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作者心裡老是堵得慌。
原因在於之前寫了一章「東郭先生和狼」的故事,然後看到了一些回復,作者想要站出來回復一下,雖然未必有多少朋友看。
接下來的話,作者儘量以理性的角度、平和的心態來寫,也希望大家以理性的角度來看待,評論作者的想法到底是對還是錯。
很多人提到了包容兩個字,提到了文明兩個字,作者深以為然,並為某些精闢的分析而感到贊同。
國家的強大需要包容,包容不同的文化和新鮮觀點,這樣才能進步和提高,狹隘的民族主義是不可能進步的,故步自封的閉關鎖國已經被打醒,證明這是行不通的。
神州大地之所以擁有如此多璀璨的各地文明,也是因為包容,每個不同的民族,都有讓人亮眼和為之眷戀的瑰麗文明,沒有包容,哪裡會保留下那麼多的美好呢?
我們的先民自黃河、長江流域繁衍壯大,那時候還沒有民族一說,都是一個個的部落,在我們先民的壯大過程中,我們吸納了很多的、不同的部落,我們的先民共享掌握的知識,比如說生火、養蠶、織造、打造簡易的武器,先民們聚在一起共同創建文明、共同繁衍失生息,最終,有了咱們華夏民族,也有了民族這個概念。
在華夏民族的擴張中,我們也碰到了許多跟咱們民族有文明衝突的其他民族,碰到的結果,是保留和共存,而不是徹底的毀滅,華夏民族骨子裡就不是一個喜歡毀滅的民族,我們具有開放性和寬和性,這才是我們能夠一直延續五千年之久的根本所在。
但是那時候我們的先民,只包容願意與我們共同發展的文明,而不會包容那些明顯跟我們文明大相逕庭的文明,因為完全性的格格不入,根本不存在強行包容的基礎,因此,我們的先民驅逐了他們,將他們趕到了荒涼的、偏僻的地方,但我們還是留下了口子,允許他們加入我們,只要願意接受同化和學習我們的文明,他們,就是我們的親人。
也是因為這期間陸續融入了許許多多的不同文明,咱們神州大地才有思想上的碰撞,才有諸子百家百花齊放的學術盛宴。
後來,百家凋零了,只剩下儒家了,一個讓作者不知道該愛還是該恨的思想學術。
有我華夏,仁明孝友,謙恭和善,皆儒家之功。
有我華夏,世受災劫,百死還生,皆儒家之過。
大家知道冉閔嗎,那個頒布殺胡令的男人。
他頒下命令,胡人無論男女老幼,皆斬之。
這條命令下,幾十萬的胡人被屠戮一空,這裡面,有白髮蒼蒼的老者、有手無寸鐵的婦女、有嗷嗷待哺的嬰兒。
那些女人傷害過咱們先人嗎?沒有!
那些一兩歲的稚童無辜嗎?無辜!
他們該死嗎?不該!
但他們還是死了,被殺害了。
很多人罵冉閔,因為他的行為跟儒家的思想格格不入,跟咱們骨子裡的包容格格不入,他太殘忍了。
但咱們將時間線往前拉一些。
當時五胡亂華,胡人的占領區,有一個詞,叫做「兩腳羊!」
何謂兩腳羊?
即兩條腿走路的羊,即,漢人!
我們民族的男人和女人被這些胡人抓住,跟他們一起去打仗,白天行軍的時候,胡人沒有糧食,就吃掉咱們的男人,晚上駐軍的時候,就姦淫咱們民族的女人,等到男人吃完了,就吃女人。
咱們民族的男人,該死嗎?
咱們民族的女人,就該被姦淫嗎?
當咱們民族的男人哀嚎著被殺死,扔進鍋里煮食的時候,為什麼沒人求求這些胡人包容咱們漢人?
當咱們民族的女人哭泣著忍受姦淫時,為什麼沒人求求這些胡人包容咱們漢人!
何謂包容!何談包容!
