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246.柳州傾覆!(求訂閱!)

  第247章 246.柳州傾覆!(求訂閱!)

  沒過多久,尹家姐弟回到了宅院中。

  姐弟二人敏銳的意識到,這件事牽扯甚大,遠不是他們能涉足的。

  一見到安樂,尹飛塵立刻將傍晚發生的事、了解的信息向他複述了一遍,而後不安的問道。

  「師父,情況就是這樣,您聽說過這個人仙法嗎?」

  聞言,安樂心中一跳:「果然來了!」

  雖然對這情況早有預料,但當它真正闖到眼前時,還是令安樂心情頗為沉重。

  他開口說道:「那男孩是不是說,只要修了人仙法,就能不用忍飢挨餓,還會變得力大無窮、不懼疼痛,如果修到高深處,還可以長生不老、不死不滅,成就人仙?」

  尹飛塵重重點頭,語氣很驚訝:「是的,師父您怎麼知道的?」

  安樂沒有解釋這個問題,只是嚴肅的盯著兩人:「你們相信這種說法嗎?」

  「怎麼可能會信?」

  尹毓猛地搖了搖頭:「世上哪有這種好事?」

  作為從小就在底層摸爬滾打的平民,尹毓遠比同齡人要成熟,根本不會相信這種鬼話。

  尹飛塵也是相同的態度。

  安樂繼續說道:「從某個角度來說,人仙法的確能做到這些事情。」

  「但是,世間萬物早已標註了價碼。」

  「而修行人仙法的代價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他們看似與常人無異,但實際上,內在已經被某種不知名的存在蛀空了,變成了一群行走的屍體。」

  聽到這番話,尹家姐弟心中微微有些悚然,感到分外詭異。

  尹飛塵艱澀的吞了口唾沫,不敢置信的問道:「所以,那些練了這法門的人,全都會……」

  就他們和男孩簡單的交流,也能得知,修行人仙法的人絕不在少數,否則根本不會傳播到青州。

  而這麼多平民百姓的性命……

  尹毓只覺得背後一陣發寒,生出不忍的情緒:「怎會如此?」

  「到底是什麼人在傳播這種邪法?」

  這個問題的答案,連安樂都不知道。

  但可以預見的是,一場巨大的混亂,正在席捲附近幾個州域。

  安樂鄭重警告道:「總而言之,今後你們如果遇見了修行人仙法的人,不管他們說什麼都不要信。」

  「他們,都已經瘋了。」

  姐弟二人自然連忙點頭。

  安樂剛說完這番話,腰間的令牌一陣震動,其中傳出司徒遠發顫的聲音。

  「呂兄,出事了。」

  ******

  天色緩緩暗下來的時候,安樂來到了鎮靈塔下。

  平日裡他抵達鎮靈塔時都是白天,只有今天在夜晚被召集。

  由此也可看出事態的嚴重性。

  夜色下,高聳的鎮靈塔顯得格外肅殺沉靜,像是只高大的怪物,塔內亮起的星星燈火表明早有其他人到來。

  「見過呂大人。」

  在安樂走到門口時,附近的看守立刻低下頭,恭敬問好,語氣中不敢有絲毫僭越。

  陸續有其他武者發現了安樂,目光中除了敬畏外,還帶上了些許異樣的情緒。

  安樂對這些視線熟視無睹,徑直走入塔中。

  塔內的武者更多,他們大多神情肅穆、緊張,氣氛極為凝重,像是有一團無形的陰雲籠罩在頭頂。

  在人群中,安樂一眼便鎖定了司徒遠的位置,走上前去。

  司徒遠身旁,站著一名少了一條手臂的武者。

  這人臉上滿是風塵,雙目有些空洞無神,神態萎靡,看著很是狼狽。

  他見到安樂後,臉色變得異常複雜,露出悔恨和痛苦交雜的表情,最後重重的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安樂認得這武者,他是司徒遠的好友之一,也在去柳州平叛的隊伍中,還曾多次勸說司徒遠一起前往。

  「唉……」

  望著好友蕭瑟的背影,司徒遠滿臉唏噓,深沉嘆氣。

  「張兄他才剛突破第四境,卻撞上了這種事,實在是……」

  他感慨了一陣,立刻認真對安樂說道:「呂兄,你救了我一命。」

  「大恩不言謝,今後有什麼事,直接和我說一聲。」

  司徒遠的心中滿是後怕,他都不敢去想,若是安樂沒有特意提醒自己,他會淪落到怎樣的處境。

  就在今天,前往柳州平叛的武者們逃回來了。

  是的,就是「逃」!

