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第200章 瘋狂與偏執

  第200章 瘋狂與偏執

  距離上次一別,已有近一年時間。

  小阿果也長大了一歲,看上去卻仍是一副活潑可愛的模樣——但其實他已經快要成年了,比陸銘小的不多。

  青春歡快的氣息迎面撲來,陸銘幾人駐足看向小阿果越走越近。

  很快來到陸銘等人身邊,小阿果笑意盈盈道:「師傅正在等你們。」

  話畢,引路,向地師道山門內走去。

  ……

  一路上,小阿果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這一陣他被關在地師道山門中,似乎是憋狠了,左右打聽外面的情況,旁敲側擊周興武和曲力的現狀。

  哪怕已經知道周興武成就三品,待當張橫說出這個消息的時候,小阿果仍是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

  陸銘一邊觀賞這仙家山門的風景,一邊笑道:「你呢?修為有沒有長進?」

  小阿果的表情一下子就僵硬了下來。

  練氣二層,還是沒變……

  口中嘟囔著「修仙者壽元悠久」「仙道漫漫,哪是說晉級就晉級之類的話」,引得幾人開懷大笑。

  沿著青石板鋪就的道路,口鼻中嗅著靈氣,一路上地師道弟子穿著道袍穿梭在路上,偶有奇花異草仙禽靈獸映入眼帘。

  如夢似幻。

  不多時,於歡聲笑語之中,一行人在小阿果的帶領下來到了山門深處,賈師的靜室前。

  ……

  靜室的大門無風自動,露出內里端坐的星空袍服道人。

  初次相見,陸銘頓感仙道優勢。

  這賈文理應六十左右,但長相卻不到三十,能清晰感覺到賈文的肉體頗具活力,與年輕人無異。

  星空道袍深邃悠遠,散發著一種讓陸銘隱隱心驚的氣息。

  倒是他臉色有些蒼白……

  也不知道是窺天機導致本源折損。

  還是之前一戰被周知昌所創傷。

  看到陸銘等人,賈文輕笑道:「坐。」

  蒲團早已備好,幾人依序坐下。

  趙子恆被放置在靜室中央,也無須陸銘等人說明情況,賈文已經看向了趙子恆。

  「人傀之術,情慾道的手段。」

  開口便道出趙子恆的問題,再做思考,賈文又道:「此法難解,在下也只能嘗試一番。」

  陸銘沉沉一嘆,卻也心知這可能是最好的結果了。

  自有門下弟子將趙子恆帶走,靜室之中,賈文再開口,不寒暄,直接談起了正事。

  「兩位……」

  他看向陸銘與張橫:「兩位之武道,與龍氣皆有一定的關係,對龍氣感應相對敏銳,甚至或許能配合仙家秘法,干擾龍氣流向,不知我說的可對否?」

  陸銘和張橫對視一眼,沉思片刻,陸銘便道:「沒試過,不知道……」

  武者對龍氣的感應不敏銳。

  雖然陸銘的武氣之道,張橫的俠之大者,確實與聚萬民意相關,但兩人能否干涉龍氣,這個他們沒試過,自然無法妄下定論。

  賈文卻重重開口:「可以的。」

  說罷,他再次重複:「一定可以。」

  陸銘眉頭一挑。

  不知道賈文此話,是在安自己二人的心,還是在安自己的心。

  陸銘和張橫一句話沒說,又見賈文輕輕揮手。

  便有光彩涌動,在幾人面前凝聚出了京都的縮略圖。

  一戶一宅分毫畢現,以三品眼力觀之,甚至還能隱隱看到城中的行人,叫賣的商販。

  京都的護國大陣本就是賈文一手搭建,他能做到這一點並不難。

  然而也能看到,這縮略圖上方,似有龍形虛影盤旋,引得整個縮略圖模糊不清。

  對此,賈文解釋道:「周知昌成就結丹之後再次回到了皇宮,其龍氣秘術在下至今也搞不懂,卻知道這一招威力巨大,神鬼莫測。現在周知昌正在著手處理京都護國大陣,一旦此陣被破,在下恐無保命之能。」

