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三日的時間,大金攻打青唐城的前線就傳來大捷,唃廝囉已經伏誅,整個青唐城都已經被大金掌控。
楊過有意打探了一下回部的消息,得知回部的人在此戰中屢現良策,這才輕鬆的攻下青唐城,因此不僅沒有被針對,反而還討到了金熙宗的封賞。
隨著時間漸漸推移,離楊過和完顏萍的大婚之期還有不到七天的時間。
這一天,完顏亮特意請了人,把楊過接到海陵王府中,說是有密事商談。
楊過心中一凜,知道完顏亮這廝有些沉不住氣了。
畢竟自己身份轉變之後,是否還會真的忠心於他,對於此事,完顏亮可不敢輕易下賭。
所以在這期間,對方多半是要弄出一些動靜了。
楊過來到海陵王府,完顏亮和唐括辯二人親自相迎。
楊過裝作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回了一禮後,便被完顏亮請到府中密室。
幾人坐下,完顏亮看了眼唐括辯,後者會意,有些莫名其妙的開口說道:「為人臣者,當以富樂民為功,以貧苦民為罪,為君者,更要以知賢為明,君臣相正……」
說到這,唐括辯語氣一頓,看向楊過道:「秉德兄以為,君若視臣為手足,臣當以何報之?」
楊過見完顏亮讓唐括辯這個糙漢子弄這一出,不僅有些不倫不類,反而還十分出戲,在暗自腹誹一陣後,說道:「君視臣如手足,臣當視君如腹心!」
唐括辯又道:「君若視臣為犬馬,又當如何?」
楊過道:「君視臣如犬馬,臣則視君如國人!」
見此,唐括辯笑了笑,話鋒突然一轉道:「君若視臣如土芥,秉德兄又覺如何?」
楊過目光一閃,沒有立即回答。
這時完顏亮也直奔主題說道:「熙宗皇帝荒於酒色、嗜殺成性,朝堂上下,早已是怨聲載道,人心惶惶,其更是在一次賜宴時,因為一些小事而濫殺無辜,秉德兄以為,大金有此共主,將要如何興復?」
「如今大金勢微,想要在諸國之中崛起,必然要擇出一位明主來領導,秉德兄覺得,若廢熙宗,可以立誰繼位?」
楊過見完顏亮直接坦白了要廢帝另立,便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當即沉思片刻,說道:「魏王紈絝小兒,難當此任,不足為慮;常勝王有勇無謀,上陣英勇,卻絕非良君;鄧王完顏奭之子完顏阿楞則懦弱無剛,不是為君之才!」
「在下以為,公若有稱帝的意願,當為我大金的無上明主!」
本來還因為楊過跟自己繞彎子而有些不滿的完顏亮,在聽到這話後,頓時一掃眼中的陰霾,朗笑道:「若是迫不得已,捨我其誰!」
說罷,他又看向楊過,頗有深意的問道:「君若視臣如土芥?」
楊過正了正神色,回道:「臣則視君如寇讎!」
完顏亮和唐括辯對視一眼,眼中均是藏不住的喜悅。
這時,楊過忽然說道:「王爺,在下尚有一事相求!」
完顏亮目光閃爍,看了他一眼,問道:「秉德請說!」
「在下想請王爺他日登基坐殿之時,赦免梁國公主的罪狀!」
完顏亮心中一定,笑道:「本王知道秉德你是個重情義之人,她屆時既已嫁你為妻,往日的不敬之罪,自當全部赦免。」
然而心裡卻是在想,等本王他日坐上了皇位,無論是完顏萍還是你府上的趙宋公主,都將是本王的女人。
楊過故作放心的鬆了口氣。
之後三人又密謀商議了一番,不出楊過所料,完顏亮將刺殺的時機安排到了他與完顏萍大婚的那日。
屆時熙宗皇帝親自賜婚,以他對楊過的看重,婚禮也必然是在皇宮舉辦,朝堂中的大小官員齊至,守衛也定是森嚴,但相對的,皇帝寢宮的侍衛就會薄弱一些,那時再刺殺熙宗皇帝,也最為穩妥。
至於到時候,楊過只要負責出手,解決掉保護熙宗的暗衛就行了,若非有這些高手阻礙,完顏亮豈會費盡心機的請來楊過這位武林高手相助。
達成協議後,完顏亮還不忘警告楊過一句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廢帝另立之事絕非我一人之願,宗室中的幾位元老也早有此意,大勢所趨,秉德兄可要想清楚才是。」
楊過道:「王爺放心,在下定當以王爺馬首是瞻!」
完顏亮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後,三人就離開了密室,楊過也順路回到了府中。
剛到房間,五公主和黃簫琴便早已等候多時。
楊過沒有廢話,直接把自己和完顏亮密謀之事說了出來。
黃簫琴問道:「一切都安排了妥當嗎?」
楊過道:「放心吧,早就安排好了!」
「你的那位公主新娘,你打算如何處置,一併帶走不成?」
黃簫琴忽然問道。
楊過不由得陷入了沉默,隔了許久才說道:「此事我自有打算,你就不用管了!」
黃簫琴並未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結,而是說道:「上次回部的事,我那位朋友沒幫上忙,這次我特意請他過來相助,常勝王府中的衍福公主就不必勞煩你的手下了,我會讓他出手。」
楊過皺眉道:「這靠譜嗎?」
衍福公主就是當初在凝香閣,與五公主一起拍賣的那位大宋公主,當初是被常勝王拍了去,此次既然要救,自然不能對她棄之不顧了。
黃簫琴道:「自然靠譜,他的武功只怕不比你弱呢!」
楊過見她如此篤定對方不會失約,也就沒有再問,將所有計劃復盤了一下後,便準備送信到凌霄城中,請凌霄城的將領屆時帶兵接應。
黃簫琴說道:「此事就交由我來吧!我師父與凌霄城的守將黃嶺燊相識,想必他一定會領兵增援我們的!」
黃嶺燊?
楊過忽然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但卻記不起來在哪聽過,見黃簫琴如此相信對方,也就不疑有他。
當一切事都敲定後,楊過只感到如釋重負,只要渡過此劫,一切即可安生!
他不是聖人,沒有拯救天下蒼生的宏偉大志,他只想逍遙自在的活著,然而天下、江湖這兩個漩渦卻不斷的使他深陷其中,仿佛永遠也逃脫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