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論道

  風清揚一直知曉石室的存在,正是他打開後又封堵起來。

  他曾經發過毒誓,此生不再踏入江湖,為了避免《獨孤九劍》失傳,方才傳功令狐沖。

  風清揚原本以為世間只有他會《獨孤九劍》,不曾想江玉燕不但知曉此門劍法,而且一口氣說出了劍招。

  「小女娃,你怎知曉這門劍法?」

  江玉燕隨手比劃了兩下,劍氣成錐形覆蓋了前方很大一塊區域,正是《獨孤九劍》中的盪劍式。

  「小女娃,你的獨孤九劍造詣很高嘛,恐怕已經修行到圓滿境界,若不是憑藉大宗師修為,我亦無法取勝。」

  「這門劍法乃是我夫君傳授,據夫君說這門劍法傳承自兩百年前的劍魔獨孤求敗,他是從一處劍冢中所得。

  至於劍法造詣,夫君說我才劍道第二境,『手中有劍,心中亦有劍』,距離『手中無劍,心中也無劍』的無劍無招之境還差的遠呢!」

  「手中有劍,心中亦有劍。手中無劍,心中也無劍,無劍無招之境,好生厲害的劍道理解!」

  風清揚喃喃自語,突然渾身氣息大變,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劍。

  「這第三境,莫非是雖手中無劍,但心中有劍?」

  風清揚自覺剛剛進入的便是此境界,故有此一問。

  寧中則接過話語答道:

  「風師叔,許郎的確是這般說的!他大致將劍道分為四境。

  第一境,手中有劍,心中無劍。

  第二境,手中有劍,心中有劍。

  第三境,手中無劍,心中有劍。

  第四境,手中無劍,心中無劍。」

  風清揚呆滯在三女身旁,他自詡為劍道高手,練了一輩子劍,終於將《獨孤九劍》練到了最高境界,抵達了大宗師之境。

  卻不想劍道修為居然只是停留在第二境,若非江玉燕將他點醒,恐怕他此生都無法進入這劍道第三境,更不用說那無劍無招的最高境界。

  「寧丫頭,不知可否為風師叔引薦一番,能讓你們兩個漂亮女娃娃都低眉的存在,師叔很想領教一番,看看他又到了他所謂的劍道第幾境!」

  風清揚將目光投向思過崖的懸崖峭壁,他能感覺到,一名大宗師正在御空而來。

  風清揚本以為來人是和他一般的糟老頭子,不曾想來人身著白色勁裝,看起來極為年輕,分明是一名俊後生。

  「嘶!好年輕的大宗師。」

  風輕揚忍不住感嘆道。

  寧中則笑意十足。

  「風師叔,引薦我看是用不著了,他已經來了!」

  許沐楓如沐春風,笑意十足,對風清揚略微致敬。

  「後學末進,武當派三代弟子許沐楓見過風老前輩。」

  「老夫久不在江湖走動,武當竟連三代弟子都是大宗師修為了?二代弟子豈不是要飛天?」

  許沐楓尷尬一笑。

  「風老前輩多慮了,沐楓另有機緣,大宗師之境來的十分僥倖,比不得風老前厚積薄發。」

  「好謙虛的年輕人,比不比得上自然要做過一場再說,老夫正要領教許少俠的劍法,看看你是否到了傳說中的第四境。」

  許沐楓雙腳併攏,左手拇指屈攏,四指成直掌,右手成拳,貼於左手掌面,橫於胸窩,施了一禮。

  「還請風老前輩出招!」

  風清揚趕忙還禮,隨後右手比作劍指,整個人氣息再次為之一變,以風清揚為中心,形成了一道罡氣龍捲,一時間飛沙走石,劍意縱橫。

  寧中則和江玉燕一左一右連忙駕起岳靈珊,飛向了遠處,避免受到波及。

  許沐楓依舊保特著笑容,看起來風輕雲淡,只見他閉上眼睛,瞬間人劍合一,以許沐楓為起點,形成了一把高達三十多米的光劍,劍身陰陽真氣環繞,看起來極為震撼。

  伴隨著風清揚劍指斜斬,罡氣龍捲呼嘯而出,一道巨大的劍光緊隨而至,快要漆黑的夜幕被照得有如白晝。

  許沐楓雙眼突睜,強大的真氣直接將他升舉到空中。

  「《天劍九式》第二劍,一劍西來!」

  伴隨著許沐楓一聲怒號,三十多米長的光劍轟然斬下,罡氣龍捲隨即湮滅在劍光之下。

  兩道劍光激烈的碰撞在一起,整個思過崖都在地動山搖。

  正在閉目修煉的岳不群猛的睜開眼,思過崖的戰鬥他目前還無法參予,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按照目前的修煉速度,不出意外,很快就會晉升大宗師。

  到時候,左冷禪,許沐楓,東方不敗,少林,武當,所有人都會被他踩在腳下。

  岳不群又想起了聽雨軒中,許沐楓一劍斬落疑似慕容復之人的驚艷一劍。

  「必須將火藥量加大一倍,那人極有可能突破到大宗師。」

  岳不群放棄了修煉,果斷的叫來了陸大有等人,再次攜帶著大量的火藥,連夜爬上了華山之顛。

  ……

  風清揚斬出的劍光應聲破碎,許沐楓「一劍西來」斬出的劍光卻威勢不改,徑直斬在了地面,留下了一米多深的劍痕!

  「長江後浪推前浪,這天下,終究是你們年輕人的,老夫敗了,敗在這「一劍西來」之下。

  雖有劍式,卻無劍招;劍光漫天卻手中無劍,果然是無劍無招之境。

  少俠心中可有劍?」

  面對風請揚的詢問,許沐楓嘴角微揚,指了指山上的枯草,又指了指樹上的落葉,最後指了指腦袋,才開口說道:

  「手中無劍,但天下萬物皆可為劍,心中無劍,但我即是劍,劍即是我。

  兵無常勢,水無常形,人無常態,劍法自在心中。」

  江玉燕噗嗤一口笑出了聲,自家夫君又在那故弄玄虛了,用他的話說,就是在裝逼。

  寧中則也番了個白眼,人家風師叔好歹是個長輩,又是位老人家,有必要說得那麼深奧玄乎嗎?

  岳靈珊則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嚴重的衝擊,不是說好了要把一招一式擺得標準至極,然後勤加苦練,自然熟能生巧,最後運用自如,劍法大成嗎?

  什麼手中有無劍,心中有無劍的?哪有武林中人行走江湖,手裡不拿傢伙的?手中沒有傢伙還怎麼混江湖?

  岳靈珊很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