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先生。」
威廉·特納的船直到靠近過來,才放慢了速度,他表現得有些歉疚和彆扭:「剛才我的情緒有些激動,不管怎麼樣,都感謝唐先生願意告訴我那名海盜所說的事情。」
「沒關係,特納先生。」唐森道:「現在追過來,是還有什麼疑問嗎?」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親眼見一見那名海盜。」威廉·特納說道:「雖然可能性很低,但事關我父親的消息,我覺得我該再慎重一些。」
「你該怎麼去判斷一名海盜所說到底是真還是假呢?」唐森似笑非笑:「如果他告訴你,那只是故事呢?」
威廉·特納沉默了片刻,道:「所以,我需要唐先生的幫助。」
「我希望能夠找到那位名為威廉·特納的海盜。」
「特納先生。」唐森笑容慢慢收斂起來:「我願意幫你,但是,你願意付出什麼呢?」
他平淡地說道:「你應該知道,付出就要有回報。」
「我——」威廉·特納頓了頓,垂下眼帘:「恐怕我想不出我有任何東西能夠讓唐先生感興趣。」
在特納看來,唐森太過於富裕了,他幾乎能夠買到世間的一切東西,自己一個小小的鐵匠學徒,哪裡付得起唐先生的報酬。
「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是有用的,也許只是你自己沒有發現而已。」唐森語氣緩和了下來,道:「特納先生,我的幫助,只需要換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威廉·特納疑惑道。
「先上船吧,出航的時間快到了,諾靈頓准將可不會等我。」
小船晃晃悠悠來到一艘大型商船的一側,靠在船舷之上的人們頓時歡呼起來。
「我就知道唐先生喜歡大的!你看!我果然猜對了!」
「太好了,我要跟隨唐先生出海了!」
有人麻利地放下登上甲板的梯子,討好地朝下面喊道:「唐先生,從這兒上來!」
「謝謝。」唐森禮貌地點了點頭,讓湯姆先爬上了船,等待對方驅散了密密麻麻圍著的人群,這才跟了上去。
威廉·特納殿後,登上船的瞬間,他情不自禁回頭望向碼頭廣場,卻沒有看到斯旺小姐,不由有些失落,咬了咬牙,收回了目光。
熱烈的掌聲響起,唐森雙手往下壓了壓,道:「先生們,接下來,很高興我能夠和大家一起度過一段漫長的旅途。」
「我會不定期進行遊戲,獎勵依舊和皇家港一樣。」
「當然,在大海之上畢竟不比陸地,任何不明智的行為都有可能讓整船人葬送掉性命,所以,有些事情得說在前頭。」
「我不在乎你們之前是什麼身份,水手,商人,甚至是無業游民,來到了這艘船上,你們就都是我的船員,需要嚴格遵守船上的秩序,如果有人違抗命令,乃至於犯下罪行,將會面臨懲罰。」
眾人臉上的狂喜褪去,有人低聲說道:「那不就是當水手嗎?我可沒幹過體力活,我還以為只是單純地搭船呢。」
「如果你不願意接受,現在還有機會離開。」
唐森只是冷靜地說道。
沒有人動彈,即便抱怨的人,也不願意放棄這個機會。
「我希望大家是慎重地做出了這個決定。」唐森等待了一會,才開口說道:「當然,這一切並不是無償的,基礎船員每個月能夠獲得一鎊的工資,乾重活的水手能夠獲得兩鎊的工資,能力特別突出的另算。」
此話一出,大部分人臉上的不安和抱怨瞬間消失了。
一個月一鎊已經是海軍士兵的收入了,比尋常的水手都多了數倍,更不用說還有遊戲所帶來的暴富的機會。
看到眾人的眼神重新熱切起來,唐森側過頭,朝湯姆說道:「通知我們的朋友們上到甲板來吧,其他船隻也一樣,我需要有人組織水手們啟航,並且維持住船上的秩序。」
「放心吧,唐先生,早就安排好了。」
湯姆朝著上方吹了一聲口哨,唐森抬頭看去,只見一名尋常裝扮的海軍正站在桅杆之上,聽到口信,頓時揮舞起手中的旗子。
這是旗語,尋常水手用得少,但是身為海軍士兵,基本上這是必修的本領。
畢竟這個年代可沒有什麼電子通訊,船隊之間的即時溝通除了靠喊之外,就是依靠旗語,號角和燈光,以此來保證旗艦調動指揮各船之間的先後順序、航速、航向、前進後退、升落帆蓬、起錨拋泊,以保持船距、避免碰撞,還能通報風向風力、測天觀星等結果。
唐森轉頭望向港口的其他船隻,果然發現每一艘自己買下的船的桅杆上面,都有一名執勤的海軍。
伴隨著旗語的傳達,很快所有的船隻上的人都被聚集起來,說明情況,然後在海軍們的維持之下,井井有條地開始進行出航的準備。
「幹得不錯,湯姆。」唐森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你在身邊做事,真是幫了我大忙了。」
湯姆頓時喜不自勝,道:「多謝唐先生嘉獎。」
「閒話不說了,自己在資金裡面取五十金幣,那是你的獎勵。」
說完,唐森重新轉向威廉·特納,道:「特納先生,這些瑣事處理完了,我想我們可以好好談一談關於海盜的問題了。」
威廉·特納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全部看在眼裡,道:「我沒有想到.唐先生居然買下了這麼多的船,這和我之前想像的不一樣。」
「我知道,大家以為我只是買了一艘船,頂多兩三艘船,然後我就會在海軍的保護之下灰溜溜的離開加勒比海域。」唐森笑著搖了搖頭:「這可不是我的風格,特納先生。」
「諾靈頓准將恐怕不會同意這麼多船跟著他。」威廉·特納小聲道。
「我不是諾靈頓准將的下屬,特納先生。」
聽到這句話,威廉·特納驚了一下,只覺得這位唐先生自從登上船之後,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之前在皇家港的唐先生平易近人,永遠以親切的面孔示人,而此時的唐先生,卻鋒芒畢露,極具侵略性。
「湯姆,帶我去看看船長室。」唐森邁開腳步,「從現在開始,我得習慣海上的生活了。」
「特納先生,別愣著,我們邊走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