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內千代田區,JR秋葉原車站附近的居民樓里,
男人站在窗戶前,俯視著著下方來往的人群,深色的太陽鏡遮蔽了他的眸子,但無法遮蔽他那冰冷理智的氣息。🎉✌ 69𝐒ʰⓤⓍ.ⓒόM 👣♔Google搜索閱讀他看著往來的人群,仿佛是地上的螞蟻一樣,即便倒上熱水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他又是那麼的貪婪,想要將眼前的一切都烙印在自己的記憶里,身為盲人的他能真切的看到這個世界,這是連魔術都無法做到的事情,除非奇蹟的出現。
而現在,這個奇蹟就在眼前的這座城市中,只要擊敗其餘的六人六騎,自然就會顯現。
男人的名字叫做奈傑爾·賽沃德,是一名來自於時鐘塔的魔術師,距離那終極的榮譽,也就是封印指定也不過咫尺之遙。
他清楚自己的壽命已然無多,利用自己的起源【執著】的特性而構建的獨有魔術,甚至可以製造出可以支配人類情感的靈藥,即便在早已經消失的神代,也是了不起的成就,更何況在神秘逐漸消退的現代。
但命運的禮物從來都是有代價的,他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他的研究成果也不會被下一代繼承。
準確的說奈傑爾並沒有才能可以繼承自己研究的子嗣,他的魔術迴路與魔術刻印也沒有任何一個族人可以承載,畢竟他所研究的是他人所不能成之物。
不過奈傑爾並沒有放棄,他的左肩還有著三劃來自於大聖杯的令咒,雖然他並不相信聖堂教會那千篇一律的一面之辭,但奈傑爾的心中依舊抱有藉助聖杯抵達根源的可能。
根據協定,在參加聖杯戰爭期間,時鐘塔無法對他出手,也因此他得到了來自不易的時間來繼續自己的研究。
奈傑爾相信支配人的既是情感,他研究得來的技術無異於掌控人的命運,最終一定會抵達那龐大的命運之渦,世界的源頭與終焉,完成魔術師的大願。
可這不是諷刺至極的事情嗎,被批判為【心裡支配者】的他除了執著之外便沒有任何感情了,只能像機械一樣計算著,預測著自己何時能抵達那命運之渦。
如果真的能抵達那裡的話,他也感覺不到絲毫的喜悅,這還真是讓人感到滑稽不是嗎?
………
「御主,我回來了。」
解除了靈體化,Lancer出現在了門前,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態度亦是那般恭敬。
「結盟的事情怎麼樣?」
奈傑爾轉過身來,他的影子被夕陽拉的很長,將Lancer高挑的身軀覆蓋在其中。
Lancer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她可以確定眼前的男人無疑是人類,但這麼久的相處卻無法感受到他的任何情感,即便是在曾經的神代也未見過。
他真的是人類嗎?真的應該把他當作是人類嗎?
Lancer不知道,只感覺到毛骨悚然。
「Berserker與Archer決定進攻玲瓏館家,遵從御主的命令,我也加入其中。」
她低垂眼帘,不再去想這些,只是履行著自己的職責。
「玲瓏館家……」
奈傑爾坐在了真皮沙發上,這是整層唯一的家具,他交疊著修長的雙腿,專注地凝神謀慮。
「我明白了,那麼,你感覺如何?Lancer。」
深色的太陽鏡下,看不見那雙眸子。
短暫的沉默,
「既然這樣的話,我會使用令咒的。」
沒有半分溫度的話語,根本沒有諮詢Lancer是否同意,只是傲慢的單一方面決定了。
「是,遵從御主您的心意。」
「呵,我開玩笑的。」
【聽起來根本是不像玩笑話。】
「那麼,再認真的問你一次,靈藥有沒有生效。」
Lancer眼帘低垂,無聲的頷首。
「是。」
「那就好,這樣你的寶具應該能發揮最大的威力了。」
「是。」
內心的火焰正在緩緩燃燒,雖然只是小火苗,但這火焰終究會燒毀整個世界,將萬物化為灰燼。
「你先退下去吧,在那之前,去好好醞釀你的感情。」
Lancer微微點頭,如一具精美的人偶,機械般的離開了這處房間。
………
她來到了天台上,眼前是遮天蔽日的鋼鐵森林,長長的秀髮迎著海風搖曳。
不成肉體的四肢、肌膚、面孔、髮絲、軀體皆是以太構成;不成大地的立足處亦為新時代的瀝青鋪設而成的柏油馬路。
呼吸的是被化學物質污染的大地,視野所見是污濁的海洋,眼中是覆蓋秋葉原巷道的灰色天空。
這是遠不同於神代的世界,如果足以看清一切的父神看到這一切,又會作何感想呢?
她忽然恍惚了起來,似乎又回到了過去的歲月,聽著父神的諄諄教導,不過很快她就反應了過來。
——神代早已經離去,現在已經是公元一九九一年的現代,怎麼還能聽到父神的話啊。
所幸在這個時代,在這個名為【聖杯戰爭】的儀式中還能見到真正的英雄。
所謂英雄,是堪受時而洶湧的憎惡和嫉妒,懲治惡逆、弘揚真善的希望之勇士。
上溯至神代,英雄們就已然遍布。已然奮戰其中,神秘尚存的時代為其終結,古老的幻想遭其背離,而即便傳揚智慧的文明得以發展,仍有浩繁的英雄明如燈火,繼而黯淡。
每一個時代都是如此,就像一個個殘酷的輪迴。
而這樣的英雄,她已見過太多。
………
「大神啊。」
Lancer嘴唇翕動,喃喃自語道,「冠以永劫的詛咒之名,降下祝福的父啊。
星霜履移,而世界常在,而奮戰的勇士常在。
如若悲劇地抱憾而終,去往那非你所有的大殿,去往那英靈之座中被銘刻。
縱使如此,他們也仍踏在正確的道路上,縱使走上那並非大釜的聖杯指引的道路,註定彼此廝殺的而今,也是一樣。
父啊,
正因我是你的女兒,本以人類之身落魄死去的這副身軀,這具靈魂,而今也是否還留存著,吸引那些光輝英雄的機能呢?」
她的眼神愈發的空曠,心底的火焰升騰起來,分明這裡沒有摯愛的身影,但是愛意依舊充斥在這具身體中。
「此即是,我失去女武神資格的理由,也是成為叫做【布倫希爾德】的女人的理由吧?」
沒有人回答她,只有呼嘯的海風在撫摸她的秀髮,遠方的夕陽失去了最後的一縷光芒,密布的陰雲遮蔽了天空。
她伸出手,感受著掌心的濕潤。
「下雨了啊……」
一九九一年的第一場雨,就這樣悄然來到了東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