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將外套往頭上一蓋,背身低頭看腳下,掛上倒檔,開始倒著跑。
對於凝血境武者來說,倒著跑並不比普通人正常跑步慢多少,很快倪寧已經能聽到對方的說話聲。
「哈哈,這學院裡二比不少啊,還倒著跑呢。」
「別扯淡,眼睛都放亮些,別讓那倆崽子跑了。」
「一個死胖子,一個戴黑框眼鏡,逃不過我的火眼金睛。」
就在兩方交匯之際,封英俊突然左腳絆右腳身形不穩就朝那三男的撞去。
對方下意識後退、側身避讓。
倪寧拔出腰間軍刀,一個扭身就繞到鄒明柔身後,將刀架在其脖子上。
「都別動,我手容易哆嗦!」
沙戰有些懵,細看過去這就是他們要找的倆崽子,皺眉道:「你怎麼會突然的出現?」
「在街角的咖啡店?」倪寧瞬間接上,隨後晃晃腦袋,什麼亂七八糟的。
隨後再次喝道:「別說狠話耽誤時間,退後五百米,你們嗶嗶一句我剁她一刀。」
「對,把(*)(*)都給剁下來!」封英俊站起身,滿臉橫肉皆為兇惡。
沙戰見對方持刀的手異常平穩,眼神平靜,就知道遇到狠茬子。
一句話沒說,揮揮手就開始後退。
「美女,你也有經驗了,送我們到花都小區,越快越好。」倪寧輕聲在耳邊說了一句。
嘀嗒,嘀嗒!
鄒明柔緊緊抿著嘴點頭,跟著倪寧一路小跑朝著校外跑去。
在水泥路上留下一溜水漬。
「擦,這都不用看,聞著味就能跟上。」封英俊跟在後面嘟囔。
這話到了鄒明柔的耳朵里是那麼刺耳,從小到大她因為這個問題受到無數的嘲笑。
縱然因為父母的權勢大多數人都不敢當面,但背後的議論扎的更疼。
此時她破防了,哭著大喊:「我有病,一緊張就這樣,你們盡情的笑吧,實在不行殺了我也行。」
倪寧跟封英俊腳步同時頓了一下,隨後繼續跑著。
只是將架在脖子上的刀放下,改成拽著她的手。
「對不起,我們不知道,因為詭妖事件,不得已。」倪寧一邊跑,一邊回過頭解釋。
鄒明柔看著那柔和的五官,心中感官有些變化。
語氣也緩下來:「你們在跟蹤詭妖事件?」
「是的,而且有擴散性的詭妖寄生事件,每耽誤一分鐘可能死一萬人,所以才如此著急。」倪寧採用誇張式語句,用來表示事情緊急。
「相信我,全力跑!」鄒明柔掙開他的手,率先全力奔跑。
三人鑽進車內,奧迪輪胎與地面劇烈摩擦發出一陣尖銳刺耳的「吱吱」聲。
車輛如離鉉的箭一般極速起步,轉眼間便消失在視線里,只留下澎湃的轟鳴聲。
車內一時間有些沉默,封英俊低著頭有些愧疚,確實不應該笑話人家。
漏尿這種毛病估計和床有關,儘可能委婉的問:「那個美女,你男朋友是不是大老黑?」
「什麼?我沒有男朋友,還有,我叫鄒明柔。」
「我叫封英俊,還是名導演。」
「我叫倪寧,還是個帥比。」
噗嗤!
鄒明柔展顏一笑,尿止住了。
「你們為啥打我舅舅啊?」鄒明柔瞥了坐在副駕的倪寧一眼:「我舅舅是王富金和王富貴。」
倪寧與封英俊對視一眼,這清江城的路真窄。
閒著也是閒著,趁著這個機會能解釋清楚更好,便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鄒明柔沉默許久,說了句:「你們沒毛病。」
嘎吱!
車停下後,三人朝著物業瘋狂奔跑。
兩分鐘後,沙戰手持三節棍與兩名小弟將車停在奧迪後面,也向小區追去。
「從來沒人敢在我面前如此囂張,不把那倆崽子腿砸斷我就改名叫沙比。」沙戰恨的牙痒痒,沒等找回場子,小姐先被挾持了,傳出去還怎麼在地下圈混。
「就是,誰不知道我沙哥一手三節棍橫行整個運輸界。」一名小弟趕緊捧個臭腳。
「麻三,你這是諷刺我啊,那倆崽子就不知道!」沙戰瞥他一眼。
麻三???
