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劉光奇的老同學

  賈張氏和秦淮茹歡歡喜喜將人送出門去。

  易傳宗趾高氣揚地往回走,事情解決了,樣子還是得裝一下的。

  他心中則是怒罵,『好你個閻解成,原來都是你小子給攛掇的!哥們想讓你過得舒服點,請三大爺喝了多少回酒,到頭來給我瞎捅咕!』

  隨即,易傳宗的臉色變得陰沉下來,單位裡面的事情,閻解成知道個屁,這事兒肯定是劉光奇捅咕的,背後的指使是那個想挖他牆角的周允誠。

  後面這孫賊才是最難處理的,本來就在單位裡面,好像還有些關係,他肯定不能找人亂捅咕,偏偏還不好拿捏這小子把柄。

  尤其是這人表面陽光,心思沉重,可是比許大茂明白規則得多了,辦事能辦好,那麼辦壞事不說是滴水不露,還是能處理的非常完善的。

  真要是玩手段,他都不一定玩得過人家,更何況還是在不一個單位,著實難處理。

  『等到以後給他來一下狠的?』

  易傳宗雙眼微眯,個人的力量畢竟是藐小的,借一借東風就能給他點了。

  隨即他搖搖頭,站在風口上面等人,就算這人以後能摔死,那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他這邊還想著事情,人已經不知不覺回到了一大爺家。

  如今,一家人眼神古怪地看著他,那一臉沉思的模樣,著實讓人有些擔心。

  婁曉娥盯著他那沉思的模樣,感覺比以前帥了很多,直接一個直拳錘在肚子上發出咚的一聲響,眼見著人清醒過來,她皺著眉頭問道:「怎麼了?她那個婆婆還沒有搞定?」

  易傳宗眼前頓時一亮,看著自己腹部的小拳頭,心中很是恍然。

  有人盯上他女人,還敢給他下絆子,直接打一頓就好了,哪裡用得著那麼麻煩?不過也得摸摸對面的來路。

  到時候讓那帥氣的傢伙鼻青臉腫地,看他還怎麼陽光的起來。不是喜歡偽裝嘛,就讓他偽裝不了!

  想明白了怎麼報復,易傳宗心情大好,拍著胸口說道:「我出馬自然是一個頂倆,不就是一點小誤會嘛,我給她們簡單分析了一波,她們哪裡還有心思管我什麼事情?」

  婁曉娥靈機一動,秦淮茹家裡最重要的無疑是棒梗。

  想到畢業季到她們家裡來的那個小青年,她不由小聲說道:「你又忽悠人家前途的問題,這次說的是棒梗?」

  「嘖!」

  易傳宗很是不樂意地說道:「我那怎麼是忽悠呢!齊恆本身就是一個不甘懦弱的人,我從他的眼睛裡面就看到了野心。」

  「但是!單位裡面哪裡是那麼好混的?他想要是施展自身的才華和學識,不是想著去和一堆人扯皮。他現在的學識也不夠跨越規則。」

  「他家確實有點小財富,但是在單位裡面,他頂天到個正處。如果他韜光隱晦一段時間,自身的學識是沒有極限的,能力越強,施展才華的機會也就越多,我那是在幫他!」

  婁曉娥翻了個白眼,撇撇嘴說道:「就你歪理多。反正我是沒見有剛畢業的高中生去村子裡面養豬的。」

  易傳宗的嘴角微微抽搐,不只是媳婦兒沒見過,要是他沒辦這事兒,他都沒有聽過,現在還不到就業人口的爆發期,在城裡面怎麼都比在村子裡面強?

  不與婁曉娥爭執,後面幾年可不是升職的好時候,安安穩穩在村子裡面養豬,什麼事兒都沒有。

  他轉頭對著大媽問道:「曉娥剩的那些酸棗還有不少吧?我給賈大媽送一點過去,這人惦記著咱們以前送的東西少她一份。」

  婁曉娥撇撇嘴不樂意地說道:「給她送幹嘛?你給她送了,轉頭她還說叨你。」

  易傳宗聳聳肩說道:「是,送了她確實背後議論,不送她的那一份,她在大院子裡面撒潑,這誰受得了?以後咱們不給她們家東西了。」

  婁曉娥癟癟嘴,不情願地說道:「我也不是那個意思,這大媽雖然不行,但是秦姐還是不錯的,那兩個孩子也乖巧,就是那個奶奶!」

  「氣死我了,大腿骨不就是喝湯嗎?人家剃的那麼乾淨,哪有什麼肉吃?還說什麼『人家吃稠的,咱們就是喝點湯。』骨頭誰都沒啃,都餵了狗了!」

  說到這裡,婁曉娥眯著眼轉頭看著,眼睛裡面寒光閃爍,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易傳宗內心苦笑一下,這狗除了白陽和蛋黃,還能有誰?

