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謎團。

  第142章 謎團。

  面具人腳下的陰影似黑色的潮水,在擴張後又急速收縮,漏壺幾人的身影更是沉入陰影后就再未現身,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時雨淺與噙著笑意的源素清對視著,面具人則在後方打量著兩人,三人站在一條線上,像是親眼見證交織碰撞歷史。

  刮過下水道的風帶起肅殺之息。

  三人同時行動了起來,時雨淺結印展開領域,面具人的身子半沉入腳下圓狀的陰影中,源素清背後則是凝出紫幽色大蛇幻影。

  「領域展開,一念冰間。」

  天藍色的寒冰瞬息間填充起世界,散發著極寒氣息的冰塊凍結著領域內的一切,時間的流速也似乎是受到了寒氣的影響,悄無聲息的慢了下來。

  面具人好像早就猜到了時雨淺會展開領域,「簡易領域」在「一念冰間」未觸及他時,便以另類的方式撐了起來。

  淡白色的圓形領域包裹著腳下的陰影,它在時雨淺的領域中竟足足撐住了三息,才如泛著白光的玻璃一般完全破碎、脫落。

  寒氣裹挾著白色的咒力結晶,飄揚在領域中如粉末狀的雪花。

  當風吹雪散盡後,陰影包括陰影上的面具人早已消失,三息的時間裡他已逃離掉時雨淺展開的開放型領域。

  背後凝現出八岐大蛇咒力幻影的源素清則被一念冰間的凍結效果強控在了原地,霜寒的冰凝結在紫幽色巨蛇幻影上,也將源素清塑凍成了冰雕。

  特意將領域威力調整為三、七劃分的時雨淺看見眼前一幕時皺起了眉頭,他伸出手朝前一指,寒冰的世界裡凝結出七片冰紅色的葉子,它們聚集在一起幻成一朵冰晶狀的紅蓮。

  璀璨的冰晶紅蓮貼近冰雕身側繼而綻放,下一刻,冰雕碎裂,源素清在紅蓮的恐怖爆炸下連浮沫都沒留下,一整個化為虛無,消散於世。

  「假的。」

  時雨淺抽刀轉身,一念冰間開始在身後碎裂,亮起如金焰似的眸子裡多了幾分清醒與凝重,「逃掉了,那傢伙.比想像的更加麻煩。」

  「之後,要不要回高專專門確定一下這件事情?」

  他低頭看向面具人消失的地方,輕輕嘆了一口氣:「呼你不會真的沒死吧?桀,熟悉的咒力氣息,多重化的術式.可假若是這樣,如何解釋京都襲殺我,以及那時出現並救下八岐大蛇?」

  「感覺.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陽光透過層迭的綠葉留下斑駁的雜影,川崎市里櫻高中附近的鬧區,路上行人密集,車流量很多。

  一輛黑色的商務車開得極慢,似乎是在慢慢游,令人費解的,車內還會時不時傳出一陣「哦,原來如此」的驚呼聲。

  沒錯,這正是高專的車輛,車內兩人是接到七海建人任務派遣的虎杖悠仁和伊地知潔高。

  此刻,他們正透過車窗仔細觀察著流動的人群,交談的聲音比原先隱匿了許多。

  「找到了。」伊地知潔高給虎杖悠仁指出了人群中的目標,那是一個穿著T恤,頭髮很長的高中生。

  虎杖悠仁隨著伊地知潔高的指示望去,呢喃出聲:「欸?便服?」

  在日本學生進入初中和高中後,便會統一穿上其學校制服。要求嚴苛,如同軍隊要求士兵整齊地穿好軍裝。今天是上學日,身為高中生卻沒穿校服一事自然讓虎杖感到驚奇。

  「他好像有一陣子沒去上學了。」

  「是這樣嗎?」

  「我們要怎麼做呢?」虎杖悠仁想起了七海建人交給他的任務,於是將兩人交談的話題提上了進程。

  「我要用這個。」伊地知潔高指向副座上被籠子關押的詛咒。

  「這是.詛咒?」

  「蠅頭,連四級都不到的低級詛咒。」伊地知潔高拿起囚籠遞給虎杖悠仁,「等到它走到四下無人指出,就放這種東西去襲擊吉野順平。」

  「情況一:如果他是看不見詛咒的一般人,請你去救他;情況二:如果他看的見,但沒得辦法應付,同樣請你去救他,然後詢問他事發當天的狀況。」

  「情況三:.」伊地知潔高眼中透露出一絲凶意,他用手向上微微提了提鼻樑前的鏡框沉聲說道:「如果他用咒術擊殺了蠅頭,就立刻逮捕他。」

  「要盡全力嗎?」

  「盡全力,如果是誤會的話,也沒關係,事後再向他道歉就好了,不過,如果吉野順平有二級術師以上的實力,就先暫時撤退,去和七海先生集合。」

  「二級?」虎杖悠仁從后座探出頭來,「二級的話我應該可以勉強的對付的。」

  「不。」伊地址知潔高不假思索的拒絕了虎杖的提議,「二級咒靈的話你估計能應付,但術師不行,在高專內,二級術師是能穩勝二級咒靈的,這也就說明,二級術師的實力無限接近於一級咒靈。」

