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好多嘴巴
露西亞獲救了！
那從天而降的光明，摧毀了如山嶽般的血肉怪物，也催生了黎明教會狂熱信仰和決心。
騰出手來的黎明神甫，在千鈞一髮之際，解救了露西亞。
卻永遠也無法解救露西亞的閨蜜摯友。
小羅生門在失去父親之後，再次失去了母親，甚至其他親人！
因為在避難所中，露西亞並沒有發現妮可拉的親屬。
是的，可怕的綠色獸潮，摧毀了一切。
整個城市淪為廢墟，倖存居民只能躲在臨時搭建的避難所里，在劫後餘生中，哭泣著親友的離去，回味著綠潮恐怖，彷徨著未來命運。
「露西亞女士，你的意思是，妮可拉女士回到我主懷抱了？」
羅茲神甫曾經的摯友，一臉難以置信，眸中儘是悲傷之色。
「嗯。」
露西亞艱難的點了點頭，拍了拍好容易哄睡著的羅生門：「教會能收留他嗎？等我找到柯姆爵士，就去接他回家！」
不是露西亞狠心，而是在這亂世里，將羅生門託付給教會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相信妮可拉也會贊同她的做法。
「當然可以。」羅茲摯友略一沉吟道：「對了，修道院目前正缺人手，你如果方便的話，可以進來幫忙。」
露西亞眼睛驟然一亮：「我可以嗎？」
說完，她又擔心失去這個機會，連忙補充道：「讚美黎明，這是我的榮幸！」
「走吧！」
羅茲摯友招呼一聲，將露西亞領到教會臨時修道院，安置下來。
這說是修道院，其實就是一棟別墅。
別墅里熙熙攘攘擠滿了孩童，一群婦人在裡面忙來忙去。
哭泣聲、嚷嚷聲混雜著惡臭汗液和糞便的氣息，令這裡環境糟糕到了極點。
「我聽說你會一點魔法，必要情況下，可以使用魔法安撫他們！」
羅茲摯友低聲道。
綠潮災難來得太突然了，打得教會措手不及，人手損失十分慘重。
以至於退居二線的修道院超凡者，也全部被調到前線。
甚至剛剛開啟修士生涯的半大孩子，都被賜下超凡特性，派往戰場。
留給修道院的，自然只剩下這些老弱婦孺。
露西亞點了點頭，眼中沒有嫌棄，只有無法言喻的悲傷。
這是無數個羅生門啊！
事實證明，即便是魔法也不是萬能的。
露西亞的加入，並沒有改善修道院的情況，情況甚至越來越糟糕。
因為越來越多的孩童被送進來。
修道院幾乎滿負荷運轉。
修女們甚至已經無法維持教會的體面，能夠保證這些孩子不死，已經是她們最大的努力。
露西亞甚至開始渴望天黑。
因為只有天黑時，這些精力旺盛的孩子，才會陷入沉睡。
她才能從繁重的勞動中，暫時解脫出來，擁有片刻個人時間。
雖然大多數情況下，她幾乎倒頭就睡。
生活逐漸陷入了機械和重複。
最初她還會悲傷恐懼，但漸漸的這些奢侈情緒，慢慢從她體內抽離，剩下的只有麻木。
她有時候甚至會想，也許死了也挺好的，至少不用受罪。
『露西亞……露西亞……』
逐漸清晰的聲音，在混沌的思維和黑暗中響起……好熟悉的聲音？這是誰？好像是……妮可拉姐姐？
『……自殺……快自殺……來不及了……』
「嗞——」
熟睡正酣的露西亞，猛然睜開眼睛。
微弱的煤氣燈，驅散黑暗，撐開些許微弱光明。
「噩夢嗎？」
想到夢中隱隱約約聽到的聲音，露西亞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最近這段日子太苦了，苦得連潛意識都在勸她放棄！
「滴答……滴答……」
仿佛水流滴落的聲音，倏然隱隱綽綽的從門外傳來。
「這是？」
露西亞一怔，這才發現熟悉的Waaag聲，仿佛更加喧囂，不過，即便如此，依舊遮掩不了那滴滴答答的水流聲。
『水龍頭沒有關好嗎？』
露西亞下意識想著，起身向外走去。
此時的她，似乎還延續著災殃之前的思維慣性，渾然忘記基礎設施早已被破壞一空。
「吱呀」
推開門，露西亞沒有走向盥洗室，反而下意識向別墅外走去。
此時，已是深夜的別墅大門，竟不知不覺中打開，門口坐一名小小的身影。
走得近了，才發現竟然是羅生門。
「羅生門？」
露西亞下意識招呼道。
「露西亞阿姨，天上有好多嘴巴。」
羅生門轉過臉來，一臉茫然的指著天空道。
「嘴巴？」
露西亞走到門邊，下意識抬頭望去……
只是一眼……
她看到了什麼？
漆黑一片的天空，仿佛倒扣的魔窟，散發著陣陣病態哀嚎。
奪魂攝魄的恐怖，如同喋喋不休的惡犬，撕扯著她的五臟六腑，幾欲將她撕扯成碎片。
然而相較於空中之物的可憎，恐懼的撕扯，猶如諸神的饋贈，那是人間最後的幸福！
天啊，她看到了什麼？
山羊、夢魘、蜘蛛、魅魔、狐猴、扭曲的蟾蜍，一切生物的特性，都是那恐怖之物的拙劣模仿。
「醒醒——」
一聲突如其來，仿佛夾雜著病態的狂呼，令露西亞猛然「睜開」眼睛。
清風拂面，風和日麗。
「做噩夢了，露西亞？」
關切之聲傳來，露西亞茫然循聲看去，只見妮可拉一臉關心問道。
在她膝下，羅生門正低著腦袋，似乎在玩著玩具。
露西亞環顧四周，幾名閨蜜三三兩兩坐在一邊，或竊竊私語，或掩口低笑，享受著漫長寒冬之後難得的春遊野餐。
「最近是不是又在實驗不可控的魔法？」妮可拉的聲音再次傳來，聲音帶著幾分責備。
『原來，只是一場夢！』
露西亞呢喃道，初醒時記憶猶新的夢境，此時再細細回憶，已然變得十分模糊，只能記起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面。
「我沒有……大喊大叫吧？」露西亞面露不好意思問道。
「沒有！你看你要是大喊大叫，她們還能坐得住？」
妮可拉指了指附近的好友，忍不住又勸誡道：「魔法雖好，但副作用終究還是太大了，可要小心節制啊！」
「嗯，我知道了，妮可拉姐姐。」
露西亞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拍了拍羅生門的腦袋，轉移話題道：「羅生門，姐姐帶你去抓小魚好不好？」
「不要臉，又來騙我兒子。」妮可拉笑罵。
羅生門昂起腦袋，瞪著渾圓眼睛，滿臉驚悚道：「露西亞阿姨，嘴巴在吃你的腦袋。」
書到後期了，寫得有些艱澀。
之前有設想過舊日到外神之間的道路，想過幾種路線，也和書友討論過，但仔細想想，發現免不了陷入打怪升級路線，內容也越來越難以把控。
克蘇魯不可名狀的味道越來越少，也越來越難以表現。
甚至只能用配角來表現，這點有點難以接受。
我也有設想過，以主角作為舊日，引發配角的不可名狀（群像寫法），但爽點在哪呢？
這本書本來計劃就是兩百多萬字，神國人間各占一半，互為金手指，可惜因為不可力抗因素，後續人間內容都砍掉了，因此現在字數，其實也差不多了。
所以本書決定開始收尾，我會儘量維持克蘇魯的瘋狂，在最後的部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