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晴看向不遠處似乎相談甚歡的容子燁和林越澤,不禁篤定一笑,低聲諷刺道:「你今日不過一時風光有什麼了不起的?跟著容子燁那窮酸書生過日子,以後有你崩潰的時候。」
夏雲若滿臉無動於衷,「我勸妹妹還是將心放寬些,先養好自己的身子,免得讓爹娘操心。瞧你今日的臉色如此之差,不知道的還以為受了小侯爺的虐待呢!」
夏晚晴身子一僵,低斥道:「你胡說什麼?」
「關心妹妹罷了,誰讓我們姐妹情深呢?」夏雲若淡淡嘲諷一句,笑著拍拍她的肩膀後轉身離開。
夏晚晴揉著肩膀,疼得面色又是一白。
這個賤人就是故意的!
嫁個區區翰林院編修而已,她的尾巴都快翹上天了……
無知的蠢貨!
容家內憂外患一堆,這家可不是那麼好當的。
前世,她的崩潰就從當家開始。
很快,容家就要迎來巨大的災難……
夏雲若,你等著哭吧!
……
回到容家,兩人一同去向容母請安。
還未進門就聽到蘇婉柔慌慌張張地大喊:「琳琅,快去請大夫回來!母親突然昏過去了。」
琳琅正在院子裡修剪花草,聞言來不及多問,匆匆忙忙往外跑。
「怎麼回事?」容子燁聽到這話,頓時臉色一變,掀起衣袍衝進屋,「娘!」
蘇婉柔正在收拾帳本,猝不及防地看到容子燁闖入房內,下意識將帳本往桌子裡一推,神色難掩慌張:「子燁,你怎麼回來得這般早?」
容子燁一心記掛母親,進門就直奔床前,一時並未注意她的神色,也沒有顧得上回話。
夏雲若進門,不動聲色地將蘇婉柔的小動作盡收眼底,不過還是先關心老太太的病:「嫂嫂,母親前兩日精神不是好多了,怎麼今日突然昏迷?」
「娘……娘吃了你的人參,精神確實好了些。」
蘇婉柔緊張地扯了扯唇,不動聲色地閃身擋在桌前,「誰想,午后庄子裡的幾個管事來了一趟,興許是這幾個月鋪子和莊子的營收不好,將母親氣得病了。」
夏雲若眸光一閃,並未不識趣地追根究底。
容府縱然清貧,可容子燁高中之後一直很得陛下賞識,每辦好一件差事就有不少賞賜下來,其中就包括不少莊子和鋪子。
容家人丁單薄,容府名義上是老夫人掌家,可她整日纏綿病榻,實權都是落在蘇婉柔手裡。
以蘇婉柔的手段和心性,怕是難以駕馭這些產業,有些紕漏也是正常。
不過,她沒有說穿,主動接過了照顧老夫人的差事。
蘇婉柔鬆了一口氣,等到大夫來之後就匆匆找藉口離開了。
須臾。
大夫把完脈之後,看著老夫人蒼白的臉色搖搖頭:「老夫人患有心疾,最忌操勞動氣,一氣生而傷肺腑,這是治療心疾的大忌。」
「李大夫,真的沒有治癒之法嗎?」
容子燁面色緊繃,擔憂道:「我娘年輕時為家裡操勞過度,才落下這舊疾,請遍名醫也不見好,您是太醫院退下來的老人了,也沒有辦法嗎?」
李大夫搖搖頭:「老夫慚愧,心疾病因複雜,成因又日久,根治起來實在有難度,看再多大夫都是一樣的結果。老夫如今只能開些藥方緩解老夫人的病情,日後還是要靜養調理為上,切莫讓老夫人再產生過多的情緒波動。」
送走老大夫,夏雲若看著憂心忡忡的容子燁,猶豫道:「母親的病……或許,有位江湖游醫可以一試。」
容子燁一改之前的冷淡猜忌,猛地站起身看過來:「此話當真?你說的江湖游醫在哪兒?他能治母親的心疾?」
「前……」夏雲若對上容子燁灼熱的目光,連忙將險些脫口而出的『前世』咽了回去,「許久之前,我母親產後傷身,突發心疾,舅舅曾請來一位安姓江湖游醫替母親醫治。」
容子燁忙問:「既是江湖游醫,那位安大夫如今在哪裡?」
「我馬上派人去尋。」夏雲若沒說安大夫一家人如今就在京郊開藥鋪,畢竟這是前世她當上侯夫人許久之後才知道的事。
今生她一直養在深閨,鮮少出門,又因為母親和將軍府早早決裂,故而很少和外祖家來往……如此一來,她當下是不可能知道安大夫的情況。
安排了尋人之事,夏雲若又忙不迭親自熬藥,還讓綠珠準備些好消化的餐食。
她悉心照顧老夫人的一舉一動都發自真心,絲毫不似作偽,細緻周到地讓容子燁這個親生兒子反倒沒了用武之地。
琳琅旁觀全程,忍不住小聲道:「少夫人真的一點都沒有世家嫡女的大小姐架子,對老夫人的病親歷親為一句抱怨的話都沒有,比大太太上心多了。」
聞言,容子燁神色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