另一位小弟朝著麻三嗤笑一聲,拍馬屁要具體到某件事情才顯得真實。
「沙哥剛出道的時候,連砍十三條街,從早晨砍到燒烤關門,又砍到早餐出攤,血流成河,哪個不怕?」
「滾尼瑪楊六,那倆崽子就不怕!」
楊六???
在花都小區的健身廣場上,體檢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倪寧隔著老遠就看到那懸浮著的魔蛛虛影。
血條:100%(D級窒息魔蛛)。
天賦:寄生。
可他的腳步好像被大地黏住,立馬停在那裡,好似一個木頭人。
讓他心尖尖都在顫的是,趙鴻志居然也在旁邊看著。
A級重瞳鼠魁詭妖。
他第一想法就是跑,A級啊,打個噴嚏他就完了。
可醫院那婦女死之前的慘狀又在腦海反覆播放。
一時間,天人交戰。
他拉住封英俊和鄒明柔,決定等待官方的人到來。
他不是什麼超級英雄,只是一名凝血境的渣渣,只想守護好自己的小家。
只想找到那個每次生日都送禮物,可在倪朵出生後就再也沒見過的媽媽。
「走啊,看你臉色白的那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遇到C級詭妖了呢!」封英俊呵呵一笑。
鄒明柔也疑惑的看著他,不是很著急嘛。
就在倪寧想躲在一旁時,電話來了。
「倪寧,你們先拖住或者破壞窒息魔蛛繼續寄生,官方的人還需要十多分鐘才能到。」
他剛想說這踏馬拖不動啊,姚嫣然一句話改變了他的主意。
「你這次可立大功了,不過也是懸,天鴻集團的趙鴻志剛剛也來電話舉報甘白晴可能為詭妖。」
掛斷電話後倪寧改變主意,趙鴻志這是想腳踩同類上位啊!
既然不是一夥的,那就好辦了。
「傻站著幹嘛?上啊!」倪寧朝著兩人呵斥一聲,直接衝上去。
「擦,話都讓你說了。」
倪寧上前將人群扒拉開,並一腳將桌子踹倒,無比囂張的喊道:「都給我滾,老子要砍人了!」
人群作鳥獸散。
一把抓住甘白晴,旁邊一名女護士的頭髮,看一眼對方胸口小牌牌上的名字。
「孔玲,為什麼要拆散我和你女兒,我們是真愛,我要把你剁碎包成小包子!」倪寧手持軍刀架在對方脖子上。
孔玲被嚇一跳,感覺到脖子傳來的涼意,整個人都在打擺子。
結結巴巴的說道:「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沒有女兒啊。」
其他護士也連忙小心幫腔,為孔玲作證,確實沒有女兒。
倪寧瞥過甘白晴,發現對方表情動作都不對勁,逐漸往人群里挪。
而趙鴻志淡然的看著一切,好像都與他無關。
「你忘了在一個月黑風高、氣味旖旎的晚上,咱倆在油鍋里一起翻滾。」倪寧嘴裡亂七八糟的亂說著。
並拽著孔玲頭髮往甘白晴方向靠。
「你說的每個字我都懂,連在一起我真的不知道啊!」孔玲被拽的腳步踉蹌,兩眼都是迷茫哭喊道。
「小逼崽子,你別跑!」麻三隔著二三十米跳腳大喊。
沙戰一巴掌扇在麻三臉上:「你不會到跟前再喊?」
倪寧眼前一亮,聚血境七層。
看著對方的眼睛幾乎拉絲,真是及時雨啊。
既然有人托底,那麼他就不客氣了。
嘭!
起身一跳將孔玲踹出幾米遠,身子借力旋轉扭身一氣呵成。
雙手握緊軍刀自上而下直劈甘白晴天靈蓋。
軍刀陷入兩三厘米深,血液順著對方的額頭流下,如章魚的觸手般很快布滿整張臉頰,好似厲鬼。
「神經病殺人啦,快跑啊!」
人們連滾帶爬,邊喊邊叫。
一隻足有兩米多高的窒息魔蛛破體而出,兩隻巨大的複眼閃爍著陰森紅光,朝著倪寧撲殺而來。
倪寧撒丫子朝著沙戰跑去。
沙戰懵了,這踏馬什麼情況?
