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募兵

  翌日,秦墨吃完早飯就去拜訪老李的本家大哥李玉,他是這一百多人的族老,說的話在這一百多人中比知縣老爺還管用,爭取到他的支持很重要,秦墨現在要做的就是整合身邊的力量為自己所用!

  當秦墨看到李玉的時候倍感親切,因為李玉也是大光頭,這個老頭五十多歲,腦門鋥光瓦亮,長得面目可憎,一看就不像個好人那種,說話猶如打雷一般,身子挺得筆直,一看就是當過兵的人!

  「小子秦墨見過長者!」秦墨拱手抱拳道。一見面秦墨就放低身份,主動和李玉打招呼。

  「是東家來了啊,小老兒在這給東家磕頭了,多謝東家收留我李家一百二十三口,不致於流落街頭凍餓而死!感謝恩公救命之恩!」說著就跪下磕起了頭,通通作響!

  秦墨一臉懵逼,你是比我還能演啊!奧斯卡都欠你一個小金人!意思意思得了,你這過分了啊!心裡是這麼想的,但手上的動作可不慢!

  秦墨快步上前扶起李玉,說道:「我也叫您李叔吧,李叔您這是折煞我了,快起來咱們叔侄倆嘮嘮,我還有事求您呢!」

  「但說無妨,只要我們能做到的絕不推辭!」李玉信誓旦旦的說道,並把秦墨請進李玉居住的屋內,讓他大兒子李鐵牛給秦墨倒了一碗水!

  這李鐵牛皮膚黝黑,身材雄壯,真如鐵打的漢子一般!秦墨看著李鐵牛心想真是人如其名啊,不知是先起的名,還是根據外表後改的名!

  秦墨坐下後喝了一口水說道:「李叔今天我來主要有三件事:

  一來我想在你的族人中招募一些兵丁,充當我的近衛軍;

  二來我想請你的族人幫忙製鹽,我負責管飯,年底給每人五兩銀子。

  三來需要您老幫忙照拂一二,以免有些桀驁之輩不服管教。不知李叔意下如何?」

  「東家,這我可得多問兩句了。這第一條是當衛所的兵?還是當兵掙軍餉那種營兵?第二條能否改成每月給鹽和糧食,第三條老漢我這條命都是你的,你儘管安排就是,誰要是不聽你的看我不扒了他的皮!」李玉吹鬍子瞪眼的說道。

  「自然是營兵,現在不興衛所軍了,那個也招不到人了!第二條改成每月米五斗,鹽五斤。第三條我可不要李叔的命,我希望您老長命百歲,幫我管著這鹽場的日常大小事物,你看可行不?」秦墨直接了當的說道,跟當過兵的打交道就是痛快,沒有彎彎繞,有什麼事都說在面上!

  「我看甚好,只是不知東家需要多少壯丁,我們李家現有族兵二十多人可堪一用,身手也還說的過去,要不我們這一家老小也走不回關內了!」李玉似是想起了什麼,緩緩的說道。

  「遵從壯士自己的意思,凡來我麾下當兵者,給安家銀五兩,普通軍士每月月銀二兩,米一石,軍士無需屯田,干滿三年即可退役或選擇繼續干,如有特殊技藝者銀錢加倍,待遇優厚!不知李叔對這個待遇還滿意嗎?」秦墨笑著看向李玉。

  李玉聽後臉上露出震驚的神情,聲音陡的高了幾分問道:「給五兩安家費?每月月銀二兩?還給一石米?我沒聽錯吧?這給個縣太爺都不換啊!莫不是你哄老朽開心吧?」

  「小子句句屬實,這餉銀上頭撥付一部分,剩下的由我個人出一部分補貼軍士,而且我保證絕不拖欠軍餉,假如小子未能達成諾言,軍士可自行離去,我絕不強留!」秦墨斬釘截鐵的說道。

  「以你這個待遇標準老朽都想重回軍營了,只怕你們現在看不上我這個糟老頭子了,想當年老朽我也曾大馬金刀,跟著李如松總兵大殺四方!最倒霉的是在朝鮮碧蹄館一戰,不幸左肋中了一箭,僥倖不死以後一身力氣使不出來了!李總兵賞給我們受傷的老兵一些銀錢,讓我們回家種地好好生活,唉,一轉眼過去二十年了,人不服老不行啊!」李玉回憶起了自己的崢嶸歲月,緩緩的說著。

  秦墨一聽心想,你大爺還得是你大爺,這李叔年輕時絕對是個狠人,以秦墨對碧蹄館血戰的了解,碧蹄館殺倭寇那幫人是李如松的近衛家丁,那都是軍中的翹楚,李如松在碧蹄館四千人對攻倭寇四萬人,以自身傷亡兩千人的代價砍了倭寇一萬五千人,帶領明軍取得了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算下來一個人平均要打二十個人,這老李頭年輕時絕對妥妥的狠人!!

