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不可能！」
「我怎麼可能是……」
不等凌秋雁說話，趙鴻直接上前一步，把她摟在懷裡道：「沒關係的。」
「沒關係的，你是我娘子。」
「永遠是我娘子。」
「在我心裡就是凌秋雁。」
「哈哈~」
就在這時，假趙鴻發出譏諷的嘲笑：「她是凌秋雁？」
「那真的凌秋雁又是誰！」
「你給我閉嘴！」
趙鴻眼神兇狠的望向假趙鴻。
「哈哈~」
「好好，我閉嘴！」
假趙鴻哈哈大笑道：「我就是想知道，真凌秋雁出現的時候，你是幫她呢！」
「還是幫這個假貨呢！」
此言一出，趙鴻眸子綻放出濃烈的殺機。
「李歡兒，給我殺了他！」
李歡兒聞言從腰間掏出一柄匕首，目光無悲無喜地望著假趙鴻道：「假郎君，奴可送你上路了嘍，路上可別記恨奴家哦！」
「奴家也是聽命行事！」
「噗嗤~」
匕首沒有絲毫停頓的插了假趙鴻的心口。
假趙鴻……不，或者說。
真正的趙鴻嘴中噴出一口殷紅的鮮血。
眼神中露出解脫的意味。
從在這個時代甦醒開始，他就一直在逃命。
逃啊逃。
他也忘記了自己到底逃了多久。
好像所有人都想要抓住他。
得到他。
殺了他。
代替他！
他恨！
恨這個時代！
恨這個時代的所有人！
所以他想要毀滅。
毀滅整個世界。
但——憑他一個人，根本就做不到。
所以他想找到自己那個時代遺留下來的大規模武器。
沒想到……
最終自己依舊是棋局中的一枚棋子。
他悲哀的眼神開始漸漸渙散。
然而就在他眼神無光的瞬間，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麼。
眼神重新聚焦起來。
他望向摟著凌秋雁安慰的趙鴻，竭盡全力喊道：「趙鴻！」
「小心知真觀，小心素心雪……咳咳……」
「這是我……」
「對我……自己……最後的……咳咳……忠告……了……」
聲音緩緩落下。
一個從上個時代遺留下來的遠古孤魂，也就此逝去。
趙鴻目光冰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道：「影子，把他的頭給我砍下來。」
「郎君，你不相信奴家嗎？」
李歡兒泫然欲泣地看著趙鴻：「奴家是真的把他給殺了。」
「我現在不相信任何人。」
趙鴻說完望了一眼影子。
影子二話不說，提著長劍來到自然人趙鴻的屍體面前。
揮劍斬出。
頭顱滾落在地。
影子彎腰抓起頭顱的頭髮高高舉起，面對著趙鴻。
示意自己已經斬下了對方的頭顱。
看著影子手中的頭顱，熟悉的面孔。
趙鴻嘴唇嚅動。
想要說些什麼。
但話到嘴邊卻始終說不出來。
不過他還是擠出一個很牽強的笑容道：「我……殺了我，這件事……也算結束了吧！」
凌秋雁盯著趙鴻的頭顱，沉默了好一會問道：「如果我和她，有一天也是如此，你站在誰身邊？」
這話雖然問得風輕雲淡。
吧書69新
但不管是影子還是李歡兒，都感到了一股幾乎凝滯成實質的壓力。
「我不知道。」
趙鴻沉默了好久，這才語氣低沉地說道：「我……無法做出抉擇！」
「我知道，我這個人很雙標。」
「我可以毫不猶豫地殺了我自己，但……我真的不知道，如果到了那一天，我站在誰身邊。」
「也許……」
「行了，不用說了。」
凌秋雁冷漠地推開趙鴻道：「你讓我靜一靜吧！」
「我現在很亂。」
「娘子！」
趙鴻試圖伸手抓住凌秋雁。
「你別碰我！」
凌秋雁反應很大地推開趙鴻。
在推開之後。
她又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很大。
所以她稍微放緩了一下語氣道：「你讓我靜一靜吧！」
說完她走到牆壁邊緣，緩緩坐下。
目光空洞無神地望著混沌的機身。
這還是趙鴻第一次看到凌秋雁這麼脆弱的一面。
不過他也理解。
這就好像你生活得好好的，突然出現一個人，告訴你是假的。
你的親朋好友。
你為之奮鬥的一切。
你的愛人。
你的所有記憶都是假的。
換誰都會精神崩潰。
就連他自己在知道自己只是別人的複製品後。
人生觀，世界觀也都差點崩塌。
只不過因為有前世記憶的緩衝，他沒表現出來而已。
趙鴻重新望向混沌道：「有沒有可能你基因序列匹配錯了，畢竟你關機了不知道多少年，機體還受損嚴重。」
「發生這種事的概率為0%。」
「你們的基因序列都是由你們體內的納米蟲採集並傳輸過來，沒有出錯的可能性。」
「？？？」
「我們體內也有納米蟲？」
趙鴻詫異地問道。
「你們所謂的內力就是納米蟲。」
「？？」
「內力就是納米蟲？」
趙鴻一臉懵逼地看著混沌。
「是的。」
「病毒，環境，戰爭，讓地表不適合生存。」
「依靠人力與自然修復，這個過程需要上萬或者上百萬年。」
「納米蟲就是最好的修複方式。」
「這不應該啊！」
「既然都是納米蟲，那為什麼修復你的納米蟲會攻擊我們，還吃我們的內力？」
「因為洞中的納米蟲是沒有自我疊代的能力的納米蟲。」
「與你們體內能自我疊代的納米蟲，已經完全是兩個品種，所以才會進行攻擊。」
「？？」
「納米蟲也會自我疊代？」
「是的！」
「修復整個世界，誰也不知道需要多少納米蟲，這個過程需要持續多久。」
「在時間線拉長的情況下，再精密的儀器都會出現問題。」
「只有它們進行自我疊代，才能把可能出現的漏洞堵死。」
「……」
「這麼瘋狂！？」
「那時候的人類就不怕納米蟲發展出文明？」
「它們的核心程序是義父依附自然人與非自然人。」
「就像人的DNA永遠不會進化成狗的DNA一樣。」
「它們無法突破也不可能突破這個限制。」
「那如果自然人與非自然人都滅絕了呢？」
「那納米蟲是不是就突破了這個限制？」
「……」
混沌在沉默片刻後說道：「沒有人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將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