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102，第二軍團與玩偶
這是行商浪人從未見過的星際戰士，他們身著綠色與黑色動力甲，身材也遠比自己印象中要高大魁梧許多。
即使在這片混亂的戰場上，他也能明顯察覺到這些星際戰士的不同之處，就連他們手中的槍械，都不是常見的爆彈槍款式——而是一種近似於雙管霰彈槍的動能槍械。
其上燃燒著介乎於現實與虛幻間的火焰，這恍若夢幻的一幕，令他一度懷疑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臨死前可悲的幻想。
但狂暴的槍火聲又是如此真實，它們在耳邊炸響，其聲音振聾發聵，令頭腦都隨之嗡鳴不休，但在行商浪人的耳中卻是如此美妙。
這些槍械雖然奇怪，但卻有著不可思議的威力。
他親眼目睹了，一位星際戰士手中的霰彈槍，其扇型噴射的彈藥便如同火焰與金屬的風暴般，將範圍內所有的惡魔都爆成了滿地的碎肉。
這些帝皇的天使用噴射背包的力量，在千鈞一髮的時候救下了他。
隨後，在他難以置信的目光中，一位勇士在噴射背包湛藍色的火焰推動中，如一匹狂暴兇猛的蠻牛般，直直的撞向了納垢的大魔。
這位勇士甚至都並未使用自己的武器，無論是印刻著雙頭鷹圖案的雙管霰彈槍，還是那柄猩紅色還在滴落鮮血的鏈鋸劍，他都沒有使用。
只是憑藉自己強悍的身軀以及噴射背包的推力，便帶著大不淨者肥碩龐大的身軀，一起撞向了飛船的合金牆壁。
「轟！」的一聲，行商浪人清晰的感受到，整個飛船在此刻劇烈的振動著，堅固的合金牆壁更是發出尖銳的悲鳴聲，深深的凹陷了下去。
大不淨者肥碩的身軀，像是被放置許久已經發霉腐爛的臭肉般，被鑲嵌進了金屬牆壁的凹陷之中。
——小心！
行商浪人想要出言提醒，但他已經重傷的軀體，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儘管不是所有大魔，都如同那些知名大魔般，有著足以毀滅世界的力量。
但它們依舊令人恐懼。
大不淨者流出的血液，堪稱銀河中最惡劣致命的病菌，一旦被感染便是生不如死，在行商浪人眼中，與這樣的骯髒之物近距離作戰，絕不是明智之舉。
可很快，他發現這位天使的周身有著一層半透明的力場，將惡魔對他的傷害盡數阻隔。
對方揮動起燃燒著火焰的雙拳，一拳又一拳的砸在了大不淨者醜陋的頭顱上。
一拳、兩拳、三拳.
這位勇士一絲不苟的揮動著雙拳，如機械般重複著，似乎有著不將敵人徹底毀滅便絕不罷休的決心。
狂暴的力量令整個飛船都伴隨著他的動作震顫。
行商浪人瞪大了雙眼，他緊緊的盯著這一幕，生怕漏過任何一處細節。
這血腥暴力的一幕，在他看來卻是無比的快意。
他的船員們慘遭惡魔的屠戮，他們屍骨未寒；他們有些是奴隸與勞工，有些則是他的家人與朋友——如果不是身受重傷，他也想衝上去，用自己的雙拳來發泄心中的仇恨。
不過能像現在這樣，親眼目睹大魔骯髒醜陋的頭顱，被雙拳擊打到變形、凹陷、腦漿四濺。他也已經心滿意足了。
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將是他今生見過的，最精彩的畫面，沒有之一。
唯一令他惋惜的是，這精彩的畫面並未持續很久。
帝皇的天使僅是揮動了二十幾拳。
「吱嘎！——」
堅固的合金牆壁發出尖銳的爆鳴音，在狂暴的力量下它終於不堪重負，破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而大魔的頭顱，也在此刻轟然爆開。
濃漿四濺，令人作嘔，很快這些骯髒穢物，便被赤紅色火焰盡數淨化。
大不淨者消亡後，隨之到來的是對所有惡魔的屠殺。
毀滅戰士們對惡魔沒有任何容忍，甚至就連那些被惡魔所感染的同胞，他們都一視同仁的給予了仁慈。
當他們將所有惡魔都清理完畢，並解救下倖存者後，在統計傷亡人數時，發現儘管他們的到來已經足夠迅速，但這艘的飛船內部人員的戰損率，依然達到了70%的驚人數字。
而此時，杜姆也來到了這艘飛船的駕駛艙。
導航員的全身已經發生了大面積的異變，他已經瀕臨死亡，扭曲可憎的觸手與畸形的血肉，在他的傷口處蠕動不止。
身體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滴血，整個地面都已經被鮮紅的人類之血所染紅。
杜姆從現場的蛛絲馬跡中，推斷出了之前所發生過的事情。
導航員燃盡了自己的生命，撬開亞空間中通往現實的節點。
宇宙是如此的浩瀚無垠，如果不是這位導航員的自我犧牲，星際戰士們也很難找到這艘飛船的蹤跡。
但這崇高的一幕，並未讓杜姆生出太多的情緒。
作為曾經的克里格士兵，在他眼中忠誠與犧牲，也不過是應盡的職責罷了。
在過去的每一場戰爭中，他的戰友都是前仆後繼，血肉之軀捆綁著熱熔炸藥，也只是為了帶給敵人一點微不足道的傷害。
別說是一位導航員的犧牲，只要能完成戰略目標，哪怕是數以千萬計的犧牲，在他眼中都是值得的。
杜姆握上了手中的鏈鋸劍。
打算對這位導航員施以仁慈。
發生變異的靈能者，沒有任何保留的價值。
無論他過去的所作所為有多麼崇高，此時都應被毀滅。
可就在杜姆鏈鋸劍即將揮動的時候。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
杜姆拿出了一個玩偶。
混沌惡魔侵蝕的飛船中，站在被鮮紅之血浸泡的地板上，帶來毀滅的戰士看著手中的精緻玩偶陷入了沉思。
他大概沉思了幾秒鐘的時間，最終還是放下了手中的鏈鋸劍。
將僅有一絲尚存的導航員，送到了第二軍團戰列艦的急救室中。
在戰鬥結束之後。
大量的凡人湧入進這艘受損嚴重飛船，他們進行著搜救傷員，清理亞空間侵蝕，統計戰損等工作。
而行商浪人也在此刻，見到了令他無比奇怪的一幕。
只見這些渾身浴血，散發著毀滅氣息的天使們，在戰鬥結束後，竟聚在一起，每人都從手中拿出一個精緻的玩偶，彼此互相對比著，交談起來。
而領頭的那位戰士，更是站在納垢大魔惡臭的屍體旁，在記錄著什麼。
像是在記錄著大魔的某項參數。
——這難道是某種軍團儀式？
行商浪人在心中猜測著，這位週遊無數世界的探險者，卻在此刻感慨起自己的孤陋寡聞，竟從未聽過有哪一支星際戰團是這樣的儀式，不然他一定可以憑此辨認出對方。
「你還好嗎？」
一個醫療修女走到他的面前，直到這位修女悅耳的聲音響起，這位行商浪人才終於意識到自己得救了。
精神放鬆下來，疲倦就如同潮水般涌了上來。
他陷入了昏迷，可陣陣低沉嘶啞充滿絕望的低語中，卻在他的意識中逐漸清晰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