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
空性眼前一黑,只覺一股勁力激盪而來,下意識的便向後急退,但還是被撞飛了出去,待雙腳站定後,忍不住呵斥道。
六大派的人均已向前望去,只見面前是個身披破舊長袍,臉蒙黑幕的男子。
「大師以龍爪手欺負小輩,實在無趣的緊,不如由我來領教幾招如何?」
只聽來人聲音略顯沙啞的說道。
「你是何人?」
空性大師面色慍怒道。
「在下霍元甲,大師料來定是沒聽過了!」
楊過又在這冒認姓名,胡吹大氣了起來。
人群中,小昭撲哧一笑,只覺楊過這一本正經說話的模樣,實在有趣。
「霍元甲?恕貧僧孤陋寡聞,不知閣下是哪一派高手?」
方才對方隨手一揮,便有這般勁道,武功自來不俗,空性也不敢大意。
楊過笑道:「在下無門無派,乃是方外散人也,大師何必多問?」
空性眉頭一皺道:「閣下若是成心搗亂,那就休怪貧僧不客氣了!」
「大師言重了,在下只希望諸位聽這曾少俠一言,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個清楚。」
楊過抱了抱拳,忽然又十分客氣道。
他有意賣張無忌一個人情,自然要適時的站出來替他說話了。
張無忌感激的看了眼前的蒙面人一眼,趁著現下眾人盡皆瞧了過來,當即上前說道:「諸位前輩,混元霹靂手成昆一心想要挑撥六大派和明教不和,他為了躲避我義父的追殺,後來更是投入少林門下,改頭換面,法號圓真。
昨晚他混入明教內堂,曾親口對明教首腦人物吐露此事,楊逍先生、韋蝠王、五散人等皆曾聽聞。
此事千真萬確,若有虛言,我便是豬狗不如之輩,死後萬劫不得超生!」
張無忌越說越感到憤怒,到後面更是起誓詛咒自己,以證清白。
六大派等人相顧無言,見這少年振振有詞,一時間也分不清真相是什麼。武當派的大弟子宋遠橋拱手向空聞請示道:「空聞大師,貴派若真有一位弟子圓真,煩勞請他出來,與這位少年對質,到時真相自可大白。」
其餘五派的高手也都看向了空聞。
空聞大師臉色微沉,不待他開口,空性大師便頗為不忿道:「曾施主一再提及敝師侄圓真之名,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心思竟如此險惡歹毒?」
張無忌不解道:「在下不過是要請圓真出來,在天下英雄之前分辨是非黑白,怎地心思險惡歹毒了?」
空性道:「圓真師侄是我空見師兄的入室弟子,佛學深湛,除了這次隨眾遠征明教之外,多年來不出寺門一步,如何能是混元霹靂手成昆?更何況圓真師侄為我六大派苦戰妖孽,力盡圓寂,他死後清名,豈容你……」
張無忌聽到「力盡圓寂」四字時,耳朵中嗡的一聲響,臉色登時慘白,他只道圓真一死,這真相便再也無法澄清,而明教和六大派的恩怨……
只見少林派眾僧皆是雙手合十,誦念經文,語氣中頗為悲憤。
這時,楊過忽然插嘴道:「是否真的死了,還有待查證,煩請空性大師將圓真的屍體找出來,我等一看便知。」
空性十分忌憚楊過,冷著一張臉,命門下弟子將圓真的屍體抬了上來。
張無忌立時上前幾步查看,只見兩名少林弟子所抬上來的一具屍體臉頰凹陷、雙目翻挺,果然便是投入少林後化名圓真的混元霹靂手成昆,俯身探他鼻息,觸手處臉上肌肉冰涼,已然死去多時。
他頓時呆滯在了原地,心中有悲有喜,此時卻是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反倒是楊過,忽然從一旁的地上攝來一把鋼刀,握在手中說道:「你說死了便死了?我偏不信,曾少俠,煩請你用這刀捅他一下,照著心臟位置捅去。」
「大膽,你怎可褻瀆我少林弟子的法體?」
空性聞言大怒道。
在他身後,一眾少林武僧也是齊聲大喝,眼中滿是怒色。
楊過沒有理會他們,直接將刀遞給張無忌道:「直接捅,我就不信了,難道死人還有意見?」
張無忌怔怔地接過剛刀,看了眼當真宛如死去的成昆,眼底忽然投射出一道仇恨的目光,想到對方就這般死了,豈不便宜了他?
自己這一刀刺下去,也算是為義父報了仇,至於之後的種種,他也不願去想了。
一念及此,張無忌便雙手握住了刀柄,將刀尖對準成昆的心臟位置,猛然刺下。
「混帳,快住手!」
空性大喊一聲,便要衝上來阻止,其餘五大派中人,也是皺緊了眉頭,覺得這蒙面人行事未免太過荒唐,實在不像善類。
見空性疾步衝上前來,楊過立即揮掌打出,將他震退了出去。
而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在張無忌那即將落下的鋼刀之上,並沒有看到空性與楊過的短暫交手。
眼見刀尖即將刺入圓真的胸口時,忽然眾人眼前一花,只聽叮的一聲,張無忌的刀尖刺在了堅硬的地板上,碰撞出了一道火花。
而原本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圓真,卻是在滾了一圈後,迅速爬起,頭也不回的往外逃去,接連撞倒了許多少林弟子。
只聽明教之人中,一道聲音緊跟著怪叫道:「誒嘿!這人怎麼又活了?」
另一道聲音冷冷的吐出兩個字來:「沒死!」
接著是一聲大笑道:「哈哈哈,好一個少林,好一個圓真哪!」
楊逍也跟著冷笑一聲,並未說話。
至於其餘教眾,則紛紛出言嘲諷,或是發出陣陣嗤笑。
而少林空聞、空智、空性三位神僧,以及門下的弟子,卻盡皆傻眼,渾然猶在夢中一般。
圓真又是裝死,又是拔腿就逃的,這無疑是不打自招,使得除了峨眉以外的其餘四派,均是有種被人戲耍了的感覺。
張無忌也是怔怔地方才回過神來,正當他要去追圓真時,卻被楊過的一隻手給按在了肩上,無法動彈。
別看他現在已經練成了九陽神功,但楊過也把乾坤大挪移練到了第五層,體內潛力積蓄,舉手投足間,都有著遠超尋常數倍的力量,若是再運使其中的法門,更是難以想像,因此哪怕是九陽神功大成的張無忌,現在也遠不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