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各自下鉤,誰人入局

  「一喜一悲,獨舞雙心!」

  魏陽注視著呢喃自語,不斷重複著他說話的柳煙兒,實在是感謝她給予的突然驚喜。

  「若是你不願意說所有方法,那我也就不再進行追問了。」

  魏陽嘗試著提議:「上一次是給你五天時間,你就悄無聲息的蹦出這麼大的驚喜,那這一次還是預留給你五天時限可好?」

  柳煙兒屏眉沉思片刻,抬起頭語氣堅定的回應。

  「七天,這次我想預留七天時限!」

  「成,那就七天!」

  儘管心底略有一些好奇,柳煙兒究竟是如何做到的眸眼帶情的。

  明明之前,還是一個懵懂無知的幼童,不過是短短不見了三日,卻只給他一種刮目相看的錯覺。

  但是生而資本家剝削心性的魏陽,決定還是一切以目的達成為準則。

  不拘泥於任何手段,只要最終結果達成就好。

  待魏陽的身影漸漸遠去,目光幽深的柳煙兒,突然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無聲無息的呢喃一句。

  「魏陽,這次該換奴家了!」

  ……

  時光悠悠,仿若是一潭死水,毫無半分的波瀾。

  第十四日夜。

  目的地依舊如初。

  一路疾行而來的魏陽,尚未來得及張口。

  叮鈴鈴悅耳響動的鈴聲,便立時控制了他的神魂。

  漆黑昏暗的夜色之下,一人守候的獨舞小精靈,正滿懷期待地舞動不休。

  鬆軟潔白的皓腕輕抬,修長筆直的玉足前躍,纖細嬌嫩的十指微微顫動,帶動著指尖、手腕、腳踝處,和膚色一體的白皙小鈴鐺,奏響一場心隨舞動的輕靈之音。

  頭頂是銀月彎彎的輕鉤,耳畔是夜風輕柔的微涼,柳枝曼妙的隨風舞動,好似那左右搖擺的觀場嘉賓,見證者這一場臨別的獨舞。

  啪嗒!

  一滴閃耀的晶瑩淚珠隨風滑落。

  眼底還是那巧笑嫣然的曼妙歌舞,但微微泛紅的眼波,輕輕凝皺的鼻翼,呼吸微微加重的氣喘,無不訴說著青澀稚嫩的不舍。

  但,他就像是著了魔,入了魘,腳步定定的,嘴巴乾乾的,遲遲的張不開嘴。

  要開口挽留麼?

  以什麼藉口?

  他不過是個隨波逐流的過客,憑什麼給她一場無謂的希望?

  就這樣結束吧!

  這場荒誕的綺夢,終將陷入告別的時刻。

  而滿懷期待地,舞動著清脆的鈴聲。

  響徹在這片寂靜的夜空中。

  卻遲遲的,未曾換來心上人的挽留。

  漸漸的,雙眸開始泛赤,一汪蒙蒙的水光開始盈蓄。

  但卻倔強的,死也不肯讓它墜落。

  魏陽靜靜地站在原地,雙眸凝視著眼前的柳煙兒,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苦澀。

  柳煙兒的舞姿優美動人,仿佛夜空中的一顆璀璨星辰。

  她輕輕揮動著手鍊、舞動旋轉著腳鏈,清脆的鈴聲如夢如幻,迴蕩在靜寂的夜空中,彌留在他的心尖之上,再難消褪!

  魏陽不由自主地走向柳煙兒,但不過匆匆一步,他便立刻理智清醒了過來,兩人的目光下意識交匯在一起。

  此刻,無需言語訴說,無需情話綿綿,彼此的心意早已通過眼神傳遞。

  隨著月下一人獨舞的結束,柳煙兒面帶微笑的看著魏陽,瞳底的清澈倒影內,閃爍著勝利的光芒。

  魏陽也不由得笑了,只有他心底明白,這段旅程才剛剛啟程。

  「啪啪啪!」

  「怎麼,你魏陽大官人,不再挑挑刺了?」

  「情感到了,其他的就都是些許點綴,註定無關緊要罷了!」

  「那我算是合格了?」

  「是,獨一無二!」

  「耶!」

  柳煙兒表情雀躍的,直接蹦了起來。

  此時此刻,她完全放鬆了的單純快樂,才算是一個思維活潑的十六歲少女。

  之前,無論是敏感病嬌下的毒舌防備,還是柔情百轉的純真魅惑,其實都不過是她偽裝的表象而已。

  最真實的她,永遠是那個倔強到,死也不肯服輸的稚嫩少女。

  唯一可惜的是,命運給她開了個玩笑!

