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淵界域的宇宙底色是漆黑的。

  但又有五顏六色的光點綴著虛無。

  那是道化怪物與道化輻射所發出的光。

  看似煊赫華麗，實則殺機暗藏。

  但在七位超品的保護之下，大部分阻礙都不是阻礙，惟有仙尊境的道化怪物，方能算是前行路途上的攔路虎。

  向道化輻射的源頭前行一日後，忽有道果之力閃過。

  然而未等陸銘觀察到這道果之力的性質與效果，也未看到遠方仙尊境道化怪物的容貌，八席已經脫離了隊伍，主動上前迎敵。

  一行十六人繼續向前，交戰處泛起呼嘯的道果與界限之力，在虛無中掀起陣陣浪潮。

  而自那之後，八席便再未返回。

  前行三日後，又有道果之力波動而起，七席主動迎上，同樣脫離了大部隊。

  而前方，道化之力的濃度越發高漲，使得仙尊境道化怪物出現的頻率開始提高。

  又是五日後，六席五席四席接連脫隊，只餘二席三席仍舊與敢死隊同行。

  就在此日，隨著二席帶領眾人繞過兩頭交合在一起的仙尊境道化怪物後，一顆五彩斑斕的神秘之物終於映入眾人眼帘。

  此即是道化原點！

  ……

  真實的道化原點並不奇特，外形甚至有些平庸。

  它呈球狀，比恆星稍大一些，五彩流光環繞在道化原點外側，不斷向外散發著光熱與輻射。

  看上去這東西仿佛只是一顆色澤詭異的恆星，肉眼觀測並無任何奇異之處。

  只是前所未見的道化輻射從其外表激盪開來，彰顯此物不凡。

  在抵達之前，二席已經提醒過大家，千萬不要以感知詳細觀察此物，大家聽令照做，故而此刻並未出現什麼波折。

  而這一刻，時宇終於開口，講述起了禁止外放感知的緣由。

  「之前咱們對道化原點有過一次探索，而結果是三位仙尊兩位超品四死一傷。」

  說到這兒，時宇長嘆一聲：「他們甚至未能進入道化原點，當感知看到道化原點的一剎那，三位仙尊就已經被污染變成了道化怪物，兩位超品亦是身受重創感知錯亂，一人死在了同僚所變的道化怪物手中，一人亡命逃竄方才返回了安全區，卻也在不久之後重傷隕亡。」

  時宇稍稍一頓，看向了十位敢死隊。

  「我說這些的意思，是想告訴大家，進入了道化原點之後，一切情報統統都是未知的，在裡面會遇到什麼危險，這些都沒有先例，也沒有預案。」

  「此行危險程度堪稱九死一生，在下在此，也只能望諸位得天運眷顧。」

  說完，時宇便與三席一同，對在場十人行了一禮。

  十人立刻回禮。

  既然主動前來，七位蒼老法身便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而一心與烈陽身負任務與使命，自然也不能半途而廢。

