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大賢者的恐懼
道成林、離渡谷。
大賢者阿扎爾站在一架球形運輸裝置的內部，通過教令院內的秘密通道一路向著須彌城外移動。
接連經過了幾次複雜的身份驗證後，他才終於來到了位於離渡谷地下的研究設施內。
和一路上自己精心培養的研究員點頭致意，阿扎爾的心中滿是自豪與成就感。
——無數任大賢者代代相傳的至高課題「造神計劃」如今在自己的手中已經近乎要成為現實。
「神明罐裝知識」的提取實驗已經成功，利用那些發瘋的廢物，教令院已經成功獲取到了只有神明才能理解的「至高智慧」。
只要接下來再構建出足以承載這份知識的神之軀體，以二者相合就足以創造出神明的雛形！
這樣的野望已經持續了數百年之久。
為了保證這絕密的研究不至於斷代，歷代大賢者都會廣泛培養自己的黨羽，只有參與過這項絕密研究的學者，才有被內定為下一任大賢者的資格。
阿扎爾自從在一眾研究員內脫穎而出後，就一直視完成「造神計劃」為自己的畢生追求。
——唯有象徵智慧頂點的神明存在，須彌的學者們才能清晰的看到通往光明未來的希望，而不必再於黑暗中獨自摸索。
而這般偉大的願景，終於要在自己手中完全實現了！
——就在前段時間，至冬的執行官「博士」多托雷主動找到了自己。
那個戴著面具的異端為教令院這數百年間對「神明」的研究而折服，
主動提出了願意在將來以一顆「神之心」為代價，換取瞻仰這「人造之神」無上偉力的機會。
雖然包括自己在內的賢者都看不起這個曾經被教令院放逐過的所謂「博士」，
但既然對方願意以至冬執行官的身份為擔保，簽署一份在契約之神見證下的研究協議。
如此的誠意之下，倒也不是不可以對這虔誠的求知者網開一面。
眼見自己就要到達「博士」的臨時研究室，阿扎爾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措辭，打算在見到對方後，就質問他關於「遺蹟巨像」的事。
他步行來到了一扇灰褐色的金屬門前，利用自己的權限，直接進入了面前的實驗室。
「多托雷，你來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嗯？」
「這是怎麼回事？」
本來打算問責的阿扎爾，在看見眼前的景象後，感到了十分的不解。
——只見房間內原本整潔的地面上滿是試劑破碎後留下的碎片，平整的試驗台上似乎也多出了幾處凹痕。
最重要的是：「博士」似乎不在這裡。
滿心疑惑的阿扎爾走出對方的實驗室，叫來自己安插在這附近的盯梢人員，不滿地開口問道：
「怎麼回事？多托雷那個異端哪裡去了？」
「我不是叫你們盯好他的嗎？萬一他竊取了我們『造神計劃』的核心技術怎麼辦？」
阿扎爾怒斥眼前的年輕研究員。
「賢者大人，這是我到剛才為止的觀察報告，煩請您過目。」
年輕學者似乎很清楚阿扎爾的性格，並沒有辯解，而是直接遞出了自己對「博士」的觀察報告。
「嗯這還算有點樣子。」
「回去吧，下次有需要再叫你。」
阿扎爾似乎對年輕人的做法十分滿意，態度也好了不少。
沒有去管面前年輕人的後續行動，阿扎爾翻開了自己手中這份厚實的觀察記錄。
「.到今天上午為止，目標行動一切正常，但在大約半個小時前，研究室內突然有巨大的聲響傳出」
「.在三分鐘後，目標從實驗室中離開，以肢體細節來看，對方似乎十分憤怒.」
「.有一個不太顯眼的細節，目標的面具與以往佩戴的並非為同一樣式，不確定該信息是否有價值，所以作額外記錄」
「.」
「啪」
阿扎爾合上了眼前這份盯梢報告，眼睛微微眯起，開始思考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實驗事故？
從周圍的痕跡來看，顯然不太像。
——心情不好？
雖然長期參加封閉式研究的人員，心理健康多多少少都有些問題，甚至教令院內還設有學者鼓勵師這樣的崗位。
但多托雷顯然不是這樣容易情緒失控的人。
——外敵入侵？
唯獨這個絕對不可能，秘密實驗室深藏地下，各處出口都有專員把守，進出更是需要經過多次驗證，哪怕是連一隻蚊子，也絕不可能飛的進來。
一時間沒有頭緒的阿扎爾只能暫且放下內心的疑惑。
為了避免離開太久被那兩個不願意參與實驗的蠢貨發現，他在調取了「博士」的出入記錄後，加急返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可僅僅只是到達了智慧宮的頂層，還沒來得及坐上自己的座位，他就聽到了一聲十分焦急的話語：
「賢者大人，您終於回來了！」
「這裡有一份緊急報告，需要您親自過目！」
頭戴金色橄欖枝髮飾的塞塔蕾，一反平日裡的冷靜理智，有些慌亂的遞過了一份報告。
從對方的表現中，阿扎爾明白一定是發生了什麼重大的變故，不然自己的助理也不會如此失態。
沒有在乎平日裡那一套規範的流程，阿扎爾打開了面前的報告。
然而只是入目的第一條，就讓他那棕褐色的瞳孔猛地一縮：
——妙論派調查「遺蹟巨像」的人員已全部失蹤，從現場痕跡來看，大概率已經全部死亡。
——巨像在奧摩斯港附近徘徊後，已往須彌城方向靠近，預計將在三天後抵達須彌城南側。
——降諸魔山處，菲爾納斯大導師的實驗型虛空終端已回收，其中的攝像功能記錄了巨像的目前狀態以及其生前所見的最後景象，該虛空終端已隨報告一併送來，望賢者大人儘快查看。
阿扎爾沒有理會身側一臉焦急的塞塔蕾，快步小跑到自己的座位旁，將長桌上的黑匣打開，果斷接入了菲爾納斯一行人，唯一保留下的這份虛空終端。
隨著一陣輕微的眩暈，阿扎爾成功接入了菲爾納斯的視角，然而還沒等他從眩暈感中恢復過來。
一顆如同太陽一般耀眼的橙黃色光球，就在他的視野中猛烈綻放開來。
在那如神般的破壞力散去後。
阿扎爾望向記錄中那山脈被燒蝕後留下的熔岩坑洞，
向來高傲自滿的雙眼中，第一次出現了名為「恐懼」的情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