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魔戒確實在我的身上。」
唐森點了點頭，道：「但是，瑟蘭迪爾閣下，我想將它拿出來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我曾經親自面對過索倫的黑暗力量，我不認為僅僅憑藉一枚戒指就能夠影響我。」精靈王的語調優雅而從容：「當然，我並不打算強迫你。」
他坐回了王座之上：「比起至尊魔戒，我反而對孤山更有興趣一些。」
「孤山和你除了仇恨之外，沒有任何關係。」一直站在唐森身後的索林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沉聲說道。
「哦，索林·橡木盾。」瑟蘭迪爾俯視著他，道：「我沒有注意到你也在這裡，顯然，我並沒有邀請伱。」
他的語氣算不上客氣，當然，比起精靈王子萊戈拉斯來說，他的態度要好得多。
而索林就沒有這麼好的態度去回應了，如果不是唐森站在旁邊，他幾乎要拎起兵器。
「虛偽的精靈，你沒有邀請我的資格，也不配提起孤山，如果不是你袖手旁觀，孤山根本不會淪陷。」
瑟蘭迪爾臉上微微冷了一些，道：「在你祖父還是山下之王的時候，我就忠告過他，他的貪婪會吸引來什麼樣的存在，可惜他並不理會我的忠告。」
「現在看來，你和你的祖父並沒有什麼區別，我必須提醒你，索林·橡木盾，在孤山之中，還有一件本該屬於我的東西。」
「那裡唯一屬於你的只有矮人的仇視。」索林上前幾步，昂著頭與瑟蘭迪爾對視，雙眼之中滿是怒火：「除此之外，孤山之中哪怕一枚金幣，都只屬於矮人，你休想染指。」
然後，他轉過頭，道：
「旅行者，我和你說過，精靈無法帶來任何幫助，他的目的只是為了搶奪孤山的財富。」
「我會自己分辨，索林·橡木盾。」唐森皺了皺眉頭：「如果你的注意力能夠稍微從那些財富之中找回來一點點，你就會想起來，我們在孤山還有一場戰爭要面對。」
「如果輸了那場戰爭，你將一無所有，不僅僅是那些財富，都林矮人世代居住之地也將會淪陷，就如同墨瑞亞一般，成為黑暗爪牙的樂園。」
「我們還有鐵丘陵，我的同族們絕不會任由奧克在孤山之下撒野。」索林道。
「他們當然不會，但是，我想現在鐵丘陵已經自身難保了。」唐森道：「你以為索倫會愚蠢到坐視鐵丘陵的存在而不做任何部屬？鐵丘陵的旁邊，就是凋謝荒地和灰色山脈，生存在那裡的黑暗生物恐怕已經朝著鐵丘陵進軍了。」
「矮人比我更熟悉那裡有什麼，即便史矛革已經是最後一條巨龍，但是那些更低一級的龍脈生物，在灰色山脈並不少見。」
他不再理會索林，和這個固執而貪婪的矮人爭辯這些根本沒有意義，於是重新望向瑟蘭迪爾。
「這是一場註定席捲中土大陸的戰爭，瑟蘭迪爾閣下，如果孤山淪陷了，那麼林地王國將會完全處於敵人的包圍圈之中。」
瑟蘭迪爾托著側臉，無視了索林的嘲諷，也沒有接過唐森的話頭，而是輕聲道：「我聽灰袍巫師說過，旅行者是一個神奇的人，你不僅僅擁有神奇的力量，還知道很多隱秘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他告訴我，你總是能夠做出正確的決定。」
「那麼我很好奇，你明明知道索倫的目的是至尊魔戒，為何還要一意孤行地前往孤山？你更應該做的事情，是找個地方藏起來，讓索倫直接撲個空。」
「逃避是沒有任何意義的，瑟蘭迪爾閣下。」唐森搖了搖頭：「最正確的決定應該是擊潰那些敵人，將索倫的觸手從北方趕走。」
「擊潰？」瑟蘭迪爾反問道：「你知道我們的敵人有多大的規模嗎？」
「多古爾都和迷霧山脈的所有黑暗生物都傾巢而出，他們的數量足以將孤山填滿，林地王國的軍隊就算再多上一倍，也只是杯水車薪。」
「他們唯一的弱點，就是因為集結得太倉促，並沒有隨軍攜帶攻城器械，我們可以依靠林地王國足夠堅固的城牆固守，這是最正確的選擇，也是唯一的選擇。」
「你忽略了一點，瑟蘭迪爾閣下。」
唐森淡淡地說道：「索倫的目的並不僅僅是至尊魔戒，還有那條惡龍。」
「如果讓索倫的爪牙接觸到了史矛革，以至於那條惡龍站在索倫的陣營——」
說到這裡，唐森停頓了一下，道：「瑟蘭迪爾閣下對於龍炎的感觸，應該比在場的所有人更加深刻才對。」
瑟蘭迪爾臉色陰沉了下來。
「你確實知道很多事情。」他長身而起，來到唐森的面前，那張驚艷的臉突然開始變化，呈現出大片大片猙獰的灼傷。
「每時每刻，我都在感受龍炎帶來的痛苦，而且我深切地知道，占據孤山的那條龍，史矛革，比我曾經面對的那一條更加強大。」
