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同時，

  峨嵋山之上，

  馮成刀悶哼一聲，其忽然緊閉的雙眼驟然泣落兩滴血珠，其靈魂更是因為感知力被那青紅色光芒剿碎無數而受傷不輕。

  周煥然身周月光繚繞閃爍著，不停的波盪著，隱隱約約有劍意與其周身月光相互湮滅起來。

  其眼中驚奇之色更甚。

  「這等劍意……蒼秀到底是誰？！」

  三千載間，他都不曾聽說過人族之中有過此等強悍的劍者的存在，就算是劍淵上一代尊主，姜丹雪和孟武浩的師尊，在劍道上也達不到這青紅色光芒的程度。

  甚至即便是從五帝時代崩塌以來的一萬五千年，都不曾聽說過有這麼一號劍客的存在！

  ……

  洛神川，

  【月神】的神色在瞬息間蒼白到了極致，其人更是緊緊閉著雙眼，淚水則混合著一絲絲血液從眼縫擠出。

  「該死……！」

  「只是看一眼，便被那劍意刺傷……」

  其心底的忌憚驟然濃郁而起。

  「該繼續降低存在感了……若是真的不幸被仙組織盯上的話，只怕我還沒抵達先天境界，便已經成為天牢之中的犯人了……」

  話音落下之間，其身軀之上的氣息越來越淡，越來越淡……直到近乎徹底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似乎是察覺到自身的穿著和舉動不太像是普通人，其揮手一招之間，換了一套黔首黎民的粗布短打，其身側更是出現了一個裝滿了柴火的背夾。

