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32,帝皇:「嘬嘬嘬嘬嘬嘬——」
火星地下的藏書館,在這個珍藏著無窮智慧的地方,每個人都找到了他們夢寐以求的學識。
杜克爾捧讀著帝皇萬年前遺留的手稿,在這些草稿中,他獲得了很大的啟發,對於星神動力甲的打造,也有了逐漸清晰的思路。
帝國的科技發展一直都令人迷惑——AI有自己的想法,機魂同樣有自己的想法。AI會背叛人類,機魂同樣會背叛人類。然而,AI是憎惡的,機魂卻是神聖的。
很多時候,就連那些機械神甫,都會混淆AI與機魂的區別。
杜克爾同樣有著屬於自己的理解,他認為機魂與AI的最大區別,在於是否將機械視為獨特的生命體來看待。AI大多數時候,都會依照刻板的邏輯系統運行,而機魂顯然擁有更加飽滿的情緒,更像是一個生命。
所以杜克爾打算一步到位,製造一個真正的機械生命,一具活著的動力甲。
撕碎懼亡者們為星神打造的活性金屬外殼,讓這些古老神明,以鎧甲的形式存在下去,成為人類最極端的武器。
即便在杜克爾看來,這瘋狂的構想都很難成功。
但值得嘗試。
就在他使用羽毛筆,在草稿紙上演算自己的想法時,他的筆尖驟然停頓,沉浸于思考的神情冷冽下來,若有若無的殺戮意志環繞在他的周身。
整座圖書館內的溫度,在此時都仿佛瞬間下降。
毀滅之主的怒意,令這裡工作的機仆,生物體部分都在本能的汗毛戰慄。
「杜克爾,出什麼事了?」感受到殺戮意志的基里曼走了過來,他的手上還拿著一本,帝皇著作的,關於戰爭意義的書籍。
「亞空間的風暴來了。」杜克爾的語氣低沉,飽含殺意,「這股風暴將暴虐的洋流帶了過來,它們從大裂隙的缺口中流出,我聞到了血的臭味,暴虐的力量正在壓迫著泰拉。恐虐的爪牙竟然妄圖在人類的王座世界舉行儀式,這群該死的瘋子。」
基里曼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他很強大,有信心戰勝任何人類之敵,但他對於亞空間並不靈敏。
聽到杜克爾的話語後,他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書籍。
「這群該死的瘋子!」泰拉上,禁軍統領瓦爾多,望著如同世界末日般的血腥場面,心中也升起了同樣的怒罵。
如今泰拉上四位原體齊聚,即便杜克爾與基里曼暫時停留在火星,但他們的軍團卻依舊可以隨時支援泰拉。這類算不上隱秘的消息,混沌是必然知曉的,更何況如今就連帝皇也.帝皇暫時痊癒的消息,混沌確實不可能知道。
難道恐虐有信心戰勝泰拉上的力量,甚至包括四位原體?
當然,這只是瓦爾多一閃而過的思緒,惡魔們無序且瘋狂,它們做出任何事情都是合情合理的。
瓦爾多甚至無法確定恐虐是否真的打算入侵泰拉,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必然會有更大的危機正在醞釀。
「集結我們的軍團。」瓦爾多履行禁軍統領的職責,在語音頻道下達命令。
「我們必須守衛我們的王座,以及這片神聖的土地。」在他的呼喚中,近千名禁軍走出了泰拉的皇宮。
在解除皇宮的禁令後,禁軍的行動效率得到極大的提升,更多人正在源源不斷的趕來。
警報聲在皇宮區響起,除去那些必須守衛宮門的禁衛與軍團,其他人都響應了瓦爾多的呼喚。
「以陛下之名。」禁軍們高呼著,在瓦爾多的指揮下,這些強大的超凡戰士,帶著凡人護衛軍,奔赴了泰拉的各處,阻止災禍的進一步擴散。
他們迅速離開,行動高效,正如他們來時那樣。
將戰術指令下達後,瓦爾多帶著一支萬人左右的輔助軍,防守在獅門的附近。