  他連忙看向自己大媽,問道:「您找出來了沒有,我記得買了兩斤,你們都沒怎麼吃,給她們送個一斤半斤的就行。」

  一大媽這時候也從櫥子裡面拿著一個黃色的牛皮紙包出來,「去給她們送過去吧,曉娥不愛吃我這牙口也吃不了,你不喜歡吃酸,你大爺,不說你大爺了,家裡還有。」

  易傳宗的眼皮子跳了跳,什麼叫不說大爺了?

  如今大爺在大媽的眼裡如此卑微了嗎?

  連他都在極力鞏固大爺的位置,為什麼?

  唇亡齒寒的道理他還是懂的,大爺今天的隕落,就代表著明天他家庭地位的下跌。

  易傳宗拿著牛皮紙想往外走,轉眼一打量,婁曉娥還在眯著眼看著他,那模樣似是在想怎麼發脾氣?

  他不敢直接走,低頭在胖臉上面香了一個。

  婁曉娥像是小學生一樣揮舞著手臂,模樣很是嫌棄。

  「哎呀,你煩死了,我現在不好洗臉!」

  易傳宗心中鬆了一口氣,成功轉移注意力。

  至於洗臉的問題,洗澡都是他幫忙洗的,和伺候著大娃娃似的,晚上睡覺再說吧。

  剛拿著東西走出門,易傳宗頓時微笑了一下。

  劉光奇從後面那邊走過來,也是見到了剛出來的易傳宗,他面無表情地對視了一眼,隨後各走各的。

  走到西廂房的門口,易傳宗心中忍不住想笑,果然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那兩個人還能走一塊去了。

  易傳宗推門就走了進去。

  秦淮茹自然是笑臉相迎,柔聲道:「過來了。」

  他點點頭開口道:「來,大媽,您這酸棗來了。本來這錢過過手吃頓餃子,現在吃點酸棗,還能多吃些天。」

  賈張氏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這錢真是過過手,但是和之前兩人說的過過手不一樣!

  之前的過過手都是給棒梗留的。

  現在的過過手是這人又搶了回去!連她一個老太婆的東西都搶,這人這種事兒都辦得出來!真是夠邪性的!

  當真是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如今這棗是酸的,倒牙!

  況且這酸棗也不是給她吃的,這是堵住她的嘴。心裡不平衡發酸,直接酸在嘴裡,別說出來。

  就算是知道易傳宗的意思,她也只能強笑著說道:「傳宗,真是謝謝你了。」

  易傳宗咧嘴一笑,道:「咱們勉強算是一家人,用不到客氣,我回去帶著曉娥離開,你就可以去找我大媽、大爺說那事兒了。」

  賈張氏的面色好了不少,找個依靠嘛,這事兒之前就辦過,現在秦淮茹更難,以後他們家更難,真要是能有個近親鄰,肯定是好事。

  她滿口答應道:「好,我一會兒就過去說。」

  易傳宗微笑了一下說道:「好,這樣那我就回去了。」

  秦淮茹歡喜地一直將他送到門外,再返回屋子,她俏生生地站在那裡,歪著頭身子扭捏地晃著,完全是一臉地傻笑模樣。

  『要是棒梗認了他當乾爹,那我是不是也算是媳婦兒了?』

  賈張氏看著她那春心蕩漾的花痴模樣,心中重重地嘆息一聲。

  兒子沒了,媳婦兒留肯定是留不住。

  得虧這人有家室,還跑不了,要不然,她不回村子,在城裡就真只能熬日子了。

  認了人家當爹,也就是棒梗還能記得這個奶奶。

  要是棒梗到時候也忙,她到頭來,盼啊盼的,就是沒人來。

  這等著活人的滋味,還不如聾老太太那種回憶一下死人來得輕鬆。何苦來哉?

