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揮刀與詩。
巨大型的火焰饕餮與紫幽色的虛幻大蛇也在九條源衣和八岐大蛇的攻擊後,開始了新一輪的交手。
饕餮用利爪勾抓住漂浮在身邊風絮形成的雲朵,兩把白色的風之劍就此構建而出,火焰從饕餮身上蔓延至風之劍上。
弒殺睥睨的瑰炎之劍就此誕生,劍氣借長風,瑰火渡萬里,行便將至,饕餮揮斬落下手中雙刀,交叉型的火焱刀氣瞬間越過海間距離,綿延在紫幽色虛大蛇的中心四枚蛇首處。
蛇首猙獰嘶吼的瞬間,火焱刀氣砍破虛幻的鱗片進入咒力形成的血肉中,屏息間,白色的蛇骨架被刀氣折斷,火焱自大蛇蛇首的另一端肆意飄出。
一刀,斷其四首。
饕餮頭首、底部惡鬼獸面齊齊斂出笑容,眉羽間瑰炎跳動,它再度揮舞著手中雙刀,似要一鼓作氣將大蛇的蛇首全部梟落。
瑰炎火劍上火焰盛放,劍氣狹長,揮舞、便落在了紫幽色大蛇身上。
紫色火焰飄蕩的海域上,隨著這一劍的揮下,亮出了一抹不一樣的顏色,其肆意的火焰迎風生長、於浪花中怒放,染染挺立,那是一片耀眼的橘黃色!
聚起的光亮盈盈閃閃,好像夜晚天空閃爍的星星,這是星焰幻出的一整片星海,如夢似幻,璀璨絢爛。
「冥炎八剎,其三,星焰海。」
九條源衣如是揮出這一刀,熾熱的橘黃色火海,燃燒在恢復軀體顯現第二命的八岐大蛇身上。
雖是霸道、炙熱的一擊,但待到八俁頭顱、右手修復完全時,這一片耀眼而矚目的星海,便如霧氣一般,在震動的火光中消散。
八岐大蛇用覆蓋著蛇鱗的左手臂,擋下了九條源衣斬向自己的「數珠丸恆次」。
滔天火光在海平面溢散,沐浴其中的八俁遠呂智像是迎來了新生。
「真是相當不錯的咒術,不過可惜的是,我已經適應你的火焰了哦。」
譏笑、嘲諷的話語剛剛落下,自「數珠丸恆次」刀身上纏繞的風,突兀地聚在一起,像是一隻翱翔在天空的鷹隼,無拘束地飛翔了出去。
鋒利的風之斬擊,割破八俁所穿的西服,斬破了黑晶色的體表蛇鱗,就連那囂張氣焰還沒落下的臉,也被劃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九條源衣蓄起咒力,一腳猛地踢在了八岐大蛇身上,海水蕩漾,八俁在鎌倉海域上飛出數十米才堪堪停下。
「聒噪。」
她的態度與性子還是以往般惡劣。
九條源衣在海面中快速跑動,身影閃爍,她沖向剛剛穩住身形的八岐大蛇,手中長刀快速舞動,挽出數輪劍花,刀影閃爍。
劍舞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模糊的影子,只能看清一道悠長的紫紅綢緞,不對!那條紫紅色的綢緞在晃動,迭起、舞動,隱約似有了魂魄。
八岐大蛇腥紅的蛇瞳注視著前方,豎著的瞳孔剎那間放大,席捲而來洶湧的火焰,是一條咆哮、凶厲的火龍!
