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家。
「阿寧,王林為啥還要謝謝你啊?」倪堂也有著同樣的困惑。
把人家揍一頓,拿人家的錢買了兩條煙,人家還挺高興。
倪剛、王翠蘭、倪岩眼中也是透露著強烈的迷茫和求知慾。
倪寧背著手在屋裡溜達半天,神情里滿是惆悵:「可能這就是我的魅力吧。」
......
王翠蘭心中高興的很,不知道是因為家裡危機得到解決,還是倪寧說的那句話。
也可能都有。
油燜大蝦、醋溜白菜、文思豆腐、小雞燉蘑菇全都是她的拿手菜。
六人圍桌而坐,倪剛拿出來兩瓶白酒說要一醉方休。
倪朵也想要喝被倪寧攔住了。
倪寧看著她那點血條,真的害怕喝酒再給喝沒了。
酒斟滿,倪寧端起酒杯:「二嬸,這杯我敬你,你掄大鍘刀的樣子簡直帥爆了。」
說完深喝一口。
「哼,一般吧。」王翠蘭這次哼的聲音很小,眼中帶著笑意:「你說把我當成媽,是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倪寧脫口而出,假裝看不到二嬸歪起的嘴角,猶豫片刻繼續道:「雖然你這個媽挺一般的。」
挺一般的、挺一般的......
這四個字不停的在王翠蘭腦海里迴蕩。
臉色開始是紅的,又變成白的,又變成紅的。
豐滿的熊口劇烈起伏。
啪!
王翠蘭狠狠將酒杯拍在桌上:「倪寧啊倪寧,虧我辛苦做這些好菜,想不到居然落得個一般,白眼狼,王八蛋...」
另外三個老爺們坐得筆直,也不說話,多年經驗告訴他們,此刻不宜開口。
倪寧站起身,微笑著走到王翠蘭身邊,親切的摟著她的肩膀:「嬸,只有跟親媽才隨便開玩笑的,別生氣,咱倆走一個。」
「真的?」王翠蘭將手放在酒杯上。
「當然是真的,不信你問朵朵。」
倪朵也端起面前的水:「是啊二嬸,來之前倪寧還跟我說,二嬸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實心腸最好呢!」
王翠蘭再次輕哼一聲,端起酒杯跟兄妹倆碰了一下,一口乾了二兩酒。
臉蛋上染上一朵紅暈,站起身來:「你們喝著,我再弄倆硬菜。」
「辛苦了二嬸。」倪寧笑著說道。
「哼,沒事!」
四個老爺們推杯換盞,仿佛有說不完的話,卻都心有靈犀的沒有提那些不開心的事。
直到酒上了頭,這才有人起了頭。
倪剛左手拄著下巴,右手拿著根筷子在那扒拉著剩菜:「阿寧,叔想當年也是一言不合就乾的性子,那怎叫一個猛字了得。」
「可後來啊,娶了媳婦有了娃,就不敢打了,怕他們受牽累,我憋屈啊!」
倪寧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
「倪堂說的沒錯,我踏馬就是窩囊廢,追個姑娘擔心人家拒絕我了咋辦?打架擔心給父母添麻煩咋辦?」倪岩兩眼迷濛接過話茬,開始往外倒心裡話。
說道氣憤處,狠狠給自己兩嘴巴:「想那麼多幹嘛,以後誰打我我就干誰,姑娘不同意我就硬懟,愛咋地咋地!」
「大哥,姑娘可不興硬懟,還是得互相配合才好。」倪寧連忙糾正錯誤。
「哈哈,大哥終於開悟,值得再喝一杯!」倪堂端起酒杯哈哈大笑。
「二哥,你吃了頭孢不能喝酒!」倪寧連忙壓下他的酒杯。
倪堂一愣,倪剛和倪岩也愣了。
「我踏馬都快喝一斤了,你怎麼不早說?怎麼不早說捏?」
倪堂捂著自己的頭,覺得暈眩的厲害:「我是不是要死了?」
......
倪寧很快引導著結束了這個場合,帶著一身酒氣來到二嬸房間。
此時她正跪在炕上給喝醉的倪剛脫衣服。
「二嬸,你要是著急我就等會再來?」倪寧反應很快,抽腳就要退出去。
王翠蘭一腳將倪剛踹到一邊,撩了撩頭髮拍拍炕頭:「阿寧,來坐。」
倪寧將門關好後依言坐下,抿著嘴沉默一會:「二嬸,明天我就要去大學報到,以後倪朵就拜託你照顧了。」
「你不用特意來交代,不會虧了她的。」王翠蘭白了他一眼,自己又不是什麼毒婦。
倪寧掏出一萬塊錢放在炕上:「這是倪朵的生活費,回頭我掙到錢再給你們送來。」
「哎呀不用,我們日子雖然過的一般,但多雙筷子不影響什麼。」王翠蘭看著這厚厚的一沓下意識的拿在手裡,又立刻放下,很堅決的推了回去。
「再說你上學也需要花錢,自己留著吧。」
「我成績好,學費全免。」倪寧將錢拍在她手裡。
「那你吃飯也要錢啊?」王翠蘭又將錢退回來。
倪寧笑了笑:「吃飯的錢我留出來了。」
「可......」
「二嬸。」倪寧加重了語氣,嘴巴張合好幾次,瞪大眼睛斜看著屋頂,有些哽咽:「二、二嬸,倪朵病了,很嚴重,有時間你帶她去做個全面體檢,但不能讓她察覺到異常。」
王翠蘭聽到這話愣了很久,反應過來後,撲愣一下站起身。
「怎麼可能,她跟個人來瘋一樣。」
「我是武者,能感應到她的氣血很弱,大概只有正常人的四分之一。」倪寧撒了個謊,眼鏡的事他是不能和任何人說的。
王翠蘭一屁股坐下來,她也清楚倪寧不會拿這個事開玩笑。
喃喃道:「行,這事二嬸會辦好。」
「謝謝二嬸,早點休息吧。」倪寧說完起身離開。
「阿寧,你爸和爺爺的事......」
「我會儘快把他們保釋出來的。」倪寧牙齒整齊的露出來,眼睛彎成月牙,說完走出房間。
「哎!」王翠蘭長嘆一口氣,擦擦眼角的淚水:「這孩子怎麼受得了?」
朝著倪剛腿又踹了一腳:「都怪你,沒出息的玩意。」
呆呆的坐了好一會,繼續起身給倪剛換衣服,心中默默做了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