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斯文禽獸

  右腿抬起,腳面繃直。

  鞋尖畫出一道弧線,直接對著飛哥太陽穴踢去。

  嘭!

  飛哥反應也是極快,聽到鞭腿的破風聲迅速抬起左臂擋住。

  穩住身形,雙腿呈弓馬步狀態。

  語氣中帶著羞惱和憤怒:「書呆子你又打我?給我死!」

  右手握拳,帶著呼呼風聲,用盡全力直搗倪寧面門。

  倪寧頭向右側步,撤步向後躲閃。

  啪!

  左手順勢抓住他的手腕,再次向後撤兩步,狠狠向前一拽。

  飛哥身體本能踉蹌前傾。

  嘭嘭!

  抬起腳用腳後跟部位,朝著他右膝關節猛跺兩下。

  伴隨著嘎嘣聲,整個右腿都有些變形。

  與此同時,眼中飄過數字:100%→95%。

  飛哥被踹的趔趄,胳膊又被緊緊夾住,人直接趴在地上。

  倪寧抬起右腳,對準他的腦袋就踢了過去。

  嘭!

  這一腳又狠又准,把飛哥當成了保齡球,踢的在地上轉好幾圈。

  飛哥當場懵逼!

  95%→85%。

  這還沒完,倪寧見還有操作空間,順手抄起一把椅子,對著後腦勺就砸了過去。

  嘩啦啦!

  本來就不太結實的木質椅子碎一地。

  85%→70%。

  接著左手拽起飛哥五顏六色的頭髮,右手握拳對著他的眼窩、鼻樑、喉結一頓猛干。

  70%→65%。

  65%→59%。

  59%—55%。

  ......