張三是一個富翁,他每天上班的時候都會碰到一個乞丐,他給這個乞丐一百塊錢,並告訴這個乞丐,去他家的別墅外等著,那裡有屋檐可以遮風擋雨,並願意每天給這個乞丐一百塊錢。
有一次張三出門做生意,好幾天沒有回家,這個乞丐沒有拿到錢,他餓了,就衝進張三的家裡,殺光了張三的家人,這時候張三回來了,傻眼了。
就當張三準備報復殺死這個乞丐時,他的朋友李四來了,告訴張三,他應該包容這個乞丐,怎麼可以和一個乞丐斤斤計較呢?
這時候,別墅外來了警察,張三害怕警察發現這個乞丐的罪行,把他抓走槍斃,就把乞丐藏起來,並把警察擋在門外,警察走了,張三跟乞丐坐在自己家人的屍體上推杯換盞,稱兄道弟。
李四在一旁為這個和諧友善的畫面點讚。
張三、李四、乞丐,他們三個人,誰更該死?
我們的先民總是在瀕臨滅種的時候才發現這一點,但當我們發現並團結起來趕走這些乞丐後,我們又拿出了天朝上國的大度,開始接濟身邊的乞丐,想著包容他們。
我們包容了很多的乞丐,這裡面有的乞丐是願意洗心革面,並向咱們道歉,跟咱們一起共同生活,這樣的,咱們可以舔舐傷口不再世代計較下去,還有的呢?
大家都知道神州陸沉這四個字的意義,也都知道日軍侵華。
神州陸沉的時候,那個民族為什麼不包容咱們?
日軍拿咱們同胞做化學實驗的時候,為什麼不包容咱們?
作者不想拿先人遭受的災劫來破壞今日的安定,但,你起碼可以說一句道歉呢?
1970年,勃蘭特在華沙下跪道歉,為德軍犯下的罪行而懺悔。
1995年,科爾在以色列下跪道歉,再一次為德軍犯下的罪行而懺悔。
世界因此而尊重德國,也因此而尊重為了這句道歉,爭取了幾十年的波蘭、以色列。
因為這兩個國家沒有忘記歷史,沒有忘記他們先輩受到的痛苦與災難。
南京城上的冤魂在遊蕩、揚州、嘉定、廣州、成都、江陰、常州,作者甚至都寫不完,這些城市的冤魂都在遊蕩。
那個民族、那個國家,甚至都不願意說上一句道歉,他們不屑向咱們道歉。咱們連道歉沒有得到,就開始提倡包容原諒了?
這種大度,跟李四有什麼區別?
沒有傷害到你,你就可以如此談笑風生嗎?
居安思危,連歷史都忘記了,還談什麼發憤圖強。
我們這些做後世兒孫的,不是說要像冉閔那般以血還血的殺回來才叫孝順,但起碼,咱們像波蘭、以色列那般,為先民討一句公道,讓那個民族和國家,為他們祖先犯下的罪孽,向咱們的祖先說上哪怕一句道歉,難道不應該嗎?
我們什麼都沒有得到,就又開始端起天朝上國的架子,沉浸在儒家仁義禮智信的知識中,宣揚著咱們的偉大,並告誡咱們的親朋好友,要學會寬容善良。
如果沒有冉閔和千千萬萬的先烈,以血還血的報復回來,把咱們民族從懸崖邊拉回來,咱們今日不會討論這個問題。
因為,你我都是亡國奴!
在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上,在一句道歉都沒有得到的情況下,咱們還能就包容這二字,出現意見上的分歧,可見咱們這個民族,忘記仇恨的速度有多快,咱們骨子裡儒家刻下的謙恭仁善有多深。
魯迅筆下,麻木的,罵不醒的中國人,卻在侵略者的屠殺下醒過來了,大禍臨頭的時候醒過來了。
咱們現在歌舞昇平、四海咸歌盛世,娛樂至死的年代,誰還關心那些歷史和字裡行間的血淚哀嚎。
不管他們了,舒舒服服享受完每一天,等咱們都死了,身後誰還管他洪水滔天。
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