  陸銘這一回卻是個真正的攪屎棍。

  按照陸銘之前的計劃，這一次他所求的乃是接近道化原點遠遠觀之，從而與武意精華（化道）兩相印證，以提升自身實力。

  這不需要陸銘進入道化原點。

  但在看到一心與烈陽之後，陸銘卻轉變了想法。

  雖然不知道一心烈陽甚至還有時宇抱著什麼打算，但直覺告訴陸銘，他們想要做的事情對自己大不利，便果斷以身涉險，也不求好處，只求壞這群人的美事。

  又聽三席聲音響起。

  「一會兒我會與二席一同，在道化原點上打開一個通道，時間有限諸位抓緊時間進入。」

  「而進入之後，若是有什麼發現，可捏碎此物，我與二席會再打開通道迎諸位返回。」

  說著取出了一顆精緻的符文球。

  「但切記，此物煉製不易，且每一次開啟通道，都需要消耗巨量的資源，所以如果沒有發現，只是遇到危險的話，望諸位莫要使用此物。」

  三席唱了個黑臉。

  說白了進入道化原點之後，敢死隊的生死乃是小事，如果沒有發現，那死了也就死了，一條法身的命不值得讓二席三席開啟一次通道。

  真有了發現和情報，那開啟通道才算不虧。

  「且信物只有一枚……」

  想了想，三席伸手主動將信物扔給了一心。

  「這枚信物我做主，就讓一心拿著了。」

  一心果斷點頭，神色鄭重拱手抱拳：「定不負所托！」

  其他眾人即便是陸銘，也無異議。

  一心實力足夠，偽裝的實力乃是法身巔峰，且血氣充盈，乃十人中的最強者。

  又有二席做保與偽造身份，一心的來歷比陸文這個神秘英雄更值得信任。

  他拿信物理所當然。

  話至此，三席不再開口，只是與二席對視一眼，兩人重重點頭。

  「做好準備！」

  二席說完，界限之力便洶湧而起，卷著眾人以極快的速度向道化原點飛馳而去！

  ……

  越接近道化原點，道化輻射的強度就越高。

  等到肉眼已經看不全道化原點的全貌時，道化輻射的強度已經抵達了就連界限之力也擋不住的程度了。

  幸而首席給出的玉佩效果拔群，殘餘輻射無法穿透此物的防禦，方能保全十人無礙——但這也可見玉佩之珍貴。

  直到來到了道化原點近前，眾人停下腳步。

  二席再開口，以血氣和界限之力為媒介的聲音卻被道化原點的力量所扭曲，顯得模糊不清。

  「就在……此地……」

  他說完，也不管眾人聽沒聽清，立刻動手。

  金光一閃，一柄長劍便出現在時宇手中，同時三席亦取出一柄一模一樣的長劍。

  兩柄劍在兩位超品的控制下飛快融匯在了一起，同時以此連接了兩位超品巔峰強者的力量。

  恢弘的光芒頃刻閃耀。

  一道純金色的光線從劍器中飆射而出，撕裂了沿途中的一切，直接打在了道化原點上。

  「走……」

  朦朧聲音炸響，十人立刻開始飛奔。

  他們沿著劍光的路線筆直前進，由於兩位超品的力量已經暫時性排空了道化輻射之力，使得哪怕脫離了二席三席的保護，也沒有遭遇道化之力的影響。

  但很快，劍光便遭到道化原點的扭曲，開始縮小消散崩潰。

  二席三席全力以赴，憋紅了臉，卻也難以遏止這個過程，只能勉強延長一點劍光存續的時間。

  「快快快！！」

  急迫聲音從身後傳出，眾人立刻開始提速，不再維持陣型。

  身後的劍光之路飛速崩塌，很快，實力最弱的一位法身便被跟不上劍光崩塌的速度，脫離了劍光保護。

  第一個呼吸，他佩戴的那枚由首席煉製的玉佩驟然放光，抵抗道化之力的輻射。

  然而光芒卻在第二個呼吸熄滅。

  僅僅只是第三個呼吸的時候，此人立刻發出慘叫，瞬間被道化之力異化成了一頭如同癩蛤蟆般的道化怪物！

  前行的九人呼吸一滯，隨後瘋狂加速！

  臨行前首席的話依稀浮於腦中。

  「但有時限，亦有上限。」

  此地道化之力強度太高，即便是這種一人只能拿一枚的珍貴玉佩，也只能扛得住短短一個呼吸！

  二席三席明顯錯估了此地道化之力的強度，高估了他們的準備。

  然而事已至此，兩人已經全力以赴，沒有任何辦法。

  只能眼看著前方十人根據實力不同飛快拉開距離，短短片刻，就有三個實力微弱者脫離劍光，命喪黃泉。

  三席重重一嘆。

  二席同樣嘆息，眼中卻無遺憾。

  因為「法身巔峰」的一心烈陽，已經以最快的速度抵達了劍光的終點。

  而那邊，之前的一劍洞穿了道化原點的表層，打開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缺口。

