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森扎紮實實鬆了一口氣。
如果有選擇,誰會願意平白無故挨一刀呢?就算這一刀不會痛也不會死。
傑克·斯派洛的行為屬實是他沒有預料到的,進入洞穴之後,沒有人再去關注這個被綁得嚴嚴實實的海盜,雖然唐森不覺得對方會趁機跑路,畢竟不提關於黑珍珠號的交易,就算是想跑,他也跑不了多遠,只是實在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冒著風險來救自己。
「唐先生!」
湯姆第一個反應過來,連忙爬上山頭,提著劍守在唐森身旁,然後指揮著士兵們圍攻剛剛從水池裡面爬出來的黑人海盜。
「幹得不錯,湯姆。」唐森誇讚道。
「和唐先生的勇氣與智慧相比,我做的事情不值一提。」湯姆認真地說道。
唐森意外在他的臉上看到了極為狂熱的崇拜,心中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
確實,對於不知道自己已經身負詛咒,不懼死亡的人來說,自己剛才的行為完全稱得上勇敢。
他自然不可能去解釋什麼,下屬的狂熱崇拜是一件好事,他只是拍了拍湯姆的肩膀,道:「你的功勞我都看在眼裡,好好干吧,我不會虧待任何一個忠誠的人。」
有了之前的經驗,士兵們在面對黑人海盜的時候顯得更加遊刃有餘,沒有多少反抗,黑人海盜就已經被斬斷雙手,扎紮實實地壓在地上。
他雙眼漲紅,憤怒地盯著還在蠕動著試圖站起來的斯派洛,怒吼道:「你不是他們一夥的!為什麼要幫他們!」
斯派洛搖搖晃晃,晃動著腦袋,試圖把頭上的花瓶甩下來,但是沒有雙手的幫助,這一切顯然徒勞無功,他只能無奈地頂著一個比腦袋還要高上兩倍的花瓶站直身子,面向黑人海盜。
「安德魯,你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很滑稽。」
名為安德魯的黑人海盜瞳孔一縮,不可置信地出聲:「傑克·斯派洛船長?」
「怎麼可能?你不是被我們流放到孤島上面了?你居然逃出來了?」
他看了看兩邊的海軍士兵,咬牙切齒:「就是你把海軍引到這裡來的?」
「你居然和海軍合作,來偷盜我們的寶藏!」
「事實上,我不是在和海軍合作。」斯派洛試圖走兩步,但是花瓶讓他失去了平衡,一下子栽倒在地,他只能掙扎著重新爬起來,道:「不過你猜得沒錯,是我帶他們來的。」
「巴博薩船長不會放過你的!」黑人怒吼道:「不僅是你,還有你們這些海軍,該死的東方瘋子,你們很快就會知道,覬覦黑珍珠號的寶藏是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
「巴博薩恐怕沒有這個本事。」唐森打斷了兩人的對話,緩緩走到黑人的面前:「而伱,還是多擔心一下自己的未來吧,我這個人,一向說到做到。」
「把這三個海盜捆起來——」
他視線瞥到了掉落在地上卻依舊還在動的斷手:「斷掉的手腳也捆起來!」
「aye!」
士兵們此時正是士氣大振的時候,他們擊敗了連夢魘之中都不敢想像的怪物,迫不及待地想要向外面留守無畏號的人分享自己的傳奇經歷了。
「還有,幫斯派洛船長鬆綁吧。」唐森看著東倒西歪的斯派洛,嘴角抽搐了一下:「這是他的英勇舉動所應得的報酬。」
「早就該這樣了!」斯派洛鬆了一口氣:「快把這玩意從我腦袋上拔出去,我實在受不了了!」
湯姆憋著笑幫他鬆了綁,斯派洛頓時跳了起來,一腳把金器花瓶踹飛出去。
唐森暫時沒有理會他,揚聲道:「士兵們,是時候兌現我的承諾了。」
「你們可以開始挑選你們的戰利品了,我答應過,只要你們拿得下的,都歸你們,不管是用手捧,用衣服裝,揣在褲兜里,甚至戴在頭上都隨便你們。」
歡呼聲頓時響徹整個洞穴。
「善意的提醒,多拿金幣,少拿金器。」
唐森是真的不在乎洞穴裡面這些寶藏,雖然黑珍珠號十年劫掠的積累確實很多,粗略看去甚至價值數萬鎊,但是這對於唐森來說沒什麼意義。
他本來就擁有無限的財富,這些寶藏對自己唯一的價值,最多就是讓自己的財富來源顯得更加合理罷了。
想來無論是在皇家港,還是在艦隊之上,肯定有無數人猜測著自己財富的來源,唐森從來沒有解釋過,也不需要解釋。
他聽過不少的版本,有人說唐先生並非一個人來的皇家港,而是隱藏了一大批的手下,他們攜帶著唐先生的財富分散在不同的地方,所以唐先生才可以在任何地方都能夠拿出大筆金幣來。
也有人說唐先生是東方那個大國的王子,因為叛亂而來到加勒比,他所攜帶的財富需要一艘數百英尺的船隻才能夠承載得下,而那艘船,一直藏在皇家港的背後。
當然也有用心險惡的,猜測唐先生其實是一名隱姓埋名的海盜,來自新加坡,他的財寶全部是不義之財。
這些傳聞對於唐森來說不痛不癢,在士兵的保護之下,沒有人膽敢當面質問自己,斯旺總督也不會,打探別人財富的來源是一件極為魯莽而失禮的事情。
很簡單的道理,上位者從來不需要向下位者匯報自己為什麼這麼有錢。
士兵們如同工蟻一般忙碌著,掘地三尺一般將那些已經陳年的,被埋在土壤下面的財富找出來,而唐森和湯姆一左一右站在阿茲泰克的石箱旁邊,避免有任何人試圖從石箱之中拿走哪怕一枚金幣。
「唐。」
斯派洛終於活動順暢了他的手腳,湊到旁邊,道:「你要的我已經完成了,現在你擁有了死亡之島上面所有的財富,它們甚至能夠買下整個特圖加,那麼——」
「黑珍珠號?」唐森瞥了他一眼。
「黑珍珠號!」
「別急,我答應過,你會得到黑珍珠號的。」唐森笑道:
「如果黑珍珠號的速度足夠快的話,也許今天晚上,你就能夠登上她的甲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