每當泰拉遭遇戰爭,獅門總是最慘烈的地方,在荷魯斯叛亂的戰爭中,獅門前方的屍體甚至堆積到了數米的厚度。
瓦爾多眺望著不遠處的遊行大街,無數自動槍炮發出機械的嗡鳴聲,在機械神甫們的吟唱聲中,能量護盾被再次激活。
泰拉外層軌道上的行星防禦系統同樣被全部激活,密集的光矛陣列全部處於充能狀態,它們的火力能確保在任何一場戰爭中,得到一錘定音的效果。
即便在最短的時間裡,泰拉便做好了戰爭準備,但瓦爾多的目光依舊擔憂。
杜克爾接任戰帥的慶典即將開始,在這個時間裡,來自銀河各界的權貴已經到達,若是他們大批量的死在這場紛爭中,許多世界都會因此失去他們的主人。
無數世界都將因此陷入動亂,人類自相殘殺的瘋狂,將再次成為混沌的資糧。
一旦泰拉上的災禍持續太久,銀河各處的人類世界又失去了掌控,瓦爾多能夠預想到其中的危機,帝國勢必迎來一場難以想像的災難。
光是想到這個可怕的未來,都讓瓦爾多擔憂不已。
也就在此時,飛行器引擎轟鳴的聲音響起,打亂了禁軍統領的思緒,他抬起頭,看到了數駕血天使的飛行器在低空中掠過。
其中一架像是發現了他,在空中調轉了航線,降落在了停機坪上。
背負雙翼,面容聖潔的聖吉列斯,從這架暗紅色的飛行器上走了下來。首席智庫墨菲斯頓守護在他的身旁,目光警惕的審視著這裡的一切。
儘管聖吉列斯的面龐依舊稚嫩,可一位原體的到來,仿佛有無形的,平和神聖的光環頃刻間籠罩在此地,身處在這個光環下,禁軍統領不安的內心逐漸平靜下來。
「向您見禮,聖吉列斯大人。」身披金色重甲,手握長矛的瓦爾多走向原體,面容肅穆的行禮道。並未因為對方年幼,便流露出不禮貌的輕視態度。
「沒想到就連您都被驚動了,這是我們的失責。」他帶著歉意,繼續說道。
「情況比看起來的還要糟糕,瓦爾多,也許這只是海嘯到來前的微風。」聖吉列斯流露出些許悲傷,但很快便被堅毅所代替,
「星語庭的許多人都在來自於亞空間的衝擊中失去了理智,他們瘋狂的尖叫著關於顱骨之主的預兆,我已經將他們送去了心靈冥想室,只有在那裡,他們才能獲得短暫的平靜。」
聽到原體的描述,瓦爾多面露震驚,「大人,您是說這場暴亂如今只是冰山一角,暴虐的邪神甚至將祂的魔軍派遣到了我們的王座世界?」
「沒錯。」聖吉列斯點了點頭,語氣沉重。
禁軍統領眼中一瞬間迸發出難以描述的殺意,巨大的憤怒令他的身體都在微微顫動。
這裡是泰拉,是帝國的首都以及人類之主王座所在之地。
現在,惡魔要將它們骯髒的腳掌,踐踏在這片神聖的土地,混沌邪神甚至派出了祂的魔軍,企圖毀滅他所守護的一切。
只是聯想到這一點,瓦爾多便被巨大的憤怒所支配。
「冷靜一些,禁軍統領,我們現在最該做的,是將它們驅趕回去。」聖吉列斯能夠理解他的憤怒,出言提醒後,他便走向了升降機平台,準備到城牆上去。
士兵們在城牆上搭建著防禦工事,大量的火炮陣列都已蓄勢待發,聖吉列斯越過了這些忙碌的士兵,目光眺望著遠方。
這裡是聖吉列斯曾經戰鬥過的地方,在萬年前的大叛亂中,他也是在獅門的附近,與他的血親兄弟生死相搏。
沒想到再一次登上這裡,所見到的依舊是燃起戰火的泰拉。
在他的視線中,暴亂的火焰連成一片,一切都在燃燒著,天空似血般猩紅,滾滾濃煙在空中聚集。
信仰顱骨之主的邪教徒們,正在衝擊著凡人軍團,即便他們的力量不堪一擊,但血的流溢,在此時卻是如此的令人不安。
「父親,不知這血,是否如你所願。」看到這些暴亂的邪教徒被屠殺,但流溢出來的鮮血,卻促進了儀式的進行。
聖吉列斯清楚的知道,恐虐魔軍的到來已經無法阻止。
他站在城牆上,如萬年前那般手握武器,面色凝重。
只是有一事他尚且無法理解。
