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御天與武銳坐在休息區的吧檯上,此時周圍都沒有人。
此時的項御天顯然有些心情不好,武銳將一杯親自泡的茶水遞到項御天的面前,開口道:「事已至此,項伯何故如此。」
項御天又是長長的嘆息一聲:「愁啊,怎麼能不愁啊,這是我的責任,沒有判斷好那巨龍文明的實力,就直接下達那樣的指令,我···唉!」
武銳端起茶杯,飲了一口,然後開口道:「項伯,戰爭會死人,可不是過家家,他們只不過是跟那些普通戰士一樣,如今我們要做的,是要將這一份代價給轉化為有利於我們的東西上來。」
「唉,我明白,有時候,我也覺得自己站在這個位置上那麼久了,見過的生死那麼多了,應該早該習慣了的,但是真正涉及到自己的時候,還是有點看不開。」
說句不好聽的,若是項寧還在的話,那項御天可能會傷心,但不至於如此自責,因為這是身為一個指揮官的大忌。
指揮官,向來都是要以目標為主,至於道路上所犧牲的那些戰士,他不需要去銘記,因為需要銘記的,是那些享受這些前輩犧牲換來的好日子的那些年輕人,那些年青一代的人。
而他們,需要負重前行,可以傷心,可以難過,但必須要以最短的時間收拾好,將這些埋藏進心裡,然後重新出發。
作為一個戰士,不僅需要肉體上去扛住那些壓力,更要在精神上,擁有不屈的意志。
而現在,項御天在項寧不在的時候,是將這些項寧的弟子當成了自己的孩子,看著自己的孩子死去,天底下的父母,又有誰能快速收拾好不去想呢。
「呵呵,項伯,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您可是我們寒古星域的門神。」
「是啊,感覺老了,雖然現在大傢伙的實力都提升上來了,但是我這一代人啊,是沒辦法與你們感同身受的。」項御天端起茶水飲了一口嘆息道。
武銳能夠理解,他們這一代,或者說下一代那些孩子,都是默認的,從小的教育就是再告訴他們,人類壽命短的歷史已經是過去式了。
那時候,三四十歲那就是而立之年,需要頂天立地的了。
但是現在的孩子,接收到的教育,只要你還沒過五十歲,那潛力就還能持續激發,六十歲那是正當年,百來歲才相當於項御天那個時代的五六十歲,才看得透很多事。
所以,他們這一代人的心態,是比較老的,跟年輕一代的比起來,那可不是差的一星半點。
畢竟那個時代,他們可是急匆匆的就要上戰場,身上的很多技能,能力,實力,那都是戰場上磨練出來的。
或許有人說,這種方式方法更好的,能夠快速成長,也能夠培養出真正的能人,畢竟能夠活下來的,都是各方面達到頂尖的。
但是,為何現在換了另外一套方式方法,就是因為這樣太過殘酷了,試問有多少人能夠按照之前那種方式方法活下來?
就拿項御天來說,別人他不知道,但是他那個團,可以說能夠活到現在的,只剩下不到百分之二三。
其中還有百分之一是已經殘廢了的。
只剩下百分之一,是他們這種,要麼擔任一方星域的大員,要麼就是在某處訓練基地擔任教官。
現在這一代的年輕人,擁有更多的時間在後方去學習如何在戰場上活下來。
若是有戰爭,需要他們的時候,也是為了儘可能的將傷亡給降低下來。
這也是他們這些先輩所為的,想要看到的。
所以,武銳能夠理解,他開口道:「我明白的,但是項伯,我們並不是垮掉的一代,也不是溫室里的花朵,我們是聽著你們的故事長大的,我們骨子裡,流淌著你們的血液,我們人族,從來都是不屈的,我們這個種族,這個文明,在面對這浩瀚星空的時候,是充滿浪漫的,充滿信仰的,他們願意來到星空,便已經做好了準備,他們追尋的,是你們的腳步。」
「可我不想讓他們步入我們的後塵。」
「不會了。」武銳堅定的說道。
「如今的我們,很強大了,雖然跟那些七級文明還有差距,但是如今,已經差不了多少了,相信要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夠追上,並且實現超越。」
項御天看著武銳,有些失神:「抱歉······」
項御天沒說是因為什麼餌道歉,但是武銳卻好像明白,他有時候真的很想將真相告訴他們,以前的武銳,並不理解項寧為什麼要什麼都瞞著,但是現在的他,真正來到現在這個位置的時候,他明白了。
有時候,並不是不告訴他們,而是必須要那麼做。
有句話說的很好,只有你將自己騙過去了,才能夠騙過敵人。
雖然現在用在這裡,並不是很準確,但差不多就是那麼一回事。
項御天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收拾了一下東西然後站起身來,開口道:「我準備回去戰備室了,你呢?」
「唉?這就好了,我還以為我還能多安慰安慰您呢。」
「哈哈,我們這些老傢伙可沒你想像中的脆弱。」
「哈哈哈,我還以為您又要跟我訴苦,然後跟我提著要退休呢。」
「退休,那是這你的想退休啊,但是現在提著一口氣,都在等著十界山的開啟,我也不能幹看著啊,總是要將這一口氣給出完,我才能安心的去退休啊,你說是吧?」
武銳撓了撓頭道:「瞧你說的,您就是我們的一塊寶,要是沒您,我們還不知道如何蒼蠅無頭隨便亂飛呢。」
「得了吧,就別捧殺我了。」
武銳嘿嘿一笑。
「對了,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您說。」
「你現在回來,已經被那邊知道了,一下子就來找我,你有點不懂事了,等著回去挨批評吧。」
「啊?什麼意思?」
「我只能提醒到這裡了。」說著,項御天搖著頭,嘴裡還在嘀咕著:「怎麼跟著那孩子的人,都怕老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