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與空氣鬥智鬥勇的愚人眾觀察員

  楓丹廷西側，歐庇克萊歌劇院。

  在這間四百年前由水之神親自規劃修建的華麗劇場中，

  一場觀眾期待已久的盛大演出正在如約進行。

  ——而作為主角的，自然就是被公認為全楓丹最佳扮演者的「芙寧娜小姐」。

  雖然會場之中，除去最前排的某個空位之外座無虛席，

  但絕大部分人都沒有發出任何雜音，而是在專心致志的觀看，防止自己錯過這場精彩表演中的任何一句台詞，

  ——畢竟所有人都知道，芙寧娜小姐在這幾百年來對於公開演出，向來都有著極高的要求，懈怠這樣的表演絕對是一件讓人遺憾的事情。

  在這樣的環境下，或許唯有在舞台側面的幾位劇團成員，

  因為本身就已經在排練中看過眼前的劇目，加上心中的感慨實在過於強烈，所以才有些壓抑不住的小聲交談著：

  「.這，我們的劇本居然能演出成這樣精彩的故事？！

  明明之前已經看過無數遍排練了，但我現在居然有些不敢相信這是我們預約的演出」

  一位帶著禮帽的中年劇作家，看著舞台上那位仿佛讓角色擁有了靈魂的表演者，言語之中的驚嘆甚至都快要滿溢出來。

  「.的確是讓人有些難以置信，

  這或許就是芙寧娜小姐很長時間不公開出演劇目的原因了吧.

  如果每天都有這樣優秀的演出者站到舞台上，那其餘的任何劇目恐怕都會黯然失色。」

  一位剛剛成為劇團見習成員的金髮年輕女性，眼中露出了肉眼可見的嚮往之色。

  ——她這樣的表現並非個例，

  實際上，對於所有身處楓丹的表演者來說，芙寧娜小姐一直以來都是最讓人嚮往的偶像，數百年間從未發生過改變。

  「.這就是神明的天賦啊.」

  「.明明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參加公開演出，但芙寧娜小姐的演技居然越來越精湛了，

  甚至這次的演出效果比起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優秀上許多，

  難道是在這段沒有參演的時間裡，又有了什麼新的突破？」

  注意到表演台上的主角，似乎在一舉一動之間都多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從容與自信，將神明的尊貴氣度發揮的淋漓盡致，

  前段時間曾在排練里有幸欣賞過芙寧娜演出的幾位劇團成員，也發自內心的為這樣的改變而感嘆道。

  而就在絕大多數人都為觀看了這場表演而感到慶幸時，

  卻仍然有那麼幾位觀眾的心情不是那麼美妙：

  ——在歐庇克萊歌劇院後排的某個角落之中，

  兩個偽裝成了普通遊客、這段時間以來一直負責收集水之神動向的愚人眾，

  此刻在面面相覷之下，頗有幾分理不清狀況的無奈之感：

  ——他們小隊本來其實是有三個人的，此前的遠程觀察與跟蹤也從未出過問題，甚至還一度為任務的輕鬆而慶幸過。

  但就在來到歌劇院之前，

  那位一直以來都對追蹤沒什麼反應的水之神，卻突然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不僅遠遠的就將他們那個放鬆了警惕的同伴找了出來，直接導致他們小隊減員一人，