  「佩服!佩服!原來李叔是殺倭寇的英雄!請受小子一拜!」說著秦墨起身對李玉鞠了一個躬。

  「東家這是做什麼,快過來坐!人老了就愛胡扯,把正事都給耽誤了!那個鐵拴啊,你去通知一下各家各戶,說東家來募兵,每人每月二兩銀子,一石糧食,問有沒有願意乾的?」李玉在屋裡朝外大聲喊道。

  「鐵拴是老朽的二兒子,」李玉解釋道。

  「那李叔的三兒子是不是叫李鐵樹,四兒子叫李鐵根?老五我一時想不出來了……」秦墨好奇的問道。

  「叫鐵棍,我也是想了好久才決定的,趕牛不是得有個棍嗎!哈哈哈,我這名字起的不錯吧?」李玉得意的笑了起來。

  秦墨是如何知道他家老三和老四的名字的呢?因為老大最後一個字是牛,老二最後一個字是拴,連一起就是拴牛,那牛拴在哪裡呢?由此推斷老三最後一個字是樹,樹當然要有根,所以老四是根,至於老五他是實在想不出來了,沒想到是個棍字,哈哈哈,這老頭起名也太隨意了點吧,不過能有五個兒子,這老頭也算是個能人了!在古代兒子多就是實力的象徵!

  不一會兒外面傳來了李鐵牛的聲音,「父親,人都到齊了!您出來和大夥說說吧。」

  李玉和秦墨從屋內走到院中,李玉走在秦墨後面,站好後也落秦墨一個身位,他這是在無形中給秦墨樹立威信。

  來到院中看到一共來了三十多個漢子,十幾歲到四十幾歲的都有,每個人都是目光銳利,身子站的筆直,一看都是練家子!

  只聽李玉大聲說道:「旁邊這位是咱們的東家秦墨大人,也是鹼廠堡的百戶大人,就是他收留了咱們,東家今天還給咱們送來了急需的糧食等物資,讓咱們一起謝謝東家!」

  只見眾漢子一齊抱拳道:「謝東家!」

  李玉接著說道:「如果沒有東家,咱們現在還流落街頭呢,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所以以後東家說的話就是我說的話,東家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誰要是敢不聽號令,我第一個打折他的腿!聽明白了嗎?」

  「明白」眾人大聲唱諾。

  李玉眼睛一眨一眨的示意該秦墨的了,秦墨接著說道:「各位兄弟,我此次主要是來募兵,招收有一定廝殺經驗的軍士,因為副千戶大人只給我四個月時間,讓我練出一個百戶所的兵力,時間雖然緊了點,但是待遇絕對優厚!」

  秦墨又把剛才和老李頭說過的待遇重複了一遍,底下眾漢子一聽眼睛都紅了,爭先恐後的要秦墨收下自己,也不怪他們擔心自己選不上,明末一個七品官的月銀才二兩銀子,秦墨不但給銀子還多給一石米,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

  李家這些從關外回來的漢子在關內什麼產業都沒有,一時半刻也找不到什麼好的營生,所以眾人都在發愁自己以後的生活!昨天眾人還因為擔心以後吃不上飯愁的唉聲嘆氣,今天這就奔上小康了?你說他們能不著急嗎?

  秦墨找了一處空地,叫來老牛、秀珍和牛初儒還有唐奎,讓他們一起幫忙遴選考核軍士。

  因為這裡沒有比武用的校場,所以只能他們五人和李家這些漢子對練,如果覺得武藝還行的就算考核過關,如果會使近戰武器還會使遠程武器,例如投矛、弓箭、銃等,每名兵士每月月銀多加一兩!

  李玉的五個兒子都站在秦墨這一排等候考核,秦墨看著他的五個兒子,長相不盡相同,老大皮膚黝黑,身材雄壯;老二皮膚白皙,頭髮微黃,怎麼看都不像漢人的種;老三矮胖矮胖的,顯得腦滿腸肥,長得像胖頭陀;老四就又高又瘦的,眼眶凹陷,挺像瘦頭陀的;老五倒是一表人才,像個讀書人,不過怎麼看都像個娘們兒!

