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玉京台上的煙緋 瑤瑤與萍姥姥
吃虎岩西側，通往碼頭的街道。
林楓在聽見帝君的委託後，一看到鍾離那副悵然若失的表情，
在短短的回憶之後，也是知曉了自己這一趟究竟要去見誰。
——正是香菱的師傅，人稱六星戰神，
在劇情里以一手「萍姥姥衝擊波」給玩家留下了深刻印象的「歌塵浪市真君」。
而在遊戲中了解過相關劇情的林楓，自然知曉這『滌塵鈴』上的故事相當的曲折，
這件既能自動編曲，又能演奏的鈴鐺，
不僅和魔神戰爭時期「歌塵浪市真君」與魔神「歸終」二人之間的一樁往事有關，
在故人逝去後，更是牽扯到了帝君一些不太願意提及的回憶。
因此，林楓在聽到這個請求後，並沒有開口詢問為什麼要讓自己過去，
而是在簡單詢問了保管者現在所處的地點後，
就帶著肩上的小白，與前去採購須彌材料的鐘離分頭行動了起來。
玉京台東北角，月海亭前的圓形平台。
在平台的西側花壇邊緣，
一張長條形的棕色木質長桌，從不知道多少年前起，就一直像如今這樣，被安放在了這寸土寸金的廣場周邊。
這長桌上鋪著一條米白色的墊布，其上擺著一個精緻的茶壺與四個青瓷茶杯，
自清晨至傍晚，雖然全天之中，大多數時間只有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婆婆守在桌前，
也不擺弄桌上的茶壺與茶杯，只是獨自賞著那些常年不敗的霓裳花與琉璃百合。
可即便如此，桌面上那些無人觸碰的茶杯中，卻也一直都神奇的盈滿著清透的茶水，
不僅茶香終日不散，在這冬日裡，還有縷縷白色的煙氣不間斷的從茶杯上升騰而起、晝夜不息。
但即便這樣的一幅奇景就出現在眼前，來來往往的富商政要們卻似乎完全注意不到一般，
——不僅不會向這個白髮蒼蒼的老婆婆投去好奇的目光，
就連在人潮擁擠時，也總是會下意識的從長桌旁避讓過去。
一來二去之下，這喧鬧繁華的市井之中倒是難得的出現了一方僻靜的淨土。
但無論是怎麼樣的地界，始終都會有著被它認可的來客。
像是此時此刻，這往日裡只有一個老婆婆孤零零站著的長桌前方，就又出現了另外兩位少女的身影。
只見一高一矮、一紅一綠的兩位小姑娘，結伴從遠處走向了這個會被常人下意識忽略的角落之中。
明明還沒走到近前，站在前方的那位紅髮少女就揮了揮手，笑著打招呼道：
「姥姥，我帶著瑤瑤回來啦。」
「一段時間沒見，姥姥你最近過得怎麼樣，瑤瑤回家的日子裡，有沒有感覺寂寞呢？」
還沒等老婆婆回話，一旁那位年幼的棕發少女，就晃著腦袋上的兩個鈴鐺，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在跑到了面前之後才開口說道：
「師父，瑤瑤從家裡回來了~」
「這段時間沒見，瑤瑤有在好好做功課哦。」
「師父你的身體怎麼樣，有好好吃飯嗎？餓不餓？就這樣站在這裡冷不冷？要不要戴上瑤瑤的帽子和圍巾？」
瑤瑤一邊叮囑師父要注意飲食和保暖，
一邊從自己身後滿滿當當的竹筐里掏出了一頂帽子和圍巾，沒等對方拒絕，就親自動手幫萍姥姥圍了起來。
萍姥姥：「.」
雖然對於仙人來說，頭疼腦熱的情況幾乎不會出現，但望著這個明明還十分年幼，卻跟自己孫女一樣有些過分關心自己的小傢伙，
萍姥姥還是笑了笑，開口說道：
「好好好，讓瑤瑤擔心了是師父不好，師父這就戴上。」
搖了搖頭，萍姥姥從面前的孩子手中接過一件毛茸茸的外套，在小傢伙幫忙穿戴好的圍巾和帽子之外，又增添了一道保暖措施。
在瑤瑤終於安心了下來之後，喜笑顏開的萍姥姥見煙緋也已經走到了近前，又開口說道：
「煙緋，你這孩子是又放假了嗎？唉，你說你這孩子，放假了也不好好休息一下，倒是喜歡天天往姥姥這邊跑.」
「姥姥的年紀還沒大到走不動路的地步，年輕人還是多把時間花在自己身上就好，都浪費在我這個老婆子這裡算是怎麼一回事呢？」