  甚至還差點連他們兩個也被順帶抓了出來，導致他們如今為了不暴露，就只能老老實實坐在後排公費看節目。

  ——他們之前的報告裡甚至都已經寫好了「水之神警惕性不高」、「沒有大範圍探查周邊環境的習慣」、「跟蹤難度低」等情報，

  可突然間來上這麼一出之後，他們看著報告上那些已經寫好的情報，就連自己都覺得有些不靠譜了起來。

  ——本來還想著這次任務的難度遠遠低於預期，和幾十年前那些前輩總結出的情況一樣，是最輕鬆的涉及到神明層次的任務。

  但突然來上這麼一出之後，他們就全都分不清之前的那些觀察結果了：

  ——很難說這位水之神之前究竟是察覺到了他們的跟蹤，然後選擇視而不見、

  還是說真的沒有任何發現，這次的情況只是因為同伴大意了導致的偶然。

  「.」

  「.如果說這也是演技的一部分，那先前的那些表現未免也太真實了一些，

  很難想像這位水之神究竟是有多麼高超的演技，才騙過了歷代的前輩」

  「.這難道就是神明與凡人的區別？」

  在過去數百年間，愚人眾並非是第一次針對各國神明的情報進行收集了，

  而水之神作為最活躍的神明之一，

  她沒有探查身邊環境習慣、對目光不敏感、只要偽裝成粉絲就可以很方便跟蹤這幾點，都快成為公認的事實了。

  回憶起最開始觀察時，目標那貌似完全沒有察覺到他們和普通路人粉絲區別的表現，

  兩位跟蹤者默默對視一眼，

  因為這前後的強烈反差，而陷入了某種完全摸不清楚目標想法的混亂之中。

  ——現在看來，得出神明好追蹤這一結論的前輩肯定是有問題吧？

  說不定這正是這位神明偽裝的目的，是讓他們放鬆警惕的一種方法？

  那現在又突然開始抓人，難道是在警告些什麼嗎

  而在這些愚人眾陷入迷惑之中的同時，

  某片與楓丹隔海相望的沙漠中央，

  身為「罪魁禍首」的林楓，並不知道因為他的這份禮物，導致有些人陷入了「猜層數」、「與空氣鬥智鬥勇」的困境中。

  在之前就感應到權杖成功綁定的他，只是搖頭笑了笑，為自己贈予的力量得到了善用而欣慰。

  ——即便說這份禮物的發揮上限對他乃至強大一些的執政而言，都顯得有些不值一提，

  但畢竟是他當下階段的得意作品，如果使用得當的話，這份力量在絕大多數情況下其實都完全夠用。

  ——對於普通人乃至大多數愚人眾執行官來說，他們其實並不需要糾結自己對面的是鍾離還是奧賽爾，

  脫離了魔神戰爭時期那種惡劣的環境之後，

  只要不是天天拿一些奇怪的對象作為假想敵，一份魔神層次的力量在當下的提瓦特，其實已經完全足夠擁有者獲得地位與尊重了。

  「.畢竟是用部分奧賽爾的同款權柄作為驅動核心，而且我也給出了少量調集地脈能量的權限，

  如果真能發揮出這份力量應有的強度，想來之後至少在安全這方面，應該都不會再遇見什麼問題了。」

  回憶起自己當時在設計時，除去觸髮式防護的基礎設定之外，對其中權柄的使用方式其實給出了相當之高的自由度，

  林楓也有些好奇等自己和芙寧娜見面時的時候，這位水之神究竟能發揮出這份力量的幾成。

  ——總體而言，在七國秩序的保障下，

  當前時代中，一位執政能夠正常遇見的最強敵人，大概就是愚人眾之中的一席「隊長」了。

  但以這一位的作風來看，他的實際威脅性甚至還要小於後面的幾位執行官，

  只要能夠在正面戰鬥中保持不敗，那麼他的到來基本不會造成什麼實際意義上的損害。

  而即便是芙芙倒霉到家了，觸發了這種基本不會發生的小概率對決事件，

  林楓在最後預留的那一份觸髮式防護力量，也足夠在這種層次的戰鬥里提供足夠的保護了。

  「.雖然不知道這一位的實際戰鬥力究竟有什麼層次，

  但想來還是被死死限制在了執政水平之中的，

  要突破這個層次的防護基本上還是不太可能.」

  搖了搖頭，發現如今的提瓦特之上常規戰力水平其實相當有限，已經和自己考慮的東西出現了脫節，

  林楓也暫且將注意力從楓丹那邊移開，

  看向了不知何時靠到自己身邊的小草神：

  「.」

  「.如果我沒感受錯的話，你身邊的元素波動已經十分平緩了，

  所以，今天就要離開了嗎？」

  納西妲走過來，默默地抬頭問道。

  「差不多，雖然我也還想再休息一段時間，

  但畢竟之前已經和其餘幾位約定好了出發的時間，

  所以再過一會，應該就要返回璃月了。」

  因為自己還有一些最後的工作需要收尾，林楓點了點頭，坦誠回應道。

  「.」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好像說過自己之後打算收集「風元素」的力量，現在有什麼頭緒嗎？」

  略微沉默了一下，

  想到面前之人透露給她的計劃，納西妲轉換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試探性的開口問道。

