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內。
一個五十來歲的高瘦漢子正在房中打坐練功,忽然,一道疾風撲面而來,他登時一驚,雙眼未張,便已是舉起右掌拍出。
誰料來人變招極快,身形一晃,已是來到了他的身後,不等他反擊,喉嚨便被對方扼住。
「青龍使,好大的脾氣啊!」
一道年輕的聲音從背後響起,許雪亭心下驀然一驚。
他不敢妄動,開口問道:「閣下到底是誰?為何要害我?」
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又道:「難道是教主派你來殺我的?」
楊過無語道:「放心,我不是來殺你的,更不是洪安通的手下,許雪亭,談談如何?」
許雪亭心中並未放下戒備,但也不願就此受制於人,當即頷首道:「既然閣下不是教主派來的人,那便坐下來談談吧!」
楊過也不怕他使詐,順勢放開了他,身形一閃,再次回到他面前。
許雪亭這才看清眼前之人的面貌,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容貌俊逸出塵,鳳眼生威,劍眉入鬢,若非方才被對方頃刻間將制住,他都要以為對方是從哪來的貴族少爺。
「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許雪亭沉默半晌,還是放棄了叫人的打算,領他到一旁坐下,隨即開口問道。
「楊過!」
「什麼?」
許雪亭聞言臉色大變,他們神龍島在清廷境內活動比較頻繁,自然聽過他的名字,而且不止如此,他們教中的胖頭陀跟陸高軒據說,也是死在此人手中。
陸高軒自然算不了什麼,但說起胖頭陀,武功卻是不在自己之下,何況從瘦頭陀傳回來的消息得知,他們三人聯手都不敵對方,一想到這,許雪亭不由得手心發汗。
「看來青龍使聽過楊某的名字,那便省得我再介紹了,還是直接談事吧!」
楊過微微一笑,並沒有那種一眼看去,就十分危險的感覺,反而十分親和。
「不知楊香主要與我談什麼?」
許雪亭心下有些緊張,試探道。
「百花腹蛇膏!」
楊過直接向他討要。
「你怎麼知道我有……」
許雪亭驀然驚矍,但很快他就止聲,沒有再往下說。
因為他知道此物究竟何用,對方既然開口向自己討要,那就說明楊過要用此藥來對付神龍教。
「你我明人不說暗話,青龍使,交出百花蝮蛇膏,我便饒你一命,當然,你也可以選擇跟我混,保證比跟著洪安通更有前途。」
楊過嘴角一揚,淡淡笑道。
許雪亭聽聞此言,顯然他是要對付神龍教,心頭不由一顫,全身都緊繃了起來。
近年來教主洪安通吐故納新,提拔新秀,反倒對他們這些老臣極為苛刻,動不動就殺害忠良,誅戮功臣,使得教中原有的一千零二十三名老兄弟,到了如今,已是剩下不到百人。
為了不步那些冤死亡魂的後塵,他已經數月沒有飲用雄黃藥酒了,為的就是在關鍵時刻,以百花蝮蛇膏來克制教中高手。
然而此事他做的十分隱秘,眼前的少年又怎會知道?
至於對方招攬的話,他則沒放在心上,洪安通未將事做絕,他也不願對其出手,不,應該說沒有這個膽量對其出手,畢竟洪安通的武功實在高出他太多太多了。
雖然楊過在江湖上的名頭也十分響亮,但在他看來,又怎及得上洪安通?
「楊香主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只是這百花蝮蛇膏……不知楊香主拿此物,到底有何用?」
許雪亭裝傻充愣道。
「我要做什麼,難道青龍使不知道嗎?看來此事是沒法談了!」
說話間,楊過已是站起身來。
見他要出手,許雪亭立時防範起來,只見他眼前的黑影一閃,一道巴掌已是迎面呼來。
他剛要低頭躲過,誰料那巴掌卻來的極快,錯不及防下,直接被扇飛了出去,隨著他重重摔在地上,緊接著,一隻腳已經是踩在了他的頭上,緩緩用力,疼得他不禁慘叫,眼中瞬間布滿血絲。
「好好跟你說話不聽,非逼得我動粗是吧?」
楊過腳下不斷用力,許雪亭疼得連雙眼都暴突出來,眼看就快要承受不住時,他終是怕死的喊道:「楊香主饒命,楊香主饒命,我願意歸降於你!」
聽到這話,楊過才緩緩收回了腳,趁著他大口喘氣時,不經意間從腳底摳下一團污泥,曲指彈入他的口中。
「你要敢吐,我就把你的屎打出來!」
許雪亭正要吐出口中之物,但聽到楊過的話,又趕忙咽了回去,只覺什麼玩意兒糊在嗓子眼裡,十分難受。
「這是斷腸絕命丹,離藥效發作尚有十二個時辰,在此期間你若敢背叛我,我便叫你生不如死,明白了嗎?」
楊過本想拿止咳潤喉的桑貝丸來充數,但想到神龍教的人三教九流什麼樣的都有,這許雪亭能想到用百花蝮蛇膏來對付洪安通,那就難保他不會認出桑貝丸來,為了留個心眼,楊過只能扣下一塊泥來,叫他嘗不出是何毒藥。
許雪亭當即信以為真,雙膝一軟,連忙跪在楊過面前求饒。
「放心吧!你只要好好替我辦事,十二個時辰之後,我自會賜你解藥。」
想來一天的時間,足夠他拿下神龍教了。
「是,屬下遵命!」
許雪亭一臉苦澀,本以為自己憑藉這百花蝮蛇膏,說不得連教主之位都能坐上一坐,卻不想中途殺出個楊過來,以致前功盡棄。
「明日你設法將神龍教的所有高手聚在一起,屆時你只管激怒洪安通,隨即用百花蝮蛇膏來行事,知道了嗎?」
「知道了!」
許雪亭心下一嘆,想來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緊。
之後,楊過順便詢問起了洪安通的武功深淺,許雪亭不敢隱瞞,將自己所知的一股腦都道了出來。
楊過心下瞭然,後又問道:「就在一個多月前,瘦頭陀和毛東珠是不是從外面帶回來了兩名女子,你可知道下落?」
許雪亭沉思片刻後,答道:「我好像記得,不過那瘦頭陀和毛東珠當日是找的教主夫人邀功,屬下猜測,那兩名女子的下落,應該只有教主夫人才知道。」
蘇荃?
……