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那個洞被我堵上了

  10月20日,夜。記住本站域名

  騎行上百公里回來,懷裡抱著美麗的人兒,感覺分外的美好。

  花姐姐昂著小臉看著他,一雙丹鳳眼是那樣的傳神。

  聽到一句『我愛你。』這雙眼睛裡面就閃爍起別樣的色彩。

  易傳宗一時間有些羞愧,他本來都想忘記這個女人的。

  只是臨到事跟前才他發覺,這個女人,他放不下。

  如今在這雙閃爍著神光的眼眸下,易傳宗感覺自己的謊言無所遁形。

  她似乎已經發現了他的偽裝,讀懂了他所有的情緒,也看透了他心中所想。

  心靈赤裸地出現在對方的面前,易傳宗有些自慚形愧,他心中有有種想要逃離的衝動。

  但是他已經逃避過一次了,這一次他不想在做任何的逃避。

  那太危險了……

  他很強壯可是承受任何的危險,眼前的這個女人卻非常的嬌弱,一個村子裡面二溜子都能帶來無盡的恐慌。

  易傳宗不敢讓這個女人再獨立承受這一切。

  就在他想說話的時候,花姐姐悠悠地開口了。

  「我給你的東西你還在帶著嗎?」

  「帶著!當然帶著!」

  易傳宗連忙回應,同時伸手在脖子裡面拽了一下,一根紅繩拽著一個塊四五厘米的橢圓形玉佩從他的領口出來,白玉如羊脂的玉佩上面還雕刻著貔貅的圖案。

  花姐姐沒有看玉佩,而是看著他臉上的表情,一雙傳神的丹鳳眼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

  易傳宗一時間有些心虛了,玉佩確實是帶著,但是更多的時候是放在家裡。

  他從第一次進入四合院,當他得到了自己的房間,這件玉佩就藏在房間裡面,只是這次回來他才從房間裡面拿了出來。

  花姐姐緩緩地推開了他的胳膊,然後轉身朝著裡面走,「飯已經做好了,快點來吃飯吧。」

  他們以前交流的時候很少說話,花姐姐只要看一會兒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了。

  現在易傳宗的表情複雜一些,比較難以判斷。

  但是最基本的,真話、假話。願意,不願意。做錯事心虛、理直氣壯。還是能夠很直觀地判斷的,畢竟傻子也是有情緒的,只不過比較混亂。

  兩人生活了五年,易傳宗的臉譜早就印在了花姐姐的心裡。

  易傳宗只能訕訕地朝著房間裡面走,他騙人都不眨眼的,但是面對這個女人好像有點不太好使……

  一進門,易傳宗坐在前面的四方桌上面。(這個上面,是上桌吃飯的意思,不是字面上的坐在桌子上。)

  這是一張四五十厘米高的矮桌,桌子的邊長大概有八十厘米左右,桌子整體呈灰白色,桌子表面還有三條很明顯的裂縫,南邊和東邊各有一個小馬扎。

  此時桌子上面擺著一口外層漆黑的小鍋,旁邊還有一個竹簍子,簍子上面還蓋著一層米黃色的籠布,剩下的就是一個白瓷大碗。

  當易傳宗坐在桌子南面的時候,花姐姐一手端著白瓷大碗,另一隻手掀開鍋蓋拿著裡面的勺子開始舀糊糊。

  易傳宗則是心不在焉地看著西邊的牆面,本來想重溫一下以前的感覺,但是他到了地方之後發現牆上的洞沒有了!

  連踩在腳底下的侶柱都沒有了,這讓他心中有些遺憾。

  花姐姐當然發現了他的動作,平靜地說道:「那個洞被我堵上了!」

  看不看的不要緊,兩人平時都是赤裸相對,想怎麼看不行?兩口子看看還不是很正常?以前都是兩人一起的洗澡,病好了以後是易傳宗自己想在外面。

  當她發現易傳宗偷看之後她心裡只感覺好笑,同時還有一點開心,就算是病好了,易傳宗還是那麼迷戀她。

  易傳宗心裡猛地一怔,跟他說這個幹什麼?