「沙戰大哥,上啊!」鄒明柔嬌聲喊道。
沙戰只愣了片刻,全身氣血流轉,肌肉開始變的凝實,握著三節棍就沖了上去。
三節棍是少有的全能型兵器,收起時長約0.7米,全部展開可達兩米。
即可遠戰又可近身短打。
三節互換攻守兼備,沙戰正是浸淫多年的三節棍好手。
只見他雙手握住左右稍節用來進攻,中間稍節用來防禦。
魔蛛八條長腿如閃電般刺來,帶起一陣陰冷的風。
沙戰側身一閃,手中的三節棍順勢一揮。
「鐺」的一聲,打在魔蛛的腿上,濺出一串火花。
見魔蛛肢體堅硬,沙戰立馬改變策略,以防禦和躲閃為主,趁著魔蛛攻擊空檔就擊打關節和眼睛、腹部都脆弱位置。
倪寧從封英俊口袋裡掏出一把瓜子,當起了吃瓜群眾。
「這可是洽洽的,很難買的,你慢點吃。」封英俊有些心疼,又掏出一把給鄒明柔,夾著嗓子:「柔兒吃不吃?」
這一聲非公非母的柔兒讓皺明柔打個冷顫,差點又尿了。
猶豫中接過:「這合適嗎?還挺好吃。」
三個人邊嗑瓜子邊看,時不時的交頭接耳點評兩句。
趙鴻志也湊上前,想要把瓜子吃,被封英俊嚴詞拒絕。
倪寧見其面色不愉,連忙抓一大把放在手心,狠狠瞪封英俊一眼,死胖子想死啊!
窒息魔蛛並非戰力很強的詭妖,經過十多分鐘的激戰,沙戰將其八條腿關節全部打碎,兩隻複眼也被打爆。
失去行動能力的窒息魔蛛很快就被砸爛了頭顱,血條清零。
半透明的魔蛛精魄在上方漂浮。
沙戰也有些灰頭土臉,身上沾了不少血跡。
啪啪啪!
三人使勁給鼓著掌,手都拍的發紅髮癢。
倪寧不留痕跡的將窒息魔蛛的精魄吸收,氣血再次瘋狂涌動,感覺自己都要炸了。
細看一下胳膊上的皮膚都有針芒般的血點。
姓名:倪寧。
血條:80%。
武道:凝血境九層。
「謝謝啊!」沙戰下意識道聲謝,可看到那倆崽子又覺得不對勁,自己來幹啥來著?
人們得知這個詭妖可以寄生後,被甘白晴抽過血的人直接崩潰。
哭著喊著,摸著自己的肚子直奔醫院。
其他人也是一臉後怕,尤其是還在後面排隊的那些人。
「倪寧是嗎?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無以為報,唯有肥皂。」一名小伙喊道。
「倪寧,你有女朋友嗎?」一個小護士紅著臉說道,在得到肯定回答後,有些失落,咬牙道:「我當個三也行。」
「倪寧,你需不需要男朋友?我很大力的。」
一時間,倪寧成為大家心中的大英雄。
沙戰呆呆的看著自己還沾血的三節棍,自己剛才幹啥來著?
想起來了,剛自己勇猛無比殺死詭妖,可為何沒有一個人說謝謝。
臉色難看的跟死了親爹一樣。
同時心中充滿委屈,那種明明做了很多事卻無人知曉的感覺太難受。
眼眶濕潤的沙戰,想要擠進人群獲得一些存在感,卻不想被擁擠的人群直接暴力推搡出去。
沙戰???
塵埃落定,根據電影情節,官方的人也到了。
此外還有聞訊而來的偵探們。
他們接到寄生詭妖的消息後準備磨拳擦掌一戰成名。
要知道這種詭妖危害性極大,功勳獎金自然也是極高。
可沒成想,剛到,事就結束了。
「哎,這次詭妖事件居然被一個大學生給完成了,這讓我們這些老鳥情何以堪。」一名偵探連連搖頭。
「我只能說一聲臥槽,現在的年輕人,膽子也太大了。」一名後來的偵探驚呼道。
......
薛鑫遠遠的看著,神情從怪異到露出姨母笑,後浪真厲害啊,好好好。
一雙白皙的手環住他的腰,謝芳從背後抱著他:「薛哥,他倆是神嗎?」
「不,他倆是人。」薛鑫轉過身兩手捧著謝芳的臉,聲音飽含著不容置疑。
謝芳眼神亂飄,想要低頭避開那火熱的眼神,可臉蛋又被雙手托住。
只能任由一隻小鹿在心中瘋狂亂撞。
薛哥要幹嘛?要大庭廣眾之下吻自己嗎?
謝芳覺得自己的腿有些軟,眼睛微眯,紅唇半張著,喘息聲清晰可聞。
「因為神是不會吐痰的!」薛鑫認真說道。
謝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