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林明婧就後悔了。
這問的是什麼爛問題啊,她一定是被污染區的能量暴動影響了腦子,圓圓不過是問了幾個關於機甲的問題,她怎麼就聯想到許叢均的機甲上,還當著人的面問出來了。
他一開始那副快掛了的樣子明顯就是受了重傷,還有第一次見面時破破爛爛的作戰服,一看就是死裡逃生,那他的機甲肯定受損了,就算機甲沒問題,他的精神力受損是板上釘釘的,估計也沒法喚醒S級機甲。
她的問題不是往人傷口上撒鹽嗎?
救命啊,讓時光倒流吧,她一定要回去拍醒突然降智的那個她。
看著對面女孩臉上的神色變幻,眼睛裡的愧疚和懊惱藏都藏不住。
許叢均笑了笑說:「是啊,天歸現在還在沉睡,等待我的精神力再次喚醒祂。」
之前他以為自己再也沒能力喚醒天歸了,祂被自己連累,將永遠長眠不醒。可現在,許叢均看了看對面聽見他的話放鬆下來的女孩,他覺得有希望讓天歸再次出現。
林明婧感覺他沒生氣,雖然聯邦之星絕大多數情況下說什麼都是不緊不慢一臉平靜的樣子,但好歹兩人現在算是字面意義上的生死之交了,她還是能從他這種另類面癱+語言障礙的雙重考驗下察覺到他一絲絲外泄的情緒。
不止沒什麼傷心、生氣或頹廢的負面情緒,居然還有點點充滿希望的樣子,不愧是聯邦之星啊,這堅如磐石的心態。既然這樣那她就不客氣啦!
林明婧:「那祂在哪裡?現在怎麼樣了?你什麼時候能喚醒祂?」
三連問並乖巧等答案.jpg。
林明婧從原身記憶里知道聯邦唯一一台的S級機甲天命,衍生出了自主意識能自主修復,自主學習,是真正意義上的神級可成長型機甲。這是什麼屬性,小說和網遊裡面的頂級屬性啊!!!
看過齊柏的機甲之後她早就被這種科技點滿級才可能出現的未來感十足的,安全感爆表的,殺傷性極強的戰爭機器征服了。今天圓圓問了她幾個機甲相關的問題,她一下就想起了天命,聯邦唯一啊!
擱遊戲裡,就是全服唯一的神器,實在是戳中她收集癖的點了,雖然她註定無法擁有,本來也沒機會遠觀,可誰讓命運這麼神奇呢?
現在,近觀的機會就擺在她面前,她實在沒忍住。
就算現在不能實現近觀的願望,她今天也要把這個機會變現,死纏爛打也要讓許叢均許下近觀的承諾。
許叢均帶著一絲笑意拉開作戰服的領子……
幹什麼?!
林明婧盯著對面的許叢均心裡一驚。
許叢均好似沒注意到對面女孩的變化,修長的手指勾出一把機甲秘鑰。
看著秘鑰黯淡的樣子,他情緒不可控制地低落幾分,原本這把秘鑰應該閃爍著璀璨的金色光芒,他還記得自己初次喚醒天歸的時候,祂說的第一句話:「我能變個顏色嗎?金色好看,又閃又亮。」
祂那麼在意自己秘鑰的樣子,現在恐怕在難過吧。
許叢均的聲音裡帶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沉悶低聲回道:「祂在這裡。」
林明婧雖然只見過一把機甲秘鑰,可她眼尖地看見齊柏的機甲秘鑰上有一小塊波光閃閃的能量寶石鑲在中間。喚醒機甲的時候會散發出一陣璀璨的淡藍色光芒。
唯一的S級機甲秘鑰,不應該是這樣灰暗的樣子,而且許叢均的語氣……
林明婧認真說:「祂亮起來的時候一定很漂亮。」
許叢均笑了:「天歸如果聽見了一定會很高興。祂喜歡別人夸祂的秘鑰漂亮。」
「呵呵,是嗎?」林明婧火速轉移話題,「你覺得季家人什麼時候會來找我?我現在就想有大量的淨化試劑,我想種田,我要賺錢!」
「還早呢,齊家和季家一定會確定好利益分配的問題後才會來找你,兩家還有的拉扯呢。」許叢均配合地跳過話題,把機甲秘鑰重新收好。
林明婧:「真是傲慢啊。」
許叢均不走心地回:「加油啊,老闆,我需要休息了。」
「啊,好的。」忘了他還是個病號。
交談的兩人都沒注意到,在許叢均把秘鑰收回去的一瞬間,上面的能量寶石有微光閃過。
——
季家。
季蕊在客廳里轉來轉去,溫柔可親的母親果然是限時出現的,她的好媽媽又雙叒叕不回她的消息了!
季父看著頭疼,溫聲勸道:「蕊蕊,別轉了。爸爸給你榨果汁了,還有新鮮的草莓,你坐下來吃一點吧,要好好補補身體。」
季蕊:「爸,我現在不想吃。我媽又不理我了,之前抱著我安慰我的媽媽一定是幻覺。」
「好啊,一回來就聽見你在編排我。」剛剛進門的孟之卉出聲。
「媽,你終於回來啦。」季蕊趕緊狗腿地上前噓寒問暖,「您喝杯果汁,吃點草莓,可新鮮了。」
被擠在一邊的季父只能沉默。
稍稍裝了裝樣子嚇唬女兒,可孟之卉到底心疼,很快開口回道:「好了,好了,快坐下。知道你想問什麼,沒什麼大問題,就是要跟齊家再掰扯掰扯,你媽我擅長的不就是這個嘛。一定會為你的好朋友爭取到足夠的利益的,你放心好了。」
「謝謝媽媽,我就知道沒問題,我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季蕊親熱地挽著孟之卉撒嬌。
孟之卉點點季蕊:「你啊你。」
聲音里滿是寵溺,母女倆親親熱熱其樂融融。
只能在一邊干看著的季父,有一個名字突然很適合自己:季多餘。
——
齊家。
齊梓面色灰敗地從密室出來,她失敗了。
一直等在外面的齊叔看清她臉上失魂落魄的表情,眉間的皺紋好像都深了幾分。他只說了一句話:「等等再出去,你還是齊家少校,還是齊指揮官。」
話畢,齊叔起身離開,把空間留給齊梓。
齊梓第一次沒有回應齊叔的話,她看著齊叔離開,什麼動作也沒有,直直站在原地。
很久很久,她才喃喃出聲:「少校?是啊,我恐怕要當很久很久的少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