  ……

  與此同時，

  青紅色光芒之下，法相虛影繚繞而起。

  蒼秀整個人如同化作了精衛神鳥，其手中那一段青紅色能量凝結的劍刃仿佛化作了精衛神鳥用以填平黑海的樹枝。

  但這不再是當初鳳歌城之時的單純法相之招的運用，而是在其中又加入了指玄之招的運用，且以血丹能量激發之下，等同於十種法相虛影都參與到了這一劍之中。

  只不過精衛填海的法相虛影才是其中主流，其餘九種法相虛影，乃至那無數昂首向前的先輩烈士的模糊身影……則被歷青鋒儘可能淡化。

  嗡！

  劍意轟然肆虐天地之間！

  一劍如虹，似要將蒼天都斬斷為兩半！

  而十種法相的匯聚之下，一種最為強烈的抗爭之意、不屈之意、以及逆意洶湧而起！

  天地似乎都倒轉了過來！

  天明明還在頭頂，地明明還在腳下，但就是讓所有人都覺得好像天地倒轉，好像天被踩在了腳下，而大地則緩緩上升……

  笑江山直接閃身退出三百里，以真氣籠罩張維維等人繼續爆退。

  這個距離依然不安全！

  直到退到了千里之外的空中，笑江山才停頓了下來。

  薛宗臣等人則早已經徹底麻木了。

  本以為方才那陰氣空間如浪濤起伏波盪的一劍就是劍道至高的招法……

  可此時這青紅色光芒所化的光一樣無所不往、速度達到極致的劍招，將他們對劍道絕巔的認知朝著天穹極限之外再度推出一大截！

  每一縷青紅色之光，都好像是一尊通天境劍者的全力以赴……而這整片籠罩千里方圓的光到底是多少縷……數不清了！

  他們只知道青紅色之光掠過之後，空間裂縫瀰漫而起，很多地方更是直接因為空間裂縫太多而化為虛空一般的存在！

  他們這一刻才明白，劍道沒有極限，有極限的是人！

  ……

  一個滴漏的時間緩緩流逝開去。

  那近乎斬斷蒼穹世界的青紅色劍光，在極致爆發之後，其濃厚劍意開始緩緩弱化。

  一直等到那濃厚劍意消散了七八成之後，青紅色的世界才再次顯現出其本來的金色。

  此時依然映照在淡淡的青紅色之下六陰山，已再無絲毫陰氣的存在！

  那早已光華黯淡的鬼車，更是在此時徹底失去了光彩，失去了靈動，真正的成為了一件徹頭徹尾的死物。

  周雀驟然一驚：「六陰山……山呢？」

  觸目所及，那占地方圓百里的六陰山……卻哪裡還有什麼山峰的存在？

  觸目所及，是六座山峰……被平整至極的斬為了平地。

  曾經的六座山峰更是早已在青紅色劍意光芒之下湮滅為飛灰！一絲殘留都不曾留下。

  此時，六陰山周遭三千里外圍之內的各地，更是有不少強者一個個臉色蒼白，神情驚駭。

  卻是他們的感知力都在蒼秀這一劍之下被瞬間剿滅汽化。

  只是感知力汽化之前傳回的景象和相對具體的五感感受……再加之天空上那驟然的一抹仿佛上蒼揮動畫筆在天幕之上留下的青紅色塗鴉……

  震撼莫名！

  此時，這些人在震撼之餘，更多的卻是好奇，好奇這樣恐怖的一劍過後，六陰山的地形地貌到底變成了什麼樣。

  更好奇那密密麻麻的同一個人，那氣息強悍如同與天地同等位格的人，在這一劍之下又成了什麼模樣，這一劍到底有沒有斬殺那個傢伙。

  只是……他們雖然無比好奇六陰山之戰的最終結果，卻一個個都不敢再釋放感知力去查看了。

  ……

  而六陰山所在，

  此地的空中……真正是一粒塵埃也不存在了。

  天空變得前所未有的明淨起來，就好像空中那些細小的污穢，一切能擾亂光線的細微之物，都在蒼秀這一劍之下盡數被湮滅乾淨了一般。

  這千里方圓的空間，卻依然留存著青紅色的光芒。

  這光芒如雲霞一般，久久不散，依然散發出讓化神境以下入則必死的濃厚劍意。

