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凝視了會兒,季明珠看江寂神色不像是有異,率先開了口,「江寂......你剛剛在手機上看什麼呢?」
「沒看什麼。」
「......這樣嗎?」季明珠狐疑了下,似是而非地點了點頭。
她看他確實不像是一副要算帳的模樣,暗自鬆了口氣。
轉而,季明珠點進那個群里,發現江寂和她,幾乎是在同時段被拉進的群。
也就是說,他已經在群里了。
但——
她撤回的快啊。
季明珠在感慨自己手速快的同時,目光在江寂的手機屏幕上打轉,停留的頁面,也確實不像是微信。
「江寂,你最好了。」得知了江寂並沒有看到這個認知,她笑吟吟地來了這麼句。
季明珠難得獻殷勤,典型的馬後炮選手。
「哦?那你說說,我哪裡好。」江寂將手機放在一旁,視線再轉回到她的身上。
她能說實話嗎,因為沒看到,所以才覺得好。
但事實上,她鐵定不能這麼說。
但轉而一想,就算是江寂看到了,那也沒什麼。
她只是步了他的「後塵」,想要還回去罷了。這叫做以牙還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思及此,那股子囂張的氣焰飆升。
季明珠也不打算藏著掖著了,「江寂,你要是看到什麼從我嘴裡說出的激憤言辭,再氣也得默默地承受住,遇到這種事兒,你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江寂應聲看向她,稍稍揚了揚眉。
他在等她的下一句。
季明珠在被褥上滾了兩滾,在距離他身側稍遠的地方打住,雙手捧住臉,整個人笑的像是妖精,「所以我想和你說啊,你好就好在......還可以角色扮演一下受氣的那種小媳婦。」
總歸是江寂對她有求必應,看到了怎麼了!看到了他也得忍氣吞聲!
是的,季明珠今晚就願做那拔dio無情的渣女!
「所以你這是做了什麼,今天話這麼多?」江寂凝神看著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來的這一句。
他語氣緩緩而來,像是故意拋出了個幌子,季明珠只當江寂慣常是這樣,就沒去細細辨認那其中蘊藏著的含義。
聽到這話,她翹起著的,在空中晃蕩著的兩條纖腿頓了頓,「.........我哪天話不多了?」
「剛剛的時候就很少。」
「............」剛剛那時候?
季明珠回想了一番,那時候她被懲罰的,只能從嗓子眼兒里逸出疊音,當然是單字的哼啊吟啊,哪兒還顧得上說話。
她有點兒沒好氣,高高在上地睨他一眼,毫不留情地掀開被子,用力拍了拍他的腿,發出還算響的聲音,「你往旁邊靠靠,擠的我都要掉下床了。」
「和我一起的時候,你什麼時候下過床?」
江寂神情疏散,雖是淡淡地懟了回去,卻仍然照著她的要求往旁邊靠了。
季明珠:?
她怎麼感覺江寂這話,有歧義呢?
