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陪鍾離一起「練兵」的林楓

  璃月港北側，通往歸離原的商路。

  木質的圍欄與荒草之間，一隊隊行列整齊、穿著棕色皮甲的千岩軍正沿著道路趕往分散在璃月大地上的許多零散居民區。

  ——在前幾日源自璃月西北側群山間的不明震盪傳來之後，整個璃月的地脈，似乎都產生了某種莫名的變化。

  在這片大地里深藏的怨念影響下，大量的投影魔物自地脈之中泄露而出，

  雖然這些投影大多數都是丘丘人或者盜寶團一類的低危險目標，

  如同遺蹟獵手、丘丘王或是岩龍蜥這樣的強力單位數量並不多，整體而言並不算難以處理，

  但由於這些魔物的總體數量眾多，分布也非常廣泛，並且時常遊蕩在村莊外圍與商道周邊，

  所以在居民和行商恐慌之下，還是嚴重影響了整個璃月居民的日常生活。

  此刻，

  面對這樣數百年來都未必能有一次的大規模調集，

  平日裡完全沒有用武之地、甚至從加入到退休都未必能趕上一次正式集團行動、更別說立功的千岩軍，

  也紛紛卯足了勢頭，希望讓帝君見識到他們這些後繼者在勇氣和武藝上，也並不輸於魔神戰爭時期中的那些前輩。

  ——但想法是這個樣子的，可人數越多就越容易出岔子的定理，即便在軍隊中也並不會例外。

  實際調動時，因為太久沒有這樣大規模的行動了，在缺乏經驗之下著實是出了不少奇奇怪怪的問題，

  雖然因為預留的時間比較充足，最終還是沒有延誤命令的時機，

  但這些因為出師不利、感覺十分丟臉的年輕人也越發希望在接下來的正式接敵中證明自己。

  璃月港的最高處，玉京台之上。

  三位氣質獨特，卻仿佛沒什麼存在感的年輕人正站在圍欄的邊緣俯視著下方的璃月港。

  在這個千岩軍前所未有大規模調動、整個璃月的氛圍都有些緊張的時間段，

  在須彌完美達成了預定目標，回返璃月港的神明三人組，關心的事情顯然與其他民眾有所不同。

  當那些常年駐紮在各地軍營之中的士兵出發之後，

  站在三人最右邊的林楓也收回自己的視線，側頭望向身旁的鐘離，開口說道：

  「.我看除了因為太久沒經歷過大規模戰役，調動起來稍微有些滯澀之外，總體來說應該也沒什麼大問題，

  這情況貌似比老爺子你之前預想過的要好上不少？」

  ——雖然提瓦特上的璃月並不能直接對標中國古代，軍隊之間的通訊也有著諸如方士法器一類的奇妙道具，

  但林楓看著這人手一把長槍、跟古裝片演員一樣的隊伍，

  卻有著如同近代軍隊一般的調動速度與精細操作時，依舊有一種十分嚴重的錯位感。

  這就是提瓦特科技嗎？誤導性著實是一等一的強

  聯想到楓丹那邊一副未來科技一樣的發條人偶和銃槍，再看看璃月這邊穿皮甲拿長槍的「古董式軍隊」。

  要不是林楓能注意到隊伍里那些精密的陣盤和法器、以及隨軍前行的秘傳方士和部分人員那明顯不正常的身體素質，

  搞不好還真就會一眼認為是雷射劍打原始人，然後錯判對方的實力。

  在林楓有些新奇的觀察著這支或許能在最大幅度上，展現提瓦特和現實不同之處的軍隊時，

  一旁的鐘離聞言之後，也是點點頭開口說道：

  「.正如小友所言。」

  「與我先前的預期不同，這支生於和平年代的千岩軍，

  雖然仍有諸多不足之處，但的確依舊稱得上是一支合格的軍隊。」

  「我從一開始就並未苛求如今的他們，還能像千年前的千岩團那般可以參與進魔神間的交戰，

  那般殘酷的訓練與選拔，是民眾掙扎於戰爭與死亡之間的無奈之舉。」

  稍微停頓了一下，

  似乎是回想起了千年之前的慘烈戰爭，

  鍾離抬手在空中一揮，一把折斷的長槍就出現在了三人面前，

  ——槍尖漆黑，槍身的頂端繞有一隻雕飾簡約卻又不失神韻的盤龍，整體材質極其堅硬沉重，

  正是曾列裝於千岩團之中的千岩長槍。

  指了指這雖然折斷卻仍然隱隱散發出螢光的長槍，

  這位曾於十數位魔神之中拼殺出來的古老神明也開口介紹道：