  魏陽嘴角勾起一抹輕笑,語氣隨意的詢問了一句。

  「哎,對了,既然你閉關狀態已然結束了,那現在能明確告訴我,你這一番脫胎換骨的變化,到底是如何辦到的了吧?」

  柳煙兒神色玩味的一挑眉宇,表情中帶著一種十足的挑釁。

  「陽哥,確定想聽?」

  「是!當然,若是涉及到某些個人隱秘,你不願意說的話,自然也是可以的……不強求!」

  「個人隱秘倒是沒有,但人家就怕嚇到你!」

  不知道為何,魏陽總是若有若無的感覺到,面前的柳煙兒在故意挑釁自己。

  但,看了一眼她眼角殘留的淚漬。

  立時不忍心的搖了搖頭,『不可能的,她才多大!』

  「不想說,就算了,明夜正……」

  柳煙兒表情頑皮的突然打斷:「別,人家現在又想說了。」

  魏陽無奈苦笑一聲,「成,你說,我聽!」

  柳煙兒的眼神中,帶著一絲不舍的追憶。

  「自那日,你交代我要遵從內心深處的指引,體會最想靠近的存在,於是我就養了一頭倚翠閣後巷那裡,一直心心念念的小野貓。」

  「你是不知道,它晚上叫得聲音可悽慘了,每每都讓我聽得想發毛。」

  「但是只要一看到它可憐兮兮的眼睛,我就實在無法對它下黑手……故而,私下裡曾多次餵養過它。」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像我們這個等級的小舞女,一般來講,是不允許豢養小野貓的……性子烈,而且沒人性的畜生不容易管教。」

  這最後一句話,思維敏感的魏陽,實在是不知道,她口中性子烈的小野貓,到底是她自己還是後巷的小野貓了。

  亦或是,二者兼有?

  這是,物傷其類的共情力?

  魏陽語氣遲疑的問了句,「這就是你七天前,雙眸靈動會說話的原因?」

  「當然!」

  柳煙兒眼底泛過一抹哀傷,勉強輕扯了一下嘴角,給他一種明顯在假笑的感受。

  恍然間,魏陽的腦海之中,突然晴天霹靂的閃過一個念頭。

  不知不覺間,他嘴角微顫的詢問:「那七日之後,你眼神里悲傷,不對,是哀傷中的那縷怨氣,就是……」

  「你教人家的麼。」

  「理智下,克制的濃郁不舍!」

  柳煙兒一臉的風輕雲淡:「隨後的七日時間裡,每時每刻人家都在陪伴著它,伺候著它進食、洗漱、玩鬧、逗悶……感受,體悟著它發自全身心的依戀。」

  「再然後……」

  柳煙兒的粉紅櫻桃小口,突然勾起一抹明艷的詭異笑容。

  「……在它享受著安穩富足的依戀之時,殊不知,它的主人……也就是奴家啦,正在無時無刻不想要殺了它。」

  「但每每在最後的關頭,人家又都硬生生的克制住了。」

  「日夜循環往復,知道昨夜,奴家再也忍受不了……於是,就一刀……手起刀落咯!」

  ——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哪怕是宿慧早生的魏陽,也不得不在心底里,果斷的收回了那句稚嫩少女的評語。

  年齡軀殼或許還稚嫩,但是心靈深處潛藏著的陰暗,已經是完全病嬌後期的心性發育成熟。

  罪惡之花,已然悄然綻放!

  既如此……

  嘴角同樣勾起一抹冷笑的魏陽,語氣冷冷的回覆了句。

  「就這樣?」

  「明日的正事,我突然又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將你純白色系舞女服改造一下,把你那巴掌大小,盈盈一握的楊柳細腰露出來。」

  「若是肚臍是內凹形的,那就加上一顆透亮的明珠點綴,以純白色的銀絲固定,只要不掉下來就成。」

  柳煙兒雙眸怒火升騰,面帶薄怒的怒瞪著他。

  「魏陽,你想說我是毒蜘蛛?」

  「別誤會,這是你說的!」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