  張維維、薛宗臣、史千雲、古謠、周雀、阿罪等人都是迅速抬頭朝著天空上那密密麻麻的十多萬烏金看過去。

  笑江山也不例外。

  只見天空上十二萬九千六百個烏金的身周，咔擦咔擦連綿破碎之聲響徹而起。

  扭曲的重重迭迭的空間發出玻璃杯落地的聲音，而後轟然全數碎裂開來。

  只是在碎裂了十一層扭曲空間之後，在第十二次扭曲空間之上，破碎雖然在繼續。

  但那碎片卻不曾出現如之前十一層扭曲空間那般進一步碎裂湮滅，反而是在每一片扭曲空間的碎片之上，都閃爍著青紅色的光芒，閃爍著空間都如浪濤一般起伏激盪的光影……

  十二萬九千六百個烏金轟然破碎得只剩下了一個。

  這最後一個烏金，也即是天巫烏金本尊眼中閃過一抹極致的忌憚。

  與之同一時間，

  在那兩界空間通道之中，在破碎了一塊亂石的伏羲神天界界門天柱之下，真正的烏金更是眼中驚悚到了極點。

  其眼神飄忽，心臟砰砰的劇烈跳動而起，連呼吸……都變得不受控制的急促起來。

  「可怕！」

  「差一點……」

  「差一點，就被蒼秀一劍徹底破除了這門神通根基！」

  「甚至差一點……這具殘次品天巫也要報廢了……！」

  「但……差一點就是差一點，差一點就是差了一個天地的距離……差這麼一點之下，那可就是你死，而不是我亡了！」

  也是同一時間，六陰山上空，天巫烏金眼中的忌憚驟然消散開去，其非但不再存在絲毫畏懼，更是浮現出一抹極致的癲狂。

  他驟然近乎瘋狂的大笑起來：「哈哈哈！」

  「差一點……」

  「這就是神通！」

  「這就是一品神通，這就是……權柄！！！」

  「武學永遠都做不到神通這般曲折的奇效！武學永遠觸及不到權柄！」

  「哈哈哈！」

  天巫烏金猛地低頭看向下方的蒼秀，其眼中冰冷至極，其目光如同看待屍體。

  「蒼秀！你去死吧！」

  「就死在……這增幅了四十九倍威能的你自己的全力一劍之下吧！」

  「多麼滑稽的死法！」

  「哈哈哈哈！」

  烏金那肆無忌憚的笑聲還在迴蕩不休。

  歷青鋒本尊卻是眼中微微一閃：「果然是中計了嗎？」

  「……權柄，又是什麼？」

  聽到這個詞的時候，歷青鋒大致上能理解其大概的意思，但卻並不清楚【權柄】到底指代的是什麼。

  遠處，

  笑江山驟然閃身而出，其眼中閃爍著凝重和肅穆之色，卻是毫不猶豫的右手握刀、左手執劍。

  刀意和劍意驟然凝聚為光柱沖天而起，一如當初與蒼秀交手的笑劍鈍出招，但威力卻更為驚人。

  也是此時，隨著烏金身周的扭曲空間從碎片重新連接起來之時，在其上青紅色氤氳流轉猛然收縮為一點的時候，

  整個世界驟然寂靜到了極點。

  就連時間也好似在這一刻被延緩了千萬倍！

  一個滴漏的時間，在這一刻卻仿佛被拉長成為了一年的尺度。

  在這驟然拉長的時間之下，一切的動作都在所有人的眼中變得緩慢到了極致。

  於此同時，

  烏金身軀周邊的扭曲空間驟然如同鏡子顫抖而起，就如同烈日之下，將陽光反射一般，將蒼秀方才的一劍反射而出。

  那收縮到極點的青紅色氤氳光彩，驟然如離弦之箭從其中爆射而出！

  一點……到一片！

  再到鋪天蓋地！

  一切都被這刺骨甚至刺魂的青紅色凌厲劍意光芒所覆蓋！

  薛宗臣等人在此刻更是頭腦徹底陷入空白之中，只是在本能的驅使之下轉身逃遁。

  但在他們自己的感知中，一切都慢到了極致！包括他們自己那急速逃遁的動作！

  ……

  幾乎同一時間的前萬分之一個滴漏，

  峨眉山高聳入雲的山巔之上，

  周煥然眼中一凜：「那與仙組織敵對的……又到底是誰？」

