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峰自是瞧見那血紅色的大手印,其中蘊含著恐怖的力量。
無論是從攻擊範圍,亦或者威力上講,這血紅色的大手印,都不是大宗師該有的本事。
枯榮大師可是在智歡大佛手底下走過兩招的人物,此刻僅僅一招,便被震退了兩步。
蕭峰用腳指都能想到,白衣女子定然是半步天人境界或者以上的高手。
實力比枯榮大師,定要強得多。
西夏雖小,卻能在宋、明、蒙古的夾縫中立國,自然有幾分本事。
白衣女子戴著面紗,眾人自是瞧不見她的容貌。
單看她的身姿和背影,可謂是婀娜多姿。
再聽她責備段延慶等人的聲音,雖是責備,卻是婉轉細膩。
想來她的年紀也不會太大,定是一位成熟艷麗的中年美婦。
驚聞枯榮大師呼喊白衣女子為李太妃,蕭峰瞬間繃緊了神經:
凡是稱呼中帶著「太」和「祖」的,無一不是厲害至極的前輩高人。
比如許沐楓的太師傅張三丰,眼前的李太妃,以及段譽的枯榮叔祖。
蕭峰還是個小孩的時候,便從師傅玄苦大師的口中聽說過李太妃。
如今三十年過去了,李太妃依舊飄飄欲仙。
蕭峰甚至覺得,李太妃臉部的輪廓與逍遙公許沐楓家的無情和王語嫣兩位夫人有些相似。
她們二人可是天下一等一的美人,想來李太妃也不會丑到哪兒去。
李太妃一把年紀,卻駐顏有術,豈是一句「保養得好」可以形容的。
玉虛觀中的情況已經很是明朗,李太妃乃是段延慶的靠山,此戰只怕是極為險惡。
蕭峰身為段譽的結拜大哥,講的就是一個「義」字當頭。
不管是智歡大佛,還是西夏的李太妃,「干」就完了!
「枯榮,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怎麼越練越是倒退。
好好一張臉,竟然練成了陰陽臉,一邊蒼老無比,一邊有如八九歲的孩童,怪嚇人的。」
李太妃笑了笑,聲音柔膩婉轉,聽的段正淳心神蕩漾。
「阿彌陀佛,常與無常,樂與無樂,我與無我,淨與無淨,此乃非枯非榮,非假非空之道也。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切不過是表象,何談嚇人與否。」
枯榮大師暗中積蓄真元,時刻準備著釋放大招,嘴中還不忘說著禪語。
「枯榮老和尚,你莫要與本宮說這些不著邊際的禪語,本宮也聽不懂。
本宮此來卻是有的放矢,段譽偷學我派《北冥神功》,卻不履行殺盡逍遙派門人的職責,本宮自然要清理門戶。」
李太妃御空而起,俯視著枯榮大師和他身後的段譽,淡淡說道,全然不顧段譽乃是大理的繼承人。
段譽的腦海中,李太妃那白衣飄飄,宛如神仙中人的曼妙身影,逐漸與琅嬛福地中的神仙姐姐雕像重合。
段譽恍然大悟,也顧不得此番言論有多麼的驚世駭俗,脫口而出:
「我瞧著李太妃有些熟悉,莫非琅嬛福地中神仙姐姐的雕像,竟然是按照李太妃的模樣雕刻的?
李太妃可否摘去面紗,讓段譽瞧個明白?」
刀白鳳心臟都快跳到了嗓子眼,段譽這是說的什麼胡話,怎可如此孟浪?
段正淳便是這般教導段譽的,簡直罪不可恕。
蕭峰瞪大了眼睛,仿佛第一次認識段譽,他這是在撩撥李太妃嗎?
秦紅棉一陣冷笑,不愧是段正淳的種,哪種女人都敢招惹。
「阿彌陀佛!」枯榮大師道了一聲佛號,他雖然出家為僧,亦知段譽此舉過於唐徒。
段正明和段正淳等人皆是一臉的震驚,段譽此言可謂是石破天驚。
他們甚至可以想像,盛怒之下的李太妃是如何歇斯底里的向他們展開報復。
段延慶心底樂開了花,段譽自尋死路,他可是喜聞樂見。
可是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李太妃並未生氣。
「你這後生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說出如此唐突的話語來。
看在你年紀尚輕的份上,本宮姑且原諒你這一次。
你既然學了洞中武學,自然看見了本宮留下的信件,為何不按信中所說,殺盡天下逍遙派之人?」
面對李太妃的質問,段譽一本正經的回道:
「段譽雖然學了琅嬛福地中的《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但與逍遙派的諸位無冤無仇,怎可胡亂殺人。
李太妃也是逍遙派之人,莫非你讓段譽學了武功,也來殺你不成?」
段譽當初之所以對王語嫣一見鍾情,皆因王語嫣酷似琅嬛福地中的「神仙姐姐」雕像。
知曉王語嫣是自己妹子以後,段譽便明白,王語嫣絕對不是福地中的「神仙姐姐」。段譽這才放下了對神仙姐姐的執念。
如今再次見到了疑似神仙姐姐之人,又勾起了段譽對神仙姐姐的痴戀。
「那你且瞧瞧,本宮是不是你口中的神仙姐姐?」
李太妃鬼使神差的摘去了白色的面紗,在月光的襯托下,一張精緻的臉蛋顯露在眾人面前。
刀白鳳和秦紅棉大驚失色:「李青蘿,竟然是你,你為何裝神弄鬼,故弄玄虛!」
蕭峰則是嘆了一口氣,他的直覺是正確的。
李太妃的長相果真與無情和王語嫣兩位夫人五六分相似。
段正淳傻了,傳說中的李太妃,竟然是他日思夜想的阿蘿。
段正淳果斷的飛了起來,臉上的興奮溢於言表,眼神中滿是灼熱。
「阿蘿,我來了!」
段正淳呼喊著,徑直衝向了李太妃。
只聽清脆的耳光聲響起,段正淳當即倒飛出去,隨後不省人事。
隨手扇飛了段正淳,李太妃不以為意,只是目不轉睛的看著段譽,語氣極其平淡的說道:
「本宮並非青蘿,爾等休要認錯!
段譽,你且瞧瞧,琅嬛玉洞中的那尊雕像所刻之人,也就是你口中的神仙姐姐,她到底是不是本宮?
你若是答對了,本宮便放你們安然離去,倘若答錯了,那便對不住了,一個不留!」
眾人膽戰心寒,李太妃身上的殺意,充斥著整個玉虛觀。
「阿彌陀佛,李太妃,你太狂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