第77章 晉江獨發

  容辭當然不知道呂昭儀的想法,她的全部心神都在懷裡的兒子身上,圓圓吃完了紅豆糕,又檢查了茶水餵他喝了,圓圓嘟著嘴道:「還想吃一塊兒。記住本站域名」

  容辭摸了摸他的小肚子,比剛才已經飽滿了不少,就知道他現在已經不餓了,要吃的也只是嘴饞罷了,就沒同意,順手用帕子擦了擦他的嘴:「不能再吃了,你父……陛下哪裡一定給你準備了午膳,再吃點心的話,正經飯菜就吃不下了。」

  圓圓乖乖的點了點頭。

  大家又說了一會兒,德妃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就說:「明天就照這個章程來就行了,諸位若沒什麼別的事就散了吧。」

  容辭手下一頓,輕輕拍了拍圓圓的後頸,要將他放下來,圓圓卻將她的的衣袖抓的緊緊地,不肯鬆開。

  此時她坐的地方不顯眼,但實際上卻能算得上的最受矚目的,容辭動作不敢太大,只能趁將他抱的高一點的空檔,壓低聲音飛快的說了一句:「圓圓聽話!」

  圓圓癟了癟嘴,眼圈都紅了,最後還是只能鬆開了拽著母親的手,委屈兮兮的看著她。

  容辭的心都要被這孩子的眼神給擊碎了,但也只能硬著心腸將他放在地上,看他仍然注視著自己,容辭沒忍住,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啞聲道:「太子殿下好乖,要聽……陛下的話……」

  這時德妃帶著其他兩人已經走了過來,看著圓圓依依不捨地與容辭道別,便笑道:「許夫人,看來你們倒真投緣,多謝費心照顧我們殿下了,真是麻煩你了。」

  容辭低下頭行禮:「娘娘言重了,臣婦不敢當。」

  呂昭儀哼了一聲,韋修儀卻在後面悄聲道:「看著倒不是張狂的性子。」

  德妃點點頭,伸手要去拉圓圓:「殿下,本宮送你回去……」

  話還沒完,圓圓就後退了一步,拉著他娘的裙邊躲開了那雙保養得宜的纖纖玉手。

  容辭一驚,想要開口勸他但又沒有立場,看德妃的手僵在當場,只能悄悄捏了捏兒子的手讓他道歉。

  圓圓緊抿著嘴就是不肯上前,還是班永年打圓場:「小爺這是怕生呢。」

  他一邊試探著向圓圓伸手,一邊含笑對德妃道:「德妃娘娘可別見怪。」

  圓圓看容辭變得嚴厲的眼神,只得任班永年拉著自己的手往前一步,扁著嘴委屈的對德妃道:「娘娘對不起……」

  德妃僵硬的臉一下子放鬆了下來。

  她不知道這裡有容辭在圓圓才好說話,只知道之前這為小爺嬌氣的緊,除了陛下誰的話也不聽,後宮的妃子想不理誰就不理誰,一看就是跟著陛下學的壞毛病,德妃見他現在能主動道歉,便以為是自己比其他人更有面子的緣故,當即那不悅就去了九分,把太子叫到自己身邊,和藹道:「是本宮太心急,怕是嚇到殿下了。」

  又說了幾句就帶著他一起走了。

  容辭看著圓圓悄悄回頭看了自己一眼,接著被德妃帶走,這一大一小名義上也能算得上母子的兩人走在一起也不突兀,她一邊欣慰於孩子知道輕重,另一邊卻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之前謝懷章說的話——

  「你希望誰在今後撫養他長大,聽他喊母親?」

  容辭一下子皺緊了眉,心像刀絞一樣難受,那一瞬間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她當時想的很大方,覺得只要對圓圓好,不管誰做他的娘她都可以接受,可現在真正把類似的情景看在眼裡,德妃只是送圓圓一路她就有這樣的感覺,要是當初謝懷章真的給圓圓找了個養母,讓他認了旁人作母親,現在又是個什麼情景?

  想著剛才圓圓依偎在自己懷裡戀戀不捨地模樣,是那樣的可憐又可愛,容辭打了個哆嗦,竟不敢再假設下去。

  眾人等幾位主子走了才恢復了談興,這一次有意無意都打量著容辭,想探究這位名不見經傳的許夫人究竟是什麼來路,還有躍躍欲試想上前來搭話的,渾然忘了之間的避之不及。

  連馮芷菡都欲言又止,容辭不耐煩應付她們,只跟馮芷菡告了別就回了自己帳子。

  就像容辭先前與謝懷章預料的那樣,女人們聚在一處就沒什麼秘密可言,何況這還不只是一個二品侯和夫人和離的事,更加與皇太子有了關係,那傳言的速度真是快了不止一倍,一天下來,除了顧宗霖這種有重任在身一直忙於公務的人,其他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全都知道了。

