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每一個人都是救世主
「沒錯.神祇什麼的，難道就可以隨意處置我們的世界嗎？」
嗡嗡的低語聲響起。
「高高在上的神祇根本就不會懂，這片大陸對於我們的意義」
「我雖然只是一名普通的吟遊詩人，但是，也絕對無法接受因為這種理由死去。」
憤怒，慢慢的在人們的心中覺醒。
「不能接受。」
有人喊了一聲。
「絕不能接受！」
更多人響應。
「我們的命運應該由自己做主，而不是由神祇！」
「媽的，那傢伙叫希瑞克是吧，祂若是在我面前，哪怕我實力微弱，也想讓他嘗嘗我的錘子的滋味！」
百萬人一同咆哮。
但是，這咆哮更像是死亡前的發泄，海嘯已經推進到了西門城原本的碼頭，將那些停靠著的，本該用作遠征塞爾的船隻全部碾碎。
而亞瑟，卻已經站在城牆之上，與那海嘯迎面。
他一步未退。
「沒錯，我們不能接受。」
他的語氣激昂起來：「所以，為了費倫，為了托瑞爾！哪怕面對神祇，我們也應該奮起反抗！」
「今天，不是我們的死期！」
亞瑟大吼道：「不會是，也不應該是！」
「諸位，你們相信我嗎？」
死亡將至，亞瑟的話在那天災面前聽起來毫無說服力，但是——
「當然！」
下方傳來山呼海嘯的聲音，最終再次匯聚成那一則救世的預言。
「他以英雄之名，站在席捲世界的浪潮面前，大海因他而平復，神戰因他而終結。」
於是，海嘯真的再次停了下來。
就停在距離西門城咫尺之遙的地方。
「亞瑟！」
「果然只有亞瑟才能夠阻止這場海嘯！」
「救世主！」
「阻止海嘯的並不是我。」亞瑟的聲音傳來：「而是在場的每一個人。」
「是你們每一個人的意志與信念。」
「神祇總以為凡人很渺小，但是，他們不會知道，當成千上萬的凡人的意志凝聚在一起的時候，會迸發出無與倫比的力量。」
亞瑟指了指海嘯，道：「這力量，才是能夠阻止這場連所有海洋之神都束手無策的海嘯的根本原因。」
「是是嗎？」有人面露疑惑。
「你們不是已經見證了嗎？」亞瑟如是道：「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不像法師一般會使用法術，甚至連拳腳功夫，也比不過在場的很多人。」
「我從不認為，我是所謂的英雄，所謂的救世主。」
「單單只有我一個人，是沒有辦法阻止這場海嘯的，更沒有辦法抗衡那些神祇。」
「拯救這個世界的，應該是這個世界的每一個人而我需要做的，只是竭盡全力，將大家團結在一起。」
「就像大家現在看到的一樣。」
他單手舉起，拳頭握緊，大喊道：「以我們所有人的意志！這片大海將會平息！」
屹立在西門城旁邊的海嘯一動不動。
這時，人群之中有人喊了一句：「為為了亞瑟？」
「為了亞瑟！」
其他人紛紛呼應。
然後，那些海水，開始一點，一點的倒退。
看到有效果，人們的情緒更加高漲起來。
關於救世的預言再次響徹，百萬人在這一刻，將自己的意志擰在了一起，將所有的意念，所有的希望的集中於亞瑟的身上。
於是，海水倒退的速度更快了，它們咆哮著，宛若被什麼力量驅使一般，瘋狂的朝著遠處而去。
直到天際，海水鑄成的山脈開始慢慢的消失，然後，藍色的海洋違反自然規律一般的，重新回到西門城旁邊，回到碼頭下方，在靜止了一瞬之後，正常的海浪開始拍打。
一切都平復下來了。
「成功了？！」
「亞瑟說的是真的？我們的意念真的有用？」
「只要無數凡人的意念集結在一起，就能夠產生不可思議的力量，甚至超越神祇？」
人們喜極而泣。
而此時，站在城牆上的亞瑟，退了一步。
再退一步。
直到退到所有人都看不見的地方，然後身體一抖，猛地癱軟在地上。
他嚇壞了。
而唐森無形的身體，依舊站在城牆之上，看著下方的眾生。
感受著源源不斷湧入體內的神力。
「他們信了。」
凡人意念集結在一起能夠超越神祇？
別鬧了，這個世界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情？
所謂的英雄，所謂的信念，從來都只不過是謊言罷了。
只是唐森，給這些普通人編制的一個幻夢.無論是這場海嘯的起因，還是這場海嘯的結局，都是唐森一手操控。
「不過，這樣也挺好。」