  「——這是數千年前一位千岩團戰士曾使用過的武器，它因為刺入了巨獸的身體之中而被巨力折斷，直至殺死對方後才被我取下。」

  「如今，即便當下的千岩軍之中已經很少有人能夠揮舞這般沉重的長槍，

  但讓我感到欣慰的是，他們並未遺忘先輩們的意志，仍舊有著足以與槍尖磐石共鳴的信念。」

  「只要這樣寶貴的意志沒有失去，那在將來的某一天，他們或許依舊擁有著抗衡神明的可能。」

  雖然手中的是一把斷槍，但當鍾離拿出它時卻露出了些許懷念的神色，

  而當林楓感知到這把槍中銘刻的符文後，也終於知曉了為何古代的千岩團可以在眾志成城之下擁有抵抗魔神的實力了。

  ——這東西除去槍尖是利用老爺子權柄所化的岩石鑄造之外，最大的特別之處就是這名為「同心」的特殊效果了。

  這把蘊含著些許魔神之力的制式武器，功能十分簡單：

  ——聯結使用者的精神，使彼此的信念產生共鳴，使用者的數量越多、相同的信念越堅定，也就可以爆發出越強大的力量，

  總的來說，算是一種將「信念」之力實質化，然後加持在士兵自身之上的方法，倒是與如今七執政可以依靠民眾信仰變強的形式有些相似。

  即便只是一把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長槍，但在林楓看來這卻是一種開拓性的創舉，

  是一種雖然要求更高、卻與須彌虛空體系統合人智效果相近的使用方式。

  ——只不過前者是匯集人民的智慧來媲美神之智慧，後者是匯集戰士的力量來對抗魔神之力。

  似乎是為了方便林楓理解自己所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

  一旁的鐘離不僅展示了這把千岩長槍，還同時引動了如今千岩軍上方那凝結著的信念與槍中的力量共鳴，令其上的螢光更加明亮了幾分。

  「嗡——」

  隨著一陣似有似無的輕響，

  當發現面前這平凡無奇的長槍，竟然如同有自主意識一般的微微震鳴起來之後，

  一時間，

  即便是已經習慣了須彌此前那種科技發展靠考古的奇特現象，

  但林楓看著面前這形態復古、技術超前的武器，還是忍不住感嘆道：

  「.不得不說，這可真是天才一般的設計。」

  「即便是在如今的七國之上，也少有能夠像這樣將信念與意志的力量，發揮到如此地步的技術。」

  「.這樣看來，天上的那位設計出如同『神之眼』這般複雜的系統，

  如此重視『人』的可能性，倒也的確是不無道理的。」

  見識到了面前這樣的技術之後，

  林楓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地脈之中奔涌的那無數記憶，還有高懸於天的「命星」，

  作為整個提瓦特上最為龐大的，情感、記憶乃至命運的沉澱，

  這複雜系統中歷經數千年時光積蓄下來的底蘊，

  或許在天理的計劃之中，還有著某種至關重要的作用也說不定。

  「.」

  微微沉默了一下，

  鍾離望向天上這輪千年未曾更易、也曾照耀在那些甘願赴死戰士身上的太陽，有些沉重的說道：

  「.積少成多、聚沙成塔，或許付出足夠大的代價與足夠漫長時間的積累，人類也足以真正具備與魔神抗衡的能力。」

  「但再怎麼強大的力量也無法掩蓋個體的脆弱，

  民眾的生命也難以作為籌碼去交換天平另一端的神明。」

  「.這樣的「自願的犧牲」對當時的璃月而言終究也還是無奈之舉。」

  話音落下，

  低頭望向如今這建立在無數犧牲之下的繁華港城，

  這位記憶十分出色，曾經明言不會忘記每個人每件事的古老神明，

  也難得的展露出了幾分符合他這漫長生命的滄桑之感。

  「.」

  「咳咳，說起來，朋友你不是要去抓龍蜥嗎？需要我幫忙嗎？」

  似乎是對這樣的情況十分熟悉，

  已經認識鍾離兩千多年的溫迪，在發現自己這位老朋友又陷入回憶帶來的傷感之中後，