  「欸?為什麼這麼重要的事情我卻不知道?」

  伊地知潔高看了虎杖悠仁一眼,幽幽的說道:「因為五條很隨便啊.」

  「.好了,到這要下車走的喔。」

  「總感覺自導自演的事情做起來總提不起幹勁耶。」

  獨自回家的路上一個人總會覺得周圍很安靜,就連風一吹便感覺它也是蕭條的,但吉野順平可不像那些憂鬱人士一樣會想這麼多,他在腦海內回顧自己這些天的離奇經歷。

  故事開始前,先簡單介紹一下吉野順平。

  吉野順平成長於一個單親家庭,由媽媽撫養。因為性格懦弱,他在學校里經常會被以伊藤翔太為首的同學欺負。

  在數次被欺凌之後,他的額頭上留下了疤痕,所以他用長發的劉海遮住了半邊臉。總而言之,吉野順平是個在學校被同學霸凌的傢伙,也因為霸凌的緣故,他現在已經從高中輟學了。

  數天前,吉野順平在電影院看電影時,聽見了幾個大喊大叫的聲音,他順著聲音找了過去,看見了三個「熟人」。

  所謂的「熟人」自然是在學校欺負他的那些人,不過,令吉野順平震驚的不是他們為何在這,而是他們全部都沒有呼吸,死掉了!

  隱約瞧見兇手的身影,他追了上去,之後,順平認識了真人,這讓他知道世界上原來不止有人類,還有詛咒,真人介紹著自己,它說它是從「人對他人怨恨」中誕生的。

  面對真人這種異形,吉野順平並沒有害怕,反而是因為真人殺掉了霸凌自己的人,而對他感到格外的親切。

  這些天的交流,讓吉野順平了解到了大量咒術界的東西,甚至.他還從真人獲得了術式與式神。

  「還真是夠奇幻的。」

  走在路上的吉野順平感慨著,忽地,他聽見有人在自己。

  「吉野!」

  那是一個坐在階梯上,梳著油頭,穿著西褲、皮鞋的肥胖男人,也許是過於肥胖的原因,男人正瘋狂擦拭間額間的汗,連西裝外套也不知扔哪去了,只留得白色的襯衣襯著厚厚的肥肉。

  吉野順平第一時間認出了他,「外村.老師」

  一個看上去認真負責,實際上卻對霸凌這種事毫不關心的「好老師」。

  外村緩緩起身,責怪著吉野順平:「你怎麼可以逃課呢?順平。」

  說著,他長長吐了一口氣:「你聽說了嗎?佐山、西村、本田.他們都過世了。」

  「你們幾個的感情不是很好嗎?」

  「什麼?!」

  「你沒什麼朋友,他們常常找伱一起玩吧,你卻連他們的葬禮都不願意去.放心,這次我會陪你一起去的,起碼替他們上柱香吧。」

  吉野順平瞳孔猛然一縮,『哈?感情很好?我?和他們?開什麼玩笑?腦袋有問題吧?從學校畢業就進入學校工作的這傢伙,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社會經驗吧?就像是巨嬰一樣!』

  常年被欺負的經歷與苦楚湧上心頭,吉野順平的想法變得有些畸形,『每個傢伙.全都一樣.』

  真人勸慰他的話也如惡鬼的輕語一般迴蕩在他耳畔:「我會肯定順平的一切哦!」

  『我想要殺了他!』

  式神的咒語與結印的手勢同步起來。

  外村看著嘴中喃喃念叨的吉野順平吐槽道:「你在碎碎念叨些什麼?窩在家太久了,腦袋出問題了嗎?」

  「哈哈.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別介意。」這人還挺好,吐槽完別人後,馬上笑著指出自己剛才說的全是玩笑話。

  '殺掉他!'