「哪裡哪裡，這怎麼能算浪費時間呢？」
「——整個璃月港里，我可是最喜歡聽姥姥你講的故事了。」
「.像海里的龍宮、雲上的仙府、湖水下的寶藏.姥姥你懂的東西，在我看來，就算是我家的老爹也比不上呢！」
煙緋搖了搖頭，腦袋旁的兩隻可愛的小角，也隨著動作微微晃了晃。
見面前的老人家的心情明顯不錯，煙緋又接著開口說道：
「——而且這次我來找姥姥，除了把瑤瑤送回來之外，可是還有正事的。」
「——這次請仙典儀上要接待的那位須彌神明，我和瑤瑤可是好奇的很呢，姥姥你有什麼關於這位神明的信息嗎？」
一想到最近這兩天七星向民間公布的帝君神諭，
因為從事律法工作，對於帝君這數百年來越發沉寂的情況十分清楚的她，
就非常好奇這位異國的神明究竟有著怎樣的魔力，竟然能夠讓遠離璃月政治中心數百年的帝君，打破原有的治國方略，
終止逐漸從國家政務中抽身的計劃，選擇重新回到世人的眼中。
而萍姥姥聽見煙緋的話後，對面前這個好奇心滿滿的小傢伙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也是毫不奇怪，
但和以往那樣仿佛什麼都懂的情況不同，這次的她只是微微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雖然姥姥也很想和你談一談這位異國的神明，但除去這位神明和帝君一見如故、相逢恨晚外，
姥姥知道的東西也並不比你們這些小傢伙多到哪裡去.」
「——不過。至少有一點姥姥可以確定。」
「——那就是這位神明和帝君一樣，都是一個愛民如子的賢人，
他在帝君的邀請之下到來，對於璃月來說一定不會是什麼壞事。」
想到先前悄悄來到璃月港晃悠的那兩個老朋友透露出的消息，
對於須彌那邊發生的事也稍有了解的她，面對滿臉疑惑的煙緋，笑著說出了自己的結論。
不等這位好奇的晚輩繼續追問，萍姥姥又接著開口說道：
「我知曉你這孩子向來喜歡刨根問底，對姥姥這樣的回答肯定不會滿意.」
「——但在之後的日子裡，說不定你會有機會親自見到這位神明，
等你用自己的雙眼得到了真正的結論後，到了那個時候，說不定姥姥還要反過來問你和瑤瑤呢。」
「.」
「好了，咱們祖孫他的敘舊就先停一停吧，——有客人要來了。」
原本還打算繼續多問兩句的煙緋，在聽到這句話之後也就熄了刨根問底的心思，和身旁的瑤瑤一同扭頭，看向了二人的身後。
——而這一回頭，她們兩個才發現，一位衣著精美、相貌俊秀的黑髮少年，居然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悄然的靠近到了一個十分接近的位置。
好歹也是個仙人、五感比起常人來說要敏銳上不少的她，
居然在對方那如同和自然融為一體的和諧狀態下，完全沒有獲得任何的預警信息。
——這要是在野外，如果有這樣的一位敵人從身後摸過來，那搞不好自己完全沒有任何反應的機會，就會被人家打暈帶走了。
一想到自己先前曾經處理過的一些惡性綁架案件，煙緋打了一個激靈，
決定回頭就按老爹留下來的法門，好好努力練習一下自己的感知能力，絕對不能讓這樣的情況再出現了！
但與煙緋對自己先前偷懶不想練習仙術的反思不同，
瑤瑤在回頭見到這位一看就讓人覺得親近的哥哥之後，
反而十分開心的招了招手，跑過去笑著招呼道：
「哥哥好。您也是來看師父的嗎？我的名字叫瑤瑤。瑤瑤有禮了。」
小姑娘微微鞠了一躬，從身後的竹筐里拿出了一個包裹，
打開後，裡面是一些還冒著熱氣的米糕，瑤瑤將包裹向前遞去，接著說道：
「哥哥您冷嗎？我這裡還有一些熱騰騰的點心在包里，您要不要分上一點？這是家父家母做的哦，瑤瑤一直有注意保溫，非常好吃的~」
「.」
林楓：「.」好一個有禮貌加自來熟的小姑娘，怎麼有一種在家裡被長輩噓寒問暖的感覺。
見面前這位棕發小姑娘那滿臉期待、希望他收下的表情，
雖然不清楚這個大概率是『瑤瑤』的小姑娘，為什麼會在一見面時就這麼熱情，