  賈文上一次未死,就是因為有護國大陣庇護。

  這是賈文手上最大的底牌。

  一旦沒了護國大陣,岳綺羅加周知昌兩人齊齊出手,賈文也扛不住。

  這般說完,前方的微型模型再次閃光,整整八十一個光點出現在模型當中。

  賈文聲音再響。

  「這是我觀測到的,龍氣秘術的關鍵節點,我不知道這些節點代表著什麼,又意味著什麼……此際我被困在地師道山門之中,難以外出,便也只能委託二位,助我,助這國家,助周國萬萬國民一臂之力了。」

  賈文說的誠懇,張橫聽罷登時起身,滿臉正色:「在下義不容辭。」

  陸銘與張海對視一眼,剛想開口,賈文便已經繼續說道。

  「陸幫主也別覺得此行過於危險,雖然肯定有一定的危險性,但還算可控。」

  「京都護國大陣當前仍舊在我的掌控之中。憑此,我完全可以在危難之際,保下幾位的性命。」

  「更何況……」

  話至此,他笑眯眯的對陸銘眨了眨眼。

  「我與興林,可也不是那種只挨打,不還手之人。」

  「我保證,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岳綺羅和周知昌,不會有精力去重點關注幾位的。」

  反擊之日似乎已至。

  但如何反擊,賈文卻是沒細說。

  ……

  自從周知昌突破結丹,岳綺羅與魔雲子談判無果之後,岳綺羅便回到了原始魔門山門。

  周知昌已有自保之力,無需岳綺羅保護,但岳綺羅卻有一種被拋棄了的感覺。

  想想。

  周知昌承諾,以人丹之術讓她成就一品。

  現在人丹煉成了,卻被魔雲子截了胡,眼看著人丹就這麼離自己遠去,岳綺羅豈能沒點兒想法?

  這使得這陣子,周知昌與岳綺羅的感情也有變淡的趨勢。

  周知昌人老成精,看出了這一點。

  故而今日,就有了王通財上門拜訪的戲碼。

  ……

  王家,五大世家之一,周家忠犬也。

  月余之前王家老家主病故,少東家王通財以二十四歲之齡,繼任家主之位。

  胖胖呼呼的王通財剛剛見到岳綺羅,便三叩九拜:「皇后娘娘吉祥。」

  「恩。」岳綺羅淡淡點頭:「起來說話。」

  「謝皇后娘娘。」

  用半邊屁股坐在椅子上,王通財低垂著眉,直到岳綺羅再開口:「你今日來,又是所為何事啊?」

  王通財這才開口:「奴才奉陛下旨意前來,一是陛下對娘娘憂心的緊,便讓在下前來看看娘娘是否身體有恙。」

  岳綺羅登時冷哼一聲:「回去告訴周知昌,有恙,心病。」

  王通財便笑道:「可是那人丹之心病?」

  岳綺羅也不回答,只是狠狠瞪了王通財一眼。

  你個小胖子哪壺不開提哪壺。

  王通財再次滑下椅子,跪在地上恭敬說道:「奴才來見娘娘的第二件事情,便是陛下已經找到了此事的解決辦法。」

  岳綺羅眉頭一挑:「是何辦法?」

  「陛下掏空國庫,我王家散盡家財,請動了武國八凶。」

  岳綺羅目光一亮。

  ……

  武國八凶,名聲鼎盛。

  八凶之首乃是二品強者,其餘七者皆為三品。

  這些人認錢不認人,做得便是僱傭兵類的買賣——但不是強盜與魔頭,人家做事很有規矩章法,拿錢,辦事兒,辦不成錢只收一半,辦成了全額收款,信譽相當靠譜。

  相應的,要價也不低——說周知昌掏空國庫,王家散盡家財,大抵也不是虛言。

  目光閃爍之中,岳綺羅輕吟一聲。

  「若是有武國八凶助陣,也不見得不能從那魔雲子手中拿回人丹。」

  周知昌無法離京。

  魔雲子遠在天邊。

  以岳綺羅自身之力,難以從魔雲子手中討得便宜。

  但多一個二品,事情就不一樣了……

  眼看著岳綺羅陷入了思索,王通財最後說道:「此事陛下能做的,也只是如此,皇后娘娘自可自己謀算,需要的時候只要知會一聲,武國八凶隨時可以到場。」

  話至此,王通財請安告辭。

  岳綺羅細細思考,眼中狠色迸濺而出。

  就如同魔雲子對萬靈凝嬰丹志在必得那般,她岳綺羅對人丹也志在必得!