待到江寂挪好了,季明珠直接用頭枕在他腿上,撈起自己的手機看。
今夜註定漫長,畢竟此時此刻,她了無睡意。
江寂半坐著倚靠在床頭櫃前,季明珠聚精會神在玩手機的時候,他就自顧自地去撥弄她的黑髮,也沒打擾她。
因為剛才那出小鬧曲,不僅僅是父母群炸了,親友群也炸了。
連棠和肖譯過來私戳她,迫不及待地想打聽兩人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麼,林曼兮也緊隨其後。
季明珠刻意含糊其辭,稍稍找了個站不住腳的理由來背鍋,這才算是歷經了一劫。
微信這邊太多消息轟|炸了,季明珠簡簡單單地回復了幾個人,還是打開了微博看消息。
前兩天的時候,她剛將細心剪完的瑞士vlog上傳到微博以及其他各大社交平台里。
這一期因著她現實里各種各樣的事情輪番上涌,便延遲了許久,但這並不影響成品的完美。
瑞士作為取材地,也是過於美不勝收了,因此便無需太多的濾鏡,季明珠用的幾乎是原片。在此之外,她首次採用了自創筆刷做出來的簡筆畫,較之之前所購買的自費素材,算是一個新鮮又大膽的嘗試。
而隨著每一幀出現的風景,簡筆畫裡,簡單勾勒出的身影,不難看出是一名女孩,直至到了視頻的最後,漫天雪景下的松杉山脈下,出現了另一道身影,兩廂之間緊緊地依偎著,互相追逐
視頻發出來的當晚反響非常好,直接便登上了榜首,但畢竟是最新發出的,所以第一天的熱度累積,是最容易衝擊日榜的。
季明珠對於這般的成績,也是見怪不怪了,因為她幾乎每期都排在前三,在如今這般的網絡流量盛行的時代,能夠在每日成千上萬新發出的視頻里脫穎而出,已經是實屬不易。
但直到今晚,季明珠再次登陸微博,不期然間便有了更多的驚喜。因為她發現,這一期視頻的熱度較之以往,更高了。
再高的熱度也會有到了峰值再漸趨下降的趨勢,之前的每一期都是這樣,隨著瀏覽量的逐步降低,排名也會隨著掉,這幾乎是常態了。
可登陸微博之後,便是翻倍的評論轉發與私信,榜單更是牢牢地占據著第一,甩第二名一大截。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大抵是因為質量高,而後被轉到越來越多的首頁,流量便不請自來。
評論數量在井噴的同時,粉絲的活躍度也讓這條視頻的討論量節節攀升。
——千呼萬喚的,小珍珠終於產出來了!
——哇我看完了,真的絕了,又用心又好看~沒有白白等待!
——新來的來這層打個卡,我能說我上癮了嗎,看了這期瑞士的vlog,我把博主所有的視頻熬夜看完了![笑哭.jpg]
——加一加一,我可太喜歡了,然後能不能問一下那個男孩女孩的簡筆畫素材啊,可以在哪兒找到呢?我想給我和我男朋友也弄一個。
——樓上的,仔細看pearl醬發的文案哦,老粉過來解釋一下,之前她購買的都是很貴的素材,大多都是用過一次就不再用的日拋富貴大戶,這一期她標明了是自己畫的,所以你應該是找不到了[狗頭.jpg]。
——好有感覺啊,瑞士那種遺世獨立,歲月靜好的感覺實在是太令人嚮往了,博主真的很會拍,很擅長發現小細節~另外夸一夸手工的簡筆畫~
——我考古了一下以往的舊微博,這次瑞士之行的那位男生,應該就是那個送了玫瑰的人吧,雖然博主沒有在視頻里敘述太多,但腦補一下就覺得好蘇啊,我又酸了!兩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季明珠看著最新被頂上來的這條熱評,直接給這條評論點了贊。
可要說什麼關係啊........
那肯定是炮——這個詞還未完整浮上水面,就被季明珠利落地逼了回去。
她仰頭想看向江寂,但因為角度的刁鑽,季明珠未能如願。
季明珠只是想說,當然是戀人關係了。
「你在亂動什麼?」江寂看她扭來扭去,總算出了聲。
男人的力氣總歸是要大一些的,江寂輕鬆一撈,就把她拉的近了些。
他貼著季明珠的耳畔,沉聲說了句什麼,成功地惹來了季明珠的反擊。
她就橫坐在江寂面前,雙手一齊擰住他脖子,威脅的意味十足,「你再說騷話可別怪我不客氣!」
「好了,早點睡。」江寂當她玩鬧,輕鬆撥開她的兩條細胳膊,「明天還要去公司,再這樣下去,你明天起得來嗎?」
「我現在不困啊。」季明珠的胳膊跟他鬥爭了會兒,「再說了,不是還有你叫我起床嗎?」
在江寂在柏悅歇息的日子裡,兩個人第二天一早都是一起出發,沒有例外。
是以,季明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頗有點兒肆無忌憚的意味。
「你確定要我叫你起床?」
「不然呢。」
話落,季明珠腦海里登時浮現好幾次江寂清晨「叫醒」自己的方式,場景,和畫面。
算了,就當她沒說: )
......
