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玄慈等人現身,丁春秋得意的大笑起來。
「少林武當,原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不過今日是我星宿派與丐幫的結盟之日,莊幫主已拜老夫為師,此後星宿派便是天下第一大派,今天來此,就是想與少林的諸位高僧比個高下,一決武林盟主之位,誰的武功高強,誰就是武林盟主。」
「等打敗了少林,我等再去滅了武當,這天下第一,方才實至名歸!」
說到後面,丁春秋已經是口不擇言,整個人的神情都變得格外亢奮起來,大有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之意。
至於他為何不敢說滅了少林,自然是存有一絲理智,武當創派不過數十餘載,比起早已立寺千年的少林,自然有所不如,因而仗著有丐幫的數千弟子助事,他才敢說滅了武當。
群雄聽他口出狂言,均是面露激憤,覺得這丁老怪當真是不知所畏。
且不說少林這一關,他是否能過去,武當的張真人又豈是他這挑梁小丑能對付得來的?
丐幫之中,全冠清不想游坦之的風頭被丁春秋蓋過,當即為他助勢道:「天下英雄,今日齊聚於此,若是有人不服者,大可向我們幫主挑戰。」
群雄見全冠清的語氣中充滿了挑釁之意,有許多人都忍不住的拔出兵刃,意欲上前教訓對方一番,但均被身邊尚存理智的同伴攔下。
這星宿派和丐幫明顯是為了少林而來,他們自然不好插手。
少林僧眾中,鳩摩智聽到丁春秋等人的狂言,心下冷笑不止:「武林盟主?倒是有趣,只要那虛竹小和尚不出手,我倒是可以爭上一爭。」
對於如此一個在中原揚名立萬的大好機會,他又豈會錯過。
玄慈為少林方丈,此時丁春秋等人在少林寺外叫囂,他自然不可避戰不出,當下雙掌合十,說道:
「丐幫數百年來,乃是中原武林的俠義道,天下英雄,無不瞻仰。
哪怕如今丐幫分派南北,但無論是南派丐幫的前任幫主黃蓉女俠,還是貴幫前任幫主汪劍通,都是武林中人人敬仰的豪傑俠士。
而莊施主新任幫主之位,卻不知今日何以要興問罪之師,還盼見告,而天下英雄,俱在此間,是非曲直,想來自有公論。」
游坦之年輕識淺,不學無術,如何能與玄慈辯論?
但他來少林寺之前,曾由全冠清教過一番說辭,當即言道:「我大宋南有大金、蒙古,北有大理……」
全冠清緩緩走到他身邊,提醒道:「說反了!」
游坦之後知後覺,雖發現不對,但已難挽回,不由得神情十分尷尬,怔在了當場。
群雄見他將北邊的大金、蒙古和南邊的大理,說錯了方位,既有人不以為然,自然也有人毫不客氣的大笑起來。
笑聲越來越大,只聽其中有好事者隱匿在人群中喊道:「這是丐幫哪找的幫主?不會是路邊撿來的吧?」
「你是丁春秋的徒兒,他叫星宿老怪,從今往後,你便叫星宿小丑好了!」
……
聽著眾人的恥笑聲,就連丁春秋的顏面也有些掛不住,恨恨地瞪了游坦之一眼,說道:「我這徒兒是有些痴傻,諸位不必在意,當今武林之中,各門各派紛爭不斷,依老夫之見,不如選一位武林盟主出來號令群雄,也可讓江湖上少一些爭端,不知玄慈方丈覺得如何?」
玄慈緩緩說道:「丁施主的話,倒也言之有理,但老衲有一事不解,卻要請教。」
丁春秋怡然自得道:「方丈請說。」
「不知今日是丁施主,還是這位莊幫主要立武林盟主?」
丁春秋察覺他話中有話,不予以答,含糊其辭的說道:「是老夫該當如何?是我這位弟子,又當如何?」
玄慈雙手合十道:「既然丁先生與這位莊幫主從屬師徒,那便成了,我等中原武林之事,就不勞丁施主掛心了!」
丁春秋眉頭一皺,語氣不善道:「方丈此話從何講起?」
玄慈道:「星宿派乃西域門派,非我中原武林同道,我中原武林立不立武林盟主,那是我等之事,概與星宿派無關,就算中原武林同道要推舉一位盟主,以便化息止戈,但閣下和令徒是星宿派門人,卻也不便參與了。」
群雄聞言,不由得神情大振,紛紛附和起來。
丁春秋心下不快,反唇相譏道:「方丈言之差矣!老夫乃山東曲阜人氏,生於聖人之邦,而星宿派是老夫一手創立,難道建派西域,我便不是中原之人,所轄門派也皆為番邦門派?」
「可笑啊可笑,莫不是因為少林派的達摩祖師自天竺來到中原創下宗教,是以少林便是中原門派,而我星宿派就為番邦門派?這麼說,那達摩祖師也是我中原漢人了不成?這般自欺欺人,才真是叫人貽笑大方!」
此言一出,玄慈和群雄都感不易抗辯,神色有些凝肅。
這時全冠清有些不耐煩的朗聲道:「天下武功,源流難考,西域武功傳於中土者有之,中土武功傳於西域者亦有之。
而我幫莊幫主乃中土人氏,丐幫素為中原門派,他自然是中原武林的領袖人物,玄慈方丈,今日之事,當以武功強弱定勝負,而非言辭舌辯定輸贏,丐幫與少林派到底誰強誰弱,只須你們兩位首領出手較量,高下立判,否則便是說上半天,又有何益?」
他此話一出,立時讓質疑莊聚賢身份的少林高僧住嘴,同時若莊聚賢勝過了玄慈,必然也會助漲丐幫氣勢,否則叫丁春秋搶出了頭,他丐幫豈不是要徹底淪為星宿派的附庸?
玄慈向前走了幾步,說道:「莊幫主,你既非要老衲出手不可,老衲也無法再顧念貴幫和敝派數百年的交情,唯有一戰了!」
說罷,他的目光向群雄緩緩掠過,朗聲道:「天下英雄在此,今日人人親眼目睹,我少林派絕無與丐幫爭雄鬥勝之意,實是丐幫幫主步步緊逼,老衲退無可退,避無可避。」
群雄紛紛策應,表示今日之事,乃是丐幫逞強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