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摘下口罩,緩緩說道,「血已經止住了,碎片也取出來了,接下來觀察一段時間就沒問題了。」
聽到這個消息,沈樂綰才鬆了一口氣,整個人鬆懈下來她腳下一軟,溫景珩伸手扶住了她。
「醫生,會留疤嗎?」
桑桑那麼愛美,要是留疤了該有多傷心。
「放心吧,現在醫療技術已經很發達了,注意傷口養護,到時候買點祛疤的藥就好了。」
沈樂綰這才放心,「好,謝謝醫生了。」
護士推著顧桑妤去了病房,沈樂綰抬腳也要跟上去,溫景珩拉住了她,沈樂綰疑惑地看著他。
「我去給你買身衣服換了再去看她吧,麻醉的藥效還沒那麼快過。」
沈樂綰低頭,才發現自己衣服上全是酒漬和血跡,幹了之後很是狼狽。
沈樂綰想在醫院守著顧桑妤,也沒跟溫景珩客氣,「那就麻煩師兄了。」
「跟我還客氣什麼。」
……
病房裡,沈樂綰坐在床前守著顧桑妤。
顧桑妤一向鮮活明媚,現在臉色蒼白地躺在這裡,像是失去了生氣,沈樂綰心中自責不已。
如果不是他,顧桑妤也不會受傷。
好在顧桑妤沒有什麼大礙,不然她永遠也沒辦法原諒自己。
回想起她倒在血泊里的那一幕,沈樂綰的心還是忍不住顫抖,一陣恐懼。
剛剛那一幕,裴清硯就那樣,頭也不回地抱著薛語凝走了。儘管沈樂綰已經不抱期待了,但那一刻,她還是忍不住怪裴清硯。
顧桑妤也受傷了,她當時慌得六神無主,如果不是季遠辰,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裴清硯的眼裡只有薛語凝,連他的朋友都比他更關心自己。兩次,兩次都是季遠辰幫了自己。
而他,永遠都會為了薛語凝舍自己而去。
沈樂綰忍不住想,幸好他們已經準備離婚了,幸好。
沈樂綰坐在床邊上守著顧桑妤,溫景珩並沒有離開,只是在外面守著。
期間進來看過一次,他知道沈樂綰不見到顧桑妤醒來不會放心,也沒有勸她,只是給她買了些熱飲。
沈樂綰在病房裡守著,他就在病房外坐著。
過了兩個小時,顧桑妤才悠悠轉醒。
顧桑妤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
「桑桑,太好了,你終於醒了。」沈樂綰在她睜眼的第一瞬間就察覺到了,她傾身,「現在還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我幫你叫醫生。」
顧桑妤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個安撫的笑,「放心吧,我沒事了。」
「怎麼還哭了呢?」
沈樂綰眼眶紅紅的,鼻尖一陣酸澀,「你怎麼這麼傻?為了救我就不管自己的安危了嗎?」
顧桑榆笑了笑,「我這不是沒事了嗎?再說了,你懷著寶寶,你要是出事的話寶寶怎麼辦?」
「就是受了點皮外傷,不礙事的。」
沈樂綰眼眶一熱,「我何德何能能交到你這樣的朋友……」
顧桑榆開玩笑說道,「以後對我好點就是了,我要當你肚子裡寶寶的乾媽,以後讓他也給我養老。」
話音剛落,門口的溫景珩愣住了,手裡的盤子掉到地上,咣當一聲。
沈樂綰心裡一驚,回頭見是溫景珩,心裡鬆了一口氣,「師兄,你都聽見了?」
溫景珩目光下移,落在她小腹的位置,「你……」
沈樂綰沒有否認,「師兄沒有聽錯,我確實懷孕了,希望師兄能幫我保密。」
「裴總不知道嗎?」
沈樂綰搖了搖頭,「我們快離婚了,沒有告訴他的必要。」
溫景珩心裡五味雜陳,他點了點頭,「好。」
等溫景珩出去了,顧桑妤才看著沈樂綰說道,「你師兄對你真的很好。」
沈樂綰點點頭,「嗯,我欠師兄太多人情了。」
顧桑妤本想說什麼,但看著沈樂綰的神情,似乎不知道,她現在還沒離婚,聊這個也不是時候,等以後再說好了。
顧桑妤想起剛剛的事,「綰綰,你怎麼會摔倒?」
沈樂綰仔細回憶著當時的情景,「我感覺有人推了我一把。」
顧桑妤激動地一拍手,扯到了傷口,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氣。
沈樂綰一把按住她,「你別亂動。」
「一定是薛語凝那個賤人!一定是她做的!」
沈樂綰也想過,雖然當時情況混亂,但周應淮不太可能推她,對她有怨恨,會推她的就只有薛語凝。
沈樂綰抿了抿唇,「可是我們沒有證據,她也不會承認。」
顧桑妤氣得要命,「除了她還會有誰?這個惡毒的女人,我一定要撕了她!」
「還有裴清硯,竟然一點也不管,竟然直接抱著薛語凝走了,這個狗男人!要是受傷的是你怎麼辦?」
沈樂綰垂下眼,「不重要了,反正我們就要離婚了。」
顧桑妤捏了捏沈樂綰的手,有些後悔剛剛口不擇言,「綰綰……」
沈樂綰笑著搖了搖頭,「我沒事,桑桑。」
陪著顧桑妤說了會兒話,她體力不支,就睡了過去。
沈樂綰這才走到病房外,發現溫景珩還守在外面。
「師兄,你怎麼還在這兒?」
溫景珩站起身來,「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兒,況且你如今還懷著身孕,更應該好好休息。」
沈樂綰笑了笑,「我沒事,師兄不用擔心,我想麻煩師兄一件事情。」
溫景珩:「你說。」
沈樂綰簡單把當時的情況講了一遍,「我想讓師兄幫我查查當時的監控。」
顧桑妤受了這麼重的傷,她一定要拿出證據,讓薛語凝付出相應的代價!
溫景珩點了點頭,「好,你放心,這件事就交給我。」
「我晚上在這裡守著桑桑,麻煩師兄了。」
溫景珩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溫聲叮囑,「你也注意休息,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好。」
沈樂綰進病房,守了顧桑妤一會兒就去藥房給她拿藥。
只是沒想到剛拿完藥回來,就碰到從病房裡出來的周應淮和裴清硯。
四目相對,沈樂綰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