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豬籠城寨

  啞女收到銀元表情有些驚詫，買冰激凌的人，要麼用銅子，要麼用銀角，用銀元的人非常少見。

  一般的小商小販，不一定找的開，她還好，推車裡備著好幾塊銀元的零錢。

  不過就在她彎腰找零時，卻忽然聽見客人喊停，於是微微抬頭看了過去。

  「姑娘不用找零，你的冰激凌味道不錯，下次遇到你，我還要吃，這塊銀元就全當預付款了。」

  程龍說完，美美地添了一口奶油冰激凌。

  這個年代沒那麼多添加劑，用料紮實，芳兒還改良過配方，普普通通的果味冰激凌，比後世幾十塊的品牌雪糕都要可口。

  「……」

  啞女沉默了一秒鐘，然後拿出一個小本本，在上面寫下一行字。

  【我出攤的時間不固定，下次不一定能遇到我。】

  程龍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微笑道：「沒關係，遇到就給，遇不到就算了，算作小費。」

  【不行，我不能占你便宜。】

  啞女果斷搖頭，並卸下這麼一句話。

  「姑娘，這麼對話太麻煩了，我學過醫術，不介意的話，可以帶我去你家，我免費為你醫治……」程龍雞賊的轉移起話題。

  【謝謝，但不用了，聲帶小時候燒壞了，醫生說治不好……】

  「所以這就是某個和尚、或者某位尼姑，讓你修煉閉口禪的原因？」

  程龍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使得清純善良的啞女，眼神驟然變得犀利起來。

  她的聲帶，的確是小時候高燒不退燒壞的，但修煉閉口禪一事從未跟人提及過，除了師父和某些不長眼想要侵犯她、從而被其人道毀滅的一些人，沒人知道這件事。

  程龍見狀微微一笑，令人如沐春風，啞女犀利的目光，瞬間柔和了不少，耐心聆聽對方的解釋。

  「姑娘，我本身也是一位修行人士，境界比你高出那麼億點點，所以能感知你的真氣屬性透著佛家氣息，以此推斷出你的修行功法。」

  「閉口禪雖然能讓你的武道修為進展神速，二十多歲就有了先天境的修為，但一輩子不說話，容易抑鬱，這門功法並不適合你。」

  「我知道這麼說，很難讓人信服，不過只要你帶我回家，我就能證明給你看，並且有能力治癒你的聲帶……」

  芳兒沉默良久，終究還是搖了搖頭。

  儘管程龍有著縹緲出塵的氣質，給人一種謫仙下凡的感覺，可她經歷過太多黑暗，知曉人心不可測。

  越是模樣出眾的男人，可能越會騙人。

  程龍見啞女滿臉戒備，遺憾的聳了聳肩，無奈道：「好吧，下次有緣再見，你隨時都可以開口，我很樂意為你這樣的漂亮女孩提供幫助。」

  說罷。

  他的身影，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啞女見此一幕，瞳孔巨震，臉上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竟然是瞬間轉移大法！

  這可是失傳了千年的逍遙派神功啊！

  「這位大哥難道是逍遙派傳人？」

  「是了，傳聞逍遙派的武功講究輕靈飄逸，閒雅清雋，威力無窮，得其一，則能在武林中所向披靡；其門人醫卜星相，琴棋書畫，機械雜工，貿遷種植，斗酒唱曲，行令猜謎，五行八卦，奇門遁甲，農田水利，甚至是兵法都能無所不通，無所不精。」

  芳兒的師父不是別人，正是阿星小時候遇到的老乞丐，傳授其閉口禪的那段時間，老乞丐講不少武林中的秘聞。

  故而程龍瞬移離開，才會讓她想到逍遙派的瞬間轉移大法。

  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出世上還有哪門子神功，能讓人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見。

  一想到程龍是逍遙派傳人，有意治癒自己，並有意傳授自己逍遙派神功，芳兒就覺得閉口禪不香了。

  哪怕這門禪功，讓她從一個弱女子，變身為一名先天境的超一流高手，可一想到逍遙派的人都能長春不老，個個到死都是俊男美女，阿芳修煉多年的心境，就有了崩塌的跡象。

  程龍這混蛋，當真害人不淺！

  ……

  豬籠城寨。

  「你要租房子？」

  頭打著卷，嘴裡叼著煙，一身白睡衣，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這就是包租婆，獅吼功驚天動地的隱世高手。