  「什麼洞?」

  象徵性地反問了一句,易傳宗連忙端起糊糊開始喝起來,他習慣性地掩飾自己的尷尬。

  碗摸起來比較燙手,但是這裡面的糊糊喝著卻是正好,他之前和李亮玩的時間稍微有點長了。

  花姐姐看著易傳宗輕咬了一下嘴唇,她發現自己的男人自從好了以後有點鬼機靈。

  她不想欺騙自己的男人,也不像讓他認為自己是放蕩的女人。

  現在易傳宗好了,兩人需要重新開始交流,這就需要多注意一下雙方的想法,他不在是那個單純依靠本能和習慣的小傻瓜了。

  索性現在比較順利,只要穩步向前,就能回到以前那種熟悉的感覺和默契。

  於是花姐姐開口解釋道:「你那天在牆上開洞的時候,我正好去看你曬在樹杈上的被子。你去我房間的時候沒有清掃乾淨,我在牆角看到了塵土,也看到了牆上的那個洞。」

  易傳宗頓時間呆若木雞,被看到了!

  虧他還以為神不知鬼不覺,誰知道他當時在人家牆上鑿壁借光的時候心裡到底是有多緊張?

  又是鼓起多大的勇氣才能在這個時代的寡婦家砸牆?

  雖然他當時是有點閒,但這也不能否認他的膽量和決心!

  「你看到了?」

  易傳宗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只能拿起竹籠子裡面的窩窩頭啃著,既然知道他在砸牆,為什麼不制止他?

  「你是我男人。」

  花姐姐輕咬了一下嘴唇,自己男人砸自己家的牆,她雖然心裡感覺怪怪的,卻也沒有必要阻止。

  再說她當時也想和易傳宗多交流一下,最起碼看看他到底是想幹什麼?

  易傳宗動作一滯,他也算是明白了,之前許大茂在院子裡面的時候都說過了。

  他在村子裡面有一個相好的,連外人都這麼認為,可能兩人以前真的非常親密,只是他恢復記憶之後對於以前的事情給忘了,低估了兩人的親密程度。

  兩人連上床都順利成長,砸個牆看兩眼還不是很正常……

  易傳宗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現在他也是花姐姐的男人。

  如今恢復了記憶之後,雖然前後是一個人,但是他沒有記憶就感覺是兩個人。

  自己把自己給綠了,這種事情說出去怕不是得讓人家罵他有病!

  他的心中也寬慰了很多,果然花姐姐以前的男人是自己。

  不管是前後有沒有記憶,槍還是那把槍,生出孩子來都是他的種。

  只是易傳宗心中還有些疑惑,話鋒一轉不動聲色地說道:「今天回去我發現被褥都洗乾淨了,我走的時候洗了兩遍都沒有洗乾淨。」

  真要是拿他當男人,好歹也得給他收拾一下吧?