  雖然加上武國八凶,也不見得是魔雲子的對手,但這希望總是大得多了,值得拼上一把……

  且今日,好事成雙。

  就在王通財剛走不久之後,下人來報。

  「門主,太子殿下上門請安來了。」

  岳綺羅神色複雜,一聲輕嘆。

  「讓他進來吧。」

  ……

  周興旦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

  衣衫整齊氣質昂揚。

  下人帶著周興旦來到了會客室,於此,周興旦見到了岳綺羅——他的親娘。

  「給母后請安。」

  周興旦如是說道,隨後如同曾經那般,坐在岳綺羅身邊的椅子上,一邊奉茶,一邊笑意盈盈地聊著太子府中的家長里短。

  這讓岳綺羅心中的複雜之意,更濃了一分。

  之前……也即是那日早朝之前……

  岳綺羅一直是周興旦的最大靠山,是他爭奪王位的最大底牌。

  也因此,給母后請安這種事情,周興旦是一日都不敢忘……但後來發生的事情也算是眾所周知。

  這請安的頻率便也低了不少。

  倒不是沒有,十天半月一次,只是每次見面,氣氛都不如往昔。

  今日周興旦不再啷襠個臉,岳綺羅也因武國八凶之事心情不錯,如此氣氛還行。

  家常聊了能有半個時辰,周興旦說起了正事。

  「兒臣對二弟之事,也略有耳聞……」

  岳綺羅神色一滯,臉色灰暗。

  周興林身上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被自家兒子知道了,岳綺羅心情也不會好嘍——畢竟,她對周興旦還是有感情的。

  雖然沒有對武道的追求感情深,但確實有。

  「兒臣還聽說,那東西被魔雲子拿到手了。」

  岳綺羅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便聽周興旦繼續開口:「兒臣心中一直有母后,就如同母后心中一直有兒臣。」