  除此之外,沒有一個詞語能形容他們狼狽的處境。

  那天一同出征討伐的武者,能回到青州的,十不存一。

  僥倖逃回來的人,也人人帶傷,且神色恍惚,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他們帶回了一個無比震撼的消息——

  柳州,淪陷了!

  這是字面意義上的「淪陷」,柳州的主城已被叛軍占據,官員盡數被俘虜,兵將死傷慘重。

  就連柳州鎮靈司的強者,也已然全軍覆沒。

  除了安樂以外,沒人料到一次小小的叛亂會演變成這種局面。

  相比於青州,柳州固然算是個窮鄉僻壤,到處是密林沼澤,武者實力也差了一截。

  但不管怎麼說,那都是一州之地!

  鎮靈司中也有不下一名第五境的強者鎮守。

  按照常理來說,光靠那些第五境的千戶,都可以剿滅所有叛軍。

  可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還是真切的發生在了人們面前,怎能不讓他們感到震撼?

  正因為此事,眾人看向安樂的眼神紛紛變了。

  那些曾以為他膽小怯戰、笑話他有戰功不撿的人,臉上更是一陣發燙。

  人家哪裡是膽小,而是恐怕早就知道了其中的厲害,這才明智的避開兇險。

  真正蠢笨的人,是他們自己!

  小丑竟是我自己?

  大多數人並不會因此怪罪安樂,他們知道,就算自己事先得知了他的提醒,也大概會不以為然,為了功勞走上這一遭。

  「這次的事情算是徹底鬧大了,不知道之後要怎麼收場。」

  司徒遠又深深嘆息一聲,有些敬畏的看向高處:「得看那位大人是怎麼想的了。」

  這些天裡,除去柳州覆滅這個消息外,鎮靈司內的另一件大事,便是新任代鎮靈使的到來。

  這位代鎮靈使極為神秘,來到鎮靈司後數日裡,竟是連真容都未曾顯露。

  出面時身穿一身黑袍,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還格外沉默寡言,有什麼指令都由他身邊喚作謝高廣的太監來傳達。

  饒是如此,卻沒有一人敢小覷此人。

  原因很簡單,且不提那位神皇陛下身邊的太監親至代表的意味,在他們剛剛抵達青州鎮靈司後,還宣讀了一份聖旨。

  大意是,見到這位代鎮靈使,就如同見到神皇本人,任何要求都要無條件服從。

  可想而知,這名神秘人的身份有何等尊貴。

  將眾多武者在傍晚召集起來,也正是他發布的命令。

  安樂和司徒遠才剛閒聊兩句,裴尊便面色複雜的走了過來。

  「呂賢弟,伱還真是又讓我吃了一驚。」

  他的嘴巴很是乾澀,語氣沉重。

  柳州覆滅的消息,也令裴尊極為震驚。

  回想呂彬先前和自己說的話,裴尊只覺得,他或許不僅僅是天賦過人、實力強大,背後很可能還有一股不小的、藏得很深的勢力。

  不然,憑什麼在一開始局勢大好的時候,做出如此精準的預測?