  武道修為，先天后期。

  再往上，則是武道金丹，武道元神之境，習武之人最高境界，就是以武入道，修煉出武道元神，元神又分陰神、陽神，這裡就和系統劃分的修行境界所差無幾了。

  昨晚程龍探查世界背景之時，就曾觀察到功夫世界，存在好些修煉出武道金丹的人。

  並不局限與東方，西方也兩名苦修士，修煉出了武道金丹。

  像這樣可以被稱之為陸地神仙的人，東方相對而言要多一些，華夏除了神秘老乞丐外，還有三位，一位道教高人，一位佛教高人，最後一位則是隱居在香格里拉的女人。

  她的名字叫紫媛……

  一個被秦始皇看重，還和別人偷情的女道姑，最後更是為了一己私利，對始皇下黑手，硬生生打斷該世界的華夏龍脈。

  「不錯。」

  程龍含笑點頭。

  一身中山裝，皮鞋擦得鋥亮，頭梳理的一絲不苟，充滿了舊上海新派書生的氣質。

  包租婆上下審視一眼，好奇道：「看你不像是窮人，長相好，又有氣質，怎麼會來這裡租房子？」

  程龍淡淡一笑：「這裡幫派都看不上，適合藏身。」

  「……」

  好吧！這的確是最好的理由，除了阿星和肥宅這倆個窮的沒錢吃飯的人，豬籠城寨從收攏窮苦百姓到現在，還真就沒有一家黑勢力上門要過清潔費。

  「算了，我也不想打聽你以前的事，但被人找上門來，也得自覺些離開，別想著拖累街坊鄰居。」

  包租婆帶著程龍走到二樓一間空屋前，一邊開門一邊說道：「一個月二十塊，押二付一，一共六十塊。」

  「沒問題。」

  程龍點了點頭。

  一間只有十平米的小屋，除了一張單人木床，一張方木桌和一把木凳，就沒別的了，好在收拾的還算乾淨，買床被褥就可以住進來。

  除了齙牙珍住隔壁，晚上有些不太安全外！

  程龍還算滿意，在豬籠城寨這種地方，他也沒想過常住，只想著和劇情人物打打交道，說不定過兩天就會搬去租界住別墅。

  「包租婆，哪裡有被褥賣？」交了租金，程龍入鄉隨俗，打算為本地商販創造點收益，儲物戒里的裝備就不用了。

  「樓下就有，自己去買。」

  包租婆叼著煙，大搖大擺的走了。

  很難想像，這位竟然是一二十年前，名震江湖的小龍女。

  送走包租婆。程龍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施法清理出角落裡的灰塵，便下樓去買被褥和生活用品。

  這個時代的生活用品質量沒有想像中的差，有些甚至比現代還要好，布料沒用化學顏料，全是真材實料，只要店家賣的貨乾淨，回去都不用洗，不像現代的衣物、面料，買回去不用開水燙洗一遍，穿在身上還會發癢。