  直接從左側繞了過來，拍了拍林楓的肩膀，熟練的轉移話題，試圖身旁老爺子的情緒。

  「.」

  「…多謝關心，但這次情況特殊，應該不用我自己再過去一隻只的抓了。」

  「——老爺子之前應該也通知過那些千岩軍，他們這次的行動或許會遇見一群獨特的『幫手』。」

  能夠感受到鍾離身上那股沉重的氛圍，

  林楓也是輕咳兩聲，乾脆的配合溫迪轉移話題道。

  「幫手？」

  溫迪有些疑惑。

  稍微想了想此前的經歷，他提問道：

  「你是指之前在須彌看見的那些被稱為『蘭那羅』的小傢伙嗎？」

  「.但是在我的印象里，它們好像是一種善良但是膽小的草木精靈吧？

  你確定它們能夠將所有的龍蜥都抓過來？」

  溫迪自然是知道須彌那邊存在著這樣一種奇特生命的，

  但是林楓竟然說這些看起來沒什麼威脅的小傢伙，能把所有的龍蜥都抓回來，他還是有些不相信。

  「.說實話，其實我也不太確定他們這次的表現會怎麼樣，

  畢竟同時調動數百隻蘭那羅來璃月抓龍蜥這種事，之前估計也不會有人嘗試過」

  看著身邊溫迪那副質疑的樣子，

  即便是清楚那群蘭納羅如今的力量已經完全足夠、不大可能翻車的林楓，

  也還是有些擔心這幾百隻小傢伙會不會在璃月給自己整出什麼花活來。

  ——也就是自己現在找起來十分方便，在地圖上掃兩圈就行，

  不然這種數量的蘭那羅要是在遊戲裡跑丟了，那可當真是想想就讓人頭疼。

  「.總的來說，我覺得以力量的適配性來看，

  讓蘭那羅來幫忙，

  的確是一種十分適合在不殺死對方情況下制服目標的選擇，而且它們的力量其實也完全足夠完成這次的任務。」

  「——而且難得有這樣一次規模比較大的行動，我覺得也該讓那群小傢伙們出來習慣習慣了，

  就算是真出了什麼問題，有我作為保底，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嚴重的影響」

  因為林楓一直以來都儘可能的秉持著收益最大化的做法，

  所以自從有了蘭納羅作為眷屬之後，

  凡是有什麼價值很高的大場面，基本都沒有落下它們，都在各種角落裡安排了這樣一群捲心菜觀光團。

  再加上他自己的搞事能力著實不弱，

  就這短短的一小段時間裡，蘭那羅們獲得的有價值的記憶，估計比過去五百年加起來都多。

  再加上死域化身被消滅之後，許久以前就已經達到了標準神明眷屬強度的蘭穆護昆達，

  也時常能有空閒時間，在帶孩子之餘前去教導那些小傢伙們對於力量的使用，強化這群小捲心菜的自保能力。

  一來二去之下，即便還有不少蘭那羅尚處在幼年期，

  但這些在原劇情中損失嚴重、基本只能作為吉祥物的小傢伙們，真正的力量實際上已經到達了一個相當強的程度。

  ——且不說等級高達九十以上的初代蘭那羅蘭穆護昆達，和之前就在璃月晃悠的蘭羅摩三人組，

  即便是剩下的那些觀光團，

  真要是被逼急了，把它們那些關於神明、死域、草之龍、古龍大權之類的記憶一燒，也足夠一般的存在喝上一壺。

  於是，

  難得趕上了一次這麼好的機會，

  眼看著就連鍾離都把千岩軍拉出來練兵了，

  覺得總不能什麼事情都親自跑腿的林楓，

  也就把自家那些常年窩在桓那蘭那裡的捲心菜給挪出來了。

  ——帝君都練兵了，我練練捲心菜也不過分吧？

  搖了搖頭，

  深知這群小傢伙們習性的林楓將注意力從思考中移開，

  越想越覺得現在的事情，就像是讓自家的上百隻哈士奇在少數幾個靠譜的領導者帶領下，去執行什麼機密任務，

  本身也有些擔心現場狀況的他，注意到身旁溫迪那副感興趣的樣子後，

  乾脆搖了搖頭，

  隨手調集起了南天門區域的草元素，

  通過一種近似於夢境投影的方式，將現場的場景實時轉播到了這臨時建立的三人小組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