他是極少數,知曉帝皇現狀的人。因此他才更加無法理解,在帝皇清醒時,恐虐的魔軍為何會如此輕易地,便入侵到了人類之主的領地。
而此時,
在皇宮的王座大廳內部。
散發著刺目金光的偉大存在,依舊端坐在他的王座之上。
三位禁軍連長守衛在王座的階梯下,在這場波及整個泰拉的動亂中,他們將作為帝皇的最後一道防線而存在。
三位禁軍連長忠誠的堅守這一使命,可時不時的,他們也會偷偷回望。
在講話器被安裝在黃金王座上後,禁軍們便深知他們萬年守護的陛下已經清醒
也正因如此,在這動亂之際,三位禁軍才會忽然好奇,神聖的陛下會不會因此而展露出自己的情緒。
但是結果註定是讓他們失望的。
即便這位國王的領土正在被罪惡所踐踏。
即便他的子民,正在被邪教徒謀殺。
在那刺目的金光中,王座上的帝皇,卻依舊維持著萬年以來不變的姿態。
他的雙目緊閉,這位冷漠的神明老人,似乎並不關心帝國正在發生的一切,以及他子民的死活。
三位禁軍連長彼此對視一眼,他們皆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對於邪神爪牙的憎惡。
他們是相處萬年的兄弟,即便不使用言語,僅憑藉眼神便能理解彼此想要表達的意思。
此刻,他們正在用視線交流著——
「這身盔甲穿起來很不習慣。」
「我也是,不過這是必須的,我們正處於一場戰爭中。」
「你們有沒有察覺到,今天的講話器格外安靜。」
「我猜測,應該是被關閉了。」
「誰關閉的,竟然有人敢於阻攔陛下的意志?」
「昨夜凌晨,第一軍團之主秘密來訪,在那之後,講話器再也沒發出過任何聲音。」
「獅王?天吶,他為什麼要這麼做,講話器可是陛下現如今唯一表達情緒的途徑!」
「那要不,我們重新啟動它?」
「同意。」「附議。」
得到兄弟們的一致認可後,一位禁軍小心翼翼的來到了王座旁,
「尊貴的陛下啊,請原諒我們自作主張,您的僕人需要您的指引。」
向帝皇請示後,他再次啟動了這台儀器。
「滋滋——」
雜亂的電流聲從講話器內部傳出,隨後——
「嘬嘬嘬嘬嘬嘬嘬嘬——」
「雜碎,把你的狗腦子再靠近一點,再近一點.嘬嘬嘬嘬嘬嘬嘬——」
「嘬嘬嘬——」
三位禁軍連長:「.」
咔噠——
講話器被再次關閉,其中的聲音戛然而止。
「兄弟們。」禁軍再次回到了王座下,神情肅穆,「我們的主人有事在忙,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他了。」
「同意。」「附議。」
三位禁軍統領,再次如雕像般盡責的拱衛在王座之下。
大廳內部重新歸於寂靜。
.
「血祭血神,顱獻顱座!」
邪教徒的陣營中,一位受到血神賜福的男人,發出帶著狂怒的咆哮聲。
怒吼,咆哮,邪教徒的聲音匯聚在一處,響徹在泰拉巢都城市的下巢中,他們拿著沾染血跡的武器,用血勾勒出一個個可憎的符文。
他們一同發起衝鋒,用血肉與狂怒,撞擊著忠誠派士兵組成的軍隊。
天空在燃燒,大地在破碎,血與火的狂怒肆意蔓延。
火炮在他們附近爆炸,卻被黑暗神明的偉力隔絕,只有少部分人被轟鳴的炮火撕碎,刻畫褻瀆符文的身軀也在爆炸中支離破碎。
可更多的邪教徒,卻衝破了火炮的封鎖,與帝國士兵交戰在了一起。
猩紅的鮮血在戰爭中肆意流淌著,伴隨著殺戮的爭端,不詳的預兆愈發的可怖。
對於這些瘋狂的邪教徒而言,這是奉獻給血神的神聖儀式,無論是殺死敵人,還是被敵人殺死,都是他們的無上榮耀。
至高天傳出的嘶吼聲愈發明亮,似血的風暴逐漸匯聚成實體,現實的帷幕近乎被徹底撕碎。
可怕的意志籠罩在整個泰拉,物質宇宙的屏障不堪重負。
祂們來了。
祂們就要來了!
