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73，杜哥與伏哥
帝國的最前線，在指揮官的命令下，凡人士兵們排成一列，正面阻擋來勢洶洶的綠潮。
這種陣型無疑有些愚蠢，根本無法發揮出身穿毀滅者裝甲的士兵，所擁有的高機動性。
但卻沒有任何質疑，因為這種愚蠢戰術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保護戰帥不受任何傷害。
如果能用自己的性命來換取帝國戰帥的毫髮無傷，那麼沒有任何一位帝國士兵會拒絕。
這是忠誠與榮耀共同凝聚起的強大信念。
忠誠派戰士以為他們會再次與綠皮獸人發生一場大戰，但沒有人對此感到害怕。
他們剛剛戰勝了諸神的魔軍，現在即便再來一群獸人異形，也根本不足為懼。
很多人的心中甚至湧上來激動的熱血。
士兵渴望在這片充滿榮耀的戰場上，向他們至高的統帥展現自身的英勇。
不過預想中的與綠皮獸人的戰爭並沒有爆發。
獸人軍團撕碎了混沌勢力的最後防線，卻沒有對帝國士兵發動攻擊。
而是紛紛趴伏在地面上，共同吼出了waaagh的咆哮。
這一幕令許多人都露出了詫異的目光。
他們的眼神充滿了困惑與不解。
這些獸人在做什麼？
即便是杜克爾在看到這麼一大群獸人，趴在自己的面前哇哇大叫時，也差點愣了神。
他的目光掃過獸人裸露的皮膚，發現在他們的身上，並沒有屬於杜哥的，重輪交迭的符號。
這些獸人並不信仰杜哥。
杜克爾一時間不明所以，獸人是銀河中最桀驁不馴的種族，他們存在的本身就是宇宙野蠻二字的具現。
即便他吸收再多的獸人能量，也只能讓折現出獸人的恐懼，卻無法讓獸人臣服。
就在他疑惑之際，杜克爾的目光在看向了站在最前列的戰爭軍閥。
他的目光忽然有些空洞，停滯在了戰爭軍閥的身上。
因為在這一刻，他從戰爭軍閥的背後，他的靈性視覺觀察到了一個更加偉岸的身影。
那是一個比杜克爾更加高大強壯的身影，皮膚黝黑，雙目卻是如星火般的赤紅。
「是你嗎，伏爾甘？」他開口詢問道。
屹立在對面的巨人沒有回答，而是伸出了手掌，像是要與杜克爾的手掌緊緊相握般。
只是，巨人的手掌才剛一探出，便破碎在了半空中，連帶著那道模糊的身影，也一同破碎在了杜克爾的靈性視覺之內。
隨後，一切又都恢復了正常。
仿佛杜克爾之前所見的那道身影，只是他失神間的幻覺般。
但他很清楚，那絕對不可能是幻覺。
杜克爾露出一絲微笑，他感到有些欣喜，在他征戰於黑暗群星間的時刻，他的兄弟，也同樣在另一處險境中戰鬥著。
並且同樣的戰果頗豐。
這種並肩作戰的感覺，讓杜克爾有些懷念。
杜克爾已經很久沒有與伏爾甘溝通過了。
即便他的化身，與伏爾甘共同存在於獸人網絡中，但是為了躲避搞毛二神，他們不得不切斷一切聯繫。
但當他見到剛剛的景象，杜克爾知道，他的兄弟就快勝利了，愈發虛弱的獸人神，所構建出的虛幻的囚籠，無法永恆的困住火龍之主。
伏爾甘已經在開始嘗試對現實宇宙造成影響，並且成功的踏出了第一步。
隨著杜克爾繼續在現實宇宙，削弱兩位獸人神的信仰源頭，祂們會變得更加虛弱，就像曾經的靈族神那樣。
到那時，伏爾甘將回歸帝國。
忠誠的帝國獸人也將擺脫搞毛兩位邪神的裹挾。
這是一場註定艱難的戰鬥，但好在並肩作戰的兩人有著足夠的默契。
「戰帥，該如何處置這些獸人？」杜姆站在一旁開口詢問道。
他沒有稱杜克爾為父，在戰場上要稱職務。
杜姆的手中依舊緊握著武器，阿斯塔特修士必須時刻保持警惕。
杜克爾回過神來，他再次將目光凝聚在獸人軍閥的身上，
「這些歐克獸人已經向我宣誓了效忠，我們便不可再殺戮他們。帝國將成立一個新的軍務編制，用於收納他們。若是在未來的戰爭中，這些小傢伙證明自己可以摒棄他們野蠻的天性，為我們而戰，那我們也會贈與他們一個自由的居住地。」
杜克爾宣讀出他的決定，從此帝國將多出一個『帝國獸人』的編制。
