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鴻在說完之後就向堂廳而去。
他來到堂廳門口。
先是往裡面瞧了一眼。
只見凌秋雁穿著一件斜襟青色單衣坐在餐桌前。
手中拿著一本書。
一邊看書,一邊等著趙鴻。
「回來了?」
凌秋雁的感知何等敏銳?
趙鴻剛探出腦袋就被她發現了。
她放下書籍,笑吟吟地看著趙鴻道:「鬼鬼祟祟地幹什麼?」
「看你呀!」
趙鴻見藏不住,也就走了出去。
凌秋雁看到趙鴻渾身髒兮兮的,秀眉立即就皺了起來:「你是去下棋了,還是下地幹活去了,弄成這樣!?」
「被人打了!」
趙鴻滿臉可憐地來到凌秋雁身邊:「你可得給我報仇!」
凌秋雁哪裡會信他的鬼話。
被人打了怎麼可能只是臉上有些紅腫?
不過她也不明面上揭穿他的把戲,只是平靜地凝視他。
趙鴻見她這種眼神,立即知道被識破了。
他立即收斂起可憐的樣子說道:「吃飯。」
凌秋雁見他老實吃飯,這才無奈詢問道「說吧!怎麼回事?」
趙鴻倒也不隱瞞什麼。
當即把路上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
凌秋雁聽完之後,沉吟片刻說道:「隱龍既然交到了你手裡,你自己去分辨忠奸,如何用人,你自己去琢磨就行。」
「至於你被綁的這件事,你自己去處理。」
「有隱龍在手,你還吃虧,那你就吃虧吧!我也沒什麼好辦法。」
「這個事,當然是我自己去處理!」
趙鴻道:「你說,我自己去分辨忠奸,難道隱龍也不是百分百可靠?」
「在我手裡隱龍是百分百可靠的!」
凌秋雁深深地看了一眼趙鴻道:「橘生淮南為橘,生淮北為枳。」
「一個組織也是一樣。」
「忠誠這個東西並不是一成不變的。」
「在於你能不能給他們想要的,讓他們為之奮鬥。」
「如果能那麼他們就會忠於你。」
「如果不能,那麼他們就會去追求自己想要的。」
趙鴻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問道:「在你手裡,隱龍裡面的人需要什麼?」
凌秋雁想了想說道:「隱龍大多都是罪臣之後,家中或應權利傾軋又或因為得罪一些人,而導致全家入獄。」
「我給他們的是報仇或者讓家人過上安穩地生活。」
「他們一輩子給我賣命。」
「現在我已死,你說他們需要什麼?」凌秋雁問道。
趙鴻沉吟片刻後說道:「我想他們要的是正常人的生活。」
凌秋雁點了點頭道:「是的,在我已死的情況下,他們的訴求其實很簡單,不想再過刀口舔血的日子,過正常人的生活。」
「所以你先前和隱殺提議,讓他們進入凌趙資本,當一個普通的帳房先生或者掌柜,這是一個很聰明的決定。」
「雖然這是你誤打誤撞的決定,但你還是很厲害了。」
凌秋雁誇獎了趙鴻一句,然後給他夾了一筷子菜說道:「吃飯吧!」
「嗯!」
趙鴻端起碗筷,然後神秘問道:「婚書你收到了嗎?」
凌秋雁瞥了他一眼,一邊吃飯一邊說道:「我還以為你把這事給忘了呢!」
「怎麼會呢!」
趙鴻訕笑道:「這件事,可是我心中的頭等大事!」
凌秋雁翻了個白眼。
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話。
不過也不揭穿他,而是在身後的椅子上摸索了一下,把一本婚書遞給趙鴻道:「都弄好了,九月九那天成婚就行。」
趙鴻立即放下手中碗筷,並在衣服上擦了擦,這才雙手小心地接過婚書。
這個細節,凌秋雁看在眼裡。
她眉眼間,一縷不可察的陰鬱,悄然而逝。
很顯然趙鴻這種認真的態度,讓他很是滿意。
於是她說道:「九月九那天,不用太過鋪張浪費,請幾個熟人吃頓酒,熱鬧一下就行了。」
「啊!為什麼?」
趙鴻有些不解地看著她。
之前還說要走流程,現在卻又說熱鬧一下就行了。
這前後不一啊!
看出趙鴻的疑惑,凌秋雁解釋道:「我身份的原因,還是別弄得人盡皆知得好。」
趙鴻認真地看著凌秋雁,見她不像是說假話,於是就說道:「可以不熱鬧,但是拜堂,入洞房還是要有的吧!」
他還想穿著婚禮來一次呢!
這種刺激的事。
他可不想錯過。
「這是自然!」
凌秋雁哪裡知道趙鴻心裡的小九九,當即說道:「該有的流程還是要有的,只是不對外宣布而已,只請一些認識的朋友就行。」
趙鴻欣喜地點了點頭,然後把婚書遞還給她道:「我明天親自去給你訂兩套婚服。」
「兩套?」
凌秋雁皺了皺眉頭道:「定那麼多幹嘛!我又穿不了那麼多!」
「當然有一套用來撕……咳咳,用來換!」
差點把心裡話說出來的趙鴻,連忙解釋道:「定做兩套不一樣的,換著穿,我想在成婚那天,仔細看看你不一樣的樣子。」
雖然凌秋雁感覺趙鴻的話里話外都有一點詭異。
但是她又沒找出哪裡詭異。
只好說道:「兩套就兩套,反正不缺這點錢。」
趙鴻見她答應下來,立即得寸進尺道:「娘子,既然現在婚書已經下了,那我們晚上是不是可以睡一起了?」
說完他又連忙解釋道:「就睡一起,什麼都不做。」
「畢竟成婚還有一個多月,我又不起青樓勾欄這些地方。」
「你得體諒一下我吧!」
「不然這火沒地方撒啊!」
凌秋雁聞言,目光平靜地盯著趙鴻。
眼睛都不眨一下。
趙鴻立即有些心虛地說道:「不答應就算了,吃飯!」
「娘子,來吃個雞腿。」
趙鴻夾起一塊雞腿放到凌秋雁碗中。
凌秋雁見狀,眼神一柔。
沉默片刻後說道:「你不准做別的。」
說到這裡,她有些羞澀的重複解釋道:「就是不能行房。」
趙鴻先是一愣,隨即大喜。
一把抱住凌秋雁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娘子,你太好了!」
「你走開!」
凌秋雁有些嫌棄地推開趙鴻道:「口水髒死了。」
趙鴻嘿嘿一笑,然後關切地問道:「娘子,你臉的事?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