  「烏金……妖刀會那個後起之秀？」

  「後起之秀……開什麼玩笑！」

  其話音落下之時，其身上真氣徹底沸騰而起，其身周驟然繚繞無數陣法，其頭頂明月閃爍而出。

  這卻是做足了萬全的準備！

  馮成刀的眼睛漸漸恢復：「周兄你這是？」

  周煥然沒有回答，而是神情凝重至極。

  本來只要他不繼續窺視那邊，就無需擔憂太多，峨眉山與酆都的直線距離可都是接近三千里的！

  再強悍的招式，有著三千里地域緩衝，以他的實力都可以輕鬆至極的做到全身而退。

  可只要窺探了……蒼秀的劍招劍意就是能如此詭異的順著感知力直接近乎無視距離的轟擊而來。

  可……如此驚天動地的戰鬥，他又怎麼可能不去窺探絲毫！

  窺探之下……如今這被增幅了四十九倍威能的蒼秀劍招，再度波及而來的時候……

  就是他周煥然再如何自負，也是沒把握能完全擋住因窺視而波及而來的劍意的。

  故而他才準備了【月印真訣】的【月印萬川】，準備隨時直接遁走萬里。

  也正是需要高度注意波及而來的劍意到底是何等程度，甚至準備隨時遁走萬里，他這時才沒有去回答馮成刀的問題。

  也是此時，

  六陰山，

  在笑江山身周刀劍光柱沖天而起，化為接天連地的刀劍，並在蒼穹之上引入了天涯刀和咫尺劍形成的兩滴青色水滴的剎那……

  一點青紅色從天巫烏金身邊驟然明亮而起！

  在剎那放射而出，還未等笑江山反應過來之時，那濃郁到令笑江山都覺得自身此舉似是蚍蜉撼樹的劍意肆虐而至。

  青紅色驟然籠罩了天地八方！

  這一幕……就如同歷青鋒前世的核爆那一瞬間的光亮一般，帶著駭人的恐怖氣息在爆發的同時便同步肆虐八方。

  而這一劍的威能……更是遠超核爆不知道多少倍！

  頃刻間，天地寂滅！

  時間似乎都在這一劍之下靜止了下來！

  空間似乎都要蕩然無存！

  四十九倍威能增幅的蒼秀劍招……已經確確實實的抵達了天人三境之中天人第一境到天人第二境之間的武者全力出手的強度了！

  這一劍之下……三千里方圓的一切生靈都呆滯了起來，似乎每一個生靈都在此時預見到了那絕對無力抵抗的死神的降臨。

  那是絕對跑不掉的死神領域！

  與此同時，青紅色的光影流竄起來！

  天地在頃刻間繚繞在了濃厚至極的青紅色之下，恐怖的能量波動之下，空間之內，山石樹木轟然湮滅。

  而空間則早已破碎……青紅色的光影之外再無空間的存在。

  那裡……早已變成了完全漆黑且混沌狂暴，充斥著毀滅、無序氣息的虛空！

  整個五百里周圓的地界，空間徹底破碎！

  甚至連虛空都在詭異的如同岩漿一般狂亂的冒泡，似乎連虛空都要在頃刻間被破碎掉！

  且這種空間的破碎還在朝著四周快速至極的蔓延！

  頃刻間……七百里周圓！

  然後千里周圓！

  還在繼續擴散……！

  笑江山凝聚而出的刀劍光柱猛然斬下。

  但卻在斬下的過程中，快速至極，如冰雪在陽光下一般……被那青紅色肆虐消融！

  就好像用豆腐做成的刀劍去劈砍鋼鐵之下，鋼鐵無礙，但豆腐刀劍卻寸寸崩碎瓦解……

  那通天徹地的刀、劍雙光柱，在還沒斬出十五度角的斜率的時候，便已經從通天徹地被消融到了只有三千丈長的程度，且還在迅速的消融之中。

  笑江山神色嚴肅至極，其眼中浮現一抹愧疚，也浮現出一抹決絕。

  烏金是他一手放任縱容而出的……既然如今無法作為人族的刀，甚至會反噬人族……那就該由他一手撫平！

  哪怕……要他笑江山以死為代價，甚至以姜氏自神農姜石年開始，到那位姜氏王朝末代帝王所施展的【血色】為代價，要以塵世間萬千生民、甚至以整個淮州不知道多少生民之血為代價……