  「.嗯，如果我的設想沒出錯的話，後續風元素力量的收集應該不會浪費太久時間，

  畢竟那位風之神你應該也已經見過了，雖然的確是有些『特立獨行』了一點，

  但總體而言，其實還是一位相當友好的神明。」

  回憶了一下自己的收集計劃，

  林楓覺得蒙德那邊應該不至於浪費多少時間：

  ——搞事的深淵教團已經被自己招安了，特瓦林當前的狀態雖然不好，但也沒差到原劇情中那個程度，

  而蒙德那片土地之上，又不像納塔那樣，有著在地脈之中汲取記憶顯化成型的深淵意志，

  ——一個像樣的敵人都想不出來，總不可能說那群盜寶團或者愚人眾能給自己造成什麼困擾吧？

  在腦海里篩了一遍，發現的確沒什麼阻礙的林楓點了點頭，表示這次必不可能出現問題。

  「.不會浪費什麼時間.」

  聽到林楓這胸有成竹的說法之後，納西妲在安心之餘也有些不真實感：

  「這次再收集完的話，那就已經有三份了」

  「以現在這種進度來看，該不會用不了兩年時間，你就能把這些力量收集齊了吧？」

  明明是相當不可思議的事情，但納西妲發現林楓居然已經有些駕輕就熟了起來，甚至都有一種逐漸加速的趨勢。

  「.其實倒也不至於那麼順利，有些元素還好，畢竟我有著它們的信息.

  ——但即便不考慮元素之間的衝突問題，以及我自身在完美操控之上需要花費的時間，

  部分元素龍的蹤跡，也確實是處於一種無人知曉的狀態，估計會額外耗費不少精力。」

  回憶起部分國家缺失的元素龍信息，

  林楓覺得自己如果到後面實在沒辦法的話，或許就要嘗試看看能不能抓兩個執政出來，問問她們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渠道了。

  ——反正等自己把能拿的大權都拿完了之後，

  就算這四位一起冒頭，自己應該也能在不用小白的情況下，讓她們心甘情願的和自己進行友好交流，

  假如七國之中真的找不到元素龍的蹤跡，那麼按照林楓的設想，這些天理一側的存在大概率有著自己需要的信息。

  納西妲：「.」

  為什麼明明嘴上說著麻煩，但我卻感覺這傢伙在想什麼可怕的事情？

  「.雖然並不一定能夠有所收穫，但我會儘可能的幫你收集一些關於元素龍的信息，

  之後如果世界樹的封閉解除了，那麼在這裡應該也能夠找到一些相應的情報」

  聽到有情報上的問題之後，之前一直覺得自己幫不上什麼忙的納西妲，也稍微打起了一些精神，試著開口提議道。

  「.世界樹嗎？

  雖然我個人認為最好還是謹慎使用這種力量，

  但如果最後的確沒什麼好辦法的話，這倒也算得上是一種備用選擇」

  回憶起了遊戲中被玩家戲稱為「歲月史書」的東西，

  雖然從遊戲中的幾次查詢來看，這東西的信息針對一些特殊的個體時，具有相當程度的局限性，

  但不得不說，一個記錄了提瓦特絕大部分事件的檢索系統還是相當有用的，

  聯通世界樹的能力，也一直是納西妲和大慈樹王最重要的特點之一，

  從遊戲中的劇情來看，草神一系或許是整個提瓦特上，極少數能夠做到這件事的神明之一。

  搖了搖頭，

  將這個隨意亂用或許會導致出現大問題的東西暫且放到腦後，

  為了避免出現類似於前世沒看使用說明亂操作、結果導致系統出問題修不好的情況出現，

  林楓決定還是等自己把大慈樹王找回來之後，讓她教一教小草神這玩意兒該怎麼合理使用再說。

  稍微頓了頓，感受到自己周邊的能量波動已經徹底平息，

  知道已經離約定時間很近了的林楓也從原地站起，

  對面前的納西妲開口說道：

  「.好了，元素的餘波已經徹底消除，

  現在也差不多是時候返回璃月，將剩下的幾件事情畫上一個結尾了。」

  「.」

  「嗯，再見。」

  「.雖然我現在還幫不上什麼忙，但還是祝你一切順利。」

  聽見林楓又要離開之後，

  納西妲沉默了一下，最終給出了自己的祝福。

  「再見嗎

  說起來，你應該知道我打算帶你去璃月玩一趟吧？」

  「.」

  「.雖然我很期待那一天沒錯，

  但根據璃月的曆法來看，離這次的海燈節應該還需要一些時間.」

  並不認為自己算錯了日期，小草神有些疑惑的看向林楓。

  「——那就當是我改主意了，

  反正離海燈節也沒幾天了，不如現在就和我們幾個直接過去一趟如何？」

  看著依依不捨的小草神，林楓笑著拍了拍她的頭，

  最終在小傢伙一副意想不到的驚訝表情中，輕輕拉住了她的小手，

  在逐漸亮起的綠色光芒中，將身旁的納西妲也一併納入了這次前往璃月的傳送隊列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