「所以，你也應該知道，林地王國抵擋不住史矛革的進攻，它本身就是最強的攻城武器。」唐森道：「固守只會推遲滅亡的時間，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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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蘭迪爾臉上的灼傷迅速消失，被魔法隱藏起來，他沉默了片刻，道：
「讓我聽一聽旅行者的高見。」
「如果正面對抗無法取勝，那麼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削弱敵人的力量，增強我方的力量。」唐森微微笑了笑：「如果讓史矛革成為我們的力量，戰爭就會變得簡單得多。」
這是唐森第一次展露出來自己對於史矛革的意圖。
在此之前，他一絲一毫都沒有顯露出來。
因為他知道，沒有人願意看到巨龍這樣危險的生物被人掌控，巨龍的貪婪是有弱點的，思維獨立的它們並不會對中土大陸造成太大的威脅，但是若被人心所操控，那情況就截然不同了。
沒人願意回想第一紀元的時候那些被魔苟斯操控的巨龍造成了多大的毀滅。
只有死掉的巨龍才是好的巨龍。
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敵人傾巢而出，孤山乃至於整個北方都將要淪陷，這種萬分緊急的情況之下，如果真的有人能夠策反史矛革，哪怕是白袍巫師薩魯曼那樣的人，恐怕也找不出阻止的理由。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瑟蘭迪爾毫不猶豫地搖頭：「巨龍雖然不像奧克那般從靈魂深處便臣服於黑暗，它們確實擁有相對獨立的思維，但是它們被創造出來的意義，就是為了對抗光明，無論是本性還是立場，它們都不會站在我們這一邊。」
「在旅行者面前，一切皆有可能。」唐森道：「瑟蘭迪爾閣下，你可以想像一下，如果史矛革的龍炎對準的是我們的敵人，那麼北方的局勢將會徹底被逆轉。」
「我不會將希望寄托在這種毫無可能性的事情上。」瑟蘭迪爾皺著眉頭，直截了當地說道：「旅行者，我見你的原因，是聽說你能夠有殺死惡龍的方法，如果你真的可以做到，我願意提供幫助，但我要聽的，不是馴服惡龍這種無聊玩笑。」
唐森對於瑟蘭迪爾的反應並不意外，他也並不認為用嘴炮就能夠說服對方。
於是他只是笑道：「我確實需要精靈的幫助，我需要一隊足夠精銳的精靈戰士，我需要他們幫助我突破敵人的防線，護送我到孤山之下。」
「至於你，瑟蘭迪爾閣下，你依舊可以固守林地王國，我這些話只是想要提醒你，隨時做好準備。」
「如果我的嘗試失敗了，一隊精靈戰士並不會影響大局，如果我的嘗試成功了——」
他緩緩說道：「當你看到我騎乘於巨龍之上，沖天而起之時，你必須吹起進攻的號角，從後方突襲而出。」
「巨龍只會給他們帶來恐懼，殺不了那麼多敵人，想要驅散乃至於剿滅那些敵人，軍隊是必不可少的。」
瑟蘭迪爾不知道該對唐森的話語做出什麼樣的表情，對方說得好像史矛革已經被馴服了一般，他的理智告訴他對方純粹是在大放厥詞，別說借兵，不當場趕出去已經算是精靈的涵養了。
但是，甘道夫帶來的消息在他的腦海之中迴蕩，那位在中土行走了上千年的灰袍巫師特地拜託巨鷹前來傳話，絕不可能是為了戲耍自己。
「萊戈拉斯。」
猶豫了良久，瑟蘭迪爾終於出聲：「你負責護送旅行者前往孤山，我允許你挑選一百名族人。」
說實話，一百名精銳的精靈戰士，已經算得上是很給面子了，畢竟，整個林地王國的精靈的數量，恐怕也不會超過五千名。
這些戰士自然不可能是騎兵，整個林地王國的騎兵不過數百，畢竟木精靈們生活在密林之中，很少用得上騎兵。
實際上，整個中土大陸能夠拿得出數千騎兵的王國，也只有全民遊牧的洛汗而已。
「旅行者，別相信他。」索林不滿地喊了一句：「精靈絕不會這麼好心，他一定是為了搶奪孤山的財富！」
「有矮人的護衛就足夠了！」
然而並沒有人理會索林，萊戈拉斯只是瞪了他一眼，自顧自地離開，前去召集族人，而瑟蘭迪爾索性看都沒有看他。
「瑟蘭迪爾閣下，你的幫助會獲得回報的。」唐森笑道：「不出意外的話，我們下次見面會在孤山之下，到時候，我會送給你一件禮物。」
「時間緊迫，我想我們得立刻出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