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新婚番

  整個婚禮的流程都很簡單,並沒有繁雜的其他儀式。

  撇去了一些不必要的環節,最熱鬧的,大概是坐在教堂排排長椅中的人們。

  方才季明珠被江寂攥到懷裡,兩道人影互相重疊且逕自低低耳語的時候,略顯稀疏的人群之中就爆發出一次小小的驚呼。

  打趣聲不絕如縷,偶有混合著的,還有輕微的口哨聲。

  牧師宣讀完誓詞後,江寂和季明珠交換了彼此的飾品。不過,和其他人不一樣的是——他給她的,是之前那枚珍白海洋的「掌上明珠」;她給他的,是相似同款的,象牙白摻著藍的袖扣。

  當地的龍疆鎮鎮長目光祥藹,自一開始就注目著這對看起來格外優秀的年輕人——哦不,應該是用年輕的新婚小夫妻來形容對方了。

  而後,他代表著全鎮的人民,予以這對小夫妻,最誠摯的祝福。

  「聽聞你們倆在這邊得了緣,這樣說來,你們和我們之間,也算是一種緣分的存在了。希望你們日後也能夠常來鎮上拜訪,我代表龍疆鎮上的所有鎮民,和上帝一起,祝願你們白首不分離!」

  鎮長祝福完,白鬍鬚都激動地一翹一翹的。

  江寂和季明珠同時致謝,而後,兩人默契地將視線收回。

  一時之間,兩人目光憑空交匯。

  自天頂,自側邊菱格窗,自一旁的拱形玻璃處所散下來的光,直晃晃地灑在兩人周圍。

  空氣里有細微的塵埃顆粒,起起伏伏。

  仿佛也以此照亮了兩人未來的一片明耀。

  季明珠戴有的頭紗模糊迷濛,明艷的臉蛋看不太真切。

  但自縫隙隔間所透出來的視線騙不了人。

  江寂輕輕撥開那潔白的頭紗,而後低頭埋入,捕捉到她唇的位置,沉沉吮啜。

  「新婚快樂。」

  ......

  誓詞過後,便是新人自主的環節了。

  季明珠先前拿著的那束捧花,雖然歷經各種擠壓和遺忘,但仍然是好好地堅|挺著,並沒有因此而蔫掉。

  扔捧花這個項目,可謂是每個結婚典禮上的重中之重,也是最精彩的部分。畢竟這是個好兆頭,誰接到了便是

  季明珠的目光繞過全場,心裡其實有了打算。

  適齡的女子很少,但要說有,也是有的。

  譬如某位在推進她和江寂感情之路上做出巨大奉獻連姓女子。

  季明珠這般想著,低頭忘了眼手中的捧花。

  這束捧花也是花了心思的,裡面花種的挑選,以及如何纏繞包裝,都是講究。

  外圈是蓬然的滿天星,星星點點地綴著,寓意著——思念、青春、夢境、真心喜歡。

  內里放置的是香檳玫瑰,寓意著——誓言、承諾、至死不渝。

  兩條相逢,這幾乎就是江寂和季明珠一路走來的最佳詮釋。

  那場夢裡,最青春朝氣,最無法取捨,最幻想成真的部分,在某一天,真的變成了現實。

  ——「好了,新娘可以在此刻扔出捧花了,我們也可以期待一下,到底是哪個人能夠成為今天的幸運之星。」

  隨著婚禮主持人的聲音落下,季明珠緩緩轉過身來,背對著整座大廳。

  江寂就站在她身旁,看她躍躍欲試,一副早有準備的模樣。

  「你幹嘛這樣盯著我?」季明珠說著,有些不解的模樣。

  江寂撥了撥袖扣,「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心中已經有了人選。」

  「那是當然啊,不給連棠難道給肖譯嗎?他想得美!」季明珠話說到了這兒,繼而差點脫口而出其他的人選。

  幸好沒有嘴快說出江家父母的名字,不然江寂大概要來找她算帳。不僅如此,季明珠也很有可能成為第一個因為這種緣由被扔出禮堂之外的新娘子。

  不過還好只是大腦之中的下意識反應,也不是最真實的想法,算不得數。

  江寂哪兒能猜想得到季明珠此刻內心的小九九,他只叮囑道,「小心點台階,站在這裡就能扔了,不必再往後。」

  「知道了知道了。」季明珠說著擰頭看了眼身後的人,拼命朝著某個方向示意,「那我扔了啊,大家盯住了!」

  連棠接收住了信號,還處在愣然間,就看到一束捧花晃悠著在空中划過一道優美的拋物線。

  弧度很美......但結局可能就有點兒不太美了.........