無數靈能者,在絕望的尖叫中躲進了心靈冥想室,只有進入到虛境中,才能避免靈魂之海對於他們的侵蝕。
可怕的噩夢困擾著他們。
難以承受的可怕存在即將降臨。
純粹的殺戮意志,將此地化為修羅界域,鮮血的撕咬,血肉的鳴啼,無論高貴亦或卑微,都將在血中溺亡。
聖吉列斯與瓦爾多站在雄獅之門的城牆上,目視著越來越多的邪教徒,企圖攻向這座神聖的門戶。
血神賜福著他們,令他們在殺戮中狂歡,他們規模龐大,雖然裝備簡陋,卻依舊帶來巨大的壓迫感,顱骨之主的意志,伴隨這支隊伍的腳步在泰拉的土地上蔓延,他們主持著鮮血儀式的進行,也充當著儀式的祭品。
在這些邪教徒的獻祭中,大裂隙內部本就脆弱的現實屏障,已經出現了裂痕,一些真正可怕的存在將要降臨於此地。
「做好準備,最快速度消滅他們。」聖吉列斯下達了命令,他伸張開潔白的雙翼,親自坐鎮此地。
瓦爾多遵守著他的命令,當邪教徒們發起悍不畏死的衝鋒時,火炮的轟鳴便一刻沒有斷絕。
城牆與塔樓上的防禦工事,所發射出的密集火力網,幾乎一瞬間就撕碎了所有想要靠近的邪教徒。
但邪教徒中,一位倖存下來的男人吸引到了聖吉列斯的目光。
擁有黑暗邪神的賜福即便是炮火也無法將這個男人摧毀。
聖吉列斯眼中流淌起了戰意,在這個他曾經戰鬥過的地方,他再也按耐不住這幾乎沸騰的欲望。
「大人,讓我去處決他吧!」一位禁軍見狀,連忙向聖吉列斯高呼。
在這種情況下,邪教徒的戰鬥能力,完全取決於恐虐給予他的賜福,如果是完美狀態下的原體,禁軍自然不會擔心。
但聖吉列斯目前看起來,可是只有十歲出頭的模樣。
十歲的原體不一定弱小,但看起來僅有十歲的原體,很難說還保留著多少戰鬥能力。
「堅守崗位,禁軍,我並不弱小!」聖吉列斯從他的身邊飛過,金色的長矛尖端,閃動著相位力場的弧光。
這並非是聖吉列斯萬年前的武器。
現在大天使身上所裝備的鎧甲與武器,全部由第二軍團工廠製造。
他揮動著潔白的羽翼,從城樓上一躍而下,原體是人間之神,是帝國強大的代名詞。
但自復甦以後,聖吉列斯就失去了大多數的力量,無法參與到戰爭中。
直到找齊他的靈魂碎片前,這種情況本該一直延續下去,但杜克爾的虛境計劃,卻再次讓他看到了返回戰場的希望。
在虛境中,他同樣學習到了大量的知識,並且進步超凡,無論是心靈修煉技術,還是生命磁場技術,他的進步速度都遠超凡人的想像。
時隔萬年再次投入到戰爭中,聖吉列斯的內心卻並沒有想像中的激動,他平靜的注視著那個被邪神賜福的男人,那個血肉蠕動的怪物。
這個在血神注視下怪物,正在伴隨著戰爭的進行收穫更多賜福,若是放任下去,必將造成更大的傷害。
男人僅存的,布滿猩紅血絲的雙目緊盯著飛翔而來的大天使,他發出如野獸般的咆哮聲,聲波擴散到整個戰場。
無數凡人軍士因他的怒吼聲而顫慄,隨後,他揮動著手中的武器,向大天使發起了衝鋒。
「去死吧,受詛咒者的幫凶!」無盡的憤怒扭曲了他的理智,昔日敬畏到不敢直視的原體,也成為了他想要獵殺的敵人。
唯有殺戮,才能滿足他的憤怒。
聖吉列斯的武藝,哪怕在原體之中都是佼佼者,身後的翅膀更是讓他在空中無比的靈活,在即將與對方靠近時,他在半空中猛然扇動起右側的羽翼。
在空氣中的巨大反作用力,令大天使的身形在半空偏轉,優雅的避開了怪物的攻擊。
在那怪物來不及收回武器之時,後背的破綻完全的暴露在聖吉列斯的面前,帶著相位力場弧光的長槍,輕而易舉的刺入進怪物的背部。
「錚!——」
鋒利的槍尖一瞬間便刺穿了邪教徒的血肉與骨骼,餘力不減的刺入進泰拉的土地中。
聖吉列斯扣動槍身的裝置,這柄由第二軍團打造的兵刃,瞬間爆發出強大的能量,赤紅色烈焰在怪物的體內引爆。
早已感知不到痛覺的怪物,此刻發出悲慘的嚎叫聲。可在無盡憤怒的驅使下,他忘記了與大天使之間力量與武藝的差距,依舊悍不畏死的進攻著。
聖吉列斯拔出長槍,冷靜的應對著,被赤紅烈焰重傷的怪物,再也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威脅,抓住一次對方攻擊的間歇。
金色的長槍揮動,槍刃瞬間斬下邪神寵兒的頭顱。
赤紅烈焰在怪物的屍體上燃燒著,在這熊熊火焰中,依稀能夠聽到靈魂的痛嚎。
大天使扇動著潔白的雙翼,在半空中高舉起自己的武器,向所有的忠誠者宣告著他的勝音。
「高貴的將士們,沒有什麼可以傷到我們。」他說,「我們的寶劍無堅不摧,我們的堅矛無往不利,我們的力量無人能敵,因為我們的心靈無比純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