  在裴尊眼中,安樂的形象愈發神秘和深不可測起來。

  對此,安樂也不多解釋,只是淡淡一笑。

  一旁的司徒遠忍不住問道。

  「裴大人,你對柳州的情況了解多麼?」

  「戰局為何會糜爛至斯?」

  說到正事,裴尊的表情嚴肅起來:「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甚清楚,但有一點可以確認,柳州鎮靈司之所以會潰敗,和一種所謂的『人仙法』分不開聯繫。」

  「凡是修行這種邪法的武者,實力都會猛然暴漲,且不怕受傷,不懼死亡,對武者威脅極大,很是難纏。」

  「它最可怕之處在於,哪怕是從未練過武的平民也可修行,一躍擁有第二、第三境武者的實力。」

  司徒遠震驚的喃喃道:「還有這種邪法?」

  資質尋常的普通人若是想武道入門,除去要經常吃肉食、補充營養外,少則數個月,多則一年才能入門。

  兩到三年時間,才能突破氣血第二境。

  而第三境的難度就更高了。

  很多人十數年都無法抵達,而且到這階段,光靠努力和積累不夠,還有有足夠的天賦。

  從寶棲縣整個縣城都找不出幾個第三境武者這一點,也能看出突破第三境的不容易。

  可現在,不需要苦修、也不需要天賦,只需修行什麼人仙法,就可獲取近似的實力?

  這也太誇張了!

  司徒遠驚得說不出話來,眉宇間浮現出沮喪的情緒。

  假如這情報是真的,那他過去數年的苦修又算是什麼?

  裴尊倒還保持著冷靜,解釋道。

  「人仙法當然沒有聽上去那麼美好,而具有強烈的副作用。」

  「而且,這些情報只有親眼見過了叛軍才能確定。」

  聽到這話,司徒遠心裡才好受了些。

  突然,眾多武者上方傳來一道有些娘氣的聲音。

  「明日清晨,青州駐軍便會開始集結,朝柳州進發。」

  「還請諸位鎮靈司的大人作為先遣軍,為大軍掃清障礙,保護糧道安危……」

  說這話的,乃是太監謝高廣。

  他明顯只是個傳話之人,這些命令都是由那位神秘貴人下達的。

  大泰神朝除了鎮靈司這些高端武者外,自然也有專門的軍隊。

  軍中武者的境界未必有多高,但卻精通戰場殺伐之術,還有軍陣等神異手段,也是一股不可忽視的戰力。

  既然是正式平叛,他們自然不可能只靠兩三個高境武者出手,而是以大軍壓境的方式,堂堂正正的碾壓過去。

  參與這次討伐的,可不只有青州一個州。

  鄰近幾大州域都要聯合起來,共同剿滅叛軍。

  這起叛亂已經讓神皇陛下震怒了,為了平息這份怒火,他們只能動用全力、儘快平定叛亂。

  唯一遺憾的一點在於,由於大泰神朝和太虛宮仍處於戰時,原本駐紮在軍隊中的神將,和相當一部分兵力被調走,軍隊相對空虛。

  這點其實十分正常。

  大泰神朝已有數百年未曾有過如此大規模的叛亂,以往的叛軍翻手便可鎮壓。

  人們根本沒預料過這種情況,也就沒做好完備的預案。

  不過,眾人仍抱有十足的信心。

  這幾州的兵力加起來,絕對足以鎮壓全部叛軍。

  謝高廣口中的安排還算合理。

  調集軍隊、運輸糧草、行軍趕路,這都需要時間。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而鎮靈司的這些高境武者,速度更快、實力更強,無疑更適合進行小規模的行動、作戰,這倒有點像是現代戰爭中的特種部隊。

  說到最後,謝高廣環顧眾人,最後朗聲喝道。

  「此戰,只許勝,不許敗!」

  「為了神皇陛下!」

  眾多武者齊聲應道:「為了神皇陛下!」

  他們應是應了,但大多態度敷衍,表情古怪。

  其實謝高廣的氣勢還挺足的,可奈何他是個太監啊,這個身份,天然就讓人們有些不滿。

  他們雖看在貴人的面子上聽從了謝高廣的指揮,但難免低聲議論道。

  「那位大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都這時候了,居然還派一個太監來……」

  眾人心中有點失望。

  沒人希望自己的頂頭上司是個廢物,先前的武泉已經把他們折騰得夠慘了,沒想到這一位也……

  嗤!