  又比如風油精、牛奶，藥丸等物品，用起來效果倍兒好。

  豬籠城寨來了一個年紀輕輕、衣著體面的斯文人，引得不少租客好奇心起，紛紛湊過來和搭話。

  不過大多都是聊幾句，就走到遠處，與熟人小聲攀談。

  程龍將買好的被褥送回房間，閒著無聊，又下樓去了一樓的裁縫店。

  「小伙子，你是哪裡人？」

  裁縫師傅見新搬來的年輕人進店，邁著陰柔的步伐上前問道。

  「我來自贛東。」

  看著眼前這個透著一股陰柔氣的老兔子，程龍嘴角含笑，阿星不來搞事情引出斧頭幫，誰又知道裁縫師傅竟然是個隱居市井的鐵線拳高手呢！

  當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贛東現在也有鬼子了？」

  裁縫師傅恍然，隨即輕嘆道：「哎，現在這個世道，想要有個安生地方過日子太難了，魔都除了租界比較安全，也就只有我們這種沒有油水的窮苦地方，還能過上幾天安穩日子。」

  「要不然，我又怎麼會專門來城寨租房子呢！」

  程龍順著裁縫師傅的話，給自己編造了一個理由。

  「你要買衣服嗎？我可以給你便宜些，不賺你錢。」

  可能是程龍身上有種讓人感到親切的氣質，裁縫師傅破天荒的放棄了宰人，吸油水的想法。

  他這的定製服裝，有些價格可不便宜。

  「那就給我定製兩身寬鬆些的居家睡衣，料子用最好的，至於錢，該多少就多少，我也不能讓你吃虧。」

  在裁縫師傅這交了定金，程龍又在城寨的商鋪逛了逛，小小一個U字城寨商鋪，竟然包含了吃穿用度，醫館、麵館、燒鴨店、理髮店、服裝米店應有盡有。

  只是這生意嘛！

  做的基本都是街坊小生意，餬口可以，想要像十里洋場那樣大賺特賺，完全沒有可能。

  因為想著照顧街坊鄰居，所以能買的商品，程龍都買了。

  大米，燒鴨，蔬菜……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流逝，夜幕降臨，在家睡了一整天的齙牙珍，化好妝容，提著一個肩包準備去夜總會上班。

  是的，你們沒看錯，電影裡的丑角阿珍，其實夜總會裡的舞女，也是豬籠城寨賺錢最多的幾個人之一。

  要不然，苦力強幾人被包租婆趕出去的時候，這女人也不敢昂首挺胸的說他們的租金我付了。

  阿珍除了齙牙比較影響顏值外，身材、樣貌其實都不差。

  這姑娘路過隔壁房間，見門敞開著，習慣性往裡瞅一眼，不看還好，一看她就有些走不動路了。

  「呦呦呦，這是哪家的公子哥啊，怎麼流落到我們城寨來了？」阿珍身著旗袍、扭著腰肢，推門而入，眼睛始終就沒離開過程龍。

  「小姐別說了，我就是一個上過幾年學的普通人，哪是什麼公子哥啊！」程龍一臉謙虛的站起身，然後搬出一張凳子，邀請道：「坐，我去給你拿筷子。」

  「不用，夜總會的晚餐比你好，我過去就能吃。」

  阿珍走到程龍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嬌笑道：「真滑，我的客人要都是你這模樣，倒貼我都願意。」

  「……」

  程龍沒有回話，只是『紅著臉』看著對方。

  「哈哈，不逗你了，姐姐去工作了，回頭給你帶好吃的回來。」阿珍嬌笑著走了，扭腰的幅度特別誇張。

  「這女人還挺會撩人的嘛！難怪能在夜總會上班。」

  程龍笑著搖了搖頭。

  咚咚咚……

  阿珍走後不久，包租公手裡揣著一瓶燒酒，似醉非醉的敲敲門，隨後搖搖晃晃的走進房間，說道：「小伙子，你就是新來的租客？叫什麼名字？」

  「我姓程，單名一個龍。」

  「哦，原來是程公子啊！嗝~~」包租公打了個嗝，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很自然的拿起筷子，往盤子裡夾了條燒鴨腿，邊吃邊說道：「你的家人呢？」

  「我在這裡沒有家人。」程龍神色黯然的回應道。

  醉醺醺的包租公，眼中閃過一絲動容，隨後問道：「那你一個人接下來有打算嗎？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份體面些的工作？如果你會外語，洋行也不是不行。」

  「房東先生，看來你在這邊很有人脈啊！」

  「還算可以，認識的人比較多。」

  看著略顯嘚瑟的包租公，程龍含笑道：「房東先生，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暫時還沒有找工作的想法，只想儘快熟悉魔都的環境，然後看看有什麼生意可以做。」

  包租公問道：「大生意，還是小生意？」

  程龍聳了聳肩，回道：「看情況，可能是大生意，也可能是小生意。」

  「……」

  包租公默默啃完一隻鴨腿，而後起身拍了拍肚子，勸說道：「程公子，看得出來你並不差錢，如果身邊沒有信得過的人，生意還是別做了，找個女人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好，現在這個世道，不適合有錢無勢的人做大生意。」

  「謝謝房東先生，我會認真考慮的。」

  「想找媳婦，可以找我婆娘介紹，四樓張嬸的閨女非常水靈，我覺得和你挺般配的。」

  包租公口中的張嬸女兒，是電影裡斧頭幫入侵時，抱著弟弟被潑汽油的那個，姿色中庸，程龍肯定沒興趣。

  真想找女人，啞女是首選，其次則是卡薩布蘭卡夜總會裡的幾位舞女，琦琦、唯唯都不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