  【血色】！

  這是笑江山從亡妻姜丹雪那裡學到的姜氏絕學。

  此前一直不曾用到，倒並不是笑江山此前數次都想不起這一招的存在，而是這一招……對人族的損耗太大太大！

  那是要無數真正的鮮血去成就的一招！

  也即是這一招是以無數人族的死來成就的！

  所以，鳳歌城之時，面對蝴蝶妖君和即將從轉身陣降臨的妖尊相柳的時候，笑江山想過以自身的死亡將法相虛影變為真實，也不曾想過這來自姜氏傳承的【血色】！

  他不想讓那無數鮮活的生命，只為了化為這一招【血色】，而就此泯滅……

  方才他因過往劇痛來襲生出死志之時，更是堅定至極的想要直接將這姜氏傳承的【血色】帶著一起死去，讓其也從此徹底消失。

  免得後世不仁之人得到這傳承，反而使其成為人族滅亡的序章。

  但現在，烏金展現出來的實力之下，笑江山卻只有以這【血色】才能將之鎮壓！

  而若不以此來鎮壓烏金的話，蒼秀會死在這裡！

  他和塵世間的人都會毫無意義的死在這裡！

  整個益州說不定都會因為這鋪天蓋地的濃厚青紅色，而就此成為生命禁區！

  本已經沒多少領土的人族，會因此在此無緣無故的失去九分之一的領土！

  而後續……有著這等手段的烏金，只怕會成為真正滅亡人族的推手！

  是以……代價雖大，罪孽雖重，笑江山卻不得不為！

  「抱歉……」

  心中閃爍起這兩個字，這既是對蒼秀說的，也是對即將被化為【血色】的塵世間無數人以及淮州無數不明所以的眾生所說的……

  是他一直自信過頭，一直縱容烏金，才有了今日。

  雖說他的出發點是好的……但笑江山何許人也，又豈會以此來為自己寬恕罪責？

  意念之下，

  笑江山閃身抵達了蒼秀身邊，其身上一抹血色綿延而起，詭異的波動瀰漫八方。

  波動之中……閃爍著無盡的血腥之氣！

  笑江山眼中閃爍著痛苦之色。

  「蒼秀！」

  「我以蒼生造血色……」

  笑江山手中，一團血色光芒明亮而起，像一顆荔枝，卻閃爍起驚天動地的氣息。

  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

  峨眉山，

  周煥然微微一嘆：「【血色】嗎……」

  他有一瞬間想去阻止笑江山，但隨即輕笑：「眾生皆芻狗，死生具無常……」

  與此同時，塵世間，

  田野中勞作的百姓，路邊閒聊的人們……一個個神色凝重起來。

  一個個緩緩起身！

  他們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他們卻毫無懼意，只是帶著濃郁悲憫的看向各家的小輩孩童……他們還沒來得及好好體會人生。

  但……苟活下去，便是體會人生嗎？

  恐怕是體會地獄吧！

  倒不如……以我之不能，助眾生之能！

  ……

  「請君以此血色……」

  隨著笑江山的話語繼續，其手中那荔枝一般大小的殷紅越發的狂暴起來。

  其中繚繞著一抹……極致的抗爭！

  一抹……血濺五步的不悔！

  但卻是此時，

  笑江山驟然卻是聽到蒼秀似是喊出了兩個字。

  似乎是——首領！

  這兩個字……在任何一個勢力都算不得什麼，由任何非仙組織的人說出來也都算不上什麼。

  但在仙組織，且由仙組織成員說出的話……

  仙組織首領？

  就在笑江山略帶愕然之時，一抹金紅色的光芒憑空在身邊不遠處浮現而出。

  金紅色的光芒炸裂而起！

  笑江山只來得及看到金紅色的光芒形成了一個人形的模樣，只看到金紅人形周遭的空間碎裂。

  連虛空都破碎……地火水風的層面顯現而出。

  但那本能的想要灌注進入世間的地火水風，卻在那金紅色的光芒之下凝滯起來……

  就好像一頭野狼對一隻肥羊有著獵殺的本能，可另一種極強的存在，讓其不得不硬生生的遏制住自身的本能和終極渴望！

  這……！

  真的是仙組織首領？！

  笑江山腦海凝滯，【血色】緩緩消散，其手中的那殷紅的珠子也融化消散。

  下一刻，

  金紅色的光芒漫天而起！

  笑江山眼中只剩下了金紅色的光芒！

  ……

  峨眉山，

  四十九倍增幅的蒼秀劍招泛起之時，周煥然身周布置層層破碎，但依然安全。

  依然還有閒心閃起一絲要去阻止笑江山施展【血色】的念頭。

  可在看到那一抹金紅色的光芒浮現而出的剎那，

  周煥然卻是神色劇變：「怎麼仙組織首領的招法也是這種性質？！」

  窺視……即會被順著感知力轟殺！

  這種性質……！

  月光劇烈一閃。

  周煥然和馮成刀還有那峨眉山那會釀造美酒的數百猴兒都已經出現在了東海一處小島之上。

  剎那四萬里！

  馮成刀看著茫茫大海，再看看那群猴兒，徹底駭然！

  周煥然居然帶著猴兒一起跑路？

  這是被逼到連家都不要了？

  可不等他的驚駭結束，卻是發現月光再度一閃……

  東方有大陸……

  這裡是……西海！

  且……那群猴兒都不在了！

  馮成刀雙眼瞪得爆圓。

  這是……連猴兒都顧不了了？

  連猴兒酒都不敢惦記了？

  有這麼恐怖？

  為何他什麼也沒感覺到？

  周煥然驟然深呼吸一口氣：「總算是安全……了！」

  馮成刀徹底痴呆了。

  這句話從周煥然口中說出，總讓他覺得這是在做夢，甚至就算做夢也不該出現這種情景才是。

  他狠狠的捏了自己一把，劇痛襲來。

  這不是夢！

  是真實！

  可……能將周兄逼到如此地步，方才的酆都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他的眼睛受傷之時，就再也不敢窺視那邊了，此時雖然好奇壓過了畏懼，可數萬里……他的感知力可籠罩不到那麼遙遠的地方。(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