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一直這樣閒聊下去嘛？」
柳煙兒愜意的欠了欠身，稚嫩清脆的嗓音略帶一絲歧義的暗示，「你不是說，想要奴家犧牲很大的代價麼？」
「那個代價，現在能說了嗎？」
「當然可以了。」魏陽神色玩味的挑了挑眉，「不過嘛？你要先換一身衣服！」
「嗯？」柳煙兒瞪大了雙眸，故作惶恐害怕之色，「你想？你想？」
魏陽環顧著左右，嘴角緩緩勾起一抹邪惡的詭笑，「這夜深人靜的，再加之就只有你我二人獨處，你說我想？」
邪惡的艷紅舌尖微吐，輕輕的一舔上下唇瓣。
「不要啊，我還小……公子可要憐惜呢？」
「啊哈！」
起初故作害怕之色，但轉瞬就變成了怯懦乞求的柳煙兒。
和一開始邪惡的詭笑，卻突然變成了惡作劇的怪叫。
二者相視一眼，盡皆不由得捧腹大笑。
「哈哈哈~」
「咯咯咯~」
「你以為我想幹嘛？」
「我以為你沒想幹嘛！」
「那算是殊途同歸咯？」
「算是吧！」
魏陽表情嚴肅，語氣微微低沉，凝視著她深不見底的雙眸，「那現在，可以開始了嘛？」
「當然，一開始是隨時可以的。」柳煙兒輕輕歪頭沉思，「這身舞服已經是人家最好看的了，陽公子若是還不滿意的話，那要不公子再給奴家買一件？」
「你家陽公子若是有錢，何必還要賣身入紅蓮坊，簽下那該死的死契呢？」
「那若是這樣的話，我也沒有辦法了。」
見魏陽坦然哭窮，柳煙兒就像是目的未達成的舞女，立刻便語氣慵懶了起來。
那一臉不給錢不辦事的表情，可真是讓魏陽痛恨的欲哭無淚。
不得不，透露出一二分的計劃。
魏陽表情嚴肅：「你的舞蹈風格有問題！」
「切！」柳煙兒嘴角不屑，「這可是樓內的大家，親自為我自小設計的，不比你個還沒見過世面的雛男，觸覺看的更加準確？」
「她是個女人吧？那個所謂的樓內大家。」
「你怎麼知道？你私下調查過了？」柳煙兒有些將信將疑，「不對，你是個窮鬼，出不起法錢進行收買，也沒有那份讓人相信的實力！」
「所以你是怎麼知道的？」
魏陽一臉就不告訴你的小表情，氣的柳煙兒是那個牙痒痒。
柳煙兒表情慍怒：「快說！你還有求於我呢？」
魏陽答非所問：「把你這黑亮絲滑的秀髮給盤起來，要透露出一股清純的少女活力；把這些紅色的絲滌點綴全給我換掉，換成純潔無瑕的純白色系，要透露出一股稚嫩少女的潔白如玉；」
「等等，等等！」
柳煙兒伸手作勢立止，「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你不要這麼自作多情哈！」
魏陽一臉輕笑：「這成與不成的，你試一下不就知道了麼？反正也耽誤不了你幾分的功夫！」
柳煙兒故作遲疑：「這？」
魏陽立刻後退一大步，雙手無害的攤開，作勢任由她進行思考。
在來之前，其實他就曾對柳煙兒的性格特徵，進行過短暫的剖析。
出身於貧民窟，卻自幼長有一副顛倒眾生的臉蛋，心性自傲敏感那自是不用說了。
而原生家庭的悲劇，自是又放大了她懷疑一切的性格。
之前對魏陽的考驗，以及對陳逸更早的測試，都從側面印證了這番猜測。
但其中最主要的，卻是那不斷衍生的，身處於讓她厭惡而又貪戀的倚翠樓內，讓她割捨不去也不願丟棄的榮華風光的一切。
逐漸的演變為了，間歇性的病態人格。