  那天醒了之後他差點被熏得直接背過氣去,被褥拽一下都能支棱起來,他白天都不知道在哪裡打滾才能有那麼髒,並且最少也得有四五個月沒洗才有這效果。

  當初他在河邊水池子裡面錘了一個小時,洗出來的水還是黑的,他都不敢想像以前過的是什麼生活。

  只要一想到在那種被窩裡面睡覺,桌子上面擺著什麼菜,這吃到嘴裡面也就不香了,心中也是一片惡寒。

  那種被褥不說一直洗,但凡泡上半天隨便揉兩下也能將就著再睡一個月,一個傻子又不愁其他地方多乾淨。

  這種活只是順手的事情,比原著裡面秦淮茹給傻柱收拾房子簡單多了。

  花姐姐聽出他話裡有話,她的面色有些猶豫。

  那副表情好像不知道該怎麼說,又好像不知道該不該給他說。

  易傳宗還是低著頭啃著窩窩頭。谷駘

  咬一口還是以前那個味,帶著點粗糙口感的玉米香,嚼一嚼之後還有帶點鹹味,裡面攙著不知名的綠色植物,易傳宗暫時還吃不出來。

  多吃兩口之後嗓子有點發乾,咽下去的時候還有點拉嗓子。

  「要不你先把窩窩頭放下?」

  易傳宗微微一怔,低頭看了一眼剩下的小半塊窩窩頭,然後直接填到嘴裡。

  花姐姐見他這種不滿的動作,哪裡還不知道他怎麼想的,躊躇之後,她咬著牙說道:「其實這件事我也有錯。」

  易傳宗抬起頭看著那雙丹鳳眼,一時間嘴裡的窩窩頭不香了,這個女人是認錯了?

  這是真的嫌棄他?即時他是個傻子,在知道別人以前不待見他的時候,他心理還是有點梗的慌。

  「不是你想的那樣!」

  花姐姐連連開口解釋,「我以前教過你,要是有人餵你東西,你就拿起來餵給他吃。你醒的前幾天,小二黑調皮耍壞讓你吃牛糞,然後你就給他餵飽了!」

  易傳宗神色一怔,餵飽了?

  他在村子裡面這麼霸道的嗎?

  果然就算是人傻,也沒有弱了他這一身腱子肉的氣勢!

  就是……他現在嘴裡的窩窩頭好像稍微有那麼一點變味。

  「是你讓我說的。」花姐姐神色弱弱地說道,吃飯吃的好好的,非得問這個,她只能從頭開始解釋了。

  易傳宗的神色有點恍惚,這事他當然不記得了。

  但是他醒來之後認識的第一個小孩就是小二黑,當時那小子可殷勤了。

  小二黑是一個臉蛋橢圓身高一米一左右的小男孩,因為他的皮膚有點黑,並且在家裡面排行老二,所以村子裡面的人都叫他小二黑。

  「傳宗叔,這是我爹讓我給你拿來的窩窩頭,波叔家裡人多糧食少,我爹怕你吃不飽,所以讓我給你送來兩個!」

  淳樸的娃娃臉滿是純潔的笑容,一張小黑臉露出一口白牙。

  易傳宗當時心裡就被暖到了,一瞬間就感覺到了六十年代村民的溫暖和善良。

  他從城裡面回來的時候心裡還在想著這個小子,結果就是這小子要餵他吃牛糞?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真是壞透了,這個臭小子!

  以前自己怎麼沒有一拳送他去取經?

  同時他心中也有種不好的預感,「那個小子為什麼後面來給我送東西?我當時不是欺負了他嗎?」

  花姐姐咬了咬嘴唇,看著桌子上面的糊糊和窩窩頭,小聲問道:「我要是說了你還能吃得下去嗎?」

  易傳宗面無表情地瞥了一眼籠布上面的兩個窩窩頭,又看了一眼大碗裡面的糊糊。

  「你要是不說,我感覺自己更加吃不下去了!」

  「那我給你模仿一下小二黑。」

  花姐姐俏生生地直了直腰,兩隻小手在胸前緊緊地攥著,昂著小呆腦袋喊道:「我都吃飽了!你有本事吃啊!」

  「小二黑一邊喊,一邊還哭著。差不多就是這樣子。」

  易傳宗臉色一陣沉默,這模仿的很形象,他腦海裡面已經有畫面了,「那我吃了沒有?」

  「你當然沒有吃,我和你說過不好聞的是壞東西!村子裡面的那些小屁孩就是欠收拾!」

  花姐姐滿臉煞氣地說著,一副護夫的模樣,完全沒有之前的嬌弱,有幾分易傳宗孩子王的氣勢。

  易傳宗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只要他沒吃過就行。

  不就是牛糞嗎?前世他村子裡面也養了不少大黃牛,那時候手裡拿著一毛錢買的一根辣條從旁邊經過,耽擱不了往嘴裡填。

  臭豆腐、榴槤、螺螄粉也都差不多是那個味,也沒耽擱了吃。

  剛想去拿窩窩頭,那邊花姐姐又開口了。

  「你聞了聞之後沒有吃,但是你發現那不是好東西,於是你就跟著他回家,然後把他爸給拉過去了!小二黑說他爹是老大!」

  易傳宗頓時間氣弱了一些,小聲地說道:「那不是村副主任?我沒將他怎麼樣吧?」

  花姐姐臉上的表情似是在笑,又好像是在哭,低著頭糾結地說道:「你把他從家裡拖出來然後按到牛糞里,攔不住!」

  易傳宗猛地一呆,自己原來這麼生猛的嗎?