  「stop!」一聲大喊打斷了順平瘋狂的思緒。

  「欸!作戰失敗!」

  虎杖悠仁抱著蠅頭從空中向下落去的身影出現在順平和外村眼前。

  剛才瞧見吉野順平走入一條寂靜無人的小道時,伊地知潔高就放出了蠅頭,因為沒有細心觀察周圍的原因,直到此刻他們才發現還有普通人在這,於是,為了防止任務中出現意外,就有了虎杖憑空出現攔下蠅頭這一幕。

  恰巧也是這個原因,從吉野順平一開始就看向蠅頭的視線,以及不由後退做出警戒的動作,讓虎杖悠仁一眼就肯定了這傢伙能看見詛咒。

  「要摔倒了,不好!」

  驚呼聲中,虎杖悠仁在空中做出了幾個常人難及的轉體動作,平穩落地,「哈哈,太好了,我真厲害,沒有摔倒。」

  『這突然冒出的傢伙是誰啊?體操運動員嗎?』外村吐槽著驟然出現的虎杖悠仁,再次看去時,那小子竟直接朝吉野順平走了過去。

  「同學,我有事情問你,過來一下。」

  吉野順平看著虎杖悠仁衣服上的扣子,回想起幾天前真人給他看過同樣的,『他就是真人嘴中的咒術師?』

  「等一下!現在是我在跟他說話吧!真沒禮貌.」外村看著與自己的搶人的虎杖悠仁惱怒道。

  「啊—不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他談.」

  虎杖還沒說完就馬上被外村打斷了:「重要的事?小孩子能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還有啊,說起來那是哪間學校的制服?我怎麼從.」

  說著,他突然感覺下半身格外的涼快,定睛看去,那突然竄出來的傢伙將自己的褲子扒了下來。

  「你!你!你在幹什麼?!」外村用手擋在下半身前,羞恥且憤怒的指責道。

  虎杖悠仁並未理會外村,微微發力,將外村摔倒後,快速脫下了他的褲子,然後,虎杖悠仁頭也不回地提著外村的褲子跑了。

  「你這小鬼在搞什麼啊!住手啊!快將我的褲子還給我!」

  顧不上顏面,外村朝著虎杖悠仁逃離的地方追去,嘴中還喃喃怒吼著:「快把我的褲子還給我!」

  「他們這是在幹嘛?」

  吉野順平默聲說了一句,轉頭準備回家時,卻再次看見了跟他打招呼的虎杖悠仁。

  「好了,我們走吧。」

  『這傢伙好快!已經繞著一圈將外村老師甩掉了嗎?』

  吉野順平苦笑了下:「.其實你也不必做那種事,只要將我拉走就好了啊。」

  「嗯是啦。」虎杖悠仁點點頭,當他抬頭看向順平時,語氣又悄然一變:「不過,你討厭那傢伙吧?」

  「你為什麼會那樣想?」

  虎杖悠仁有些茫然,「就是有那種感覺,啊,難道我猜錯了?」

  「是沒錯啦。」

  「走吧,我們聊聊?」

  吉野順平並沒有拒絕。

  因為日本群島地處位於亞歐板塊和太平洋板塊的交界地帶,所以地震頻發,這不,剛剛川崎市就經歷了一場2級地震,當然,只是輕微的搖晃了一下。

  「咦?剛剛發生地震了?」

  離開下水道的七海建人和時雨淺走在馬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太陽停在西邊的山旁,落日餘暉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像是許久未見的好友。

  「嗯,不過級別應該很低。」七海建人回答著話。

  時雨淺望著天空,笑道:「是嗎?我還以為是我剛才在下水道里動作太大造成的。」

  「.你怎麼來這了?」

  「硝子研究你送過去的那些改造人時,我正好也在場,索性就試了試自己的術式,沒想到,一個碰巧,我的術式能夠修繕他們,所以嘍,為了減少傷亡我就來了。」時雨淺雙手靠在腦後,懶洋洋地說著。

  「切,說的真是輕巧,人與人之間果然不能比較,尤其是拿自己與你和五條相比。」七海建人小聲嘀咕了一聲。

  「你在說什麼?」

  「沒,只是一些誇讚的話而已。」

  「是嗎?」時雨淺歪過頭去打量起了七海建人,沉默了一會,才開口道:「七海你已經很了不起了,不需要拿自己跟我和五條比較。」

  「如果真要比較起來,五條心性玩鬧,而我比較任性,我們兩個做起任務來總會出各種紕漏,你成熟穩重,總會給人一種安心感。所以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缺點,不需要總去比較。」

  七海建人停下了腳步,他看著時雨淺問道:「你不是說自己沒有聽見嗎?」

  「.聽見了不可以再問一遍?」

  「還真是扯蛋。」

  「大人可不能像以前一樣說話了哦,七海海~」

  「對了,」七海建人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轉開了話題,「你能治癒那些改造人的事情最好別跟虎杖悠仁提,殺人這種事情對他現在來說還是太過殘酷了。」

  「放心,我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厲害,我只能將改造人的外形重新變回來而已,被損害的大腦我也無能威力,我只能拯救那些大腦未曾受過損害的。」時雨淺的聲音像晚霞間的風,輕柔間帶著一絲惋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