  秦墨看著老李的五個兒子噗呲一聲樂了出來,眾人都疑惑的看向他,秦墨趕忙說道:「看到大家踴躍報名加入我的麾下,我心甚慰!一時間有些激動,見笑!見笑!」

  眾人都在心裡想道,是你給的太多了,我們拒絕不了啊!

  考核開始了,秦墨對戰李鐵牛,只見李鐵牛拿出一對雙鐧,喊了一句東家小心就朝秦墨衝來,秦墨一看要是讓熊瞎子似的李鐵牛砸一下,不死也得脫層皮,急忙喊道:「通過!下一位!」

  留下李鐵牛一臉懵逼的站在原地問道,「沒打為什麼就過了?」

  秦墨氣的牙痒痒說道:「過了還不好,以後當我的親兵!上一邊涼快去,別耽誤我繼續考核。」

  老二上場,手裡拎了一桿鉤槍,(鉤槍就是帶鉤的長槍,在槍頭尾部有一個和槍尖相反方向的鉤)上來後站那耍了一個槍花,然後在旁邊一根大樹上連刺三下,然後就從樹上掉下來三根樹枝,老二站在樹下得意洋洋的盯著秦墨。

  「通過,下一位」秦墨無奈的說道,心想難道他兒子都他喵的是練武奇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誰家沒有那麼一兩個不爭氣的崽,來繼續考核!

  他們是看出來了,秦墨要是沒把握打贏就會通過。老三覺得他們哥幾個秦墨一個都打不過,所以老三把老四一起領了出來,他倆對戰讓秦墨當裁判,老三使兩柄鐵錘,老四使刀盾。兩人在場上你來我往打的好不熱鬧,秦墨一看,這武藝比自己也就差了一丟丟,就將兩人全部通過收入麾下!

  輪到老五上場了,使了一柄長劍,劍身黯淡無光,劍舞起來後讓人捕捉不到劍身,閃轉騰挪間儘是殺招,怎麼看著這位像個刺客啊?這老李家五兄弟都是人才啊,當即收下五人做親兵,並且每人每月多給一兩銀子!

  眾人考核完畢,一共收了二十五人,其他沒有選上的也是因為年紀太大了或是太小了。

  秦墨站在眾人中間說道:「大傢伙現在就是我秦墨的兵了,咱們首先牢記一條就是做個好人,不許欺壓良善!軍法我以後會公布,現在你們就出去給我招兵,按照我剛才選拔你們的方法,每人招五名軍士回來,把人帶回來你們就是伍長!你們一會兒準備一下就出發吧,半月內不管招沒招到人都必須回來!」

  秀珍拿出銀子給大家分發下去作為盤纏,又給眾人分配了一下各自去往的方向!叮囑眾人五人一隊結伴出行,如有危險先保命要緊,其他的都不重要!眾人都被秀珍姑娘的善良感動的一塌糊塗!

  待眾人走後,秦墨和老李頭兩人商量起了如何大規模生產精鹽。老李頭提出了一個好辦法煮鹽,就是用東北農村盤土炕的炕面石鋪成一個大方盤的形狀,中間縫隙用鐵水澆築,然後就像燒火炕一樣加熱炕面石,隨著火炕發熱水分蒸發就得到了精鹽!這種方法既能節省燃料,還能提高製鹽效率,確實是一個好辦法!

  秦墨當即任命老李頭為總管事,並把製鹽場所在的莊子命名為李家莊,由老李頭全權負責,管理製鹽場的製造和生產事宜!

  兩人又一起敲定了製鹽場的諸多事宜,秦墨提出想法,老李頭負責落實改進。兩人又計算了一下建造所需的銀錢和匠人,前期大概需要五百兩,匠人他們李家人中就有,也無需外出尋找了。

  兩人一直合計到了傍晚,一起吃完晚飯後,老李頭提出了一個他疑惑了一天的問題,不問出來他怕自己今晚是睡不著了。

  「東家,為何如此信任老朽?把這麼重要的擔子交給我這個外人?不怕老朽包藏禍心嗎?請東家為我解惑!」

  「哈哈哈,我還真沒想過,可能就是看你順眼吧,除了我們幾個的命,其它的你想要我可以送給你,如果想要你和我說就是了!」秦墨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說道,心想這製鹽場我找個地方隨時都可以再辦一座,兩座,無數座,後世的人最不缺的就是這玩意兒!

  「順眼?有沒有搞錯啊?頭一次聽別人說我長得順眼,為什麼是這個答案?我想了無數種答案,唯獨沒有這一個。啊……」老李頭瘋狂的把自己的大光頭拍的啪啪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