  直到飛哥的血條只剩40%才停下來。

  「你口吐蓮花,我要你大半條命,扯平!」

  飛哥此時雙眼腫的只剩一條縫,又黑又青。

  鼻樑塌陷,不時有鮮血淌出。

  雙手捂著自己的喉嚨,整個人蜷縮在地上。

  過了好一會兒,才哆哆嗦嗦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瓷瓶。

  倒出一枚淡綠色丹藥,含在嘴裡。

  倪寧看在眼裡也不阻止,只是細細的盯著飛哥的血條。

  「這就是書上說的武道中治病的丹藥嗎?果然神奇。」

  服下丹藥的飛哥血條開始逐漸向上浮動。

  直到72%才停了下來。

  飛哥臉上的傷也消腫不少,起碼眼睛可以睜開了。

  第一時間先捂住自己的頭,他被打出條件反射來了。

  目光陰鶩,想著剛才自己的窩囊樣。

  牙齒咬的咯吱響,從小到大他都沒吃過這麼大的虧。

  開始破口大罵,言語中含媽量極高。

  媽媽是倪寧的禁忌,舔舔嘴唇,眼中戾氣更盛:「書上說,斬草要除根,不然小風一吹,又復生。」

  飛哥自然是聽到這句話,不過也不在意,提醒道。

  「社會再亂,故意殺人一定是被槍斃的,就算你敢不要命,我爸媽知道後,一定會弄死你全家。」

  「呵呵,你敢用你全家的命跟我換嗎?我賭你不敢!」

  倪寧斜他一眼,嘆口氣,走向屋內。

  不一會兒,右手拿著一把尼泊爾軍刀。

  左手拿著爺爺從垃圾堆里撿來的破手機,從屋裡走出來。

  「喂,妖妖靈嗎?有人自稱我女朋友帶著她男朋友來我家找事。」

  「我們關係不亂,也不找居委會大媽,趕緊出警,一會出踏馬人命了,地址在......」

  說完將電話掛斷。

  飛哥有些看不懂這操作,雙眼充斥著不解。

  「你報警幹嘛?來了也是收拾你啊?」

  「呵呵,一定是收拾你。」

  飛哥想想自己的所作所為,確定都沒毛病後,篤定道:「我踏馬是挨揍的,泡妞也不犯法,一定是收拾你。」

  陳鉛華也幫腔道:「對,肯定收拾你。」

  「不不不,收拾你倆。」倪寧一邊笑一邊用刀剔著牙:「你們可能對我不太了解,他們喊我斯文...禽獸」

  飛哥上下打量幾分鐘,有些麻爪,起身就要走。

  媽的,這貨看起來像個瘋批。

  倪寧閃身擋在門前,將刀橫在身前。

  飛哥心臟跳的飛快,擠出一絲笑容:「兄弟,剛才開玩笑,哥們打架那不是床頭打完床尾和嘛,今天是我有些許高傲。」

  「慫啦?」

  飛哥縮縮脖子訕笑著,表示服了,五體投地的那種。

  倪寧身體緊繃,主要的眼神放在陳鉛華身上,提防它的隨時爆發。

  「兩個選擇,一打斷陳鉛華一條腿,二我把你剁成肉末,包成小包子,嘎嘎香,隔壁的小孩們都能饞哭了。」

  草,飛哥心中暗罵,這就是個瘋批,瞬間決定識時務者為俊傑。

  拎起一把椅子,對著陳鉛華步步緊逼。

  「飛哥,我們是真愛!」陳鉛華還在演,連連後退,好像一隻小白兔。

  砰!

  椅子對著陳鉛華的小腿狠狠落下。

  直接砸斷。

  是椅子。

  陳鉛華站立不動。

  飛哥有些懵,呆呆看著手中椅子腿。

  倪寧雙眼微凝,豬妖果然抗造。

  揮出第一刀,刀疾如風,直接剁在陳鉛華嘴上。

  一道七八厘米長的血口出現,上嘴唇僅還有一點肉皮掛著,看起來十分血腥。

  「鉛華,你疼不疼?臥槽......」飛哥下意識的想關心一下,可看到對方那模樣冷汗當場直流,嚇蒙了。

  陳鉛華原本的鵝蛋臉如即將碎裂的瓷器,逐漸出現蜘蛛紋路。

  白淨略微帶一點雀斑的肌膚不斷開裂,隨著裂開的縫隙越來越大。

  啵!

  好像盛滿水的氣球被扎破,鮮血如同小型瀑布般流出,又在眨眼間停止。

  一隻巨大的黑豬頭晃了晃頭顱上殘留的血液,甩的滿屋都是。

  變化還沒有停止。

  她的身體快速隆起,很快就將身上的衣服撐得滿滿當當。

  如同緊身衣一般。

  接著衣服裂開,成了一根根爛布條掛在身上。

  粗略一看,起碼有三四百斤。

  此時陳鉛華已經徹底復甦,身體雖然變得粗壯,但還是以人的形態站立。

  整體狀態可以看成一頭長腿長腳的大黑豬。

  「飛哥,你倆還合適不?你看還是雙排扣,每天都不重樣呢!」倪寧衝著飛哥挑挑眉,嘿嘿一笑。

  飛哥聽到他的話才反應過來,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

  不合適,哪裡都不合適。

  突然他想到一個可怕的事實,昨晚他跟這頭豬滾了半宿?

  想到這差點尿了,這是一輩子不能揮去的陰影。

  陳鉛華咧開大嘴,腥臭無比,發出似人非人的聲音:「我要吃了你。」

  飛哥撒丫子準備就跑,可又被倪寧堵在門口。

  急的臉蛋通紅,心肝劇顫:「SB,快跑啊!」

  陳鉛華伸出又黑又大還帶毛的手拍在飛哥後背。

  砰!

  這一下勢大力沉,直接將飛哥拍在地上。

  然後瞪著猩紅的眼珠,兩根獠牙堪比三棱刺,直接將飛哥的屁股扎穿。

  血條直接降到40%。

  「啊!」

  巨大的疼痛讓趙逸飛聲音都喊劈了。

  慘叫聲如夜梟的悲鳴,尖銳刺耳,在整個荷塘小區里迴蕩。

  整個人都掛在獠牙上,掙脫不開。

  「救命,書呆子救救我...我...不...逼...」

  轟!

  噗!

  ......

