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我現在或許應該稱呼你……禰吧？
「您的善良令我感動，但很遺憾，我並非祂的故鄉之人！」
紀紫君頓了頓，一臉感嘆道：「因為祂已經去過我的家鄉，而我之所以能來到這裡，也正是祂的眷顧。」
「你、見過他？」
拜倫主教一臉驚訝之色，心中卻暗呼「果然」，連忙追問道：「他在哪裡？」
他沒有猜到紀紫君的回答；
但他知道阿瑟斯在這裡，這是教會的預言，那麼同為黑髮黑瞳之人，兩人之間必然有著不為人知的聯繫。
這是他故意發問的根本原因。
「很抱歉，我也不知道祂在哪裡。」紀紫君搖頭。
拜倫主教聞言微沉眉頭，略一沉吟道：「紀紫君女士，我想委託您一件事情！」
不等紀紫君答應，他便自顧自道：
「如果您再次見到他，請代我轉告他，白色蠕蟲離開之後，教會便派人前往，可惜抵達時，黑色洪水已經淹沒伊基爾斯……」
拜倫主教本想說一句：『黎明神教永遠向他敞開大門。』
但他下意識瞥了一眼霍勒斯，生生憋住，改口為：
「我很擔心他的安危，無論結果如何，請他給我回封信，這是我的幽靈信使，請轉交給他。」
說著，他遞上一枚骨哨。
霍勒斯乃至紀紫君對阿瑟斯的「祂」之稱呼，令他敏銳意識到阿瑟斯可以已經不是他記憶中的阿瑟斯。
或許連教會，都不清楚他的近況。
所以萬一他真的轉投亞弗姆扎門下，眼下的邀請，那就是赤倮倮的挑釁行為，這不亞於宣戰。
因此不如將邀請改為私人關心，多了一分委婉和斡旋餘地。
作為JJH高級成員的紀紫君，敏銳從拜倫主教看似私人關心的話語中，聽到了弦外之音。
她想了想，還是伸手接過骨哨道：「好的。」
「麻煩了！」
拜倫主教本想送點東西，但想了想有賄賂嫌疑，不得不作罷。
他含蓄的沖霍勒斯等人撫胸致禮之後，這才在使團成員的簇擁下，離開了真實教堂。
拜倫主教離開不久，紀紫君便雙手舉起骨哨，放低姿態，呈送給霍勒斯樞機主教。
對於自身定位，她一直看得很清楚。
與真實之人同行，不是她肆意妄為的資本。
真實之人對她的好感，或許在很大程度上，只是因為她的黑髮黑瞳。
霍勒斯才是她的「現管」。
最重要的是，想要實現她的理想和抱負，少不了霍勒斯樞機主教的支持和配合。
霍勒斯見狀，笑道：「留著吧，不用擔心。」
紀紫君的姿態他明白；
但他更明白，他還沒有資格操心阿瑟斯。
作為《真實聖典》的記錄者，阿瑟斯的地位其實比他還高。
說完，霍勒斯轉身離去，心中忽然冒出一個荒謬之極，但極有可能就是真相的事實。
——那就是真實之人之所以殺死白色蠕蟲，或許根本就不是為了什麼寒冰權柄。
而是為了拯救阿瑟斯。
這件事聽起來十分俗氣。
但作為已經觸摸到神性之光的半神，霍勒斯深知：有些看似稀疏平常之事，或許草蛇灰線，伏延千里；
但有些轟轟烈烈的壯舉，或許僅僅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事引起的。
不管怎麼說，偉大的真實之人之事，還輪不到他來妄自揣測。他只需要謹遵神諭，為主牧守好一方即可。
……
……
霍勒斯樞機主教不知道，這場會談始終在真實之人寧修遠的注視下進行，包括拜倫主教借紀紫君之口釋放的善意。
「我當然知道你們派人去了……」
錯位於空魚維度的寧修遠，看著拜倫主教的一言一行，眸光閃爍。
紀紫君之所以能參與會議，正是他的安排。
他需要試探一下黎明教會的意思！
因為他在終北大陸之事，黎明神教已然知曉。
當初他在愛格伯特夢境之地，創造浮空城堡，執行交易審判官超凡儀式時，曾被風暴雨神教會盯上，那次亞弗姆扎操控黑暗活焰救了他。
不料，抄道集體意識之海時，好巧不巧撞見哈靈頓海軍總督。
如今亞弗姆扎掙脫封印，宣布終北大陸統治權，那麼他阿瑟斯在哪？還用猜嗎？
他甚至有理由懷疑，黎明神教之所以派遣拜倫主教作為使節，就是看中了拜倫主教和他阿瑟斯的昔日情誼。
這是指望即便談崩了，在昔日那點情面下，也能放拜倫主教平安而回啊？
「當然，更多是擔心折了半神，心疼吧？」
寧修遠揶揄的笑了笑。
他可是見識過亞弗姆扎的脾氣，任誰被封印了萬載，脾氣都不會好到哪裡？萬一一個心氣不順，宰了使團，那真的沒處說理去。
「現在的關鍵是，我要不要見一見拜倫主教？」
寧修遠眯起眼睛，思緒忖度中，有了主意。
……
……
返回使團署，拜倫主教不慌不忙回到臥室，在撒上屍塵之後，這才展開一張信紙，提起鋼筆撰寫起來。
待書信撰寫完畢，隨即以火漆封緘，以地獄為郵道，以幽靈為信使，送信去了。
做完這一切，他正要抹去屍塵。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令他身體一僵，靈性之火迸發。
他心中一動，褪去殭屍之身，隱於一旁。
——這讓他看起來像極了靈魂出竅。
旋即，他的殭屍之身走到門前，打開房門。
「好久不見，拜倫主教大人，願黎明一直照耀著你！」
門外，一身黑色風衣的阿瑟斯，捏下禮帽，按在胸膛，微微鞠躬。
「好久不見，守燈人先生！」
拜倫主教看著突然出現在門前的阿瑟斯，眼中閃過一抹意外，他微微吸了一口氣，側身讓開：「請進！」
寧修遠頷首，大大方方走了進去，旋即關心問道：
「我離開之後，弗朗西斯的燭火是誰在照看？」
「是安吉拉！她繼承了你的聖職，不止於守燈人，還包括限看牌。」拜倫主教言簡意賅。
「她、服用了疾病祛除者？」寧修遠露出一絲訝色。
「是啊！她指名道姓想要踏入你的超凡之路。」
拜倫主教點頭，心臟卻驟然提了起來：阿瑟斯不說疾病欺詐者，反而說疾病祛除者，這是在防備著什麼？
莫非……真實之人注視著這裡？
「我現在或許該稱呼你……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