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踉蹌著被扶了起來
呆呆的看著林昭昭
黎秋轉身走開，是和班級反向的路。
許哲朝林昭昭示出一張卡片「這是我的名片，或許你會想要聯繫我」
……
「看來你沒興趣…那麼……再見，招娣同學。 」
許哲和黎秋逐漸走遠，直到一個轉彎連身影不可見
林昭昭終於放下了戰鬥姿態，緊繃的身體放鬆，鬆了口氣
「晴天……摔的疼嗎？」林昭昭小心的細細看
她握住蘇晴的手「怎麼不說話？我剛剛嚇到你了嗎？」
蘇晴遲鈍的搖頭「沒……沒有」
然而發呆的蘇晴想的是
啊啊啊啊好美好颯，好霸氣！
怎麼貌似吃軟飯的話也能說的這麼帥氣！果然還是臉和氣質的原因
「你的腿青了…腳腕也……」
林昭昭輕輕碰了一下
「啊」蘇晴痛呼出聲。
「我帶你去醫務室……」
「但是課本?……」
「是……忘了還有這該死的書」林昭昭對著一個角落說道
孫曉瑩……孫曉瑩?別躲了，我看見你了
……
我真看見了。別往後縮了」
角落裡的少女怯生生的湊了過來 這位聰明的姑娘選了個不引人注目的地方躲了起來，猶如一個熟練的水手找了個最大的礁石躲避海浪。
她一手握住自己的手臂儘量用臉上的肌肉提出一個還像笑的笑。
「……怎麼發現的，我還以為我藏的很好呢…」
因為你身上墨水的味道很濃烈
林昭昭想
但她說「我的眼睛和耳朵比一般人要好使一點。」
孫曉瑩侷促的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是……嗎?」
「不介意的話，或許幫我們收拾一下書?」
「好……好的」
林昭昭拿出幾本較厚的課本貼心的疊了個小凳子
一把把她撈起來放在上面
「你歇著，我們來。」
蘇晴剛放下腳，一股不咸不淡的痛意就涌了上來她哼哼的小聲「嘶…」
林昭昭還是聽見了「疼?」
「一點點」
林昭昭有些著急「把書放這兒直接去醫務室吧，反正應該不會有人偷」
孫曉瑩疊著書本突然抬起臉弱弱的出聲「那個……可能會有人踩爛或者丟掉……或者更糟，被潑上紅墨水，或者寫著莫名其妙的字 ，甚至甚至是……」提到這些東西的語氣莫然急促，甚至下意識的站了起來，意識到了不對的身上的火焰隨風熄滅，又重新縮了回去 聲音也逐漸小起來「畢竟這裡沒有監控……」
林昭昭扶住孫曉瑩「沒事，慢慢說，我們都知道」
蘇晴點點頭語氣玩笑，意在安撫「懂，曉瑩，畢竟我們周圍有不少好傢夥」
蘇晴一隻腿跳過來笑了笑拍了拍林昭昭「這一會還是能等的 骨頭又沒斷應該就是扭著了，問題不大，像他們那種從小就是富家大小姐，大少爺 ，力氣再大也就這麼著了」
看著她天真的樣子「哼……」林昭昭小心的摟住她，給了她一個支撐，無意識笑哼一句「那你可真是小看他們了。」
「幫忙扶一下晴天。」
孫曉瑩連忙扶住
她給她墊了一個小小的平台
她重新把她抱了回去。
握住她的腿把她的左腳搭了上去，動作有力而小心，就沒有感覺有一點不適
嗯……
只是有點痒痒的
蘇晴立馬感覺左腳的壓力減輕
「好點了嗎」
蘇晴紅著臉「嗯……好多了。」
「腳受傷就不要起來跳了。」
蘇晴轉移話題「話說，這不是課間嗎？怎麼除了曉瑩連路過的人都沒有？」
「這地方沒監控，雖然說連著前後，但都有個彎，不少……某一些人 挨打……不，打架，就是在這裡 通過辦公室和別的教學樓，才要在這裡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人來的……」
「那曉瑩你是？」
「她是課代表，有一些事情需要她解決。」
「哪一科課代表？」
林昭昭陷入了沉默，
她看向蘇晴，那是一個帶有制止意味的眼神
但孫曉瑩已經回答「美術」
蘇晴幾乎是不過腦子在嘴裡說出了一句話「現在沒美術課啊」
看著孫曉瑩收拾的身形一頓
這才看著林昭昭的眼神。
蘇晴才覺得說錯了話，馬上閉上了嘴
「我雖然是美術課代表，但是其他科的老師也挺喜歡我的… 反正課下閒著沒事也是沒事嘛，就會偶爾過去幫幫忙……」
「是這樣啊……」
林昭昭為了打破尷尬
把書摞起來小堆
問道「晴天，你擅長數學嗎？」
蘇晴有些不好意思「中下水平……曉瑩呢?」
「你的同桌數學成績全校排名穩定前三，比我還厲害。是我在數學這個學科最敬佩的同學。」
曉瑩似乎有點不可思議能得到林昭昭的認可
就算這個人平常看起來淡漠而不在意名義
但是孫曉瑩能看出來。
林昭昭是一個極其有傲氣的人
就連被欺負的時候，對於幾個霸凌者她就算選擇避開，也是打心底里瞧不起他們。