  那束捧花,穩穩地落在了季少言的手中。

  「............」

  眾人:???

  季明珠揣著期待轉過身來的時候,首先撂眼看過去的是連棠。

  但對方的手中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而後,她也順著眾人目光的聚焦點看過去,觸及到那道人影的時候,成功地被驚到了。

  肖譯是這裡面最幸災樂禍的,「哈哈,伯父老當益壯啊,這是好消息快來了吧。」

  季少言盯著手裡的捧花,倏然,朝著某個方向看過去。

  ......

  在大差不差快要結束的時候,大部分人都去外面的草坪上落席用宴了。

  林曼兮在外面招呼著請客。

  季明珠到了這個時刻,也總算是從剛才的境地里,反應過來。

  那捧花......捧花就......這麼飛到了季少言那邊?

  她居然就能手滑成這樣?!

  季明珠一方面表示了對於連棠本人的恨鐵不成鋼,一邊又跑到季少言身旁詢問,「爸,你就真接了?」

  季少言碰到了也應該立馬彈走才是。

  哪兒成想.........就這麼!穩穩噹噹的!給接住了呢!

  論及臉皮的厚度,在季少言面前,江寂都得靠邊站!

  季少言看向她,「怎麼,你不想祝福爸爸?」

  「哼,不是不想祝福你,這捧花本來就是給未婚的。我是不想你節外生枝,你都歲數這麼大了,就別招蜂引蝶了。」

  季明珠說著走上來,但因為裙擺拖曳在地的緣故,她又因為過於急,就不小心地踉蹌了下,被緊跟著趕過來的江寂扶了把。

  「我怎麼就招蜂引蝶了,剛剛你進門前那一幕,誰安排的?」季少言覺得好笑。

  說到這個話題,季明珠默了默。

  剛剛扔完捧花,她想帶著江寂去找柳溪,但卻被告知,對方在乍一結束就走了。

  末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季明珠很是認真。

  「爸爸,你有沒有想過。」她說著,用手調皮地彈了彈季少言的臉,「你一直都是已婚人士,又不是離過婚的,求捧花才沒用呢。」

  在季明珠心裡,不管是因著什麼原因被迫分開,也不管因著戚顏「逝去」十幾年——季氏夫婦的婚姻事實被迫中斷在法律層面已然不存在。

  她的爸媽,在她心裡,是一直在一起的。

  季少言聽著愣了下,用那束捧花敲了敲季明珠的腦袋。

  「好了,爸爸知道。」

  「但是這一次,確實是捧花自己送過來的。」季少言說著,轉身看向遙遠的天空,那裡雪山巍峨,因著天氣較好的緣故,周邊並無雲霧環繞。

  山頂泛著薄薄的一層天光,很多事情也一如這般,被撥開了外殼兒,露出了內里的原貌。

  ......

  婚禮結束的很早,當地人作息很規律,平時休息的便早。傍晚的時刻,幾乎就沒什麼人了。

  其實午宴過後一切就已然結束,是大家又湊在一起聊了會兒天,順帶加上了下午茶的悠閒時光,這才拖延到了傍晚。

  兩邊的親朋好友去了江寂和季明珠入住的那幢別墅,象徵性地鬧了鬧洞房,就識趣地都走了。

  最主要的是,人生地不熟的,也沒什麼事先準備的各類工具,沒法就地施展。

  可算是讓江氏小夫妻撿到了一個大大的便宜。

  褪去繁冗的衣物,季明珠穿著輕薄的內襯,朝著江寂看,他正在慢悠悠地給自己脫領帶。

  其實,這樣一天下來,縱然再怎麼簡單的流程,都是蠻累的。

  季明珠今天忙著親情,友情,唯一忘卻的,也可能有點兒疏忽了的,便是旁邊這個最寶貝的——雞情。

  還好江寂「任勞任怨」,什麼「苦」都肯吃。

  也願意做她這個美麗女人身後的男人!

  想到這兒,季明珠柔柔地靠過去,手從江寂領口探進去,在襯衣里游|走。

  「**,你今天可真好,新婚快樂啊。」

  乍一聽到這個稱呼,江寂還愣了愣。繼而,他帶著笑,視線探過來,「怎麼喊人的。」

  「想喊就喊了。」季明珠心情愉悅,和他咬起了耳朵,「今天本小姐心情好,陪你玩啊。」

  「哦?」江寂眼神戲謔,不疾不徐地反問,手在她的翹|挺上輕輕地捏了下,「玩?玩什麼?」

  「想玩什麼都可以。」季明珠笑笑,赤著腳,踮起腳尖踩在江寂的拖鞋上面,「實力扮演一下,何為霸總的小嬌妻啊。」

  「其實不用這麼急。」江寂淡淡應了聲,撇開她朝著浴室里走,臨走之前還用手指了指一邊的大床,囑咐道,「你也去洗,洗好了去上面等我。」

  「............」

  季明珠:???