換言之，她就是一個中度的間歇性病嬌精神病！
這是完全由成長環境造成的，只要一旦觸碰到她敏感的人物性格，就會隨時發作表現出不顧一切的潑辣狀態。
所性所為，完全無法以正常人的常理進行推測。
故而，哪怕是柳煙兒在故作遲疑不決，實際上亦會緊盯著魏陽的一切反應。
因為生而病嬌的她，不會選擇完全信任任何人。
而魏陽一臉坦然的表情，卻是對付她最大的利器。
畢竟，這是她此前承諾過的。
不過須臾。
見看不出魏陽焦急的情緒，柳煙兒故作無奈的撇撇嘴，「好嘛，好嘛，還有什麼？我馬上去換！」
魏陽瞭然一笑：「耳飾要晶瑩剔透，和膚色相配最佳；脖頸中不要帶任何項鍊，你那天然精緻的圓潤鎖骨，就是最佳的吸睛利器；」
魏陽摩擦著下巴，認真的沉思頃刻，瞭然的打了一個響指。
「對了，雙手雙腳，或者是腳踝處，搭配上一對配合你這光潔透亮的膚色，並且還要能夠發出悅耳輕音的手鍊腳鏈，畢竟一人獨舞的話可沒有人給你伴奏！」
「成，就這一點小要求，你快點去改吧！」
柳煙兒近乎怒目而視，「你這還叫一點小要求？我這渾身上下的，就這麼不入你的眼？」
「哼，你給我等著！」
蓮步輕移，一閃便消失入了倚翠樓內。
魏陽心底暗笑：「呵呵，沒有拒絕了呢！」
……
倚翠樓內。
憤憤不平的柳煙兒，嘴角不斷嘀咕著低聲咒罵。
疾步轉角，便突然遇到了靜默無聲的翠姨。
然而，柳煙兒卻顯得毫不意外的，直接就是屈身上前嬌纏著，喋喋不休的吐槽著心頭的不滿。
「翠姨，你看那個白痴說的是什麼話，把您老人家給我打造的風格，直接就給貶低的一無是處！」
翠姨語氣冷冷的質問：「你確定選他了嘛？」
「還沒，要再看看！」
「那你那個自小的青梅竹馬？」
「先吊著唄，萬一這個也不合適呢？」
「做的不錯，你要記在心裡，男人都是我宗修心歷練的爐鼎！」
「那是當然，你也不看是誰培養出來的。」
對柳煙兒隱晦的誇獎，翠姨嘴角緩緩勾起一絲滿意的微笑。
對於這個自幼培養的得意的弟子，她由衷的心底感到滿意至極。
伸手一指，「東西都放你房間裡了，快去換吧！且讓我看看，到底是什麼樣子，值得他對我的審美不屑一顧！」
柳煙兒心虛的吐了吐舌頭，對於自家師尊的小肚雞腸，她可是自幼便深有體會。
而無意中，魏陽可謂是得罪了個透徹。
這下子，你且自求多福吧！
一邊腳步愜意的回房，一邊暗暗的思慮竊笑著，他日後被師尊折磨的悽慘的小表情。
柳煙兒嬌軀微顫的，心底歡喜的心花怒放！
不足一時三刻。
心態輕鬆的柳煙兒，就在翠姨雙眸一亮的目光下，直接就躍入了她回思的視野之內。
「這？這是？」
「怎麼了？不好看嗎？」柳煙兒表情略帶不解，但還是把心底的那句話，給生生的憋回了喉間。
——我覺得挺舒服的呀！
「挺，挺好的。」翠姨語氣微顫，「只是見到你這個樣子，有些想起了我當年的樣子。」
「一樣的單純善良，一樣的不諳世事！」
或許是感到話說多了，翠姨擺了擺手，語氣略帶催促之意。
「你快去吧，莫要讓他等急了！」
「哦，好！」
待蹦蹦跳跳的柳煙兒開心的離去。
卻沒有注意到，光線陰影的遮蔽下，翠姨那一閃而過的眼角濕潤，以及略帶一絲悔意的呢喃低語，「他怎麼會？那煙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