唐森嘴角微微勾起：「心中擁有希望，為了自己的世界努力的奮鬥，不管從什麼角度看，不都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嗎？」
費倫的人們收穫了希望和信念，自己收穫了神力。
雙贏。
唯一輸掉的就是希瑞克，畢竟，自己的謊言越深入人心，希瑞克被掠奪的神力便越多，而且，他還沒有辦法反抗，畢竟，在欺詐這個神職範圍內，唐森不認為希瑞克能夠玩得過自己。
這並不是因為唐森自認為比希瑞克更聰明，而是，自己的底牌，層次比希瑞克更高。
回頭看了看亞瑟，唐行知深吸了一口氣。
「那麼，這位『英雄』，現在該是已經被推到了最頂端。」
「種下的種子如今碩果纍纍，是時候該收割了。」
他抬起頭，一座倒立的山脈從極高的地方，緩緩的浮現而出。
在那倒立山脈之上，是一座城市，一座所有人都耳熟能詳的城市。
無冬城。
「是時候脫下這件新衣，重新回到我的疆域之中了。」
因為有各種超自然力量的存在，費倫的消息傳播速度在很多時候，會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比如說，有關於西門城，以及那場海嘯的事跡。
在短短數天的時間之內，這裡發生的一切，就已經傳遍了費倫大陸。
「凡人的意念居然能夠做到這種程度這是一個絕對值得研究的論題。」
無冬圖書館，眾多的施法者聚集在一起。
「我們對世界本身的法術真理研究得很多，但是，對於自身的研究，特別是意志方面，卻並不算十分特別深入。」
「亡靈法師們擅長研究肉體和靈魂，但是情緒和意志.說實話，作為法師，這方面我們有天然的劣勢。」
「沒錯，理智和冷靜是成為施法者的關鍵，所以，我們才會忽略情緒的力量。」
「但是，亞瑟證明，情緒的力量比我們想像中要強大得多。」
「這甚至是一條能夠比擬神力的道路！要知道，當天出現的神祇可不少，其中不乏強大神力的神祇，他們共同的作用下，居然沒有阻擋希瑞克掀起的海嘯——」
「最終，在亞瑟的指引之下，上百萬凡人的意志集合在一起，才讓海嘯平息，阻止了費倫的毀滅。」
「這太神奇了！」
「這是全新的法術體系，我們應該感謝費倫的救世主，亞瑟先生提出了這樣的體系也許我們應該去拜訪亞瑟先生，探討一下情緒魔法的細節。」
「朋友們，雖然法術真理意味著我們的一切，但是，我想，我們不應該因為法術真理而打擾亞瑟先生。」
「畢竟，哪怕已經證實眾人凡人意志集合在一起的力量，但是，並非每一個人，都能夠做到讓大家的意志擰成一根繩。」
「只有亞瑟，只有亞瑟能夠做到！」
「只有他，才能夠讓整個費倫的人們萬眾一心，讓意志的力量運用到極限，阻止那些神祇的陰謀。」
「沒錯，亞瑟是唯一的人選。」
「他是費倫的英雄，也終將，且必須加冕為托瑞爾的人王！」
「人王亞瑟！」
博德之門的酒館之中，一名矮人站在吧檯上面，高舉起手中的酒杯，呼喊道：「難道還有比這個更加適合的稱號嗎？」
「救世主？不，我們已經聽過太多的救世主了。」
「但是，亞瑟是不同的！」
「拯救這個世界的，應該是這個世界的每一個人，這是亞瑟的原話！」
「他從未以救世主自稱，他所做的，只不過是想要喚醒我們每一個人，告訴我們，現在已經是反抗的時候了！這個世界的命運，在我們每一個人的手中！」
一名野蠻人猛地站起身來，一巴掌將木桌子拍碎，道：「小個子，伱說得太對了！」
「每一個人都是救世主，哈哈哈哈，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我能夠參與到這樣的事跡之中！」
「在亞瑟大人的帶領之下，我的意志，將和費倫每一個人的意志一起，對抗那些試圖毀滅費倫的神祇，該死的，我打敗過最厲害的敵人，也只不過是雙頭食人魔，現在我卻能抵抗神祇！」
「不可思議！」
矮人大笑起來：「這就是我們凡人的力量！人王亞瑟喚醒了這樣的力量，而那些神祇，也終將明白，他們試圖毀滅費倫的想法，是多麼的愚蠢。」
「沒錯！」
「讓那些高高在上，絲毫不在意這片土地的傢伙付出代價！」
人們高舉起手中的酒杯。
「為了亞瑟！」
「為了唯一的——人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