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寧抬起雙眸，臉頰上帶著當年那一抹笑容，那一直被人們銘記在心中的溫和笑容，從來沒有怨天尤人，從來都是那一副要將最好的一面交給項小雨的笑容。
不知道為何，在遠處的赫炎在看到這個笑容的時候，有一些恍惚，他已經多久沒有見到過自己老師露出過這樣的笑容了。
這一幕，不知道被多少龍人強者看到，他們也有一瞬間的失神，因為如今的項寧，拋開一切不談，就好似重獲了新生一般。
天空之上，赫蓮娜看著如此的項寧，也是有一絲絲動容，不知為何，她在對方的這一笑之中，看到了他過往的一生，這該是如何的一個人啊？
在這一刻，赫蓮娜居然有種，若是對方不是敵人的話，那該多好的錯覺。
而項寧自己，也不知道為何，當自己的精神力達到創界九重天巔峰，即將跨入造域級的時候，就像是進入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狀態之中。
這種狀態，就像是從他那個小小的家中走出來，如同走馬觀花一般，一路看到了現在，他迷茫過，痛苦過，想放棄過。
可是每次一想到自己所珍視的人，自己所想要守護的人，他就會重新站起來，無關乎任何利益，最為純粹的情感。
而如今眼前的這一切，就好似夢幻泡影一般，他之前從未想過自己能夠來到這樣的一個世界之中。
但是現在，那個從山腳下那個小小的房子中走出來的少年，不知不覺間，已經足夠精彩了。
至少他現在很滿足。
項寧笑著，身上的氣息在不斷的攀升，那股氣息不斷的席捲開來，周圍的天空開始凝聚海量的能量。
在巨龍文明的殿堂之中，那些一開始就直接被召集回去的龍人造域們，一個個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他這是要直接突破造域級了？」
「為何他能夠在我們這裡突破造域級？」
「大長老，我們現在這麼做，真的好嗎？」
「是啊，現在其實···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不能···我們的目標並不在此，恩恩怨怨，跨越了千萬年的歲月，你我都是其中的棋子，若是當年的人，還是與禹王那般的人的話，那我們沒有辦法，只能為了我們種族的延續走以前的老路，但是現在不一樣。」
「那一點不一樣？」
「你們之中的很多人，雖然參與過當年的戰役，但並沒有身處旋渦的中心，但我···經歷過。」大長老的聲音蒼老而古樸。
「有一點，人族是值得我們學習的。」
龍人一族的造域級強者們一個個看向大長老。
大長老雙手負在身後，看向眾人開口道：「那便是寧死，也不願意成為奴隸，寧死也要為後世子孫博得一絲機會，哪怕機會渺茫，他們，也不願意當一天，哪怕是一秒的奴隸。」
「大長老，我們不懂。」一位龍人造域低下了頭，他便是大長老所說的，當年參與過，但並沒有身處旋渦的，因為現在的他們，是造域級，但是當年，三千萬年前，在他們沉睡之前，是沒有達到這種水平的。
他們現在能夠達到這樣的水平，很多都是族內的資源傾斜，為了彌補那一次戰爭中的頂尖戰力損失太大的緣故，強行將他們拉高到了造域級層次。
「有些事情，你們現在還不能知道，等吧，若是這一次能夠跟他見一面，或許我就能夠告訴你們，或者···十界山開啟之後，洪荒能夠扛得住，我也會告訴你們，否則的話，一切都是徒勞的。」
大長老說完，便看向龍隕大平原。
而此時，項寧的氣息已經無限接近於造域級層次了。
現在赫蓮娜最好的做法，便是直接對項寧出手，在對方突破的關頭，斬斷他與造域級的聯繫。
但是赫蓮娜沒有，她雙手環抱在胸前，看著眼前的人。
不知道為何，在赫蓮娜眼中，此時的項寧，就好似在發光，是那般風華絕代之人。
但是慢慢的，天空之中的能量在退去，那股讓人感到晃晃浩蕩之威的力量也在褪去。
項寧···自己斬斷了與造域級的聯繫。
他放棄了破入造域級。
「這是你唯一的勝算。」
赫蓮娜輕聲開口道。
「呵呵，若是不能無敵，破入造域也早晚是死。」
項寧的話語，雖然聽起來有些許絕望，可是看著項寧那神色，卻完全相反！
自信！
是的，充滿了自信，即便不能突破造域級，他也一樣能夠戰勝眼前對手的自信。
赫蓮娜不知道為何，自己居然有些不敢去看項寧的眼睛，好似在褻瀆對方一般，這種想法，這種感覺，赫蓮娜都覺得自己荒謬。
「好！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會殺你。」
「呵呵，那我可要謝謝你。」
說罷，項寧褪去了身上的一切枷鎖。
而赫蓮娜，也從天空之上解除一些武裝自由體落下。
身上的火焰消失，就像是從火焰之中走出來的精靈一般，退去了身上了一切能力。
他們兩人就那麼相互朝著對方走去，手中也沒有武器。
「他們···這是在做什麼？」
「捨棄一切外力，似乎要啟用古老的決鬥儀式。」
「啊？為什麼？女皇大人為什麼要跟對方如此。」
「不知道。」
「不知道？」
「廢話，若是知道的話，那我現在就是造域級了！」
「哦···這樣。」
隨後，他們便看到了項寧和赫蓮娜頭對頭，雙手對雙手，直接互相角力了起來。
「我要說一聲對不起。」
「哦？人族至聖居然也會認錯？」
「呵呵，錯，人人都會，聖人也一樣。」
「那···那你倒是···倒是說說，你要認什麼錯。」
「之···之前，把你當成女生了。」
「呵呵···那···那如此看來，你之前算是···算是憐香惜玉了？」
兩人互相角力，身後的大地在蹦碎，兩人的肌肉繃緊，他們兩人都不是那種顯現於外的身體，都是勻稱的身體之中蘊含著恐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