  陳鉛華頂著趙逸飛對著牆壁瘋狂衝撞。

  那兇猛的勁頭就像原配干小三,瘋狂加瘋癲。

  倪寧環抱著手,靜靜看著。

  40%→20%。

  20%→0%。

  血條消失,代表著趙逸飛也徹底死去。

  陳鉛華足足撞了十幾下才停下,房門都被撞碎。

  在樓道內,用手將不成人形的趙逸飛從牙上擼下來。

  一口就咬脖子上,兩三下就將頭顱咬下來。

  鮮血井噴。

  張開大嘴直接含住。

  發出咕嚕,咕嚕的悶響。

  倪寧看到這一幕心中也是發緊,不過還是開個玩笑來緩解自己的心情。

  「呵呵,口上的活挺好,血愣是一滴沒滴下來。」

  一道幾乎透明的精魄漂浮在趙逸飛死去的身體上方,眼神木訥。

  倪寧本能的張開嘴深吸一口,這道精魄便鑽入口中。

  頓時覺得身上的酸痛和疲憊感全部消失。

  再看血條:100%。

  陳鉛華本著不鋪張浪費的基本原則。

  喝完血,開始吃肉,骨頭都咬碎了,直接開始大吃起來。

  吱呀!

  對面的門突然打開,一名女生走出門來。

  陳鉛華似乎聽不到,還在大口的吃著最後一條腿。

  倪寧愣了。

  連忙做個手勢,讓她進屋去。

  女生被眼前這血腥一幕嚇一哆嗦,但卻沒有驚叫,也沒有逃跑。

  而是慢慢蹲下來,看著陳鉛華吃大腿。

  這一幕讓倪寧睚眥欲裂的同時,又感覺無比詭異。

  「林悅回屋去!」倪寧大喊的同時看一眼她的血條。

  100%。

  不是妖。

  林悅是對門鄰居家的女兒,父母都是清潔工,家裡情況比自己家好點。

  平時她跟個小透明一樣,幾乎不出門。

  就連她父母幾乎也不怎麼跟她說話。

  偶爾會到自己家借本書看,一來二往,兩個人也算是熟悉。

  倪寧知道,這孩子有嚴重的心理疾病。

  自己時不時的也對她開導。

  但每次她都會說:沒關係的倪寧大哥,沒人把我放在眼裡。

  林悅聽到他的話,反而坐了下來。

  雙手環膝,將下巴杵在膝蓋上。

  勉強一笑,還是那句話:「沒關係的倪寧大哥,沒人把我放在眼裡。」

  倪寧握緊手中刀,三五步跑出門外,對著陳鉛華的嘴就猛剁。

  企圖引起它的注意,不要傷害林悅。

  100%→96%。

  96%→90%

  ......

  陳鉛華吃痛,怒吼一聲,狠狠一巴掌將倪寧拍飛。

  血條驟降,100%→70%。

  它站起身,或者吞噬過血液的緣故,眼中的猩紅退散不少,眼中竟多了些智慧之色。

  硬生生收住沖向倪寧的步伐,向右扭頭,看到蹲在地上的女生。

  直接一巴掌抓起林悅的胳膊,將其拎起。

  張開大嘴,一口就將她的胳膊咬斷。

  啊!

  林悅只喊了這一聲,便不再喊叫。

  反而神經質的笑了起來:「呵呵呵,倪寧大哥你快看吶,終於有人把我放在眼裡了。」

  一邊笑,眼淚一邊止不住的流出來。

  這笑聲似乎刺激到了陳鉛華。

  將嘴巴張到最大,一下子將林悅的頭吞在口中。

  咯嘣!

  嘎吱,嘎吱......

  林悅的血條直接消失。

  倪寧沒有失去理智的再次衝上去,而是靜靜的靠牆站立,默默看著這一切。

  只是那握緊菜刀的手,在微微顫抖。

  樓道里迴蕩著大口吞噬的咕嚕聲,時不時響起一聲咬碎骨骼的咯嘣聲。

  讓人汗毛直豎。

  這層筒子樓二十多戶人家,沒有一個人敢出來。

  也可能他們都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