「冥炎八剎,其四,燭龍!」
龍首在九條源衣咒力、術式注入下,愈發具象化,血肉逐漸清晰,直至身前一瞬,八岐大蛇感受到厚重的龍威,壓得他差點喘不過氣來,幻化的龍鬚在風中飄蕩,紫紅的燭龍靜止吞入八俁,火焰竄梭,貫穿而出。
火焰似流星一般閃爍、消散,又一次毫無作用的揮刀。
九條源衣揮灑著刀上火焰,身影出現在八岐大蛇的身後。
八俁緩緩轉身,他先是靜靜地站了一會,然後臉上慢慢浮現出笑容:「我都說了,已經適應了你的火焰,怎麼還要一一次用那相同的手段呢?」
「一丁點用都沒有啊。」
「這是黔驢技窮了嗎?」八俁攤開雙手,揶揄地說道。
「害怕了?」九條源衣冷不丁地回了他一句。
八俁沉默了。
從剛剛九條源衣的戰鬥表現來看,恐怕她已經早就弄清楚了自己的術式,甚至,知道了自己術式的缺陷。
『如果自己猜的沒錯,那位之前與自己交手的冰之術師將自己的術式信息公布在了咒術高專。』
「不愧是,自己的天敵。」
「哈哈.」八俁突然低頭笑了起來,「真是的,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呢?」
他的聲音突然冷淡了下來,「可你憑什麼覺得自己了解我的術式、知道了我的缺陷就能贏?」
「僅是這能不斷迭加術式威力的咒術?」
眼光毒辣的八岐大蛇從九條源衣幾次揮刀的情形下,已經看穿了她的目的與意圖。
「能不能斬破我適應性的極限是一回事,可伱還認為我會讓你順利的繼續揮刀升威「咒術」下去嗎?」
九條源衣手中的「數珠丸恆次」刀身上瑰炎不散,她冷冷地回懟道:「你沒機會了。」
「沒機會?你們咒術師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口出狂言啊!」
「我的刀,先出、已經占據了先手,若你從我揮刀開始前就注意到這一點,或許能打斷我的刀勢,至於現在你,攔不下來了。」
「冥炎八剎,其五,灼日!」
舞動的長刀比剛才慢上了不少,但火焰的熱量、威力都將是先前的數倍!
冥炎八剎,運用的是一種與古劍客迭加劍勢相同的手段,通過以劍式、技巧為引不間斷注入大量咒力,強化術式,來釋放愈發超規格威力的咒術。
「數珠丸恆次」的刀尖在空氣中劃出了一個圓,熾熱的白色火焰蕩漾,刀尖上托起的白色灼日,這輪圓日是這麼絢爛,恐怖的高溫讓潮濕海面上的空氣隱隱顫動。
「別把一切想的太過於美好了,我可不會讓你這麼順利下去了。」
八岐大蛇運起術式,身邊四元素以象徵物的方式浮現,隨著他揮掌落下,四種元素聚集在一起,明亮、乍動的白色能量光越過海平面,直指九條源衣。
劇烈的轟鳴聲中,海浪向兩面平鋪開來,雷光閃動!
由四首重新恢復到八首的咒力具象物—紫幽色大蛇也開始無視起饕餮的火焱斬擊,口中翻動起各類元素攻擊。
火焰、雷光,颶風,洪水如天災一般齊齊落下。
「看你怎麼揮刀!」
八俁話音落下,就愕然地盯著前方。
奔襲乍動的白光、雷光、颶風.在抵達九條源衣身前即將炸開的一瞬間,被她那身前浮現的白色旭日牽引住了。
然後,白色熾熱的火焰一點、一點磨滅了八岐大蛇所有的攻擊。
九條源衣用刀拋出了這枚「熾日」,中心的海水深深陷了進去,四周的海水起伏蕩漾,那輪太陽火焰就這樣無聲地在鎌倉海域上炸了開來。
海面上瞬息間變得炙熱無比,白色的火焰如煙花一般綻放,幻落白色星星點點落入海水中,最後消散不見。
光亮一閃而過,看著附著在自身蛇鱗旁燃燒的白色火焰,八俁皺起了眉頭,『已經快接近我術式適應的極限了。』
『絕對不能讓她斬出那最後一刀。』
『她已經篤了我的術式輸出效率比不上她,事實也的確如此,眼下的唯一之策』
『強化自身咒術,逼她全力去防守,難以繼續去揮刀。』想到這裡,八岐大蛇雙手合十,捏出掌印,「領域展開,蛇骸.
神墮!」
八條白色的巨大蛇骨漫飛空中,橫貫於世間,漆黑的陰漬在八俁腳下飛速擴張開來,黑鱗蛇如游魚一般跟著陰漬污水散落、生長。
火焰饕餮被枯骨纏繞,虛幻的紫幽色大蛇用八頭蛇首撕開了饕餮的整個身子,九條源衣用咒力構建的具象物崩壞。
大蛇凝視著九條源衣,八俁的領域也即將完成。
可,九條源衣出刀了,在領域展開的0.01s前她完成了八冥炎剎的第六式。
「驚鴻。」
八俁遠呂智只覺的一道紫光閃過自己,似斬擊,又如一片火焰,它只覺的現在身上很熱、像是被大火灼燒過了一樣。
『已經超過了我術式的極限了。』
『能感受到她火焰的溫度。』
這一刀讓八俁受傷了,就連它身後那頭紫幽色大蛇也被刀上散發的火焰燒成細細碎碎的「玻璃片」,如雨般落下。
可八俁的領域還是完成了。
孤高冷寂的蛇骸王座,能讓神墮落的深淵黑暗,以及霸道、永燃不滅的黑炎!
