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暗夜墜下幕簾

  陸蒼只是微笑,但從陸蒼身上散發出的淡淡殺意卻讓崔餅知道,它說的絕對不是玩笑。

  這個人,真的有實力把它們公會全部幹掉。

  轟!

  在它的手貼到這紅色巨大石柱的瞬間,便直接被這巨大的紅色石柱吸了進去。

  「什……」

  咕嚕~

  這巨大紅色石柱,傳來如同吞咽一般的聲音。

  崔餅被直接吃掉了。

  而逐漸的,這血色的巨大石柱上,睜開一隻又一隻的瞳孔。

  這些瞳孔張開,滴溜溜旋轉,望向四面八方。

  「陸蒼。」

  「是我,我來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這無數的眼睛全部聚集到了陸蒼的身上,上下掃視陸蒼了不下數千次,每一次被這眼睛掃過,就仿佛渾身被粘稠的舌頭舔了一遍。

  片刻後,這無數的眼睛又都閉上。

  「嗯,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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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處亡靈遊蕩的小城裡,靜靜的小屋中,亡靈老者面對著面前一塊指針不斷轉動的時鐘。

  滴答——

  滴答——

  復古的時鐘笨重轉動,亡靈老者坐在搖搖椅上,抽著一桿骨煙。

  在它的身旁,是剛歸來不久的學徒。

  「師傅,您把鍾修好了?」

  學徒看到那個時鐘,這個時鐘它很熟悉,這是師傅最在意的鐘。

  但因為修理難度太高,所以一直沒有修復。

  但現在它從外面辦事回來,這台古老的時鐘居然又能夠轉動了。

  師傅沒有回答它的話,只是呢喃道。

  「這個紀元,沒有多久就要結束了。」

  「紀元結束?」

  師傅這才轉頭看向小亡靈:「是的,這個紀元結束,那些沉睡的偽神、乃至准神們都會甦醒。」

  「甦醒?」

  小徒弟依舊重複,它有些不理解其中的意思,問道:「它們甦醒了,會怎麼樣?」

  「小靈,你回憶一下,神路晉升的本質是什麼?」

  「本質……神力提升?還是……神性的進化?」

  老亡靈道:「呵,不,都不是……」

  「神路晉升的本質,是聚合……將無數散落於世間的神位聚集於自身唯一,成就唯一超脫的真神之位。」

  「一旦那些強大的諸神甦醒,你覺得它們會做什麼?」

  「它們……」學徒瞳孔縮起。

  看向師傅的神色變得驚恐。

  師傅冷笑道:「沒錯,祂們會捕殺一切與它們擁有相同神位的存在。」

  「直到這個神位只剩下祂唯一一人。」

  「待到它們甦醒之時,整個世界將諸神喋血,一切擁有神位的存在都將自身難保。」

  「除非,你擁有足夠強大的實力,保證自己能夠抗衡足夠強大的高位神。」

  「那,我如果沒有神位,是不是就不會被……」說到一半,學徒自己卻笑了出來。

  沒有神位。

  連半神都不是的草芥,在那個眾神縱橫的世界裡,和一粒砂礫又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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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殺教會】

  暗夜中,教會內的暗殺者們潛伏於大殿陰影。

  它們正在修心,也在修煉自己隱藏氣息的本領,一如既往,一切都如之前千千萬萬個日夜一般,風平浪靜。

  而就在這時,突兀一瞬……

  無數暗殺教會的信徒們心中升起一個完全相同的預感。

  蒂希的存在,消失了。

  不……

  準確而言,是暗殺之真神消失了。

  暗殺的真神神位,空了出來,就是在這一刻,所有暗殺教會的信徒都心有靈犀的確切知道。

  他們失去了信仰。

  【暗殺教會——白靜庭】

  這裡是暗殺教會的教堂總部,在一處房間內蒂希的神像前,有一位用黑色布條蒙著雙眼的白髮修女。

  【暗殺教會祭司——阿特休爾】

  「為什麼?」

  阿特休爾口中呢喃。

  她感覺到內心出現了一片巨大空虛,在她腦海中,一幕幕畫面閃過。

  閃回三千年前的冬季……

  被火燒掠的村莊,親人的斷肢殘軀,那一群滿臉橫肉的強盜土匪已經騎到了她的身上,對生命的絕望,對面前匪徒的憎恨……

  在萬般仇恨扭曲之際,是一道黑色凌冽的身影。

  那黑影將一切匪徒的腦袋如切瓜一樣的劈開, 只是幾個眨眼的瞬間後,便將自己拉起。

  「抱歉……我沒有早一點來。」

  「從今天起,暗殺教會就是你的家了。」

  ……

  是教會救了自己。

  給自己報仇。

  此後,阿特休爾便一直在暗殺教會裡生活,約莫一千年後的時間後,當年救下她的長官在任務里犧牲了。

  阿特休爾悲傷的將其埋葬。

  此後,她逐漸展現出驚人天賦,最終花費兩千五百年的時間,在機緣與教會的栽培下,順利的晉升為暗殺神位的亞神。

  同時任蒂希序列第六神選者。

  她將對教會的一切敬仰與愛意,都寄托在了那無上的存在身上。

  行走於黑暗中,抹除一切罪惡的暗殺之神蒂希。

  給了她新生的蒂希!

  自進入教會以來,除了救下她的長官外,她每日每夜,都在敬仰著祂。

  但為什麼!

  為什麼!

  「蒂希大人!」

  「蒂……」

  阿特休爾跪在地面上,教堂頂部的空洞灑下月光。

  她低聲哭泣,雙臂無力墜落。

  為什麼……您就這樣消失了?

  如果這是有外敵來犯該多好。如果可以通過殺人來解決該多好。

  但現在,她就連找一個發泄的地方都找不到,只能無助跪在地上,對神像流淚。

  可哭著哭著,她的抽泣聲便變小了許多,哭泣聲逐漸帶上了些許茫然。

  「我……是怎麼了?」

  阿特休爾看向自己的雙手,抬頭望著面前巨大神像。

  「我,在為什麼哭?」

  悲傷的情緒還繚繞在心頭,然而阿特休爾卻一點想不起來自己哭泣的理由了。

  只感覺到心中空了一塊。

  「為什麼,這裡會有雕像……在我的房間裡?」

  「這個雕像,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