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醫院拍了片子,醫生看了看,確定阮薔沒傷到骨頭,基本沒什麼大事之後,囑咐了幾句就讓阮薔和孟亦離開了。
總導演和南柚還在派出所里,他們倆到的時候,警察已經問出一些東西來了。
捅傷阮薔的那人工牌上的名字不是他自己的,是他為了混進節目組裡來特地花重金從別人手裡購買過來的。
而負責人根本沒有審核個人信息就讓他進來打雜……這件事情說到底還是因為節目組管理上的疏忽。
一開始民警問他自己的名字是什麼,他死也不肯說,直到問他為什麼要捅人,他的精神再度崩潰,就痛哭流涕地老實交代了。
據他自己所說,自從他看了《白露為霜》電影,就瘋狂地迷戀上了阮薔,這次冒充工作人員混進節目組也是為了見阮薔一面。
只是他沒想到會在這個節目上看到孟亦。
阮薔和孟亦在微博上公開戀情之後,他腦海里就一直有個聲音,二十四小時不停地告訴他,是這個人搶走了他的阮薔。
他來之前根本沒想過要做什麼,也沒想過要傷人,結果偏偏看到了阮薔走到了孟亦前面,「你們沒有看到,我的薔寶她竟然朝那個壞男人笑了,她都沒朝我笑過……」
然後他就像著了魔一般,腦海里的那個聲音也變成了——殺了他,殺了這個男人,阮薔就是你的了。
等他反應過來,他已經走上前,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軍刀了。
「我真的沒想傷害薔寶……她現在怎麼樣了?」
「她的肩膀那麼雪白那麼好看那麼漂亮,要是留疤了,我一定會瘋,我會受不了的……你們快告訴我她怎麼樣了啊……」
…………
知道他的名字之後,民警也查了一下,發現這個人之前就有過很多案底。
他父母經商,是渠溪市首富,他從初中開始就一直抽菸喝酒打架,到現在為止,都還是警局常客。
不僅如此,他高中的時候更是捅傷過好幾個同班同學,檔案已經稱得上是劣跡斑斑了,但他每次都以精神問題為由被家人保釋。
孟亦沉默地聽完,垂眸,將小姑娘的手撈過來,指腹在她手背輕輕摩挲了幾下。
見她片偏頭看過來,他低聲說:「我出去打個電話。」
阮薔乖巧地點了點頭,目送男人起身出去。
然而他剛走到門口,又折回來,看著她:「跟我一起出去,好嗎?」
男人的情緒還是很不對勁,剛剛讓他笑,他也沒笑。
阮薔喉間空咽了幾下,站起來,跟他出去。
孟亦解開鎖屏,撥了電話出去。
阮薔掃了一眼他的手機屏幕,備註是許淮南。
她愣了幾秒,想起狠人大哥除了是蘇姐前夫,還是君恆集團總裁。
君恆旗下嘉旗律師事務所內有業界最頂尖的律師團隊,無論作為原告方,還是作為被告方,到現在為止,都未曾有敗績。
等兩人從派出所出來,已經下午四點多了,他們沒有回節目組租的別墅,而是去了訂好的酒店總套,兩人提前退出了這一期的錄製。
劇組的工作人員已經將他們的行李打包好送到了前台由專人保管。
阮薔這會兒就有些困了,等孟亦收拾好兩人的行李,她簡單地擦了擦身體,換了衣服就躺下開始睡覺。
肩膀雖然一抽一抽的疼,但是絲毫不影響她入睡的速度。
再醒過來,天已經完全黑了,屋裡烏漆嘛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阮薔伸手摸索了下,碰到床頭燈開燈,按了下去。
光線落下來,她剛坐起來,餘光就看到男人靠在床頭,正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阮薔:「……」
她清了清嗓子,試探性地問:「我睡著的時候,你不會就一直這麼盯著我看吧?」
孟亦靠過來,他低頭親了親她的頭髮,嗓音喑啞低沉,「阮薔。」
阮薔抬手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窩,蹭了蹭:「嗯?」
男人又沉默了片刻,才模糊不安地開口:「以後別那麼做了。」
阮薔怔了幾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後,她往後撤開,安撫似地啄了一下他的唇:「我那都是身體的本能反應,我自己也沒有任何辦法呀。」
「而且……」
阮薔下意識地咬住了自己的唇瓣。
如果刀刺入的不是她肩膀,可能就是他的心臟了。
在醫院的時候,她偷偷比划過,她肩膀受傷的位置擦過去剛好是他的心臟附近。
這麼想著,阮薔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孟亦心臟瞬間縮緊,他啞聲問:「而且什麼?」
阮薔更加用力地摟著他的背,她的唇移到他耳邊,一字一頓道:「而且我得保護我的男……」
男人沒給她說完的機會,他突然偏了偏頭,飽含他此刻情緒的吻就鋪天蓋地落下來。
孟亦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後,抵開牙關,舌尖卷著她的反反覆覆地舔吻吮吸。
他的力道很重,有點像是要將她拆吃入腹。
阮薔疼得眼淚直接掉下來了,纖長卷翹的睫毛上掛著幾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她嗚咽兩聲,手摸到他的腰間狠狠掐了一把。
理智回到了男人身上,失控的情緒終於被收斂,他的動作逐漸慢下來。
孟亦舔掉小姑娘眼角的淚花,嗓音有些晦澀:「現在知道疼了?」
阮薔聲音微微哽咽:「你就是故意的對不對?」
她吸了吸鼻子,剛要重重報復回去,她放在枕頭旁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阮星許。
電話一接通,他就火急火燎地問,「姐你受傷了怎麼不立刻告訴我,傷口處理過了嗎,你現在是不是很疼?」
阮薔覺得現在她的嘴巴比肩膀還疼,她瞪了一眼罪魁禍首,回道:「……還好。」
頓了頓,她問:「阮小許,你怎麼知道的呀?」
節目組那邊應該沒人會泄露才對。
阮星許支吾了幾聲,開始轉移話題,「姐,我跟你說,孟凶神想當我姐夫已經沒戲了,他竟然讓你受傷,不對,你就是因為他受的傷,姐你怎麼那麼傻,他一個男人,皮糙肉厚的,你幹嘛替……」
阮薔輕咳一聲,提醒道:「阮小許……」
阮星許連忙停下來:「怎麼了姐?你是不是傷口疼了?」
阮薔:「不是,孟亦他現在……就在我旁邊,你說的話他都能聽到。」
阮星許安靜了一分多鐘,才底氣不是很足地說:「他在怎麼了?正好你把電話給他。」
孟亦淡聲開口:「你想說什麼?」
阮星許繼續大聲嚷嚷:「你下次千萬別再讓我姐受傷了,不然有你好看。」
電話那端的男人沉默了幾秒,壓低的聲線聽上去耐心且溫柔:「嗯,以後不會了。」
阮星許此刻已經震驚到說不出話來了。
這特麼還是他認識的老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