她的優秀值得她去傲
但是未曾想過能對自己表示認同甚至是敬佩
蘇晴看著眼前印象中膽小又弱氣的女孩，驚嘆道「我的天，好厲害!數學對我來說簡直就和鬼畫符一樣!曉瑩你是數學天才啊，好厲害!」
是啊，平民身份能來到這個學校的
一定是拔尖中的拔尖
不算太意外
只不過，
孫曉瑩渾身瑟縮的氣質
是也被欺負了嗎？
孫曉瑩有些臉紅「謝謝，其實沒有這麼厲害……林同學才比較厲害 我只不過是數學比較好，她全科都很不錯」
「那你以後輔導我數學好不好呀 我請你吃飯，就今天，我們吃點好的!也算謝謝你幫我收拾。」
「不不不 同桌之間互相幫助都是應該的，輔導你也是應該的 怎麼還能多拿你的東西呢？」
「我們也算是好朋友了 請朋友吃飯很正常嘛。」
「好啦，就讓我感謝感謝你好不好嘛 要不然我會因為困就睡不著的，好不好嘛曉瑩~好不好嘛~」
林昭昭機械的附和「別拒絕，她是真的會睡不著。」
看著撒嬌賣萌的蘇晴，和一臉冷漠像人機復活的林昭昭
孫曉瑩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衣角，猶豫著點了點頭「好」
林昭昭把一堆書合在一起
收拾好了
她在蘇晴面前蹲下「」摟著我的脖子，身子貼上。來」
蘇晴，聽話的摟住脖子貼了上去。
林昭昭一隻手扶住她瞬間蘇晴就感到了失重
而下一秒已然被穩穩的背到了背上
林昭昭是真的很瘦
甚至蘇晴感覺有點硌得慌
身上的骨頭一點一點的都能感覺到，
但又是那麼有力，在她的肩膀上感覺到的是無比的安全
林昭昭看著似乎想把所有書搬著的孫曉瑩說：「把書給我一些」
「可你還背著蘇晴」
「你一個人不可能全搬起來，給我，我一個手背她就夠了。」
蘇晴突然如果有神授「書包!」
「不，我們這裡是住宿制 基本沒有人會在班級裡帶書包的。我就沒有。」
「我有是有，但是太小了，不過也能裝一些，我去拿。」
林昭昭直接一把她手上的書撈起來，抵在胸口上拿的很穩
兩人瞠目結舌，這麼多書一隻手拿著，竟然完全不費力的樣子
「直接把這些書放到教室去就可以了，接下來快上課了 但是受傷應該屬於是意外事件，你陪我們一塊去」
孫曉瑩反應過來，抱著剩下的書，一起朝著教室的方向走
林昭昭背起蘇晴，手上還拿著一堆書 而孫曉瑩拿著另外一堆 三個人就這樣無比滑稽的到了教室
英語老師已經站在講台上
她驚訝的看著三人
林昭昭開口「報告，蘇晴同學摔倒了，腳扭傷了，我們先把課本送過來，一會讓孫曉瑩陪我們一塊去醫務室。」
英語老師反應過來連忙招呼人「快快，幫三位同學拿一下書!」
醫務室里扎著低馬尾的女人
抬起她的腳，
「這裡疼嗎？」
「有點……」
「這裡呢？」
「不疼」
「這裡……」
「啊!就是這裡」
醫生在病例條上飛速寫出一長溜頭也不抬的回答「問題不大，扭著一下而已，我摸了 沒傷到骨頭，我給你開個噴霧，定時噴一下就可以 最近不要劇烈活動。需要我給你開病例條回宿舍嗎？」
蘇晴連忙擺手拒絕「不不不，這個倒不用」
林昭昭倒是十分熟絡的坐在對面
「不用擔心，有我這個載具會一直背著她。」
低著頭的醫生居然笑了
「林同學還是喜歡說笑話。」
蘇晴有些驚訝「咦……你們居然認識嗎？」
「當然我可是校醫 因為對學生友好出名的那種，她怎麼會不認識我呢？」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
醫生把馬尾甩到後面繼續頭也不抬的回話「林同學經常找我聊天的，她很幽默 也挺討人喜歡的。尤其是一臉正經說笑話的時候」
蘇晴和孫曉瑩都有些不可思議的看林昭昭「不要這麼驚訝，我當然會開玩笑，我又不是機器人」
醫生突然大笑起來
「就是這種像機器人一樣一臉平靜的說笑話的時候最有意思。」
蘇晴和孫曉瑩也只能捧場的笑了起來
呵呵呵，確實是笑話。不過
是冷笑話
不過蘇晴想
能遇見和自己get到點的同好也算是好事。
至少之前的日子
她不會那麼難熬吧？
醫生笑意盈盈的看她「好啦，小林不用你一直當載具 我們這邊兒是專業的有輪椅的 放心，包好用的 能給你省不少事。」
「校醫院竟然有輪椅唉!哇!」
醫生拍著胸口「畢竟我們是超超重點學校嘛!」
「我們這邊有好幾款呢 你挑挑」
蘇晴想，現在她知道為什麼他這麼欣賞林昭昭冷笑話了。
醫生突然歪頭看向林昭昭她們「你們兩個能暫時出去一下嗎？」
「唉?如果只是選輪椅的話應該……」
「我和你小叔叔認識，是朋友，他要我和你說幾句話。」
「啊？……」
他這麼快就知道我受傷了?那不完蛋了嗎？!