  她看著江寂近乎頭也不回,且朝著浴室走去的背影,沉默了一會兒。

  說她急?那他這麼迫不及待幹嘛!

  到底是誰急啊!!

  季明珠衝著江寂的背影揮舞了幾個拳頭,這才準備去拿換洗的睡衣。

  她扭過身來看著江寂剛剛用指尖指著的那張床。

  那上面,布滿了火紅艷麗的玫瑰花瓣,以及用其拼成的新婚夜快樂的字樣。

  旁邊還有暗暗燃燒著的燭,幽幽地冒著香。

  季明珠動作一頓,又罵了一句江寂。

  這人表面看起來人畜無害,實則早早地就準備好了。

  大抵是因為今天確實是個特殊的日子,又在比較新鮮的場所,兩人都很激|動。

  特別是江寂,簡直是花樣百出,特別是前幾天未能施展的那些方式,他一一地試過來,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

  更別提......將那些花瓣由上至下地抹著在......

  因為是新鮮採摘的玫瑰花,露珠被搓著和花瓣一起沁出了水,滴著流著也淌著,床褥都被浸紅了。

  一時事罷,季明珠依偎在江寂懷裡,」江總,這個小嬌妻還盡職嗎?」

  她覺得今天的自己可算是棒呆了!高額度且無抱怨地完成指標!!

  最主要的是,這樣大喜的日子,她也願意。

  季明珠很喜歡像是現在這樣,和他相依相貼時候的那種觸感。這樣淡漠冷清的人,外表也是帶著冷的,但她喜歡看到江寂為她著迷,繼而如同火山一般爆發岩漿時候的模樣。

  看似冷情的人,往往情感最炙然。

  只不過埋藏的深了,便不容易被挖掘到,那些藏在息烽里的戀意。

  「算是盡到了一半。」江寂鼻息噴灑在她的頸側,「還想在裡面。」

  季明珠愣怔了好久......是因為結了婚的緣故嗎............

  措施該做還是得做啊......她還不想那麼快地就給她生小雞崽兒呢。

  江寂現在都改為明著騷了?!

  「想什麼呢?」江寂看她驟然變紅的面龐,以及不斷承受著的小拳打腳踢,「我是說浴室裡面。」

  「......那也!」

  那也一樣!季明珠話都沒好意思說完,這有區別嗎?

  江寂不管她,自顧自地繼續,」浴室那兒,掀開摺疊的百葉窗,是面向著雪山的落地窗,透明的玻璃,嗯?」

  他這是在徵求她的意見。

  季明珠嗚嗚咽咽,扭捏了一會兒,「算了,今晚特殊,那我就迫不得已,從你一下吧。」

  她沒好意思開口的是,這樣的提議聽起來,居然還很不錯。

  季明珠自己也隱隱地有所期待。

  不過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剛開始還好,玻璃泛著微涼,但到了後期,江寂站在她身後摁著她,還拎起了一條腿,實在是哪兒哪兒都麻。

  最後再次撈回床上,季明珠在新床單上撲騰了兩下,實在是很想給江寂一拳,還得是臉上的那種。

  但看了看他愈發引人著迷的俏臉蛋,季明珠還想給自己謀點小福利,這才作了罷。

  小醋缸!壞心眼!黑心肝!大變態!

  季明珠越說越順,引得江寂在某處重重地揉了下,「這麼多形容詞,是還不滿意的意思嗎,你還想再來?」

  「再來個鬼啊,我現在好累,好睏啊。」季明珠意思意思,在江寂的肩側劈了一掌,繼而扒拉著他要睡了。

  「現在那一半,是不是終於可以加上去,算滿的了?」季明珠眼皮子都快掀不起來了。

  江寂擁著她,聽她緩緩道。

  原來季明珠還在惦記著剛才的那個話題。

  他哭笑不得,有點兒拿她沒辦法,」滿了,盡了百分百的職。」

  季明珠開心起來,乾脆闔上眼,語氣悠悠然。

  「那好,新婚第一天。」

  「老公晚安呦。」

  作者有話要說:  禿頭蔥:女鵝,我也要你的晚安!!!!

  **:就憑你?一個禿頭?

  禿頭蔥:江寂我告訴你請注意你的措辭: )

  豬豬:別欺負我老公!

  禿頭蔥:流淚蔥蔥頭,雨中深夜獨自拉蕭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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