  「故而兒臣想盡辦法,聯繫了一些幫手,或許能助母后一臂之力。」

  岳綺羅不由開口:「什麼幫手?」

  周興旦微笑道:「幫手就在山門外,兒臣這就去帶過來給母后瞧瞧。」

  ……

  被周興旦帶來的人,乃是一豐乳細腰的女子。

  卻有三品實力。

  顯然不是周涼兩國的武者。

  「在下雨殺樓之人,願與皇后娘娘合作,共殺魔雲子。」

  這讓岳綺羅眉頭一挑,心情愉悅,卻還是開口問道:「為何要殺魔雲子?」

  女子咬牙切齒:「因為魔雲子殺了我雨殺樓副樓主,亦是在下養父!」

  語氣中的仇恨不似作假。

  簡單思索,岳綺羅笑道:「卻不知姑娘名諱,你們雨殺樓又能出多少人?」

  女人自報家門:「在下羅妙,而這一次為了殺魔雲子,我雨殺樓能出動二品一位。」

  「但此人只會在關鍵時刻出手。」

  岳綺羅瞭然點頭。

  殺手嘛,自然得在關鍵時刻出手。

  雖然岳綺羅聽說,雨殺樓之人不會為任務失敗者復仇,但感情這種東西誰又說得准,雨殺樓與魔雲子的恩恩怨怨,岳綺羅也不清楚。

  兼且此人乃是周興旦帶來的,對自己的兒子,岳綺羅還是相信多過不信。

  直到羅妙與周興旦離去,岳綺羅簡單思考後不由笑了。

  「三位二品,如此這一局,成功率就不低了。」

  ……

  回去的路上,羅妙與周興旦一語不發,直到臨近京都,兩人還是不對視不言語,只是就此分散。

  羅妙並未入京,而是繞路遠行消失無蹤,不知去往了何方——這符合雨殺樓殺手的行事作風。

  而周興旦,則乘著馬車,從東城門走入了京都。

  卻不知道就在周興旦剛剛入城之時,已經有一雙眼睛緊盯在其身上,跟著他一路前往了太子府。

  ……

  返回太子府,周興旦情緒不高。

  直到下人來報,周興旦方才重新提起精神。

  前往書房,推開大門,三道身影映入眼帘。

  一人熟悉,兩人陌生——陸銘與張海做了偽裝,周興旦自然看不出來。

  周興旦也不在意,只是對三人微微點頭,復而坐到桌前,這才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開口:「張家主。」