日子還在走著,一切都是正正好。
鄞城撇開冬末的尾巴,在初春悄然冒頭的時候,將嫩然的枝椏抽條拔高。氣溫返暖的時候,人們也終於迎來了和楣的季節,是萬物復甦草長鶯飛的春季。
按理說,這個季節最是適合聚會和踏青,但是予江寂而言,是年末過後,新一年伊始的忙碌開端。
整個集團上下需要盤算上一年的各式清單,同時,也還需要展望一番未來,做新年的報盤和計劃。
季明珠身邊的兩個男人,都在忙碌著,抽不開身。
季少言前陣子也飛了趟瑞士,大概也是去度假的,只不過沒幾天就回來了,回國以後又經常瞧不見人影,神神秘秘的,要不是自家親愛的爹在近日以來,連緋聞都消失殆盡了,不然啊,季明珠真懷疑他是去做些什麼了。
江寂現在有正常的雙休,但不可能抽出連番幾天的假期。因此,季明珠之前計劃的一些約會,也隨之泡了湯。
又一個周末,江寂還在公司里。
季明珠在麗舍大街上完瑜伽課,和柳溪告了別,剛好碰上連棠邀約,兩人便逕自去商場內閒逛。
「小八,剛剛那是誰,長的好漂亮啊。」連棠早就過來在這邊等人了,所以剛才季明珠一出現,她也瞥見了柳溪。
季明珠順著連棠的驚訝說道,「那是我的瑜伽老師。」
「哦這樣啊,你倆背影從後面看上去好像,差點看花眼了。」連棠說著,還往會所裡面探了眼,即便那兒空蕩蕩的,人早就不在了。
「......像?那我權當你是在誇我漂亮了。」季明珠說完去挽連棠,兩個人這陣子好久都沒見過了。
她忙著飼雞的事業,不免被雞啄,所以難免忽略了連棠。
而連棠神不知鬼不覺,也在忙自己的事兒,兩人的相聚,便耽擱了許久。
這一番相見,實屬不易,兩人搜颳了一番各個專櫃的新款,又一起去吃了頓飯。
正要打道回府的時候,連棠接到了肖譯的電話,聊了沒幾句又掛了。
「小八,金鼎走不走?」連棠說著將手機收回去,「肖譯說那邊他開的有包廂,讓我們倆過去玩。」
「你確定嗎?」季明珠看了眼時間,「這麼晚了去金鼎?」
而且.........
又是肖譯攢的局,怎麼想季明珠不感興趣。
她難道過去欣賞一群大波?
「不是吧你,這才幾點?」連棠驚訝了,「你是不是和江寂同居的時候被忽悠,稀里糊塗地簽下了什麼賣身條約,還被規定了門禁的時間啊!」
門禁沒有,但是「賣身」有內味兒了!
只不過這個身,大概得是季明珠和江寂雙方的。
可想到要去包廂里,季明珠就覺得沒意思。隨後,季明珠搖了搖手,她本身對於泡吧包廂就不感興趣,此時此刻只想著拒絕。
看著季明珠這麼「消極」的模樣,連棠湊了上去,「一起去喝酒總行了吧,你也該放鬆放鬆了。」
說到這兒,季明珠來興趣了。
「.........喝酒?」
「嗯啊,金鼎那邊好多酒,去吧去吧。」連棠還在慫恿著。
江寂今晚還在江氏,左右看不見也摸不著她。
季明珠沉思了會兒,直接拍板,「那行吧。」
......
金鼎套房內,紙影迷醉,空氣里瀰漫著酒氣和香水相融的味道。
然而這般的情形下,兩幫涇渭分明。
一幫在打牌調笑,而坐落於沙發一側的另一幫.........