八岐大蛇站立於王座的最前端,黑炎瞬間就燃燒在了九條源衣身上,領域的優先級「必中」「必殺」以完美的姿態率先體現而出。
「你不展開領域嗎?」
八俁遠呂智神情冷漠地看著王座前的逆行之人,「不會是因為施展這種咒術的同時,不能進行領域展開吧?」
「那可真是本末倒置的愚蠢行為,放到現如今的咒術界,已經忘記了站在最頂峰的咒術之戰永遠是領域對拼了嗎?真是可悲。」
「永柩。」
八俁完成手印、咒詞,漫天的黑炎如同十字枷鎖一樣束縛住九條源衣,其永燃不惜的火焰在她身上發芽生根。
『奇怪、明明在神墮之炎會在一息之間融化她的血肉,可現在為什麼只有被火焰灼燒的痕跡?血肉並沒有消散?』他皺著眉頭觀察著九條源衣,直至看見包裹她全身的那件由瑰炎綻放形成的古歐式鎧甲。
『一開始就用術式完成了防禦類的術式以及天生對於火焰的抗性。』
九條源衣抬眸注視著八岐大蛇,黑炎灼燒著她的半張臉,原本靚麗、絕美的臉,看上去顯得有些猙獰。
『不展開領域抵抗必中性質,也沒有反轉術式修復火焰的灼燒的處,她到底想幹什麼?』
千百年前身經百戰、如今依舊站在咒術界頂端的詛咒—八岐大蛇,猜不透面前女人的想法。
九條源衣動了起來,「數珠丸恆次」的雪白的長刀仍舊明亮,刀身上冒出一絲彩色的火,她揮舞著長刀展開了束縛住自己的黑炎枷鎖。
八岐大蛇可不會讓她如此順利,無窮盡的黑炎再度漫出,阻擋著九條源衣所有的動作。
漆黑的火海中,九條源衣的身影挺拔、朦朧。
清冽的聲音若有若無沉浮在森羅黑暗的世界裡。
「我曾在弱小之際,見過很驚艷的一劍,於是便在波瀾之間追尋著我之劍。」
「可一段時間後,反過頭來看,其實之前的那一劍也不算什麼,之所以會重提那一劍,只因為如今揮刀的人是我、而不是他。」
八俁聽到模糊,「這傢伙在胡言亂語些什麼?死到臨頭腦子混亂了?」
他很快發現端倪,只因為那漆黑的暗色火海中,有了一抹亮色,與黑暗完全不同的顏色,因而格外的突出。
它,那抹亮色衝出了神墮之炎形成的火海,在八俁眼中不斷放大、放大。
「楓葉?斬擊?火焰?」
感覺都是,又感覺都不是。
「八冥炎剎,其七,歸藏。」
九條源衣揮出的斬擊,飛翔在領域內,斬擊形似一片火紅楓葉,其內藏匿著無數纏繞、擠壓在一起的瑰炎。
它飛舞、遨遊,像只自由的蝴蝶,綻放在無邊界領域的結界處。
火紅的瑰炎霎那便灼燒起來八岐大蛇的整個領域,下一秒,領域—蛇骸神墮潰散。
八俁在火紅的烈焰中發著呆,「真的假的,這個女人用咒術在自己的領域內將自己領域劈開了?」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呢?完全不現實!」
「除非存在絕對的實力差距,否則這樣事情怎麼可能發生?」
「.絕對的實力差距.!?」
八俁抬頭想要去尋找九條源衣的聲音,一把燃著火焰的刀,架在了它的脖子處。
九條源衣揮刀斬過,火焰撕裂開了空間,世界蔓延開了一道深邃的紫色裂縫,她冷冽的聲音漫過八俁的心頭:「其八,剎那。」
八冥炎剎,最後一刀,生死一瞬,故名曰:「剎那。」
斬破空間,也超越了八岐大蛇術式極限的適應性,這一刀的火焰,沒有潰散。
九條源衣發動反轉術式,正極能量修復起黑色火炎灼燒過的地方,血肉重新生長,減輕著神墮之炎的痛苦。
可這永息不滅的黑色火焱並沒有消散,甚至於九條源衣全身上下還被這火焰灼燒著,雖然瑰炎羽織的鎧甲以及天生火焰術式對火焰的抗性讓她在短時間不會有事,但長時間下去,一定會死的!