  「太子殿下。」

  張橫起身應聲,便聽周興旦再道:「可是賈師那邊,有什麼指示?」

  指示這兩個字,被周興旦咬著牙吐出,加粗加重。

  張橫面色不改,點頭道:「是的,賈師說,讓我等三人配合太子殿下,探龍氣節點。」

  「你為主,我們輔助。」

  剛才在地師道中,賈文已經詳細說明了此事的環節與步驟。

  太子監國三十年,在民間的威望也不低,雖然龍氣的大頭都被周知昌搶了去,但也不得不承認,周國龍氣對周興旦的親和度,僅次於周知昌——遠比老二老三高得多。

  即便是現在周興武鎮守國門,收穫軍心民心,對龍氣的親和度也不比周興旦更高。

  十餘年太子,十餘年監國。

  沒有功勞亦有苦勞,自然得到回饋回報。

  這也是賈文選了周興旦的部分原因,另一部分原因便是,周興武在前線脫不開身。

  然而聽聞張橫之言,周興旦卻慢慢閉眼,許久後方才點頭。

  頗有些不情不願的意思。

  這讓陸銘蹙眉。

  可能是因為周替宇的關係,陸銘對面前這個看上去儒雅的中年人有些惡感。

  先入為主。

  便直言道:「合則兩利分則兩弊,事成了,對大家都有好處,你現在這種不甘不願的樣子,有些過了。」

  聲音平平淡淡,卻引得周興旦猛的睜眼。

  看向陸銘,周興旦冷笑一聲,反問道:「你哪位?」

  「幫手而已,名字不重要。」

  眼看陸銘不想吐露真名,周興旦再次冷笑一聲:「我猜賈文跟你們說的是,此事若成,則我和老三將以龍氣歸屬定皇位,對否?」

  這回反而是陸銘與張橫愣住了。

  因為他說的對。

  賈文明確說,老大老三誰得龍氣認可,誰繼任皇位——這是他能拉攏住周興旦的必要條件。

  一個公平競爭的環境。

  當時陸銘還感慨,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但此刻聽周興旦開口,似乎話中有話。

  「咣」的一聲。

  周興旦猛敲桌板。

  「他賈文又是什麼好鳥?他賈文又是什麼好鳥!?」

  「嘴上把一切都說得大義凜然,心思比誰都陰損!」

  怒罵兩聲,周興旦忽地閉上了嘴巴,不再言語了。

  許久後,周興旦再開口,平靜且冷淡。

  「事情我會做的,但我周興旦總不至於對一群要賣我的人陪笑臉。」

  賣這個字,讓陸銘眉頭一挑,周興旦卻不欲多說。

  只是再開口:「你們先去歇著吧,明日一早,我們行動。」

  話畢,做出送客的模樣。

  陸銘三人面面相覷,卻還是轉身離開。

  臨到門口,忽有聲音再響。

  是周興旦的聲音。

  「你們不該來京都的。」

  陸銘腳步一頓,便聽複雜笑聲響起:「京都這群人吶,不是瘋子,就是偏執狂。」

  雖然在笑,但那聲音幽幽冥冥,如同詛咒。

  「算了,跟你們說這些也沒意義。」

  「很快,你們就懂了……」

  ……

  離開太子書房,三人面面相覷。

  還是張橫嘿嘿一笑,故作輕鬆的說道:「太子殿下大抵是瘋了。」

  說完,仿佛在說服自己一般,張橫繼續道:「太子本來以為繼位之事十拿九穩,本身雖然不通武道,但有二品娘親,才能也算出眾。」

  但老爹修仙,母后拋棄,當了十幾年的監國太子,做著皇帝的事,那皇位卻可望而不可及。

  連串打擊之下,瘋似乎也正常。

  陸銘卻無表情,許久後輕輕搖頭。

  「不知道,不理解,看不穿。」

  「做好自己的事情,警惕其他一切,事情辦妥,立刻離開……哦對了,順便我還得去趟養心園。」

  話乃是跟張海講的。

  張海聽罷亦是點頭,顯然一切以陸銘為主。

  倒是張橫笑道:「養心園也是八十一龍氣節點之一,而且極可能是一個重要節點,會有機會的。」

  他聲音剛剛落下,陸銘卻猛地轉頭看向了一旁。

  「誰!!」

  聲如怒雷!

  「咦?」

  輕咦聲從假山附近響起。

  伴隨著聲音落下,張海果斷抬手,銀芒閃過假山瞬間爆炸,然而卻無任何人影。

  再轉頭看向陸銘,張海不由一愣。

  因為就在眨眼之間,陸銘已經消失無蹤。

  ……

  兩道身影虛虛冥冥一前一後,飛快奔向城外。

  沿途中行人一無所覺。

  京都上方隱有陣紋閃爍生滅,卻又在兩方控制之下誰也奈何不得誰,自然也無力插手這一追一逃之局。

  賈文有句話似乎說得並不嚴謹。

  他說,當前這京都護國大陣,還處在他的掌控之中,但看現在這一幕,恐怕周知昌已經奪去了一部分護國大陣的控制權限。

  除了當事人之外,也無人知曉現在誰對這護國大陣占據主控權,不過經此一觀,陸銘便暫且認為是平手局面。

  隱隱想到周興旦的怒吼。

  「他賈文又是什麼好鳥!?」

  聲音中的情緒不似作偽。

  心中一聲輕嘆,陸銘重新集中精神看向遠方。

  遠方,地下。

  一道三品氣息隱蔽藏身於地底,正以極快的速度飈射向遠方。

  他/她仿佛與大地融為了一體,速度極快且近乎不可感知。

  若不是代天之力在身,陸銘絕對不可能發現此人的蹤跡。

  若不是虛空之力充沛,陸銘只是單獨使用虛空之力催動身法,速度也快的恐怖,怕是難以跟上此人的速度。

  光影錯亂之際,兩人一前一後已經離開了京都,來到了城外。

  忽有聲音從前方地底響起。

  「我說,我就是個盯梢的,閣下也不至於死纏爛打吧?」

  聲音落下,前方地面猛地鼓起,一身材五短五官醜陋的小老頭從地底鑽出,出現在陸銘面前。

  四目相對,陸銘與那老頭皆是若有所思。

  老頭知道陸銘是賈文的人,但卻不知道陸銘什麼來頭——時至今日陸銘的偽裝,就是三品也看不穿。

  而陸銘更不可能知道這老頭的來歷,只知其為三品,周涼武林卻絕無此人。

  直到老頭慢慢悠悠的開了口。

  「算了,來都來了,那便留下吧……」

  聲音落,重拳出。

  厚土載物拳!

  三重內天地之力糅雜交錯,共鑄此拳!此一拳剛剛擊出,便已抵臨陸銘面門。

  能清楚看到,老頭眼中露出輕鬆之色,似乎篤定陸銘絕非是自己的對手。

  畢竟,身為武國八凶,三品境界,他若是敗於這武道貧瘠之地的三品手中,那豈不是鬧了天大的笑話?

  須臾之間有光閃過。

  陸銘以指為劍,輕描淡寫斬向了老頭的右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