肖譯叫來的那些狐朋狗友和季明珠連棠都不算太熟識,得了肖譯的指示,也識趣地沒往這兩人跟前湊。
望著眼前的兩個祖宗,肖譯有點兒後悔自己主動的提議了。
他面上險些掛不住,「餵你倆存心的?來酒吧......喝紅酒??!!」
「要你管啊,存在即合理。」連棠說著瞪了回去,末了還打了個嗝兒,「小八......喜歡就行!嗝!」
季明珠一直在優雅地小啜,整個人懶洋洋的,嘴角帶著一抹嬌笑,眼神定在某處,也不知道是不是清醒。
肖譯嘆了口氣,認命地轉身,拿出手機撥出了一通電話。
......
江寂趕來的時候,季明珠正對著酒吧專供的服侍生笑靨如花。
包廂里昏暗,幾乎看不清人。
肖譯有所察覺,看他來了,用手指了個方位,「你可算來了。」
肖譯說著,繼而道,「我們得提前說好了啊,這個可不能.........」
還沒聽完,江寂就不冷不淡地睨了肖譯一眼,成功地讓他閉了嘴。
江寂大步邁過去的時候,女孩聲音帶著點兒微醺的柔意,朝著對面的酒館服侍生說道,「你幫我把瓶蓋擰上啊。」
那位服侍生瞧著年齡也小,只偷摸摸看她一眼,雖然驚訝於季明珠的漂亮,但是也不敢逾越半分。
而季明珠還在自言自語——
「咦......怎麼擰不上呢?」
她手裡攥著的,是酒杯,談何瓶蓋。
江寂真的是又氣又好笑。
等到江寂走到她面前,季明珠由於眼前光線被擋,緩緩地抬起了頭。視線觸及到他的時候,頓了好一會兒,嘴角才咧了咧。
「江總?.........你來接我了!」
江寂也沒講什麼多餘的廢話,只略略彎腰,在一旁服侍生驚嘆的目光里,直接打橫抱起季明珠,朝著肖譯道,「我們先走了。」
得了允肯以後,江寂一路向前,沒多久就來到了停在門外的車子前。
季明珠本來勾著他的脖子,還在試圖勸說他要幫自己的瓶蓋擰上,然而話音還沒完全落下,就被江寂拋了下來。
天旋地轉之間,季明珠也隨之被摁在了漆黑的車身之上。
江寂緊跟著探過來,壓制著她,「喝暈了?」
「......啊......」
「你剛剛在和誰說話呢那麼開心。」江寂說著,俯身貼得更近。
季明珠脊背後側靠在車壁上,那外殼冰涼,帶著點兒春季夜晚的逍涼,貼上去便涔了一層的雞皮疙瘩。她被冰的瑟縮了下,視野里的江寂,面色沉穩,卻大有山雨欲來的架勢。
可季明珠在這個時候,哪兒管那麼多,大腦神經被酒意沖刷著,眼裡只存留有一個人。她用手攥了下江寂的領帶,往外扯了扯。
「你自己說,我該怎麼罰你。」江寂垂下長眸來,眼睫在她的面頰上,像是小刷子般掃了掃。
季明珠仍然是置若罔聞,揪著他的領帶玩。
說實話,寒意料峭的晚上,她被微冷的風颳了下,只覺得自己舒服了起來,壓根沒聽進去他的話,自動過濾掉了。
「什麼罰不罰的,江寂,你知道嗎,你現在像是蚊子,好鬧人啊。」季明珠桃花眸還是水潤潤的,只不過在此刻,又像是浸了層紗。
「季明珠。」他道。
江寂完整說出她大名的時候,情況都不妙。
所以大抵是應激狀態下的自動化回復,季明珠乾脆利落地應了句,「幹嘛,我有聽到。」
話落,她自然而然的,像是之前做過的那般,往他的懷裡蹭。
只不過這一回,多了要躲避身後車的意思。
然而江寂沒能如她的願,他修長的手只輕輕一下,便能制止住她。
墨色夜幕低垂下,他的嗓音壓的很沉,「如實招來還是在這裡辦了你,你選一個。」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豬豬:[再次嘿嘿]
**:[再次冷漠]
豬豬:[主動獻上要捆的領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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