  易傳宗回到對面就吆喝了一聲,「走,媳婦兒,咱們回家按摩去,今天給你好好調理一下,做一個全身心的按摩。」

  婁曉娥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時間,說道:「這都十一點了,咱們吃了飯再回去吧。」

  易傳宗微微一愣,應道:「好。」今天出了那麼多事兒,他都忘記時間了。

  ……

  中午。

  劉光奇已經來到了一處兩進院的四合院。

  後院,倒座房。

  「噹噹當!」

  敲門聲響起。

  門內,一家三口人正在吃飯,一名青年婦女,兩個半大的小子。

  那青年婦女的年紀大概二十五六歲,她的面容有些消瘦,聽到敲門的聲音很是警惕,回頭低喊了一聲,「誰呀!」

  「我叫劉光奇,六子的老同學!這時候他應該在家裡吧?」

  門內的青年婦女默默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對著門外輕聲說了一句,「他不在家,你等他下班再來吧!」

  門外,劉光奇輕笑了一下,說道:「我怎麼不知道他上班?不是天黑出門白天睡覺了?我找他有事兒。」

  青年婦女糾結了一下,隨後回道:「我去給你叫一叫他。」

  隨即,她站起身來著裡屋走去。

  劉光奇輕笑了一下,叫一叫肯定就是有人了,要是沒人他也不會過來。

  不過,還真是謹慎呢。

  劉光奇眼睛微眯,他既然過來,那麼對方幹什麼的自然是心知肚明,這黑市上面的東西,難不成還藏在了家裡,這方面能夠利用一下嗎?

  這麼想著,劉光奇不禁眉頭一皺,黑市上面的那些傢伙可是不好惹,惹一個出來一群,要是沒有把握就亂舉報,事後指定就會被反咬一口。

  許大茂當初是誰來辦的?竟然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難不成易傳宗也認識這黑市上面的人?

  劉光奇的眉頭不由皺得更緊了,他發現今天的事情怕是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好辦。

  「誰呀!找爺什麼事兒?」

  門內一聲陰陰陽陽地喊聲,隨即聽到一陣清晰的腳步聲。

  吱,門一打開,一名面色中正,身體略微強壯的青年從門內抻出頭來,他看到劉光奇後面色一驚,隨即眯起眼睛開口道:「稀客稀客啊!這是那陣風把咱們的大領導給吹來了?」

  劉光奇面容一皺,苦笑道:「六子,哥們來找你有事兒,你這麼說就生分了。」

  六子連忙擺擺手,喊道:「別,您可甭介這麼喊我,咱們可高攀不起。」

  劉光奇苦笑著搖搖頭道:「你就別這麼調侃我了,我什麼情況,難不成你還不知道?我現在在那個家裡哪還有個體面?」

  「你小子還跟我記著仇呢,現在你也看到了,我當初要是再跟哥幾個一塊玩,我那老子說不定早些年就打我了,等不到現在這時候。」

  六子嗤笑一聲,神態很是不屑地說道:「都什麼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了,不說別的,咱們不聯繫也有近十年了,得虧您還記著地方。」

  劉光奇也不生氣,朝著裡面看了一眼說道:「怎麼,哥們來了也不打算請我進去,咱們雖說突然之間就不聯繫了,但是哥們可從來沒有得罪過你。」

  「哼。」

  六子冷哼一聲,隨即轉身朝著裡面走去,口中懶洋洋地說道:「走吧,大領導想進門咱們也攔不住啊。」

  劉光奇是沒有得罪他的地方,但是能夠幹上黑市這種活計,他早就已經不是曾經那個他了,這中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經歷了多少難為,已經是數不清楚了。

  再說,兩個一個在正式單位上班,一個晝夜顛倒地求生存,其間差距之大,單單體面兩個字就說不過去,在這黑市裡面聽著霸道,卻也是黑夜裡的老鼠見不得太陽。

  一進門,六子的臉色就變了,他微笑著伸手摸著兩個小兒子的頭,柔聲說道:「去裡屋吃飯吧,爸爸找人談點事情。」說完,他對著自家婆娘使了個眼色,那意思就是帶人到屋子裡面去。

  青年婦女將孩子手裡的饅頭拿出來,隨後給兩個小子手裡一人塞了一個碗,她端著桌子上面的菜和饅頭朝著裡屋走去,口中還輕聲招呼道:「走,跟媽媽進屋,爸爸有事情要講。」

  劉光奇微笑著說道:「我看這饅頭菜都沒你的。要不咱們順便出去吃點飯?你應該也睡不著了。」

  六子嗤笑一聲,隨後懶洋洋地說道:「甭介,您這請客咱們可吃不起,還是有事兒說事兒吧。」

  劉光奇眉頭一簇,隨即心中恍然,他們談的事情本來就是比較私密的,確實不好出去交談。

  他連忙賠笑道:「是我疏忽了,改天下午哥們再請你,今天咱們先說正事兒。」

  六子滿意地點點頭,看劉光奇這模樣是真心想著請他,這求人辦事的態度也是擺得端正。

  能讓一個單位裡面的人對他這樣,他這心裡也是格外地舒服。

  六子的語氣舒緩了一些,「有心了,先說事兒吧,我也不敢保證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