  他好像弱了這具身體的氣勢?

  怪不得在村子裡面待了半個月才讓進城,明明他已經被考驗過很多次了。

  當時村子裡面的領導眼神似乎都有些複雜,本來他以為是捨不得他,現在他發現自己好像想少了?

  「小二黑害地他爹滿身牛糞,回家也不知道怎麼挨揍的,反正當天晚上哭了半宿。後面小二黑就把你的被褥拖到牛糞里,並且把墨汁也到了進去,還用水攪拌了攪拌。」

  「你回家之後聞到臭味之後氣得哇哇大喊,從咱們家出發一路破壞過去,當時全村人都過來了,看見你發狂的模樣,在場所有人都怕了。小二黑他家裡的人更是嚇得好幾天沒敢出門,聽到你好了之後這才出來的。」

  易傳宗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他會發狂嗎?難怪他家附近的房子都十分破敗,連扇門都沒有,好像還倒了兩堵牆?

  稍微攥了一下拳頭,他感覺能打死一頭牛,就算是一拳打不死多來幾拳肯定是可以的。

  他要是發起狂來連自己都害怕,他有點不敢想自己發狂的模樣,這太抽象了。

  不過現在他算是明白小二黑為什麼會獻殷勤了,原來是得罪了他!

  要是傻子的時候,這事肯定是就這麼過去了。

  花姐姐能知道事情的緣由,村子裡面的人也知道兇手,但是他不知道啊!

  現在他好了,要是知道了罪魁禍首是誰,那邊還不來道歉,指不定他直接殺上門去了。

  「我睡了幾天糞坑?」

  一想到這,易傳宗心裡那個膈應啊,為什麼不想恢復記憶?

  他就是害怕萬一有什麼糗事他記得,他這顆小心臟過不去。

  花姐姐白了他一眼,隨即低下頭看著地面小聲說道:「我怎麼可能讓你睡糞坑?那幾天你都是在我這裡睡的。」

  易傳宗臉上的表情瞬間石化,他目瞪口呆地看著花姐姐。

  兩人的關係以前這麼親密的嗎?難怪他心裡一直有種想進來的衝動,原來之前就是在這裡面住著。

  並且那天晚上來了之後睡得還特別踏實,有一種家的感覺。

  他的感覺還是很準確的,就是……他清醒之後過來鑿牆,鑿了一個寂寞?

  本來能到屋裡來看的,他偏偏喜歡爬牆……費了那麼大的勁,小丑竟然是他自己。

  花姐姐正著身子小嘴巴拉巴拉地說著,「你自從住在這裡之後,說什麼也不讓我去給你洗被褥,說是讓把你被褥弄髒的人洗。但是孟副主任一家人都不敢出門,你的那床被褥就一直在家裡放著,漬了好幾天,我後面洗了四次才給你洗乾淨,但是那些墨汁就洗不下來了。」

  易傳宗認真地打量著花姐姐,然後轉頭看了一眼帶著床幔的精緻小床,花姐姐身上帶著一種奇特的香味,房間裡面的味道很淡,身上的味道很濃,聞起來很上癮。

  然後他回想了一下家裡牆壁簡陋,床鋪晃蕩,還帶著一股子臭腳丫子味道的老窩。

  他心裏面頓時間就敞亮了,其實他不傻啊!

  這種選擇很正確嘛!

  要是他選,他也不想回去睡,最多讓小二黑家裡賠他一張被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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