  只是缺口正在以極快的速度癒合，時間窗口短的離譜。

  幸而主動請纓者除了心懷鬼胎隱藏實力者，便是年老法身，也算各有底牌。

  一心烈陽率先化作光芒，鑽入了洞中。

  緊接著，神秘英雄陸文亦是縮小身體，沖入道化原點。

  後續又有兩人及時趕到，進入道化原點內部。

  另外兩人卻慢了半拍，當他們順著劍光來到道化原點近前之時，道化原點的缺口已經癒合，斷了他們的前路。

  「不！」

  兩道絕望的怒吼不分先後響起。

  兩位法身被憋在道化原點前，上前無路向後無門。

  一秒鐘後，劍光徹底崩塌，道化輻射激盪之中，瞬間將兩人撕成了粉塵。

  十人進五。

  二席三席站在遠處，開始快速向後方撤去。

  ——此地道化輻射太強，超品也無法久留。

  於是一切重歸於平靜。

  ……

  旋轉，扭曲。

  剛剛進入道化原點內的陸銘，如同來到了一條五彩斑斕的萬花筒甬道之中。

  ——陸銘覺得這與當時在青鸞密地中的經歷有些相似。

  身體不受控制的開始螺旋下墜……就連感知與意識都陷入了沉寂。

  一切身不由己。

  不知時間，不知空間。

  直到突然的震感傳來，驚醒了陸銘。

  而當他再次抬頭望向四周時，映入眼帘的卻是一副難以形容的奇景。

  此地，道化原點內部。

  一切都仿佛是一副色彩濃郁的抽象畫，散發著無法形容的古怪。

  時間、空間、天空、大地、乃至一切的物質，都扭曲的不成形狀，彼此融合在一起，難以觀之真容。

  無數色塊重疊堆積著，構成了映入眼帘的全部。

  又想到之前時宇的提醒，陸銘不敢外放感知，細緻探索此地。

  忽聞慘叫聲響起，陸銘猛地轉頭看向身後。

  便見身後，一心烈陽與其他兩人皆在自己身邊，而發出慘叫者，正是一位衰老法身。

  他似乎並未嚴格遵守「不許外放感知」的提示，以感知觀察眼前錯亂的一切。

  故而遭遇道化之力的侵襲，頃刻間便被異化成了一堆斑斕的色塊，融入到了周圍抽象的環境中。

  而就在此人變成色塊的下一秒，那新生的黑色色塊快速蠕動，直接撲在了另一位衰老法身上。

  「咔嚓。」

  聲音響起，而後血肉噴濺！

  僅剩的臨淵界域法身呆愣愣的看著自己的身體，便看到自己半邊身體已經消失無蹤，裂口處參差不齊，仿佛被某種猙獰怪物狠狠咬了一口般。

  見此一幕，陸銘、一心、烈陽三人二話不說，立刻朝著兩個不同的方向奪路狂奔！

  感知無法外放。

  以肉眼觀察此地，卻只能看到斑斕色塊，如同看一副抽象畫。

  縱然實力還在，但根本沒有任何能力能察覺到周圍的危險，這無異於完全封閉感官，去探索一個危險性極大的秘地。

  此間的危險程度高得離譜。

  而剛剛那個外放感知的法身，明顯被此地的環境異化成了道化怪物，但道化怪物卻是此地的一部分，感知似乎並不受限。

  縱然陸銘一心烈陽三人，都有解決仙王法身級道化怪物的能力，但前提是不能在此地。

  逃跑成了最優解。

  咀嚼撕咬聲越來越遠，直到徹底不可聞之後，陸銘方才停下了腳步。

  看著四周斑斕抽象的一切，陸銘嘆息一聲。

  「這不行啊。」

  ……

  這當然不行。

  觀測不到周圍的危險，就無法防備危險，安全毫無保障。

  且陸銘入此地的目的，乃是為了破壞一心烈陽的好事，無法外放感知，無法觀測此地的真實狀況，就無法辨認方向，追蹤無從談起。

  打開小遊戲系統，嘗試使用虛界傳送，發現虛界傳送仍能生效。

  這讓陸銘鬆了口氣。

  虛界傳送能夠生效，就意味著陸銘有了可靠的安全保障。

  「那就可以稍微大膽一些了。」

  這般嘟囔著，內天地之力一閃而過。

  一枚混沌色的光球出現在了陸銘手中。

  它並不受此地規則的扭曲，不化作斑斕色塊，仍舊保持完好的形狀。

  武意精華（化道）！

  此物乃是從曾經附身青鸞的道一身上提取出來的。

  而道化原點別管是不是道一所化，都與道一存在巨大關聯。

  早在進入臨淵界域後，陸銘就發現武意精華（化道）在臨淵界域中更好感悟，甚至隱約產生了一些奇妙的變化。

  而在進入了道化原點之後，此物理應再生變化！

  當然，這裡面有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即是如果道一真的在道化原點內，那麼陸銘在道化原點內取出武意精華（化道），極可能被道一所感知。