林昭昭主動打開了門，
那我們迴避一下
門外的走廊上，曉瑩欲言又止的樣子
林昭昭說「你想說就說吧，這裡沒有任何人，離醫務室也有一段 沒有人會聽見。」
孫曉瑩低下頭「實際上，林同學，我很愧疚……」
「是因為我被霸凌的時候你沒有幫忙嗎？」
孫曉瑩抬起頭被她的直接震驚
隨後又迅速低下。
「是的，而且我不得不向你坦白 其實看到他們針對的是你……不是我，……我其實是有一點點慶幸的，我知道這很不應該，而且很卑劣 但是我，我……不僅這麼卑劣的想了，甚至在你被霸凌的時候，一點幫助的勇氣都沒有，而是選擇和你扯清關係。」
孫曉瑩真切的看向她
「我很愧疚，林同學。我在想如果我幫了你一把，如果我拉了你一把，會不會你現在的情況就沒有這麼糟糕，」孫曉瑩語氣逐漸激烈「是不是因為我的旁觀，我的無視，我的慶幸 也成為了毀掉你的一部分。」隨後又像泄了氣的氣球
「我很愧疚，真的……」她抬頭看她「就算你以後從此討厭我，就算你以後想讓我做什麼補償，我都願意的」
林昭昭似乎有些不解「為什麼要你補償？欺負我的又不是你。」
「我理解你並且一定程度上我能共情你，如果我們兩個互換身份，你站在我的位置，我站在你的位置，我也未必會幫你。」
「你不是蘇晴，你沒她的家世 所以你沒有資本去和他們對抗，更沒有她太陽一樣的性格 所以你沒有勇氣去和他們對抗 而我一個陌生的同學也不值得你因為我去犧牲你的前途，我們都是從底層爬上來的就算你幫助我 也不過是多一個人一起被欺負
如我所說，我理解你，且明白你。正因為我們差不多，
所以我知道爬上來的機會是那麼遙不可及。
你珍惜你好不容易爬上來的機會，我理解你。」
「你怪我嗎？」
林昭昭沉默了
孫曉瑩回憶起林昭昭笨拙的和她打招呼，而自己頭也不敢回的場景
自嘲的笑了笑
「也是，怎麼會不怪我呢？」
「我們是朋友了，不管之前怎麼樣，現在你是在幫我，你是一直在偷偷跟著蘇晴和我 對嗎？你是想幫助我們的」
「……」
「不管你是因為什麼，你都是想要幫我們，並且真的幫到了我和蘇晴 我很感激。」
「你不怪我，你真的不怪我……」
林昭昭想，這個問題很沒意思 我怪你能怎麼樣？不怪你又能怎麼樣 。
林昭昭說「現在我只有一個問題，我們，你，我，蘇晴，現在是朋友，對嗎？」
她頓了頓「或者我換一個問法，你認為我們是朋友嗎?」
孫曉瑩笑了她眼裡含著淚
「是的，我們是朋友 你們是我的朋友。」
看著對面的醫生蘇晴咽了咽口水
醫生無比正經的看著她
吐出來的話卻有些出人意料「首先，不是代表你小叔叔說的話，是僅代表我的話，感謝你為林同學仗義出手 感謝你願意當她的朋友。」
「啊?」
「你也看出來了吧？這孩子…
在這邊過的不怎麼好。」
「她經常來醫務室，因為，一些事，其實和表面沉默寡言不同，她其實是一個挺懂得關心別人的孩子。就算自己不擅長也會努力說笑話逗別人開心，是個很棒的孩子」
「我很欣賞她，可惜我這個半吊子醫生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力所能及的幫把手。」
「小叔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