  突然間,人群中血光崩現。

  司徒遠面色大駭,其他武者臉色也唰的一下白了。

  只見,方才竊竊私語的那些武者,眉心處都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血洞。

  洞孔雖小,卻直接貫穿了他們的大腦。

  隨後,這幾人的身軀軟軟倒下,就此喪生。

  與此同時,高處謝高廣的身邊,走出了一道裹著黑袍的身影。

  在他出現後,沒有說上一句話,僅是沉默的站在高處。

  他的目光透過衣物,掃視下方的眾人。

  明明隔著一層黑袍,可那視線好似實質,每個被掃過的人,背後都不可避免的泛起一股寒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如同被一隻詭異的妖魔盯上了一樣。

  沉重如山的壓力,頃刻間便籠罩了整片空間。

  空氣似乎都變得粘稠起來,讓人們呼吸都有些困難。

  眾人情不自禁的生出一股渺小之感,仿佛對方就應該高高在上,立於百萬生命之上。

  而自己,只是微不足道的螻蟻。

  不只是普通的武者,就連裴尊、宮夜這類第五境強者,也產生了類似的感受。

  「好強的威壓……」

  宮夜咬著嘴唇,心中不斷猜想此人的身份:「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某位神將,還是……王族?」

  她悄悄觀察其他人的表現,發覺裴尊和李關山都和自己一樣,都是一副難以承受的狀態。

  但很快,宮夜微微錯愕的睜大美目。

  在裴尊身旁,那名玉面書生呂彬,起初竟是淡然自若,像是沒受到分毫影響。

  即便在下一秒,呂彬也皺起眉,做出艱難的神情。

  但恰好瞥見之前那神態的宮夜,自然能察覺出貓膩來。

  「他是裝的?」

  「他的實力,難道比我預期得還要強?」

  不等宮夜想出個所以然來,她身上的壓力驟然一松。

  高處的黑袍人已然收回了視線,覆蓋全場的威壓霎時消散不見。

  神秘人依然什麼話都沒說,身影便消失在眾人面前。

  謝高廣抹了把額頭的冷汗,連忙跟了上去。

  鎮靈塔內,陷入短暫的寂靜。

  眾多武者哪裡還看不出來,那位神秘的上司正是在殺人示威!

  而他的確示威成功了,這一身如淵如岳的實力,只令他們感到恐懼,甚至生不出反抗的念頭來。

  神秘人展現出的實力、身份、地位,遠遠超出眾人的預期。

  在整個大泰神朝中,說不定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有了這次血的教訓,大多數武者都不會敢違抗這位上司的命令。

  顯而易見,這幾名同僚死了也就白死了,沒人敢為他們復仇。

  但這不妨礙眾人產生兔死狐悲的念頭——誰願意因為說錯了一句話,就死得不明不白呢?

  裴尊低低嘆息後,主動起身,為這幾名武者收屍。

  有人輕聲感慨一句:「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宮夜和李關山對視一眼,神色都頗為複雜。

  沒人知道,這樣一個霸道強悍的上司,對他們來說是好是壞。

  安樂望著神秘人消失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怪異的情緒。

  「神孽力的味道?」

  ******

  「殿下。」

  謝高廣跟著黑袍人走進了房間,心裡惴惴不安,但只能強裝鎮定。

  「你做得不錯。」

  太子誇獎道,他的語調十分怪異,就像是很長時間沒說話,還未熟練掌握這項能力一般。

  謝高廣謙卑的低下頭:「我只是按殿下您的吩咐行事而已。」

  他的心中其實分外惶恐,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謝高廣只覺得在太子殿下身旁和在神皇身旁的感受分外相似。

  同樣的提心弔膽,同樣的擔心受怕,仿佛他所陪伴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某種比邪祟還可怖的存在。

  而且太子殿下的狀態十分古怪,時而十分木訥,一句話都不說,但時而又和常人無異,可以正常交流。

  太子和神皇間那種氣質間的相似感,無比強烈。

  以至於謝高廣有時都分不清,站在他面前的究竟是神皇還是太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