  畢竟同源。

  但眼下虛界傳送仍能生效，陸銘便也乾脆賭上一把，選了個風險相對較大，但效果更好的策略。

  能看到，手上的光球煥發出朦朧光彩。

  光彩擴散向陸銘周身三米範圍，但並不能驅散陸銘周圍斑斕的色塊，反而使得陸銘本身化作色塊的一部分，融入了周圍的環境之中。

  微妙的感悟湧上心頭。

  武意精華（化道）與道化原點確實誕生了奇妙的聯繫，使得陸銘融入了此地，能更輕易的感悟到武意精華（化道）中的武意。

  且雖然仍舊不能看清此地的真實，但自身卻也成了這抽象畫卷的一部分。

  武者直感告訴陸銘，眼下的他只要保持這樣的狀態，就可以免疫此地絕大部分危險。

  「然後……」

  念頭一動，玄妙聯繫就變得更加清晰。

  武意精華（化道）中的力量隱約指向了遠方，這讓陸銘慢慢眯眼，確定了自己應去的方向。

  那邊，極可能是道一所在之地。

  也必然是一心與烈陽的目標地。

  簡單權衡，陸銘深深吸了口氣，果斷向那邊走去。

  ……

  陸銘有虛界傳送，有武意精華（化道）。

  時宇自然也給了一心與烈陽一些底牌。

  而這份底牌，同樣是道一的氣息。

  淡淡的光彩縈繞在一心眼中，使得其視界內的斑斕色塊變成了模糊的虛景。

  縱然仍舊無法看清真實，卻也能規避風險，確定方向。

  周圍道化之力如同浪潮般洶湧而來。

  只是強度一般，不及外界，只與安全區附近相當，有首席贈予的玉佩在手，一心與烈陽的仙尊本質，能夠免疫這等強度的道化輻射的影響。

  但戰力卻也不可避免地降低了一大截。

  「不過無關緊要……」

  一心這般嘀咕一聲，目光忽地一閃。

  一道銀白色的絲線仿佛從視線中憑空而生，連向外界未知之地。

  這讓一心慢慢翹起嘴角。

  大約半日之後，一心與烈陽先後駐足，停下了腳步。

  目視前方，便見斑斕色塊與模糊虛景之中，一如山嶽般高大的人影安靜盤坐。

  他清晰，宏偉，卻無氣息外放，仿佛只是雕塑。

  一心卻輕易的辨認出了此人的真身。

  「青鸞。」

  「或者說是，青鸞的元神。」

  肉身化作天鎖，封印了主世界的通道。

  元神卻進入此地，與道一同在。

  巨人忽地睜開了雙眼，投射出兩道明顯有別的光芒。

  一道青色夾帶著黑白二氣，一道多彩艷麗仿佛容納了世間的一切色彩。

  兩種不同的目光，蘊含著不同的情緒。

  青光中情緒複雜，人性更多，顯然是以青鸞為主導。

  一道卻淡漠，冷酷，高高在上，仿佛天道，此為道一。

  兩者的交鋒，至此仍未結束，仍在鏖戰糾纏，甚至於仍舊看不出兩者誰強誰弱，誰會勝誰會敗。

  這讓一心不由感慨萬千。

  「不愧是青鸞啊……」

  道出這句話後，青鸞元神中的兩道意識卻並無任何反應。

  仿佛糾纏之下，他們已經失去了與外界溝通的能力。

  平局的局面已經持續了不知多久。

  而現在，能打破局勢之人抵達了此地。

  一心笑了。