戰場上的軍官們面面相覷，但他們終究沒有多說什麼。
收納獸人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執意追究，大可以定下個勾結異形的罪名。
但平心而論，帝國又有哪一支軍隊，沒有招募過異形僱傭軍呢？
沒有人會對這點小事大做文章，得罪帝國如日中天的戰帥。
更何況在帝皇不曾走下王座的今日，即便是那些心懷不軌之人，也找不到誰來審判杜克爾的罪名。
杜克爾偏過頭，看向了一位站在士兵中間的女人。
她叫安娜，是一位來自帝國報社的戰地記者。
「記者，你會如何在報紙上刊登這件事嗎？」杜克爾向安娜問道。
「大人，我會向帝國民眾客觀的描述真實，這是我的職責所在。」安娜專業的回答道。
杜克爾沒有說話，只是繼續凝視著她。
感受到一位原體的注視，巨大的壓力令安娜感到自己的血液，似乎都在此刻凝固下來。
她知道，杜克爾想讓她回答的更具體一些。
「戰帥親臨戰場，歐克蠻人納頭便拜，此正是吾族昭昭天命的具現。」安娜語氣急促的回答道，她不得不如此，原體的目光幾乎令她窒息。
杜克爾滿意的點點頭，挪開了目光，「這確實很客觀。」
隨後，他邁開腳步，駐足在了獸人軍閥的身前，
「獸人戰士，我該如何稱呼你？」
「鐵甲。」獸人軍閥趴伏在地，將臉深深的埋進泥土裡，以此來表達自己的尊敬。
「好吧.鐵甲。」杜克爾繼續問道，「告訴我，獸人信仰幾位神？」
「兩位。」
「不錯的回答。」杜克爾，「祂們的名諱是？」
「俺不知道，俺只知道搞哥與毛哥。」獸人軍閥有些茫然的回答道。
「不，記錯了。」杜克爾緩緩搖頭，「獸人有兩位神，這沒錯，但祂們並不是搞哥毛哥」
「他們是杜哥與伏哥。」
「啊？」戰爭軍閥的表情變得更加茫然。
在與獸人經過一番友好的交流後，戰爭軍閥命令麾下的小子們，抬來了幾大箱子沉甸甸的牙齒。
這是他向杜克爾獻上的供奉。
在獸人的社會中，牙齒被當做貨幣來使用，這是獸人經濟的根基。
牙齒必須強壯尖利，而且要呈現出乳白色才能有真正的價值。
貢獻牙齒，已經是鐵甲能夠想像到的，獻上忠誠的最好方式。
鐵甲的體型龐大，甚至超過了歐格林，僅比杜克爾矮一些。
獸人的體型與他們的力量有直接聯繫，一個更大的獸人總會擁有更高的地位，也擁有其它綠皮小子不曾擁有的智慧。
而面前的鐵甲，更是與野蠻的獸人有很大的不同，他的行為方式更近似於人類，懂得禮尚往來，懂得察言觀色。
他的這番表現，令一些熟悉獸人習性的軍官，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杜克爾知道，這位獸人的特別之處不止這些。
他看到了獸人軍閥缺失大半的頭顱，這樣嚴重的創傷，即便是獸人這種神奇的體質，也早就應該死去了。
但鐵甲不會死，甚至還能從中獲得好處。
因為他是伏爾甘的選民，更準確的說，是獸人網絡中伏哥的選民。
是伏哥在現實宇宙選定的代行者，只需要給他一點時間，他註定成長為不遜色於碎骨者·薩卡拉的存在。
杜克爾收下了獸人的禮物，並沒有對那些牙齒表現出嫌棄。
隨後，他的目光看向了活聖人艾菲拉爾與審訊牧師阿斯莫代。
二人之前的行動，從未脫離杜克爾的掌控。
但不管怎麼說，艾菲拉爾與阿斯莫代終究是戰敗了。
這是他麾下帝國艦隊的首敗。
現在戰爭結束，也許是時候該考慮給予他們一些懲戒，給帝國子民們一次交代。
經過改造的雷鷹戰機，機身纖細優美，並且兼顧了實用性。
它可以在空中靈活的戰鬥，也可以迅速將戰士們從地面運往近地軌道。
技術工程師與機械神甫正在認真調試著戰機參數，為接下來的啟航做準備。
帝國報社記者安娜默默地盼望著他們能夠加快進度，此時流逝的每一秒鐘，都讓她感覺自己在浪費生命。
戰帥與毀滅戰士們已經利用虛境傳送技術返回到了戰艦上。
一場針對帝國艦隊指揮官，活聖人艾菲拉爾，以及暗黑天使審訊牧師阿斯莫代的審判，即將開始。
