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你怎麼來了?

  夏雲若危險地眯了眯眼睛,望向王氏的眼神多了幾分凌厲——這個女人果然是衝著她來的!

  她們素無瓜葛恩怨,難道王氏是受人指使?

  果不其然。

  聽了這話,眾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舅母更是冷笑一聲:「書香門第有什麼做不出來?當年那姓夏的還指使年幼的女兒誣告將軍府,害得我們受了多少委屈和污衊?」

  她冷冷看向夏雲若,寒聲諷刺道:「你若真是清清白白,為何今日不帶著夫君一同前來拜會?難道我這個為人舅母的過生辰,還不值得你們夫婦二人上上心嗎?」

  這話說得重,氣得老將軍狠狠一拍桌子:「說夠了沒有?」

  這一怒,宛如雷霆過境,嚇得上下噤聲,低頭不敢言。

  只是這一吼,于氏這個壽星面上難堪,難免氣惱委屈,病弱的臉色都跟著蒼白了幾分。

  見狀,夏雲若不想因為自己鬧得外祖家雞犬不寧,更不想氣著老人家,所以連忙起身拜別:「外祖父,我——」

  「外祖父見諒,晚輩忙於公務,賀壽來遲……」

  這時,容子燁及時帶著禮物趕到,恭謹又不失風度地行禮賠罪,「還希望舅舅和舅母大度寬恕,不要怪罪雲若,她只是心疼我公務繁忙不忍打擾,又不想長輩怪罪於我,故而未曾多言解釋。」

  三言兩語,他便不動聲色地替夏雲若解了圍。

  夏雲若難以置信的看向容子燁,有如神降,令人動容,「你怎麼來了?」

  「近日公務繁忙,難免對夫人疏於關心,不想你這般小氣,連舅母生辰也不肯等我一同前來。」

  容子燁寵溺地刮一刮她鼻尖,佯裝慍怒道:「前些日子我們一同承諾舅舅擇日拜會,你這般丟下我,豈不是害得我失信於長輩?」

  他淡淡掃一眼驚愕的于氏母女倆,似笑非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夫妻不和,難免害得長輩憂心關懷呢!」

  聞言,于氏和沈飛煙四目相對,想到方才信誓旦旦的詰問和諷刺,不由窘迫得面頰滾燙,恨不能原地遁走。

  怎麼回事?

  說好的流言不斷,夫妻不睦呢?

  容子燁話里話外皆是寵溺維護,愛妻之心,有目共睹,哪裡像是戴了綠帽子的男人?

  見狀,靜候一旁的王氏同樣目露驚色,皺眉不解。

  容子燁怎麼突然來了?

  那邊不是給消息說,近日裡這兩口子冷戰不睦,鬧得厲害嗎?

  只要容子燁不來,她就能按照侯夫人的計劃,利用沈飛煙這個沒腦子的蠢貨對夏雲若和小侯爺之間的流言蜚語繼續火上澆油。

  如此一來,將軍府素來家風清正,絕不會允許夏雲若這種德行敗壞之人繼續來往。

  一旦事情鬧大,流言蜚語傳將出去,屆時夏雲若沒了將軍府這個靠山,又不得夏府支持,還失了婆家信賴,自然如海上浮萍一般,任人拿捏。

  侯夫人對夏雲若恨之入骨,只要她幫忙立了功,很快就能借侯府之力除掉病歪歪的于氏,有朝一日成功上位將軍夫人。

  等她揚眉吐氣,膝下一雙兒女才能正名嫡出,尋個無量好前程。

  誰想到,容子燁這個關鍵時刻居然冒出來橫插一腳,輕描淡寫的幫夏雲若洗清了流言?

  功虧一簣!

  實在可恨。

  與此同時。

  容子燁的到來讓老將軍和沈勵都很高興,連忙添了碗筷讓夫妻倆重新落座,氣氛活絡了不少。

  容子燁溫文爾雅,謙恭有禮又博聞強識,文道博學,武道善謀,言談之間總能不動聲色的說到老將軍和沈勵兩個武人心坎上,一時哄得人眉開眼笑,滿意不已。

  夏雲若看得嘆為觀止,眉眼動容。

  素來只見容子燁處事果斷的一面,不想他哄長輩開心也別有一番意趣,必然是用了心的。

  這時,容子燁冷不丁回頭撞入她流光溢彩的眼眸,裡頭明晃晃的倒映著自己的身影。

  他微微怔了一下,隨即眉眼一軟,低聲笑道:「當著長輩的面,你這般肆無忌憚地看著為夫,不怕惹人笑話?」

  夏雲若反應過來,面頰一熱,忍不住推了他一記,嗔怒道:「你早知道近日舅母生辰?既備了禮物,昨晚分明是故意刁難於我!」

  容子燁乾咳一聲,沒說自己是受傅承修點撥、擔心她受委屈才匆匆趕來解圍……

  「誰知道你肯親自下廚做夜宵討好,卻沒耐心多等一時片刻?」

  他順理成章的接受了夏雲若的開脫之詞,佯裝不悅道,「求人辦事該有求人的耐心,容少夫人一言不合就甩臉走人,險些害得我今日失信於長輩,受人詬病……如此說來,到底是誰刁難誰?」

  分明是他冷酷攆人,怎麼如今反倒成了她的不是?

  夏雲若噎了一下,一時無言。

  不過……

  今日他能來,既替自己解了圍,又讓長輩安了心,她心裡很是感激,自然不想計較前事。

  「夫君大度,自然不會跟小女子斤斤計較。」

  夏雲若低笑一聲,一語雙關,親自斟茶以示好,「一路趕來定是渴了,飲了這杯涼茶吧。」

  見狀,容子燁微微挑眉,迎著其餘人或善意或虎視眈眈的目光,順理成章地接過茶盞,「夫人如此體貼入微,外頭那些亂嚼舌根的妖魔鬼怪才會因妒成恨……」

  這話明擺著替夏雲若出氣,聽得于氏和沈飛煙臉上青白交錯,顏面無存,偏偏無力反駁。

  這時,王氏狀似不經意地在沈飛煙耳邊低聲嘆息道:「容大人還真是世間罕見的大度男兒,真不知道雲若是怎麼同他解釋小侯爺一事,竟能哄得人如此心無芥蒂?」

  聞言,沈飛煙突然福至心靈,想也不想的揚聲問道:「容大人,你知道夏雲若多次跟小侯爺在錦繡坊、胭脂鋪和雲來酒樓私會的事嗎?」

  一語落,滿場死寂。

  沈飛煙的橫加質問讓氣氛更加僵硬,一時室內的低氣壓降至冰點。

  沈勵氣得一拍桌子,筷子險些掀飛到沈飛煙臉上:「孽障,你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