  容辭本來已經做好了晚上就會被顧宗霖質問的準備,可出乎意料,因為上面下令加強戒備,所有守衛無論品階大小都要連夜篩查警備,不得擅離職守,因此倒叫她白防備了一場

  第二天就是會盟了,儀式十分隆重,各項禮儀下來持續了相當長的時間。

  這時大梁的人也終於見到了大名鼎鼎的靺狄新王蒼科,他是個看上去四十多歲漢子(後來聽說其實只有三十多),可能是因為人種不同的原因,竟然比已經很高的謝懷章還高了小半頭,極其壯碩,站在那裡就像是一堵牆。據說蒼科本來一臉絡腮鬍,但為了顯得斯文一些臨行前特地剃光了,可是卻完全沒顯得年輕,反而有種極不協調的古怪。反倒是他的兒子看上去還正常些,雖比一般的孩子高一些,但卻十分靦腆,不太愛動。

  靺狄王的王妃也令人驚訝,本以為這個極得丈夫尊敬愛戴的王妃就算不是國色天香,怎麼著也應該是一個粗獷野性的美人,可近處一看,竟然比丈夫蒼科還顯老,比大梁大多數男人都要高壯,和她那個十三歲的兒子站在一處,不想是母子倒像是父子,也就是和更加粗獷的蒼科一起才能看出是個女人。

  這讓本以為難看到一個異域風情的大美人的大梁男人們都失望至極,反倒是女人們明顯興趣高了一些,提起這位王妃時雖有些鄙視,但語氣也友善了不少。

  容辭因為這與預想中不同的靺狄王和王妃驚訝了一小會兒,馬上就收斂了心思,全心全意的看著位於高台中心的兩人。

  謝懷章今日穿的是黑底繡金龍的冕服,比平時的明黃色更加深沉也更有氣勢,頭戴著十二旒冠冕,加上俊美端正的五官,被靺狄王襯的像玉石一樣潔白的面龐,站在場中極其引人注目。

  他身後與靺狄王子蒼基並肩的是大梁的皇太子謝瑾元,與謝懷章同制式的衣服,小小年紀只到王子的腿那麼高,但行動極有章法,一天極其苛刻的禮儀流程,沒出過半點差錯,比十幾歲的蒼基更加穩得住,到最後站的時間長了,一張小臉白的透明,身子卻穩穩地站在那裡,晃也不曾晃過。

  容辭的眼睛不是注視謝懷章就是看著兒子,自然知道圓圓現在已經累的狠了,但他沒有鬧脾氣而是咬著牙忍耐,她眼裡不知不覺含了淚,自己也不知道這淚是因為心疼的出來的還是驕傲出來的。

  儀式直到日落才結束,容辭看皇帝已經帶著太子回去了,她就沒管其他人都留在原地討論,自己回到帳中讓鎖朱給她卸妝,鎖朱一邊替她摘下髮簪一邊道:「怎麼樣?咱們圓哥兒是不是特別威風?」

  容辭嘆了口氣:「威風是威風,可那擔子大人都能被壓垮,我只心疼他小小年紀……」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了男子說話的聲音:「只心疼他麼?」

  容辭猛地回頭,連頭髮被拽痛了也沒有在意。

  只見帳門處站了一個人,一身黑色的斗篷從頭到腳將人罩的嚴嚴實實,兜帽連面孔也被寬大的兜帽遮了一半,要不是身材很高,旁人可能連是男是女都分不出來。

  容辭卻不是旁人,她只瞧了一眼就忙揮了揮手叫鎖朱先迴避,自己站起來走過去道:「怎麼就這樣來了,被人看到了可怎麼好?」

  謝懷章擺了擺頭,兜帽自然滑落露出了全臉,聽容辭這像是關心又像是責備的話,解釋道:「別急,你這位置是特意安排的,周圍藏不了人,現在其他人都聚在會場中,確定沒人我才來的,門口的侍衛也是我從燕王府調來的,沒有風險。」

  「況且,」他慢慢掀開斗篷,露出懷裡隱藏的驚喜:「你便是不想見我,他可要一起被趕出去了。」

  圓圓迫不及待的從謝懷章身上下來,抱住容辭的腿,軟著聲音道:「n……夫人,圓圓好累!」

  容辭沒想到他真把兒子一起夾帶過來了,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同時又不能說自己不感動,她不再理謝懷章,將圓圓抱到床上,輕撫著孩子光潔的額頭,輕聲問:「困不困?」

  圓圓的臉還是有點發白,他搖了搖頭:「不困,就是腿疼,夫人給我揉揉腿嘛!」

  容辭連忙將他的褲子挽起,一摸孩子的小腿,只覺得手下的骨肉極其僵硬,肯定是累的,就輕柔的給他按著小腿肚,圓圓舒服的嘆了一聲,接著粘著容辭撒嬌:「另一隻也痛,也揉揉。」

  謝懷章坐在容辭旁邊,親自給他揉另一隻腿:「父皇也來好不好?」

  圓圓枕在母親腿上,眼睛看著父親,蒼白的臉上顯出一點血色,他點點頭,打了個呵欠。

  容辭將他攬的近了一點,一隻手扯了被子替他蓋上:「今天天還沒亮就開始折騰了,還說不困呢,眼都睜不開了吧,快些睡吧。」

  圓圓努力的睜著眼:「夫人不許走。」

  容辭一怔,卻說不出什麼話來,還是

  作者有話要說:謝懷章伸手遮住他的眼睛,溫聲道:「父皇看著呢,你母親不走,放心睡就是。」

  這才把圓圓哄好。

  容辭看著圓圓睡得熟了還不忘緊抓自己的手指,心裡五味雜陳,眼中又酸又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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