更重要的是八岐大蛇還沒死!這還僅僅是它的第二條命!
被梟首的頭顱復歸原處,八俁遠呂智復活,術式熔斷由於自身特性而革新,領域—蛇骸神墮再次展開。
「你不會贏的。」
「每一次斬擊咒力消耗都是巨大的,你現在這個咒力已經用不出第二輪」
八岐大蛇即將說出口的話戛然而止住,「數珠丸恆次」術式發動,無止息的風在領域的內吹起。
「可以存儲咒力的咒具?」
多次吃癟的八俁在這一刻臉色又變得極為難看,它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既然如此,剩下的一切,就聽憑天意吧。」
「你抹消不了我的黑炎,長久時間下一定會死。」
「看看是你先揮舞完剩下的六刀,還是我的黑炎率先侵蝕掉你。」
九條源衣抬起手中之刀,再一次開始了新一輪的揮刀,「從八冥炎剎的第一式長虹,到最後一式剎那。」
由一場比拼實力的對決,演變成了現如今「耐力」、「毅力」的比拼。
就像是傳統比賽中常說的,「只有堅持到最後的才會是贏家!」
空間中的裂縫繼第一次出現,又出現了三次,這也就代表著,九條源衣揮斬出了三次「剎那」,八岐大蛇只剩下最後三條命了。
八俁看著不遠處的一團黑色火焰,臉色鐵青,『為什麼這傢伙還能夠揮劍?』
「明明都變成這個樣子了,整個人都被我的神墮之炎包裹住了,為什麼還不死?還不死?」他張嘴怒罵道。
「人生片刻,與天相對,如微塵之渺小.」
八俁愕然,都這個時候了,面前的女人在幹嘛?
吟詩?
可八俁不知道的是,正是因為快撐不住了,想穩住自己的心神,所以九條源衣才選擇了吟詩。
九條源衣從來都是一個很驕傲、很倔強的人。
一開始是,現在是,以後還會是。
她絕對不會認輸,也不想輸!
「然世事如夢,生死瞬間。懷菩提之智,憤懣之情充盈心胸。此刻誓死決戰,放眼天下,勝者只唯我。」
「不許再說了,混蛋!」八俁發狂著,嘶吼著,展開的領域,又一次崩毀。
九條源衣怎麼會理會八岐大蛇,她只揮動著手中的刀!
「海天之內,無長生不滅者。握劍揮刀上鎌倉,斬汝等首級!」
鎌倉海面上,深邃的紫色裂縫迭影重重,九條源衣再度從八冥炎剎的第一式開始揮舞。
而這已經是八岐大蛇的最後一條命!
帳的一角,遠離兩人戰場的海面上。
羂索看著兩人的戰鬥,臉上的笑意始終沒有褪卻、消散,「阿勒?八俁要輸了,真是可惜,還以為贏得會是的它呢。」
「不過,這場好像戰鬥沒有贏家呢?那種狀態下,咒術師也會死吧。」
「嘛嘛,看樣子要分出勝負了。」
「歸藏」又一次斬破八岐大蛇的領域,九條源衣再度揮刀,這一刀是「剎那」!
羂索拍了拍肩膀上的式神,淡淡說道:「輸了。」
「可我們不算輸。」
「勝負.以分。」
就在羂索話音剛剛落下的一瞬間,一道星辰鎖鏈越過鎌倉海面,直直的插入九條源衣的體內,她身上的神墮之炎彌散了一半,甚至連灼燒的痛苦也削減了大半。
「是誰?」羂索驚訝地回身望去。
正在揮刀的九條源衣遞出了「剎那」一劍,「這是朋美?」
昏迷在沙灘上的九條朋美醒了過來,她面色蒼白,下半身冒出了燃燒的神墮之炎,望著海面戰鬥的兩人,她選擇發動自己的術式幫助姐姐,「一定要要活下來啊,姐姐。」
公式書:
1.為什麼在九條源衣戰鬥常出現瑰麗這種詞?
作者:九條源衣的術式叫做瑰炎,顏色大概為紫色,嗯,主要是感覺這樣感覺挺絢爛的.
2.為什么九條源衣為突然成為特級,變強很多?
作者:驕傲的突然失敗後,又見到了比自己年紀小還厲害的人沉下心來就變得更厲害了。(動漫里都是這樣的吧?笑。)
還有特級咒具也是其中原因,風會讓火焰變得更加厲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