從個人的角度出發，安娜並不認為這二者應該被審判，在她看來，活聖人與審訊牧師都是帝國英雄。
但不論怎樣，這是戰帥麾下第一次的戰敗。
作為帝國報社記者，安娜也很想知道，戰帥究竟會給予二人怎樣的懲戒。
安娜只是一名凡人，脆弱的身體不足以支撐她使用傳送技術。
傳送帶來的壓力，對於星際戰士們而言不值一提，但對於一名只懂得寫文章的女人來說，卻足以將她壓成肉醬。
所以即便她已經心急如焚，卻也只能等待在雷鷹戰機的船艙里。
雷鷹的速度極快，只需要半個小時便可以回到戰艦上。
在記者焦急的目光中，機械神甫的儀器指示燈跳出了綠色。
「讚美萬機之神，機魂心情不錯，一切都準備就緒了。」
「所以你剛剛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讓機魂開心一些？」
安娜有些無奈，這些機修神教的技術神甫，在凡人看來總是行為古怪。
「雌性，你根本無法理解，這架雷鷹本想承載戰帥返航，可等來的卻只有你。你無法理解機魂的沮喪，你只關心自己的事。」機械神甫略帶怒氣的回應道。
安娜：「.」
面對精神狀態不太穩定的神甫，她很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隨行的是兩位原鑄化星際戰士，他們負責保護記者的返航。
如果有人認為一位統帥的記者，只是待在戰場後方，用自己纖細的小手，書寫前方戰線回饋的情報，並加以整理成自己的話。
那可就大錯特錯了，身為戰地記者，安娜必須洞察戰場的一切，並且時刻關注戰帥的一舉一動，與士兵們共同奔跑在戰火中。
只有這樣，才能更好的貼近戰場，為帝國子民記錄下最真實的戰爭場面。
安娜僅僅只是擁有記錄權，如果沒有戰帥的允許，帝國報社甚至不敢刊登她記錄的信息。
這樣的事情並不少見，許多記錄可能會在適當的時候被封藏，也有可能永遠不見天日。
安娜清楚這其中的必要性，身為記者她也必須遵守軍團的規則。
能夠為帝國子民記錄下最真實的戰爭，已經是她的榮幸，至於那些隱秘的事，永遠不公之於眾也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駕駛員調控好了所有的參數，隨著啟動按鈕被摁下，雷鷹戰機的引擎傳來了一陣輕微的顫動。
這種顫動十分微弱，如果不用心去感受，根本無法真切察覺。
但心思細膩是記者的長處，安娜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引擎的振動，伴隨著引擎的咆哮，藍紫色的尾焰洶湧噴出。
強大推力為戰機提供了足夠的升力。
駕駛員將動力杆推到了盡頭，戰機在原地留下一道緩緩擴散的白色煙霧，便兇猛無比的沖向了天空。
通過戰機的擋風玻璃，安娜能夠看到金黃的雲層。
她不是專門研究恐懼之眼的學者，但她也知曉，恐懼之眼中本該是令人絕望的黑暗，沒有一絲光芒的存在。
而這耀眼的金光，來源於戰帥的旗幟，將帝國的榮光潑灑到了這個星球，甚至籠罩了整片星系。
戰機一路拔升，穿破了金黃的雲層，又經歷了混雜火焰的風暴，各種瀰漫的毒霧，色彩斑斕的亞空間亂流。
這是混沌力量的殘餘。
諸神的爪牙沒有奪得這個世界，但如此龐大的惡魔軍隊降臨，依舊永久的改變了這個世界。
除非帝國願意花費大量的時間，來清理混沌殘餘下來的力量，但這是不可能的，帝國不可能花費過多的精力在這個星球。
這一次的勝利，不代表人類能夠免疫亞空間的侵蝕。
即便是阿斯塔特修士，一旦在恐懼之眼內部駐紮過久，也會逐漸的被腐蝕，成為混沌的傀儡。
安娜帶著崇敬的心情，觀看著這個遺留戰爭瘡痍的世界，她要記錄下每一處細節，好讓帝國子民明白，人群之中走出的勇士，究竟是在與怎樣的敵人戰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