  「尊上。」

  他一揮衣擺，朗聲說道。

  「在下為您操勞了無數歲月，現在我想拿些俸祿，這很合理對吧？」

  代表青鸞的青色目光微微一滯，代表道一的彩色目光陡然一寒。

  他們仍舊能感知到外界的變化。

  卻不能回應。

  於是現在，事情就演變成了一心的獨角戲。

  他輕輕揮手，烈陽便身體一顫乾脆倒地，唯有元神被一心快速抽離，化作一顆黑色的光團。

  一邊撫摸著光團，一心一邊再道：「這份俸祿，就是您半步化道境的修為，您看如何？」

  等待數秒，一心點頭：「您不回話，我就當您同意了。」

  笑著說完，他抬手一彈，烈陽的元神便飛射向青鸞的元神！

  而後一心表情一冷，靈魂中被道一設下的暗手盡數消融，片甲不存。

  猛地抬手撥動了視線中仿佛並不存在的銀白絲線，一心整個人同樣飛射向青鸞，唯有清晰聲音順著銀白絲線，傳遞向了已知宇宙！

  聲音化作四個大字。

  「東皇助我！」

  ……

  已知宇宙，東皇道場。

  就在陸銘等人剛剛進入道化原點之時，東皇與王佛準時回到了此地。

  然而王佛預想中的憶往昔崢嶸歲月稠的環節並未發生，東皇只是矗立許久，忽地開口。

  「幫我個忙。」

  王佛眉頭一皺：「什麼忙？」

  東皇笑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王佛本就是極端性子，此刻聽到這話，當場就生出了逆反心理。

  「若我說不呢？」

  東皇認真想了片刻，平靜開口：「會死……你會死。」

  王佛剛想嗤笑說你東皇殺我也沒那麼簡單，然而下一秒整個人卻如同受了驚的鵪鶉般瑟瑟發抖。

  因為東皇氣息一變……

  王佛便感應到了一些不太一樣的，與超品有本質區別的力量。

  幽幽聲音如同古老存在的低語，盪入王佛耳中。

  「我和你，不太一樣……」

  王佛一邊發抖，一邊不解，且聽東皇再道：「你我二人都受原始鉗制，也都掙脫了原始的束縛。」

  「但先後順序決定了咱們經歷的截然不同……」

  「其實，原始對我是有恩的。大恩。」

  「你可能不太清楚一點，最開始的時候，原始還保留了一些自我意識，且我身為第一個達標者，一開始是被按照真正的傳承者來培養的……只不過後來……嘖。」

  東皇搖了搖頭，不談後續發生之事，只是看向王佛，再笑道。

  「現在，幫我個忙，好麼？」

  ……

  臨淵界域，安全區。

  首席坐於欺天界網的邊界，似乎感應到了什麼。

  他慢慢抬起了手，緩緩地，吃力的在欺天界網外的虛空中撕開了一道口子。

  裂口連通向未知之地，僅僅只是眨眼的功夫，一道銀白色的刀光便裹挾著一道黑色佛印，從裂口中飛出，遵循著因果之力的聯繫，轉瞬消失向道化原點的方向。

  完成了此事之後，首席將裂口抹平，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