但感受到對方那份發自內心的純淨善意，林楓還是伸手拿了一塊糕點，在小姑娘的注視下咬了一口後，才開口說道：
「很好吃，謝謝。」
見對方那金紅色的眼瞳中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後，他才又望向了前方那位白髮蒼蒼的老婆婆，開口提起了自己來此的目的：
「——我的確是受人委託，替對方前來玉京台尋一位名叫『萍姥姥』的舊友，前來暫借「滌塵鈴」一用。」
「——不知婆婆你現在是否方便呢？」
對他的到來似乎早有預料的萍姥姥，聞言笑了笑，開口說道：
「呵呵，老婆子我整天都在這裡干站著，也沒什麼活計要做，這哪能有什麼不方便的呢？」
「只是竟然要讓客人你親自來找老婆子我借「滌塵鈴」，自己籌辦請仙典儀」
「這種不像話的事，其實還是我們這些做東道主的，要給你賠個不是才行。」
一想到這場請仙典儀的接待對象，竟然要自己準備歡迎自己的儀式，
即便是平日裡有些隨性的萍姥姥，也覺得現在這任年輕人做事也太不講究了。
在老友中已經得知了這位少年身份的她，並沒有什麼「考驗一番」的想法，
而是乾脆的從衣袍之中取出了一個造型古樸、綴有四道金環的金棕色鈴鐺，遙遙地讓其飄了過來。
鈴鐺的清脆聲音在玉京台上迴響，一時之間似乎就連空氣中的塵埃都被驅逐出去了一般。
並沒有對這超乎尋常的一幕感到意外，林楓伸手接過了綴有一道白色拖尾的華麗鈴鐺。
在拿穩後，微微抱拳，對面前這位十分乾脆的前輩還了一禮，開口說道：
「反正我在這段時日裡也沒有什麼事情要忙，在跑腿的同時聽一聽這璃月的故事，其實也還算得上有趣.」
「——此番借鈴之事，就謝過婆婆了，在用過之後，我定會前來歸還。」
知曉這鈴鐺作為舊友的遺留，對於萍姥姥的重要意義，林楓十分鄭重的保證了在祭典之後會將其完好還來。
「呵呵，這鈴鐺雖然是個老物件了，但其實也沒那麼容易損壞，反而結實的很，客人你放心使用便可。」
「——只是可惜我那位老朋友的記性實在是太好了，要是親眼見到這個鈴鐺，估計又會讓他想起一些不開心的事吧」
「——還望客人幫忙勸導一番、莫要讓他沉浸在過往的那些瑣事之中才是。」
萍姥姥聞言只是搖了搖頭，
作為在璃月建立之前就已經存世已久的仙人，她自然清楚自己那位平日裡總是一副淡然神色的老朋友，
在面對許多事情時，也依舊會如同常人那樣感到悲傷與遺憾，其實完全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風輕雲淡。
所以在借出鈴鐺的時候，她也特意對這位能以平等身份和帝君對話的客人，提出了屬於自己的請求。
「.」
「.自無不可，即便以朋友身份而言，這也是我應該做的，婆婆還請放心。」
「——只是現如今的時間實在是不寬裕，不然我還挺想留在這裡與各位談一些家常瑣事.」
「——如今卻是只能下次再說了。」
想到萍姥姥手中那在自己穿越以後，就一直心心念念的塵歌壺，
林楓為自己現在沒空進去逛上兩圈、研究研究具體的構造而深感遺憾，
只能開口約定個時間，打算下次再來學習一下這璃月獨步於整個提瓦特的『洞天』之法。
「啊？哥哥要走了嗎？那帶上瑤瑤的禮物吧。」
「下次再見哦~」
一身綠衣的小姑娘見自家師父和這位哥哥談完了話以後，
自認為東道主的她，在林楓離開前，又將另一包點心熱情的塞到了他的手裡，作為餞別禮。
對於這樣懂事的小姑娘實在是討厭不起來的林楓，在走之前摸了摸小傢伙的頭，
從自己的儲物空間裡找出了幾顆品質極佳的白玉蘿蔔，作為回禮送給了一臉驚喜的瑤瑤。
向煙緋、萍姥姥和瑤瑤揮了揮手，約定了下次再見的時間。
終於做好了一切關於請仙典儀準備的林楓，
帶著這由歸終發明的滌塵鈴，前往了儀式的最終會場，
打算在將其送過去後，就專心準備一下自己在明天請仙典儀上的那次登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